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灵小姐，你放心吧，我今天走了好几条街特意打听了七八个药铺人家才告诉我的这个药，说是无色无味，只要一抹在皮肤上，不出三个时辰，皮肤就是红肿溃烂，丑得扒光了丢路上都没人想看一眼。”
在厨房帮工的婢女小菲眉飞色舞地给羽灵介绍她找了一下午才找到的“好东西”，她是羽灵的心腹，这几年妓院里不断有新人进来，为了巩固自己花魁的地位，自然要做一些铲除异己的事，羽灵自视甚高，不愿亲自动手，这些事自然便由她去做。
“哦？”接过小菲顶力推荐的药物，把玩着那袖珍精致的小瓶子，她饶有兴趣地说，“真有这么灵？”
“那当然了，药房的人打包票跟我说的，还以为我要害什么人呢，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口舌他才卖给我！”小菲说的煞有其事，她看了看左右，“羽灵小姐，这次您要害谁啊？是不是前两天来的那个文斯梦？我看她挺漂亮的…”
确切来说，比她还漂亮，身段也好，窈窕的风姿别说是男人了，偶尔在走廊见过一眼都让人过目不忘，心中回味她的美丽。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在羽灵面前说，女人嫉妒起来是非常可怕的。
“你只管做好你的事，这些事你别管。”羽灵白了她一眼，甩给她一串钱，低声问道，“没人看到你来找我吧？赶紧回你的厨房去！”
要是让人看见她堂堂羽灵和厨房小丫头混在一起算什么，不耐烦地摆手，见小菲磨磨蹭蹭地干脆手一扬关了后门。
借着月光看了看手里的瓶子，哼，文斯梦，我不会让你赢过我的！羽灵正准备转身回房，一直躲在暗处的陈珊珊立刻走了出来。
“羽灵姐姐，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她假装打了个大哈欠，“我一个人出来上茅房还怕呢，没想到你比我胆子还大。”
“呵呵，”羽灵皮笑肉不笑，“今晚月色不错，我出来看看。”
“月色？”抬头望天，“今晚乌云密布，月亮也只有浅浅一弯，姐姐好眼力，居然能看到月色。”
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羽灵脸色一愠，突然想到自己得到的好东西，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把这个撒到文斯梦的脂粉盒里。”
“这是什么？”陈珊珊好奇地看着羽灵手里的瓶子。
“哼，让人毁容的东西，明天就是选花魁的日子，你给我办的稳妥点，我要她出丑！”
一想到她明天就要当众毁容，受万人唾弃，羽灵忍不住阴险地笑了，那笑容让陈珊珊看了都心里一惊，羽灵把瓶子往她手里一塞，婀娜多姿地走了。
拿着瓶子，思忖了半天，果断去找文斯梦了。
文斯梦正在夜读，这是她的习惯，今日刚读了半个时辰就被人叨扰，她未有怒意，放下书便开了门，见是陈珊珊，眉间不见惊讶，只淡淡地说，“你怎么来了。”
“先让我进来再说。”
闻言，文斯梦便侧开身子让她进去。一进房里，她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沁人心脾，陈珊珊拿出袖间的瓶子，“这是羽灵刚给我的，说是可以毁你的容貌，她一给我我就立刻拿来给你了。”
她眉间满是得意之色，扬扬手里的瓶子，全然不顾文斯梦已经沉下的脸，兴致勃勃地继续说，“她也是真的狠啊，女子的脸比命还重要，她居然要对你的脸下手，她这个人一贯如此，要不是我来告诉你，你现在的脸应该都烂地跟臭鱼烂虾似的了，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
神色间的贪婪显而易见，甚至恶心得让文斯梦有些反胃，她淡淡得吐出几个字，“那你想我怎么感谢？”
“我昨天看上了一对玉镯子，不贵，也就四百两。”陈珊珊激动得搓搓手，好像已经戴上了似的。
四百两是什么概念，足以供那些成千上万的难民吃喝一个月了，文斯梦没有像她期待中的那样爽快给钱，反而冷冷地注视她，“谢谢你拿了这东西给我。”
“就这样？”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百两呢？”
“你胃口未免太大，若是我把你之前和她勾结的事情说出去你看四百两足以让你免于牢狱之灾吗？”虽然羽灵想要害她毁容的行为着实恶毒，但是陈珊珊这借此索要四百两的行为和羽灵无异，令她寒心，她一分钱都不会给。
陈珊珊的脸色顿时白了，抖着声音说，“我…我知道了！”放下瓶子便走了，一秒钟都不敢多待。
她怎么会傻到去威胁文斯梦？
待她走后，文斯梦才拿起桌上的药瓶，这么着急想要毁她容貌？看来是真的忌惮于她。
第二日晌午，整个妓院倾巢出动，都在为了晚上的选花魁大会作准备，光是台子就搭了十米宽五米长，足以站上几十个人，老鸨摇着肥胖的身子招呼着丫鬟和伙计。
“快去看看羽灵她们准备好没有！”
丫鬟应了便去敲羽灵的房门，她正在慢条斯理地换衣服，瞟了丫鬟一眼，“晚上才上台，急什么，先去看看文斯梦那边怎么样了。”
丫鬟领命，步履不停地跑到文斯梦的房间，只见她正紧闭房门，无论怎么叫都不开，只说正在准备。
听了丫鬟的回话，羽灵偷笑，想必是毁容的药见效了，现在正躲在房里不知道怎么办好，今晚自己只需要走个过场，花魁的名号最后还是属于她的。
时间转瞬即逝，羽灵打扮了一下午，临到开始的时间才款款出现，在场的男人和老鸨都等得不耐烦了她才在一群婢女的簇拥下出场。
只见她低得不能再低的抹胸衣被两个带子轻轻地勾住，若隐若现的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鸨和羽灵都很满意这个反应，老鸨赶紧上前扶着她走上正中央的台子，“这位是羽灵小姐，想必大家都认识吧。”
羽灵福了福身，眉间满是得意之色，老鸨左右看看，低声问她，“文斯梦呢？快派人去叫她！”
下一秒，音乐就变了，悠扬的琵琶声和长笛声混在一起，文斯梦一只手绑着一根丝带从天而降，绛紫色的长裙在空中慢慢旋转缓缓开出一朵花的模样，身姿窈窕婀娜，面若桃花，这下不止男人，连女人都被她吸引了。
羽灵都不由自主地看愣了一会，尔后反应过来，诧异地看着围着她跳舞的陈珊珊，她居然没给文斯梦下药？！
虽然只学了几天的舞蹈，但是文斯梦把这只破阵曲演绎得淋漓尽致，犹如自己的作品，所有人都看痴了，直到她一曲舞毕，掌声雷动要把屋顶都掀翻了。
还没等老鸨上台介绍她，已经有人在下面喊，“都说羽灵小姐美，我看这个小姐还要美上一百倍啊！”
“对啊对啊，今晚花魁是她我想大家没意见吧？”
自然没有人说不，甚至已经有人开始送钱讨好这位“新花魁”，老鸨不亦乐乎，羽灵气急败坏地摔了一只珠钗，文斯梦朝她挑眉，嘴角弯起胜利的弧度。
“哼！”羽灵感觉自己丢了面子，正准备拂袖而去，被文斯梦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
“你打赌输了。”文斯梦凉凉地提醒了她一句。
她恼羞成怒，甩开文斯梦的手，“我们有签字条么？”
这倒是没有，文斯梦垂下眼眸，“你要反悔？那我可就报官了。”
“报官？！”羽灵瞪大了双眼，口吃地反问她，“报什么官。”
“你买通舞女给我下泻药，还有毁容的药，我有人证。”文斯梦定定地看着她，眼里的正直让羽灵心虚不已，她看了一眼陈珊珊，对方正低着头，不消说，肯定是背叛她了。
她咬牙想想，若是真的闹上公堂，她未必会讨到好处，只好忍下，“好！我会守约！”
“那就好。”文斯梦满意地松开手。
在场的其他人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还在叫好，让文斯梦再来一曲，她只是轻轻摆手，准备退场，开玩笑，她又不是真的来当花魁的。
有人不干了，刚叫嚣了几句，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俊秀的男子，正是白擎生，他直接越过老鸨和羽灵，走到文斯梦身边拥过她的纤腰，“我刚在台下看了许久，走，回家。”
她浅浅一笑，点头。老鸨也傻了，都忘了拦下他们，只有羽灵眼里被嫉妒的火给充斥着，暗自握紧了拳头，趁人不注意拿了一把匕首就跟上他们，一不做二不休。
陈珊珊不经意地瞥见她的动作，心下一惊，也赶紧跟出去，只见羽灵正要对着情意绵绵的两人动手，她赶紧大喊，“小心！”
就算她不叫，白擎生也察觉到了，反手便把羽灵的匕首给挥开，护着文斯梦。
文斯梦心惊了一下，好在有白擎生她不必担心，感激地看了一眼陈珊珊，“多谢你。”
倒在地上的羽灵明白大势已去，疯癫地笑了起来，嘴里呢喃着不服。白擎生本想给她一个教训，被文斯梦制止了，他无奈，知道自己的夫人善良，抱起她便走了，徒留羽灵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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