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的身子扳到面前,一双寒眸沾染了湿气,变得不那么寒冽,那眉头似乎不会但下去的褶皱,此时正紧紧的蹙着。他炙热的呼吸直刺刺的喷薄在脸上,让她的脸颊迅速升温。
果然如梦中的一样,仅仅是裸露在外的胸膛,就有好几条疤痕,更不要说看不见的地方了。古铜色的肌肤侵泡在乳白色的池水中,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不少湿气聚集的小水珠凝结在他的胸膛,仿佛是珍珠一般。
她葱白柔弱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口,感受着这胸膛的肌肉是那么富有力量。她吞了吞口水,低下的脑袋丝毫不放过眼前的美景,一定要记着,也许能凭借着记忆默画两张呢!
看着她许久不说话,以为她是害怕了,他一俯身,便咬上她圆润的耳垂,吓了顾卿一跳,身子像泥鳅一样,就要滑了出去,但是碍于耳垂还在某人的嘴里,一个后退,就扯得她生疼。
“你……你别咬我啊!”顾卿惨叫一声。
这个女人,还真是没有情调!
他张开嘴,放开她的身子,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石阶上,让池水没过自己的胸膛,惬意的舒展双臂。他静静的闭上眼,声音暗沉的响在耳边:“还不过来伺候本王沐浴?”
顾卿一下子脑袋没反应过来,按照刚才的节奏不应该你强我受的吗,转眼反差也太大了吧!顾卿心中小小窃喜,说不定是每日御女,肾不好用了呢!
北唐烈愿意放过自己,那自然是最好,不就是伺候沐浴嘛,说通俗一点就是搓澡,谁不会啊!
池边早已放着备好沐浴的东西,她随意裹了一条浴袍,跳下水。而此时的北唐烈已经转过身,趴在石阶上,背对着她。
看着背上横七竖八的疤痕,顾卿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四年前剿灭前朝余孽也不会残了一条腿,估计现在就会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顾家也会很乐意的嫁女,自己还是会在乡下,和张妈妈一起,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便开始给北唐烈搓澡。
过了一会,北唐烈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给本王捏捏。”
他的声音仿佛沾了沉重的湿气,变得更加慵懒惑人。顾卿点点头,小手软软诺诺的捏着他的肩膀,好在在前世为了了解人体结构,不禁去医学院看人解剖,还特地去美容院看人如何按摩,因为按摩都是根据周身大穴来的,上一世自己还是个爱好学习的主啊,还想着要是开画廊不成,就去美容院当美容师呢!
一双小手在肩胛骨游走,再到脊椎,整个后背都没放过,全部按摩了一遍,直到手臂酸麻,才停止。
“王爷,歇一会吧,我实在是捏不动了。”
可是北唐烈没有回答,上岸一看,没想到北唐烈趴在石阶之上沉沉睡去,只是这漆黑剑眉还淡淡的蹙着,眉眼仅是疲惫之色,估计这个王爷当得也不省心,每日担心是不是有人要害自己。
这样的他也很累吧!
世人只知道他是大周的战神,就算是废了一条腿,依然是不败的神话,但是顶着美名的他,背后又是什么模样?
他身边不缺乏人,可是他似乎不快乐?他会笑,只是笑的并不舒心。
整个大周要杀他的人,估计一个皇城都塞不满,前朝余孽、忠王、相府、皇后……他身边的又有几个是称心的?
手不由自主的扶上他的眉间,将他的褶皱抹平,虽然这个男人有诸多不是,但是顾卿打心里还是可怜他的,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觉得她还可以大胆一死,可是北唐烈给她的感觉是,想死也不能的感觉。
眉宇被舒开,他似乎睡的更安稳了一些。
她缓缓起身,将原本全开的窗户全都掩上一半,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昏暗了不少,就连北唐烈的面容也看的不真切,只能依稀看见一个刚毅的轮廓。
出了门,嘱咐下人灌入热水,便起身回了昭阳殿。
而北唐烈的梦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小跑了过来,她摇晃着北唐烈沉重的身子,口气嗔怪的说道:“本公主费尽心思救你,你怎么还这副样子?他们打你你不会还手吗?你怎么那么懦弱?”
十四岁的北唐烈脸上毫无表情,就连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都不曾看一眼:“反抗做什么?反正是要死的。”
她急的一脚踩在他的伤口上,他终于有了表情,疼得龇牙咧嘴,一下子扳倒她的脚,她一个不支便跌倒在地上。她身后的嬷嬷就要上前掌掴自己,但是她拦住了,揉着摔痛的屁股笑嘻嘻的说道:“不是横竖都是死吗?怎么还知道疼,干脆疼死了不就好了?”
他冷着脸,看着笑颜如花的她,冷道:“疯子!”
“我就是疯子!怎么了,你伤好了就陪我玩,整个皇宫都没有几个有意思的,你赶快好起来,听到没?”她摇晃着自己的身子,声音越来越虚无缥缈,连带着身体也逐渐模糊起来了。
他冰冷的脸上终于浮现起焦虑,手急忙抓住她的衣角:“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王爷,奴家不走,王爷……”
耳畔再也没有她可爱的声音,反而是一个软诺的声音,听着发腻。北唐烈霍地睁开眼,便看见柳双含羞带怯,难掩喜色的脸,不禁脸色一沉,不悦道:“你怎么会在这?”
看了眼四周,顾卿并不在,这个女人竟然跑了?原本不悦的心情更加不悦。
柳双原本还高兴的脸,顿时一僵,刚才王爷梦中还要她不要走的,怎么眨眼醒来就这样的冷言冷语?
“王妃呢?”
“妾身来的时候就没见王妃啊,王爷你是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妾身服侍你歇息吧!”柳双就要搀扶北唐烈,身体向前倾,她今晚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轻纱,里面曼妙的身子清晰可见,她特地打听王爷的去处,准备好一切,就等着艳遇北唐烈了。
哪知北唐烈淡淡的拂过她的手,狭长的眼睛有些厌倦的眯了起来,但是丝毫不影响眼眸中暗沉的光芒。冷厉的声音响起:“似乎本王说过,没有传召,不得入碧波池。”
柳双横在面前的手一抖,身子紧忙就跪了下去:“妾身……妾身该死,妾身不知王爷会……”
“柳夫人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都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他低沉着声音,暗哑的嗓音紧紧盘旋心底。眸光一凛,犹如炙烤的火炬落在柳双的头上:“是该死了。”
什么意思?是真的要杀了她吗?
柳双吓得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乞求他开恩:“王爷,妾身真的知道错了,求王爷开恩啊!”
“滚。”他终于没了耐心,声音乍然响在耳底,吓得柳双身子一颤,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精致的妆容都抵不过眼泪的侵蚀。柳双声音凄厉:“王爷,放过妾身吧,妾身不敢了!”
北唐烈已经不再说话,后面的踏月早已出现,架着柳双的胳膊拖了出去。
地上原本弥漫水汽,因为这么一拖,留下出一条痕迹。而柳双惨绝人寰的哭声还回荡在屋内。
不一会踏月闪身入内,看着那闭目养神的北唐烈恭敬道:“王爷,已经处理了。”
“顾卿呢?”他对那个女人的丝毫不关心,仿佛踏月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事。倒是顾卿,好大的胆子,竟然趁他入睡,竟然离开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王妃在王爷入睡的时候就离去了,离去前还嘱咐下人灌水,掩了窗扇,让王爷舒服点。”
经他这么一说,北唐烈也注意到屋内昏暗了不少,没想到顾卿那冒冒失失的性子,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话说刚才那按摩的手法还真是舒服,自己很久没好好睡过了,这样说还要感谢她不成?
“那本王是要好好谢王妃了。”嘴角轻轻上扬,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
踏月一愣,抬头瞄了一眼北唐烈嘴角的笑容,王爷已经很久不曾这么开怀了,说不定王妃能让王爷离开当年的噩梦呢!
顾卿美美的睡上一觉,直到日晒三杆,而张妈妈不在身边,倒是听见房门口的几个丫环再乱嚼舌根,似乎除了张妈妈,谁也不关心这个主子。
“翠玲姐,你知道吗?昨夜里柳夫人撞柱死了!”
翠玲不相信的笑了笑,打趣道:“青雨,你胡说什么呢,柳夫人眷宠正浓,怎么好端端的撞柱死了?”
青雨得意的笑道:“你不知道吧,昨天晚上,柳夫人没有传召就自己擅作主张,仗着王爷的疼爱去了碧波池,没想到王爷大怒,就杀了她。”
翠玲摇摇头:“这个柳夫人未免也忒不知好歹了吧!这碧波池怎么是别人随便进的?听说以前宫里盛宠的娘娘,来王府看自己的妹妹,误入了碧波池,竟然活活仗毙了。”
“是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看,好好的把自己玩死了吧!真是活该……”
突然身后传来张妈妈的叱喝:“你们这几个狗奴才,王妃醒来你们还在说什么话,真的是不想活了吗?”
而此时的顾卿脸色白了一层,她昨晚似乎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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