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披露一条不为人知的消息:李小龙并非是在自家花园晕倒并被其妻琳达送往医院死亡,事情的真相是,李小龙死前昏迷的地点是丁姓明星家里。前天晚上七时左右,李小龙在丁姓明星家中‘休闲’,未几,李小龙突发头疼,浑身不舒服而在该明星卧室里休息,及至九点二十分,丁入睡房,欲唤醒李小龙赴邹文怀之约。丁手推李小龙,见无反应,赫然发现李小龙昏迷在床上。丁大惊,手足无措,急拨电话找一位私家医生替李小龙急诊,未能奏效,遂将李小龙送伊莉莎白医院。李小龙入院后,其妻琳达和邹文怀接到消息,匆匆而至,可惜他们来迟一步,李小龙已返魂无术……
文中所提到的丁某,即是全港皆知的女明星丁佩。李小龙怎么会在她的闺房里?顿时引起公众的注目,成为当时最为轰动的大新闻,这里面尚有一段隐情。
1972年,李小龙在九龙的一条大街上购物时结识了丁佩。他们相遇的时间、地点恰好在红灯区的一家青楼院门口,这就足以给那些个专门嗜好捕捉名人风流艳事的小报记者写上好几版花边新闻的了。当时丁佩拍了一些风情万种的三级脱片,在影视圈内又以大胆泼辣著称,很有一些人物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两人“巧遇”,又是在那样的红灯区内,也真可以说是“碰巧”了。香港那些个“无病”尚且喜欢“呻吟”的小报对于丁佩的荤腥艳事特感兴趣,刊登了不少有关她的文章,有的确有其事,有的纯属捕风捉影。报纸上第一次把李小龙和丁佩联系在一起,是因为丁佩的服毒自杀事件。
自《龙争虎斗》后,李小龙在香港已红遍了半片天,且人又长得帅,高大英俊酷毙了,特别是那一身的犍子肉,令不少的女孩子怦然心跳。所以不论他走到哪里,总有痴情的女人为他献花,当然,自愿投怀送抱,送上一顿“免费的午餐”的少女也不少。李小龙也是位食人间烟火的凡夫俗子,在与一些痴情女子的接触中,很难坐怀不乱,一不小心便惹出些桃色新闻也就在所难免。偏偏他与丁佩过从甚密时,又与另一性感女孩苗可秀频繁往来。岂料就在此时,丁佩突然“吃错药”被送往医院抢救。当时就有人认为丁佩单相思不成,愤而服毒自杀。可李小龙已是使君有妇,而她正待字闺中。为了保护这位艳星的名誉,新闻界不无恶意地说她是“吃错药”。也有那好事者想探究缘委,不过慑于李小龙的粗鲁性格和拳头功夫,人们只好心照不宣。每当新闻界有人问及丁佩为什么会“吃错药”时,知情者总会神秘地一笑,道:
“这事我也不清楚,你去问邹文怀吧,他最了解内幕了!”
丁佩康复出院后,这件事便慢慢平淡下去,几乎没人再议论了。岂料树欲静而风不止,李小龙又突然死在丁佩的红绡罗帐鸳鸯被里。此事绝非偶然。这神秘死亡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香港舆论界顿时大哗。
对于《新星日报》这则报道,不少人认为是“花边”记者的捕风捉影,是闭门造车的臆测。谁知多家报社记者通过调查核实,竟然肯定了这则报道,从而披露出一个最基本的事实,李小龙千真万确是昏迷在丁佩家中。
香港英文《中国邮报》在7月24日的头版头条撰文大胆发问:“在李小龙的死亡事件中,是谁在撒谎?为什么要隐讳事实真相?”
文中引述一些证词指出,李小龙确实是昏倒在丁佩家中,而且在送到医院之前就已经停止了呼吸。这等于说李小龙是死在了丁佩家里。
同一日,英文版的《星报》说:
据我们的周密调查,九龙十字车总部(相当于内地的急救中心——笔者注)于当日十点三十分接到电话,要求派出救护车,地址是毕架山道67号3楼A2座,也就是丁佩家里。总部立即通知马头诵急救分局,派出的是43号救护车。且一位政府发言人也证实了:三十岁的李小龙于7月20日晚间十一时被送入伊莉莎白医院。急诊室驻守的是5106号文警,也证实了李小龙入院时间是十一点二十四分。
至此,李小龙昏倒在金巴伦道自己家中的说法已不攻自破。那么,为什么要隐瞒疑问被接二连三地提出来。人们议论纷纷,是什么原因使有关知情人对李小龙的死遮遮掩掩?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说出李小龙昏迷在自己家的第一个人,就是嘉禾影业公司的老板邹文怀,而且也是他处理了丁佩服毒事件,他应该是最了解内情的人。这样邹文怀成了众矢之的!
当然,最热闹的还是丁佩的家。这里仿佛成了一个战场:电视台的转播车和电台的录音车互成犄角之势,手执录音机话筒的,肩扛摄像机的,端着带长焦距镜头相机的,记者们组成了一道密密匝匝的人墙,将丁佩的住室团团围住。出于这种严峻的形势,香港政府派出维持秩序的警察部队来保卫丁佩的人身安全。他们严阵以待,阻拦任何想冲进公寓的记者,而围观的人群和记者谁也不肯离去,希望能够捕捉到哪怕一点微小的信息,抢一个大新闻。双方在喧闹声中对峙着,比赛着耐心。
尽管记者们使出浑身解数,却毫无收获。其原因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英文版《星报》撰文披露道:“丁佩小姐被警察严密地护卫着,使记者们无法靠近,而毕架山道67号丁佩居住的那栋公寓内的一位夜班守门人又拒绝答复任何问题,他对记者说:‘我啥也不知道!’记者们为何对这位夜班守门人如此感兴趣?因为李小龙昏倒后,就是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抬走的,他是李小龙神秘死亡的知情人,他提供的证言最具有真实性。然而令记者们大惑不解的是,这位守门人却守口如瓶。一触及到李小龙的名字便畏惧虎狼似的深恐避之不及!不管你如何金钱诱惑也休想从他口中挖出一个字来。”
很快便有一种传言:某个神秘的人物给这个守门人暗中送了“红包”,而且数目颇大,显然是送钱堵口,据说那个神秘的人物还透过口风:老家伙如果不识相,就剁去手脚扔下海去喂鲨鱼!慑于此人恩威并施,守门人当然不敢乱说一句话了。
在记者周密的调查了解中,有一位日班守门人悄悄告诉《星报》记者:7月20日下午三点,正在当班的他看见李小龙与嘉禾影业公司的邹文怀一同走进公寓大厦里丁佩的居室,四点钟左右,又看见邹文怀独自一人出来离去,不见李小龙的踪影。那位守门人还说,他于晚八点钟交班,到那个时候为止,李小龙仍然留在大厦丁佩的家中。
另据报道:有一位身穿黑裤白衫、梳大辫子的公寓清洁女工向记者透露,7月20日傍晚,她听见李小龙在丁佩的居室里声嘶力竭地喊叫,并夹着用力砸门的声音。好像李小龙是被人有意锁在屋子里,那喊叫声好像是临死前的挣扎。
这位清洁女工的话证实了那位守门人向记者披露的情况。
李小龙的死因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神秘莫测了。这很可能是一桩蓄意谋杀案!人们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李小龙的死因上,以及围绕他的死因而出现的一系列离奇的现象上。由此产生的种种传闻与猜测,其想象力之丰富,绝不亚于《天方夜谭》。
影视圈人把李小龙之死与丁佩的风流韵事联系在一起,得出一个“情杀”的结论。丁佩事不遂心,以前曾为那个风流冤家服过毒,最终还是没能栓住李小龙的心,一时狠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于是下了毒手。这种推理似乎有点道理,但推理毕竟是推理,没有事实依据,在法律上立不住脚。
人们开始寻找证据。
李小龙昏迷前的准确地点似乎成了该案的突破口,丁佩成了众矢之的。记者们蜂拥在她的寓所周围,冲破警察的阻拦,想方设法从她嘴里套出些“有价值的东西”。尽管丁佩已经习惯了水银灯下的生活,但在频频闪光的照相机面前,在记者们连珠炮似的逼问之下,却显得有些心慌意乱举止失态。特别是记者们问她,李小龙是否在她家中昏迷后送往医院的?她竟然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
“李小龙的死和我没关系!我是清白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这种失态和粗暴,令记者们愕然。
她还编造假话说:“有关李小龙昏迷在我家的报道完全是捏造事实!7月20日星期五晚上他去世时,我不在家,我同母亲一起外出了,我最后一次见到李小龙,是在两个月前,在马路上无意中遇到的。”
其实,在丁佩这番话公诸报端前,香港政府新闻处已正式公布了李小龙死前的昏迷地点,而且邹文怀在听证会上的证词也证实了丁佩的这个辩白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以下是当时香港李小龙调查委员会调查结果证词摘录:邹文怀:“……我是大约下午两点钟到金巴伦道李小龙的私人寓室,和他讨论新片《死亡游戏》剧本大纲。后来李小龙和我一道离开了他的寓室,去找丁佩。”
达菲(调查官员):“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达丁佩家的?”
邹文怀:“大约下午四点。我们必须在讨论完剧本之后会见丁佩和乔治·拉赞比。”
达菲:“听说李小龙昏倒在丁佩家中之前表现出不适的症状有这么回事吗?”
邹文怀:“没有,李小龙当时一切很正常。”
达菲:“和丁佩谈完工作后,你是一个人离去的,还是和李小龙一道离去的?”
邹文怀:“当时我是一个人离去的。那会儿大概是七点三十分左右,我说我得走了,还有点事办。李小龙说,那你就先走一步吧,我有点头昏,待会儿我去找你。说完他就进了丁佩的卧室。我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就走了。”
达菲:“呵,李小龙那么棒的一位武侠明星,怎么会突然头昏的呢?当时丁佩给他服过什么药没有?”
邹文怀:“给他服了一包白色的药粉,丁佩说那是治头昏的。”
达菲:“他除了头昏之外,还有其他症状吗?”
邹文怀:“没有发现。”
达菲:“你是什么时候又回到丁佩寓所的?”
邹文怀:“晚上九点半左右。”
达菲:“你到他寓所时,看到李小龙还在吗?”
邹文怀:“还在,他仍然睡在丁佩的卧室里,而且睡得很安详。”
……
这份载入官方记录的证言使丁佩陷入绝境。新的传闻又像幽灵一样飘荡在街头巷尾,人们似乎觉得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暗中操纵着事态的发展。有人偷偷散布流言蜚语,但听上去却很荒诞。
大家都埋在心中的一个疑问是:“倘若李小龙之死与丁佩有关,那么这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是谁不惜重金堵人之口?李小龙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开口说话了,那么有人从中作梗不让真相大白,其目的又何在呢?”
人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香港无孔不入的黑社会。恰好在这个时候,法医的解剖报告又为想象力丰富的人们提供了素材。这是个很令人震惊的现实:“在李小龙的胃中有大麻的残留物!”
于是,一个奇特而又合乎逻辑的构想应运而生:丁佩和黑社会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他们利用丁佩的美色和诱惑力拉拢李小龙,让他凭借国际巨星的身份为黑社会走私毒品,但李小龙不干,无奈何黑帮头子只好下令,让丁佩在适当的时机,用大麻毒杀李小龙。
这种构想本身就具有传奇色彩,其中不乏艳情、走私贩毒的惊险刺激情节,也有想象中的正义与邪恶的生死争斗,颇能迎合众人的味口。后来,竟有人根据这个构想拍成一部电影,片名为《天皇巨星之死》,据说票房收入还不错。
但这毕竟不是事实。经过法医的解剖,证实:“在李小龙的胃中含有大麻15毫克,小肠里含有14毫克。”法医们还通过对胃液的进一步深检,希望能发现其中是否含有其他的诸如水银、铅、吗啡、酒精等有毒物质?但没有发现。
一时间,香港各大报刊纷纷出现这样的大标题:
“李小龙暴死之谜,昨又奇峰突起!”
“李小龙从不吸毒,然而尸检却发现其肠胃内含有大量大麻成分!传说其暴毙前曾服用过女明星喂他的一包白色粉末,那粉末到底是何物质?李小龙死因待查!”
“港警方否认毒毙之说,他们认为死者暴毙时脸呈黑色,有出血现象,极有可能是脑血管突然破裂而死。”
李小龙究竟是怎么死的?
香港警察局曾就李小龙之死进行过反毒品的宣传活动,并把李小龙的逝世归咎于大麻的毒害。
李小龙的胃残物、尿、血、肝、肾、小肠和结肠的标本,在解剖之后都被送到香港政府的专门实验机构,在那儿由法医部门进行深化验,其它标本还被送往澳门和新西兰的实验室。
香港保险公司的律师为大麻一说询问李小龙遗孀琳达,因为这牵涉到一笔五百五十万美元的人寿保险:李小龙到香港以前在美国是否服用过大麻?琳达坚决否认。而且巧就巧在李小龙是在1973年1月份签订的保险单,半年后就去世了。利用人寿保险诈骗的事屡见不鲜,所以保险公司并不因李小龙饮誉国际影坛而讲什么客气,特别是在人寿保险单“是否服用毒品”这一栏里李小龙填写的是“否”,倘若化验结果证实他确因服用大麻一类的毒品致死,保险公司就可以根据该项条款拒付人寿保险的金额。
这时,伊莉莎白医院临床病理学家莱西特医生证实,在李小龙胃肠中虽然发现了大麻的成分,但那不是吸食所致,而是直接吞食下去的。这种现象非常奇怪,因为吸毒者还没有一个是直接吞食大麻的,而且那份量也不能致人于死地。主持解剖李小龙尸体的医生认为这极有可能是药物过敏导致李小龙的死亡。
“使李小龙过敏的物质可能就存在于他服过的那包白色药粉中,但目前不能断言是哪种成分使他产生过敏。”医生说。
他又指出,李小龙的解剖结果发现,颅部未发现伤害,但脑部有中度肿胀。李小龙的脑重量达一千五百七十五克,而普通人仅有一千四百克左右。莱西特医生说李小龙的脑子“肿得像块海绵”。
检查结果完全排除了脑溢血的可能,同时喉管造影清晰正常,只是略微有些充血。胃中有液体(服药粉时喝的水),显微镜观察结果是血管充血,在某些部位,血从迸裂的血管里流入肺腔。
这一切表明,李小龙生前身体非常健康,死后出现的一系列现象,与他在丁佩家中服用的那包药粉有关!
“在丁佩的家中……”人们不由想起几个月前李小龙在拍片时出的一件事。
1973年5月,香港嘉禾影业公司。
《龙争虎斗》的后期制作在紧张地进行着。李小龙在录音间的话筒前为自己的角色配音。天气闷热潮湿,叫人不堪忍受。但是为了保证影片的录音质量,不能开动屋内的空调,只能忍受着。
李小龙在里面工作了一会儿,感到头痛憋气,肠胃痉挛,直想呕吐。他丢下手中的工作,对录音师说出去冲个凉水澡。他是大明星,别人不敢说什么,只好让他“快去快回”。孰料李小龙去浴室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开始工作人员还以为他是在摆明星谱,后来才感到有点不对劲,急忙跑到浴室,发现李小龙已不省人事倒在地上。工作人员使劲摇晃着他,又往他头上浇凉水,好一会才悠悠气转,却是面色苍白大汗淋漓,众人将他搀扶到录音室。刚刚坐定,马上又昏厥过去。
邹文怀得知此事,即刻吩咐人去找医生,自己跑到录音间去看他。只见李小龙倒在地上,呼吸困难,喘息不已,脸色绀紫,浑身颤抖。
李小龙很快被送进医院。为他诊治的是美国人朗福法医生。这里特别提到这个美国人,是因为这段过程与李小龙主演的影片《精武门》有极其相似的场面!
霍元甲打败日本浪人后,日本人设下计谋暗害他,霍元甲是吃了日本医生开的药以后死亡的。这一次,恰好是拍电影《龙争虎斗》之后,李小龙突然晕倒,又是一位美国医生为其诊治,这是多么相似的一组“镜头”呀!这是偶然的“撞车”?还是上帝在有意暗示?
但这位朗福法医生是位公认的杏林高手,而且医德亦高。如果说这件事是巧合那也纯属天意。何况朗福法医生为李小龙治疗的过程中,尚有其他几位医护人员在场。后来他向调查委员会介绍了自己当时为李小龙治疗的过程。
“李小龙是由制片厂的几位同事送来医院的,开始他还有很大的喘息声,随后就消失了,紧接着是一阵阵痉挛。另外三名医生被立即召到医院,其中包括一名神经外科医生。李小龙当时肌肉痉挛,整个身体都处于这种状态。我们按住了他身体,当时那症状不像是中暑。倒很像是服了什么药物引起的。过了会,那位神经外科医生给他作了检查,随后给他服了药,以减轻我们业已发现的脑部肿胀。”
又是脑部肿胀,且是药物引起的!只可惜当时没有引起李小龙及其家人的注意。
后来,李小龙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抢救,恢复了知觉。他睁开了眼睛,茫然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李小龙后来被转到圣特里萨医院,经过精心的治疗,他的声音才逐渐清晰起来并能够大声说话,记忆力也恢复了。死神与他擦肩而过,医生说,他是捡回了一条命。
医生打算给李小龙进行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包括运用当时最先进的医疗仪器进行脑血管造影检查,并提取胃液化验。可是李小龙自恃身体强壮,拒绝了这个建议。假如他那次听取了医生的建议,一检查便能发现一个阴谋的存在,也许就能避免死亡了。
李小龙体内存在大麻残留物再一次引起记者们的重视。经过反复调查和走访吸毒者,一致反映,大麻的粉末毒品只有放在烟内一同吸食才能起到“上瘾”的作用,从未听说过有直接吞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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