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绝恋-相守不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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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语芊脸色苍白,低垂着头,不敢应视母亲那一定很气愤失望的目光。

    贺煜倒是毫不回避地俯视着凌母,约莫片刻,郑重而认真地道,“今天是我硬要带芊芊出去,也是我故意让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你要恼要骂,直接对我就行了,不关芊芊的事,你是她最敬爱的母亲,你对她失望和责备,她比谁都难受。”

    凌母总算是从怔愣中出来,但怒火不减。

    “我知道,你很喜欢野田骏一,觉得芊芊跟着他会过得很平静、很快乐,其实你只猜对了一部分,或许他能给予芊芊平静的生活,但绝对称不上幸福,幸福的婚姻是两人彼此相爱,心心相印,相濡以沫,相伴相随,一辈子。”

    他连续用了四个“相”字,目的是为了告诉她,互爱,才能真正做到美满和快乐。

    忐忑不安的凌语芊,逐渐转为百感交集,心潮澎湃,原来,他陪她一起回来,是避免她遭到母亲的责备甚至痛骂,坏蛋,干嘛不直说呢,害她还误会他又要霸道和耍赖。

    而凌母,终于不得不正视他,尽管心中还是满满怨恨和排斥,却也平静下来,暗暗审视,这容貌,这体魄,这气势,从头到脚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几乎可称完美的男人,难怪女儿会如此沉迷,又重新沉沦了!

    “曾经,我是给过芊芊很多伤害,但都非我本意,你说得没错,只有我和她刚认识的那几个月,她才算是过上快乐的日子,可您知道吗?快乐的时光有时候仅仅只是一个月,甚至一天,一个小时,都已经足够,正因为那段快乐的回忆,让我和她都能坚持这份珍贵的感情,终于等到现在的结果,我们敞开心扉,重新接纳彼此。”他很少用“您”,即便面对自己的父母甚至爷爷和那些长辈们,也常都直接用你,但面对她,他用了这个敬称,只因她生了他最爱的小女人。而他接下来的举动,更是撼动了在场的两母女。

    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今他却视金子为沙子。在人面前,他极少弯腰鞠背,如今他却双膝跪在一个普通平常的中年妇人面前,只因这个妇人不是谁,是他要陪伴一辈子的女人的母亲,是他的小女人最重视和敬重的母亲。

    “我答应你,一定会给芊芊幸福,不管狂风暴雨或万里晴空,都会让她过得快快乐乐,故我求你,成全我们!”

    凌语芊已经克制不住,热泪盈眶,为他这个出乎意料、震撼人心的举动。他是那么的骄傲、自负、强势,却在她母亲面前做出了如此卑微的行为。

    凌母同样深深震撼,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即便她对贺煜不是很深入了解,可还是看得出他是个怎样的人,就算是以往,他对她只客气有加,从不像现在这样,那是多强大的爱啊!这不是存心要她难做的吗?他不愧是个厉害的人,不管生意场上还是人情世故,总能掌握人心。

    生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了,会连自己也冲破心底的那道防线,凌母二话不说站起身来,连凌语芊也不理,迅速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凌语芊准备去追,但转念一想还是作罢,待母亲的身影闪进客房内后,她视线重返贺煜身上,缓缓伸出手,扶他起来。

    贺煜在沙发坐下,顺势拉了她一把,让她坐在他的身边,把她纳入他宽阔安全的臂弯中,迎着她眷恋的眼神,他恢复了一贯的戏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老公最帅最迷人吧?”

    讨厌!凌语芊呶了呶嘴,回他一记白眼。这男人,变化这么快,刚刚才严肃认真,转眼间又换了个人似的,变得不正经了。

    贺煜邪魅的唇角扬得更深,拥她站起来,“来,我们去看看琰琰。”

    凌语芊微怔,双脚已不由自主地跟着迈动,随他走进卧室。

    温馨舒适的床榻上,可爱稚嫩的小人儿正酣然熟睡着,凌语芊直接坐在床头,贺煜则在床沿的另一侧坐下,深眸爱意满盈,伸手轻抚在琰琰娇嫩的小脸上,少顷,高大的身躯突然爬上床,躺在琰琰的旁边。

    凌语芊俏脸一瑟,但没出声反对,拿衣服进浴室洗澡去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再出来。

    疲惫洗去,欢爱后的余味洗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清新,立刻将贺煜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当她一靠近床榻,他腾起起身,让她整个身子不偏不倚地跌入他宽阔的胸前,然后一头栽在她的身上,用力汲取着勾心夺魄的香气。

    凌语芊下意识地挣扎,压抑的声音又羞又恼,“放开,放开了!”

    “小丫头,我又想要了!”贺煜直截了当地回了一句,极具磁性的嗓音毫不掩饰对她的浓浓情欲。

    凌语芊脊背即时一凉,致力反对,“不准!不准再动我!”

    说罢,拼尽全力把他推开,退后几步瞪着他,下逐客令,“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却眸色深深地睨了她几秒,高大的身躯重新躺下,”夜了,我今晚就在这睡,我答应你,不经你允许不会再动你。”

    “不准!”凌语芊气急交加,先是吼了吼,接着解释,“这是骏一订的房间,我不想你在这里过夜,你明白不!”

    呵呵,原来是这个原因!贺煜立刻弯坐起来,“那你陪我去隔壁睡。”

    去隔壁睡?凌语芊愣了愣,难道他又在隔壁订了房间?这男人!

    贺煜已经下床,不由分说再次将她搂入怀中,“小丫头,我真恨不得时刻和你在一起,乖,陪我去隔壁睡,明天一早你再回来。”

    凌语芊再度挣扎,奈何男人根本不理,他已对她着迷,每次碰到她,都不能自己,他有力的大手强行托起她的下巴,温热的嘴唇迅猛堵住她的樱桃小口,堵住她即将继续发出口的抗拒。

    热火一发不可收拾,一番唇舌交缠后,他继续在她身上磨蹭了一会,关键时刻才主动刹车,帮她拉好衣服,再看了看依旧熟睡的小人儿,辞别离去。

    凌语芊仍然神智混乱,并没有送他,只呆呆地看着他打开房门,高大挺拔的身躯迈了出去,寝室里,寂静下来。

    她这也收回视线,上床躺下,芊芊玉指轻轻摩挲着琰琰俊俏的小五官,脑海情不自禁地闪出今晚发生的那些情景,包括让她感动震憾到几乎崩溃的沙画视频、他说过的每一句温言细语、他深情温柔的眼神、自己和他在车内的极致缠绵,还包括,他对母亲的下跪。

    曾经,他是一无所有的天佑时,为了让他能发挥所长,有次她提议让爸爸帮他,他却拒绝,说是不想靠“岳父”。其实,她知道还有一个原因是桀骜不驯的他不愿意在她父母前面表露低微。而今,他已贵为亿万家族的继承人,闻名全国的大集团总裁,倨傲自信比以前有过而无不及,他却主动随她上来,诚恳谦逊地跟母亲做出保证,还下跪。

    难怪母亲会感动!而自己,更是无条件地投降,曾经那些迷恋、眷恋、痴爱、沉沦等一下子全都回来了,对他又是不可自拔地彻底爱上了!

    凌语芊就此回想陶醉间,紧闭的房门忽然再次被推开,凌母进来了,直走到床前,注视着她,低问,“你真打算和他在一起?”

    凌语芊也静静与凌母对望,清楚这个“他”指的是谁,心头微颤了颤,不敢立刻回答。

    数秒,凌母转身走向窗户,边走边呢喃,“那些话确实很令人感动,连妈都招架不住了。”

    凌语芊下床,跟了过去,噎着嗓子道歉。凌母却摇了摇头,“没有,妈一直都说你对不起的不是妈,而是……或许,这就是你的宿命,早在八年前你和他就注定了在一起。”

    神色顷刻又是一阵凄怆,凌语芊再沉默了片刻,终于坦白出心中的想法,“我知道我让妈很失望、生气且痛心,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原以为我可以慢慢淡忘,事实根本不可能,他像在我心里扎了根儿,像我身体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只要我活,他就在!当他生死未卜的那几年,我都无法从中出来,何况后面我们相遇后再经历了一年多,身边还多了一个小人儿,我更是忘不了。”

    说罢,她回眸看向床榻,那抹稚嫩矜贵、倍惹人怜的小身影,“琰琰和他是那么的相似,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什么也不做,都能让我想起他,所以……说要忘记他只是自我安慰,是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痴心妄想。”

    凌母视线也随之朝向大床,黯然的双眼同样布满了无奈和悲切,少倾,她将凌语芊搂紧了怀中。

    凌语芊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哗哗直流,细白的小手紧环住母亲单薄的腰腹,继续伤心低吟,“妈,对不起,总让你操心,让你难过和生气,对不起……”

    “没事,是妈自找的,妈没有体谅你,琰琰和贺煜说得都没错,妈的责备让你更难受和伤心。”凌母也满眶是泪,其实,她又怎么会真的狠心痛骂女儿,她实在不知怎么办,为了减轻对野田骏一的愧疚,她唯有对女儿做出批评,殊不知,结果非但伤了女儿,自己也得不到释然。

    母女两人,就这样抱在一块默默垂泪,一阵子后,凌母轻轻推开凌语芊,问,“你打算怎么跟骏一说?”

    “贺煜说交给他处理。”凌语芊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替凌母抹去泪痕。

    凌母不赞同,“不行,骏一对你怎样,你应该清楚,这事还是得你亲自提。”

    “嗯,其实我早就想过和骏一谈谈,但不知怎么回事,连乐萱也联系不到他。”

    “乐萱也联系不到他?他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凌母眉头拧起,显露担忧。

    “应该不会,我前天和他妈妈谈过电话,他妈妈只说他工作忙,我想……再过几天应该能联系上。”

    凌母点了点头,忽然又瞄到凌语芊脖颈上的吻痕,语气恢复严肃,“在和骏一没有正式分开之前,你尽量检点些,别再和贺煜做出那种事。”

    凌语芊怔了怔,俏脸转红,讷讷地解释,“我……我有做过抗拒,但贺煜他……他总有办法让我妥协。”

    “男人有时候就是劣根子作怪,这要靠女人去节制阻止,只要你够决心,必能阻止他。虽然你和骏一的婚姻不是正规的那种,你们是有过约法三章,但怎么说法律上你们终究算夫妻关系,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守纪,给他尊重。”

    “好,我知道,妈别担心,下次不会了。”

    凌母又是微微一叹气,拥住她回到床前,叫她早点休息。

    凌语芊反过来挽住凌母的手臂,送她走向大门,分别前,又保证道,“妈,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生气。”

    凌母注视着她,不吭声,转身离去。凌语芊慢慢关上门,回到床上,正好,她的手机作响,是贺煜打来。

    “还没睡?”低沉的嗓音,专属于他。

    “既然知道我要睡了,那你还打电话过来。”凌语芊没好气地回。

    “睡不着。想到你就在隔壁,我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极具磁性的嗓音,更加魅惑,“对了,不如我过去找你,像上次那样,从阳台爬过去……”

    “不准!”凌语芊立刻阻断他这荒唐的行为,“你以后要是再这样,休怪我不理你!”

    “呵呵,担心我有危险吗?真是个窝心的小丫头,谢谢。”

    凌语芊咬了咬唇,结结巴巴急忙道,“时间不早了,快点休息吧。”

    “不,既然我不能和你睡在一起,那你陪我说说话,算是帮我解解痒,小东西,这次不准再拒绝,嗯?”

    凌语芊便也心软,不出声,静静聆听他自个诉说,言语间都是表达他怎么想她、爱她。她心房的某一处于是更觉温暖,眼神逐渐迷离起来,坐着累了,她就躺下,后来,就这样举着手机进入了梦乡,留待话筒依然温情绵绵,情话不断……

    翌日,凌母去医院探望茵茵姑婆。前几天医生汇报,由于这段时间茵茵姑婆心境良好,病情得到好转,继续疗养得当的话极有可能多活几年,医生还说茵茵姑婆病情之所以好转,皆因凌母的开解和陪伴,凌母于是往医院跑得更勤快了,今天更是一大早就煮好粥,带去医院。

    凌语薇最近迷上一部电视剧,故没跟去,吃完早餐一直守在电视机前,看得如痴如醉。凌语芊和琰琰睡到将近十点钟才起床,刚吃过早餐不久,接到贺煜的来电,她也才忆起,他昨晚在隔壁过夜,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已在公司上班了。

    他还说,中午想和琰琰吃饭,软硬兼施的态度,让凌语芊不得不同意,由于母亲中午不回来,她便叫上刚刚看完电视的凌语薇一块去。

    大约十一点半,贺煜来接她,不想他又上来,她自个带着琰琰和凌语薇下楼。方才,琰琰得知要和他挂念多时的贺煜叔叔吃饭,开心不已,如今见到真人,更是极度兴奋,执意要坐在贺煜身边,凌语芊拗不过他,唯有抱着他一起坐在副驾驶上。

    “贺煜叔叔,琰琰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盼来了。”琰琰很夸张地叫嚷着,小屁股在妈咪的腿上动来动去,情绪依然高涨不下。

    “叔叔答应琰琰,以后常约琰琰见面,至少,不用再盼星星和月亮。”贺煜边熟稔地操控着方向盘,边与琰琰搭话,俊美的面容尽是宠溺的笑。

    相较叔叔这个称呼,他希望琰琰能喊爹地,不过小女人有话在先,短期内不准他和琰琰之间再用上这样的称呼,更不准他对琰琰透露真实身份半句,让他懊恼之余,只能依从。

    想罢,他视线转到了小女人那,腾出一只手,裹住她娇小如玉的手儿。

    凌语芊本能地逃避,娇嗔着叫他专心开车,然而男人霸道如狮,根本不容她躲避。

    这时,坐在后座的凌语薇忍不住帮起姐姐来,”贺先生,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做不合规矩!”

    贺先生!

    呵呵,这小妮子。

    贺煜通过车后镜,饶有兴味地冲凌语薇还以揶揄,“几年不见,薇薇长得越来越标致,再过几年一定和你姐姐那么迷人,到时也会有很多男生争先对你牵手的。”

    凌语薇立刻被这些话羞红了脸,低头,再也不敢做声。凌语芊也心中更恼,转脸朝窗外看去。

    贺煜继续找琰琰谈聊,言行举止间对琰琰无限疼爱,琰琰更是眉开眼笑,聊得不亦乐乎,直到目的地抵达。

    贺煜先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对面,打开车门让薇薇出来,接着再打开副驾驶座,从凌语芊手中接过琰琰,就那样直接抱着琰琰,带领凌语芊和凌语薇踏进金碧辉煌的饭店。

    凌语芊这才发觉,今天的午餐不仅她们四个人,优雅的厢房内,还有池振峰、肖逸凡、何志鹏、李承泽和昊宇等五个仪表不凡的大男人。

    “众多叔叔,你们好,很高兴见到你们。”琰琰这鬼精灵,很有礼貌地打出招呼。

    众人纷纷回他微笑,随即目光齐刷刷地转到凌语芊的身上。

    凌语芊顷刻被这一道道如烈火般炙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地躲在贺煜的身后,男人却一把拉住她,让她与他并排而站,霸道的语气对着众人直刺刺地道,“你们要看赶紧看,过了这次,以后视线不准对她停留超过十秒钟。”

    “哇,老大你也太霸道了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嫂子长得这么好看,应该让我们大饱眼福才是。”李承泽迫不及待地抗议,虽然无法和老大争夺佳人,但他决定好好利用看看这个权利。

    结果,遭到贺煜一记冷光,“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找个女人看去,要么,自挖双眼。”

    哈哈——

    池振峰等四人,齐齐爆笑出来。李承泽垮着一张俊脸,满眼怨念,跟凌语芊求助,“嫂子你瞧,大哥这霸道的行为像不像是古代的皇帝?还是特残暴的那种。”

    “那你敢不敢给嫂子两个提议,要么,改造老大,要么,甩掉老大!”昊宇接了一句,多情的双眼冲李承泽瞟了瞟,继续直勾勾地盯着凌语薇。

    凌语薇顿然慌乱,扯了扯凌语芊的衣服,凌语芊于是对昊宇直截了当地警告,“昊宇先生是吧,不准再这样看着薇薇!你不适合她!”

    想不到凌语芊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直白排斥,昊宇俊脸露出罕见的尴尬。贺煜见状,唇角一抿,用眼神给昊宇一个同情,“兄弟,算你倒霉,惹上我家小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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