接下来,古怪先生对云池进行了一番数落,不顾师兄弟情义,不讲仁义道德,不知礼义廉耻,将十多年的师兄竟然变成死亡之灵成为他的杀人工具,简直是丧尽天良。
云池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竟然都忍了下来,可云客却没能忍住,明知不敌却仍是要替自家主上出头,云池本想拦住,却为时已晚。
云客一边冲向古怪先生一边召唤召唤死亡之灵,几人瞬间便将古怪先生围在了中间。
古怪先生浑不在意的笑了笑,“老头子我许久未活动筋骨,也许久未见到这般不怕死的后生了,今日我老头子便领教一番你们研制出的死亡之灵有多强。”
他白须一飘,略显佝偻的身体已然动了,那个速度便是云池和曼罗看了也是惊诧不已。更不必说是云池和云客了,而云客那所谓的围攻不过刹那便被古怪先生破除了。
云客只觉得眼前一花,胸前一阵钝痛,身体便如落叶一般跌落出去,他在半空中尚未落地的时候便感觉到五脏六腑绞痛到一起,这世间原来真有这么强大的人,让他看不清身影,看不清出手,只能挨打……
云池说时迟那时快,极速飞过去接住云客的身体,他“哇”地一下张口就吐出一大口鲜血来,看来是内伤极其严重。
古怪先生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小伙子,老头子我方才那一拳只用了两成力,你便伤成了这样,可真真是太弱了。”他说罢扭身看向楚青衣,“看样子你是这几个死灵里最厉害的一个,那老头子我便会一会你。”
祁渊、云池和曼罗都不由紧张起来,然三人紧张的理由却并不相同。
“先生。”曼罗依靠着祁渊,声音小而清晰的说道:“先生,请您不要伤他。”
古怪先生一脚踹开楚青衣,不耐烦的说道:“哎呀老头子我最讨厌你们这个婆婆妈妈的劲儿了,难怪你们做事总是这样瞻前顾后,拉拉扯扯的,楚青衣生前再好,眼下也是一个死人了,我伤不伤、杀不杀的,他还能活过来么?”
“师父。”祁渊解释道:“师父您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已看透了生死轮回,我们这些小辈儿却是看的浅。”
“你看的浅,她还能看的浅么?”古怪先生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吹着胡子看向曼罗,“要说看透生死,不应该是你看的更透么?咱们这些人谁有你的经历离奇?”
祁渊沉声唤道:“师父!”
“怎么?你小子眼下有了心上人,就一心要维护她了?”古怪先生顿时怒道:“她也是为师的徒弟,怎么为师还说不得了?”
“师兄,你这么说便是你的不对了。”慧空亦是不服气的上前,“不管丫头经历了什么,也不管她做了什么,至少她违背天良。”
“天良是什么?”古怪先生瞥了一眼慧空,“八十年前的那场浩劫原本活下来的人就不多,知道破解法子的人也不多,死灵就是原本死去的人,他们只听从号令,没有是非判断,他们若是接到屠杀号令,所过之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如今为师要除掉这几个死灵,你们拦着做什么?”
在大义之上,古怪先生说的这些确实是对的,曼罗本不该阻拦,可在情义上呢?谁能忍心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万劫不复,永不轮回?
“师兄……”慧空还欲再说什么却被古怪先生伸手拦住。
“慧空你不必说了。”古怪先生站起来,静静看着曼罗,“今日倘若来的是别的死灵,你未必会拦着,兴许还会鼓励老头子我毁灭他们,可死亡之灵皆是在死人体内种下毒蛊而研制出来的,那些死去的人皆有亲人,难道人人都不忍心,便将那些死灵悉数留着么?不伤不灭,那你就等着这天下被死灵占据吧!”
这是自打曼罗认识古怪先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发怒,这究竟是为何?曼罗静静观察着他,可古怪先生的是何等样厉害的人物,又岂会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今日之事十分可疑。
“先生,此事暂不必说,今日无论如何您都不能伤他。”曼罗的语气很是坚定,目光也十分坚定。
古怪先生盯着曼罗看了片刻,片刻之后忽然跳起来说道:“好,我不伤他,此事我也懒得管了,届时死灵大乱天下时,老头子我回去睡大觉了。”他临走时还将楚青衣等几个死灵揍了一顿。
云池与云客对视一眼,皆是松了一口气,那古怪先生的武功奇高,眼下走了于他们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
眼下便剩下他们几人对峙着,祁渊始终将曼罗护在怀中,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受了极重的内伤,也知晓她此时的情况不大好,却因为敌人在跟前而强行坚持着。
她总是这么倔强,独立的让他有些无措。
“祁渊。”云池盯着祁渊的胳膊已看了半晌,他多希望眼下给曼罗依靠的人是他,而不是那个总是白衣翩翩似乎比他更清贵一些的祁渊。“今日我与你立一赌约,看这天下究竟落在谁的手中。”
祁渊淡淡一笑,“落在你手中如何?落在我手中又如何?”
云池理了理自己的玄色龙袍,视线再看上祁渊和曼罗,他们二人一个白色龙袍,一个红色龙袍,这玄、白、红,是他们三人最喜欢的颜色,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白色似乎比玄色更适合与红色相配……
可即便如此,祁渊也未必比他更适合曼罗。
“我赢了,天下是我的,七儿也是我的;你赢了,天下是你的,七儿……也是你的。”
曼罗没说话,只是苍白的脸上却扬起一抹嘲讽。
祁渊微微摇头,“我只与你争天下,七儿是谁的,不是谁的,都不由你我说了算,她是一国皇帝,她有自己的选择。”
云池看向曼罗,她有倾世之姿、她有倾世之智、她亦有倾世之势,她是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女子,她是天下唯一的女帝!从帝女一路走到女帝,她的手腕亦可想而知。
如今的她,不在乎感情,可以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和东西,可如今的她,也是最在乎感情的,比如即便楚青衣已经死了,她仍不要任何人伤害他。
“那我便与你赌这天下。”
祈渊点头,“那我便取了这天下,以这江山为聘,娶七儿为妻。”
“哼。”云池冷笑一声,“口气倒是不小,来日沙场相见,输赢自有定断。”
“随时恭候。”祈渊扭头看了一眼他来的方向,凝香个萧炎正带着人过来,等他们到了,他仍旧笑的云淡风轻,“六师弟,你眼下若是再不走,稍后可就走不了。”
云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许多人正极速赶过来。确确然,等他们的人都到了,他们就真的走不了了,可就这样走,他身为一国皇帝也颜面扫地了。
云客知晓自家主上的想法,当即道:“既然立下赌约,那便战场上见,今日我等便告辞了。”
“等等。”外他们转身之际,曼罗又叫住他们,所有人都停顿在那里不解的看向她。曼罗微微抬起手臂,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瓷瓶,祈渊看到后眸热当即一沉,“七儿,你眼下内伤严重,倘若再失血,于你而言则性命堪忧。”
曼罗缓缓一笑,“渊,你是懂我的。”
是,他确实懂她,他知晓她的想法,理解她的心情。可他就是看不得她受伤,更看不得她为了让云池从云端跌到泥土,而对自己这般狠心。
慧空更是脸色一紧,他清楚的知晓方才楚青衣那一抓对曼罗身体的影响有多大。她眼下定是心痛难忍,一旦再失血,未必能止住血,倘若止不血,她便是真的危险了。
“罗儿,你可想好了。”
“是啊,小小姐,你的身子要紧。”清宁在一旁附和道。
“我的身子我知晓,此番死不了。”她在手臂上划了一下,那白皙的手腕顿时多了一条血痕。
祈渊别过头不去看那血痕,确切说是不去看她将自己的血流进瓷瓶里。
曼罗的脸色越发苍白,甚至眼前猛的黑了一下,她靠着祈渊一动不动,只闭上眼睛等那眩晕过去。
“七儿?”祈渊感觉到她似乎整个人都依靠到了他身上,他知晓她此刻的虚弱,心疼的难以复加,“七儿,我说过,你若想让他死,我便亲手杀了他,你不必这般苦撑着,一切有我。”
待那眩晕过去,曼罗才缓缓一笑,那笑容苍白而绝美,“我与他不共戴天,此时救他,只是想让他死在最绝望的时候。”
曼罗将瓷瓶递给清宁,虚弱的道:“清宁,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云池。”
清宁伸手接过,目光却看向祈渊,只要主上不说给,他就不会将这能救云池性命的血给云池。
祈渊盯着那瓷瓶,瓶的外沿儿还有七儿的血。他沉默片刻,微微点头,“给他吧。”
清宁随手将瓷瓶掷向云池,云客则稳稳接住。他脸上露出一抹狂喜之色,“主上,主上,血,咱们拿到了她的血。”
云池的视线一直落在曼罗的脸上,他自然也听到了祈渊和曼罗的对话,原来她恨他入骨是真的。他瞥了一眼那瓷瓶,在此之前他发了疯的想她,他知晓那是因为痴情蛊,可他也知晓那种想念不仅仅是因为痴情蛊。“这是她给的。”
他说罢转身就走。云客则并不在乎这血是他们抢到的还是曼罗给的,只要能救主上就好。
他们走后,凝香与萧炎等人赶到,而曼罗终于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祈渊顿时紧张起来,“即刻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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