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帮我?你准备用什么筹码和Ms.Arlene谈判?确定会成功?”
“既然我能提出,自然有办法解决,你不用操心。”他还是不肯明说,轻描淡述。
不用操心?这关乎到自己的未来和性命,哪轮到她不操心的?不过,凌语芊深知这个古怪的男人不会告诉她,于是转问其他,“那你为什么帮我?你一定不只是想和我交朋友吧?你还有什么目的?”
“对一个把你从火海里营救出来的大恩人,你觉得应该回报他什么?”野田骏一反问,唇角渐渐勾出一抹深意的笑,“以身相许怎样?”
以身相许四个字,他倒说得很准确。
凌语芊眉心一紧,回他一瞪,“你休想!”
呵呵——
野田骏一轻笑出声,看着她那就算生气也异常美丽迷人的模样,真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这样被他盯着看,凌语芊可是愈加不悦和窘迫,恨不得马上掉头走,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冲动。
算他识趣,一会过后,他收起炙热的眼神,再给她递来名片,“我有事离开几天,你再考虑考虑,然后打电话给我。你愿意的话,将来我会带你和你的家人离开洛杉矶,去加州另一个城市——旧金山,我的公司和家人都在那,Jane,我是真心想帮你,就算我有任何目的,也不会伤害你的。”
这次,凌语芊接了过来,习惯性地先看一下名片里的内容,然后又仰望他时,迟疑道,“你确定不会真的要我以身相许?”
野田骏一稍顿,保证,“就算有,也会在你心甘情愿的情况,我不会强迫人,特别是你!”
凌语芊咬唇,呆看着他,看到了他眼中的真切。
野田骏一瞄了瞄手表,辞别了,“我还有事,先走,记住我说的话,再见。”
高大的人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上次见面,他“死缠烂打”;这次见面,他简单扼要,主动离去,看来真的有急事待处理。
他简直就是神通广大,竟然连Jean受伤都知道,让她不禁怀疑他会不会是组织里的人!
如此谜一般的男人,她应该信任他,把未来交给他吗?真的随他离开洛杉矶,转去旧金山?
凌语芊紧拽着名片,思绪越来越纷乱复杂,直到周围传来喧闹声,她才定神,踏上归途。
回到家后,她把这事告诉母亲,包括Jean的受伤和Ms.Arlene的警告,希望能从母亲那得到一些建议。
凌母本来就对女儿从事这个职业感到战战兢兢,如今一听这样的意外,更是吓破了胆,她无法想象,万一女儿也遇上Jean那样的情况,根据女儿的个性一定宁死不从,那么结果必是……
以前逼于无奈,也就顺其自然,但现在,既然出现一个贵人能帮女儿脱离苦海,她当然抱赞同的看法。
听了母亲的决定,凌语芊稍作沉吟,讷讷地道,“妈,你真的相信这个野田骏一?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什么都不肯说。”
凌母静默数秒,乐观地道,“虽然他有点古怪,动机也诡异,可会不会是他有难言之隐?就算他不能跟你坦白原因,但也不会害你。”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就算真的有,也轮不到我吧。”
凌母握住她的手,幽幽叹道,“命运的确亏待了我们,但妈还是坚信老天爷是公平的,它能安排你进火坑,也就可以把你解救出来,说不准这只是你人生的一个阅历,如今历练过了,迈向另一阶段,由黑暗转到光明。”
望着母亲眼中那抹闪亮的火光,凌语芊心头百感交集,她清楚,母亲这不仅是安慰她,还是母亲自己的一种寄望!
她于是不再多说,微笑着冲母亲点了点头,回卧室去。
琰琰刚午睡醒来,两只小手丫轻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呵欠,样子煞是可爱,让她立刻把他抱在怀中,双臂越收越紧。
“妈咪,好了,抱疼我了!”小家伙起了抗议。
凌语芊松手,在他嫩嫩的小脸捏了一把,无意识地问,“琰琰想不想搬家?”
“搬家?”琰琰皱起小眉头,圆溜溜的大眼睛布满迷惑之色。很明显,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地方居住。”
“那琰琰还可以和妈咪在一起吗?能每天见到妈咪吗?”
“当然可以。”
听到此,琰琰马上晓得回答了,清脆的童音格外响亮,“好,那我们搬家!”
凌语芊瞧着,满心感动,唇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逸出欣然的笑……
再过两天后,Jean终于醒来,凌语芊一时忍不住,热泪盈眶。
“傻大姐,我醒过来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做什么还哭?”Jean故作愉悦地打趣,伸手吃力地抚上凌语芊的脸,接住那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凌语芊继续含着泪,问了出来,“你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还好,就是伤口隐隐作痛。”Jean很坚强,只皱了皱眉头,稍后,出其不意地低吟,“你上次不是问我还爱不爱那个男人吗?经过这次行动,我终于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还爱他,很爱很爱他,想到我的身体会被别的男人占有,我便发了疯似的,什么也不顾。我宁愿用命去拼搏,也要为他保住贞操,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我这样做是不是很不值得?”
凌语芊也缓缓伸出手,替Jean拭去眼泪,“不,你不傻,一点都不傻,顶多,只能说执着。”
Jean和她一样,都是对爱情很执着的女人,即便被对方遗弃了,却仍为对方死守着宝贵的东西,只为了曾经那份悸动、深爱和许诺。
“当时,那个保镖压着我,剥去我的衣服,我心里不但恐惧,还感到恶心,曾经我以为就算真的无奈之下也能承受这种意外,可事实上,我根本做不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Jean猛然握紧凌语芊的手,语气转向急促,“对了,刚才我醒来,Ms.Arlene跟我说,等我身体痊愈后,会安排几个男人帮我训练,几个男人,你懂的,怎么训练,你懂的,对吧?”
懂,当然懂,Ms.Arlene几天前也这样警告过自己呢!凌语芊马上牢牢握住Jean的手,心头剧烈颤动起来。想不到这个Ms.Arlene说到做到,真的做出这样的惩罚。
“到时,就算我还想执着,也身不由己。早知结果会这样,当时行动中我就不该反抗和挣扎,那样我还不用受伤,而且,也只是一个男人,如今,却是几个男人,我就知道,这女魔头是个狠角色,为了利益简直吃人不吐骨!”说到最后,Jean变得满面愤恨起来。
凌语芊不断揉着她冰凉的手背,想到野田骏一,毅然道,“Jean,别担心,她不会得逞的,既然她无情,我们逃跑,脱离这个组织。”
“脱离这个组织?”
凌语芊点头,把和野田骏一相遇的事详细告诉她。
Jean听罢,脑海一激灵,也说出自己的一段经历,这段经历竟和凌语芊遇见的差不多!
凌语芊听完后,大大震惊,迫不及待地问,“真的这样?什么时候的事?想救你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长得怎样?难道也是野田骏一?是同一个人?”
“大概三个月前。应该不是野田骏一,因为他金发碧眼,他说他叫Carlo,是意大利人。”
金发碧眼!那就不是野田骏一了!想不到,她们两人都遇上这样的好事!
“你当时有没有答应他?你并没接受他的帮忙?”
“当时他什么都不肯说,我便觉得不可信,再说我舍不得扔下你不管。”
凌语芊听着,心里又是一阵感动,算起来,Jean这次被羞辱、受重伤,都与她有关。
“那他呢?你现在还能找到他不?Jean,你跟他走吧,别再犹豫了,别再想我了,你再不走,就要……”
“你呢?你也答应跟野田骏一走不?”Jean反问,见凌语芊沉吟,顺势规劝,“这是一个好机会,因为这次的事,Ms.Arlene估计也会那样对你,你不能耽搁,赶紧找那个野田骏一,让他带你走。”
凌语芊不顾自己,又道,“对了,你有没有一直和那个Carlo联系?你确定他现在还肯带你离开?”
“我……”
“你们没联系了?你找不到他了?那不如我跟野田说,要走我们一起走!假如他真有诚意,不在乎多救一个人。”
Jean却摇头,形势的严峻,她自是清楚,Ms.Arlene花了那么多心思培训她们,断然不会轻易放她们走,只救走其中一个就足够困难,两个的话根本不可能,否则她和Jane早在三个月前就能借助Carlo脱离魔窟了。
其实,凌语芊何尝不晓得这任务的艰巨,只不过,要她弃Jean不顾,她做不到。
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她重新握住Jean的手,“这事先这样,我回头问问野田,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你现在先什么都别想,把身体养好。”
Jean点头,静望着凌语芊,凌语芊又是陪她到她睡过去了,才离开回家。
事不宜迟,她拨通野田骏一的电话,谁知回应她的是对方已关机。
“可恶的日本鬼子,竟然给我一个关机的号码!”
她正心急如焚,不禁咒骂了一句,稍后又蓦然想起,他好象说过这几天有事忙。
不过,就算再忙也不用关机吧,毕竟,他是生意人呢!
她想了想,还是对他发出一条短信,担心他看不懂中文,她还用了英语,谢天谢地,大约二十分钟后,他回电话了。
一开口就问她是否考虑好了决定接受他的帮忙。
凌语芊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你要我接受你的帮助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要你将Jean也一起救出来。”
约莫数秒,才继续传来野田骏一的回应,“很抱歉,那根本不可能。”
其实,这样的结果凌语芊也料到,如今确实,还是难免心情低落和失望。
“那你认识一个叫做Carlo的人吗,意大利的,三个月前他也像你这样打算救Jean,当时Jean舍不得扔下我,拒绝了。我知道这或许很难,但希望你找到他,否则我不会接受你的好意。”
听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野田骏一不由苦笑,她这语气和态度,倒像是他接受她的帮助似的。
然而,凌语芊不管,继续和他讨价还价。
野田骏一没有多说,只回了一句,“我试试看,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接下来,凌语芊一边照顾Jean,一边等待野田骏一的回复,期待着一起摆脱这个组织,可惜她还没等到结果,Ms.Arlene突然为她安排了第二次任务!
拿到资料,凌语芊不禁怀疑Ms.Arlene是否故意的。而这还不止,当她心潮澎湃地反复阅读着目标的背景资料时,只闻Ms.Arlene一声令下,几个男人猛地闯进房来,个个体形魁梧,肌肉发达,色迷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语芊看。
凌语芊顿觉一股不舒服,柳眉儿一蹙,不解地看向Ms.Arlene。
Ms.Arlene也若有所思地注视她几秒,面无表情,“为了这次任务的顺利完成,我有必要事先让你彩排一下,你放心,他们清楚这是任务,不会太粗鲁。当然,你要是这过程中自己把持不住,刺激到他们的兴奋点,我就不好保证了。”
凌语芊总算恍然大悟,轰的一声俨如五雷轰顶,俏脸刷的惨白。
“开始!”Ms.Arlene无动于衷,冷冷地发出指令。
几个猛男像蜜蜂遇到花似的,迅速朝凌语芊围涌过来。
凌语芊更是毛骨悚然,本能地后退,伴随着厉声大喊,“不要,不要这样。”
“哼,我早料到你和Jean是一路货色,不要?现在轮不到你作主!”Ms.Arlene气咻咻地怒斥了一句,继续吩咐那些男人,“看来她需要好好训练,你们都给我卖力点!”
几人早对凌语芊垂涎多时,迫不及待地扑向凌语芊,其中两个分别抓住凌语芊的一只手臂。
凌语芊更是恐慌到极点,奋起反抗和挣扎,且继续朝Ms.Arlene恳求,“不要,Ms.Arlene,请你快叫他们住手,求你……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但别安排他们,别……”
可惜,Ms.Arlene何等人士?如Jean所说,是个吃人不吐骨的女魔头,凌语芊越抗拒,她越恼火,越希望凌语芊受到惩罚。
身上的衣服开始一件件剥落,凌语芊简直心胆俱碎,她不断挣扎和哀求,甚至威胁,奈何Ms.Arlene看准她的弱点,持着有筹码在身,知道她最终还是会乖乖听命,于是更加不理会,冷笑地看着这邪恶的一幕。
此时,凌语芊全身只剩内衣和内裤,她这才想起某件事,急忙道,“好,我答应你,但必须等我月事干净后,我正来着月经。”
她话一出,几个男人顷刻停止了动作,连Ms.Arlene也探究地盯着她。
凌语芊压住心慌,继续道,“知道我们中国人最可贵的是什么吗,骨气!虽然我在你手下,但我也是有尊严的,我最痛恨这种毫无人性的压迫,别以为用我儿子和母亲就真的可以控制我一生,每个人都有容忍度,我也不例外,容忍度一旦打破,我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与其在这世上苟且偷生,倒不如痛痛快快死一回,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或许你觉得我死了,你还可以培养新的,但你想想,你花了这么多精力心血培训我,就这样白费,不觉得可惜吗?你Ms.Arlene算盘比任何人都准,亏本的生意一定不会做的,对不对!”
如此一席话,字字掷地有声,简直敲到了Ms.Arlene心窝去,尽管恼怒极了,但还是赞同这些观点,瞪着凌语芊,除了痛恨,还伴随起一丝欣赏之情。
这个中国娃娃,果然不简单,是否每个中国女人都这样?
“我们中国人还有一句话,越压迫越反抗!只要你能尊重我,我也会好好配合,我是人,需要被当做人来看待,而非奴隶!”被泪水洗涤过的双眼,更加清晰地映出坚定和冷然。
Ms.Arlene继续满腹思忖地瞅着她,少顷,走到她的跟前,严声道,“好,我姑且信你一次,不过训练还是得进行,三天后,等你月事结束,我会让人继续!”
说罢,朝众人打了一个眼色,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
几个男人眼见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无不懊恼和惋惜,盯着凌语芊那性感勾魂的身段和水嫩嫩的肌肤再欣赏片刻,悻悻然地离去。
整个空间安静了下来,仿佛黑暗的地狱中洒下一把希望的光明,将那紧张、凝重、恐怖的气息逐渐消散,凌语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她不敢多加发呆或悲痛,急忙拣起衣服穿回身上,事不宜迟逃离这个人间地狱,直奔医院找Jean。
得知情况,Jean也几乎魂飞魄散,催促凌语芊,“这事不能再拖了,快找野田骏一带你走。”
“你呢,Carlo没出现之前,我不能放下你不管。”
“情况不同了,这中间的危险,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正因为我体会过,我才不能独自逃脱。”凌语芊继续摇头,她清楚自己一旦走了,Ms.Arlene会把目标转移到Jean身上,自己今天能侥幸躲开,可Jean呢?到时借助什么幸免?那个毫无人性的Ms—Arlene还会被说服吗?
所以,她不能这么自私,三个月前,Jean可以为了她继续留下冒险,她同样可以,且必须这样!
凌语芊想罢,握住Jean的手,故作轻松,“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说不定在这之前,野田骏一能找到Carlo,我们都不用有事。”
Jean仍忧心忡忡,但也没说什么,将凌语芊纳入怀中。
凌语芊也深深抱住她,安静的病房逐渐响起悲切哀伤的痛哭声。
凌语芊回到家后,继续找野田骏一,可他再一次关机,她发了短信还不见他像上次那样尽快回复电话。
她并没将这次的恐怖事件告知凌母,心想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让母亲跟着担心和悲伤,故她默默承受和煎熬,每次都是躲在卧室才敢伤悲落泪。
琰琰看到她哭,小脸儿呈现前所未有的严肃,皱着浓密的小眉头,伸手抚上她的眼睛,软绵绵的童音无邪地嚷,“妈咪哭哭,妈咪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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