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楼心里叫苦,他还能说什么?无非是骂君临这凶婆娘有多凶狠,多彪悍了,这些话若是让君临和君安听了去,这自在处,只怕再也自在不起来了。
红槿是他从离玦国带来的女子,跟白帝羽一样,因舞技超群名响京城,不少胭脂地的老鸨们都会请她去教教当红头牌们的舞技,哪怕是能学个两三成,也足以媚惑前去寻欢的男人了。君安痛揍江松寒那日,顾星楼便是去寻红槿去的,哪成想遇见了君临。
跟了顾星楼多年的红槿看似风尘,实则多年来始终为顾星楼守身如玉,那些情愫早写在了玩笑般的调笑中,只是顾星楼一直未动情根,他对这京中所有的女人,都不动心。
但这些天,红槿的耳朵听到顾星楼提了太多次的“凶婆娘”,看似骂骂咧咧,但总能看见他眼角都带着笑意。
顾星楼远远望了一眼红槿,红槿让那双桃花眼中的冷意冻住,收了脸上动人的媚笑:“公子说君小姐气质不凡,温柔端庄,这十五年来虽未在君府住过一日,但举止高雅,实在难得。”
这般违心的话听得君临直想发笑,难为了这红槿编了这一大堆的胡话出来。
“顾公子谬赞了。”
“哪里哪里,肺腑之言。”
瞧瞧这虚伪到极点的两个人。
“君小姐若是想听曲儿,不如我带你去另一间屋子,找个会唱曲儿的丫头给你?”顾星楼好心开口。
“那便有劳顾公子了。”君临微微点头谢过,这二人表面上的功夫已是做了个十足十,旁人看上去不知道多融洽。
“姐,我陪你。”君安说着便要起身,君临却摆了摆手。
“你是来看红槿姑娘跳舞的,就别跟过来了,我若有事,自会叫你。”君临说。
君安不放心地看了看顾星楼,他时常在胭脂地里见到这个一脸温暖笑意的风流质子,有些担心自己姐姐会不会入了他的虎口。
“昨日顾公子还救过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还担心什么?”君临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又宽慰一句。
君安想着也是,便点了点头:“我就在这里,姐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叫我,我听得见的。”转过头又对顾星楼说道:
“姓顾的,我不管你是什么质子不质子,要是敢对我姐姐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我立马废了你!”
顾星楼望天,只要你姐姐不找我麻烦,我就要烧高香了。
顾星楼说唱曲儿唱得最好的那个出去了,要过一时片刻才能回来,恰好君临来找顾星楼也不是真为了听曲儿,纯粹是来找个人撒野,便也不在意。
“姓顾的,你昨日为什么要救我?”
“大抵是我手贱。”
“那为了弥补你的过失,你来给我唱个曲儿吧。”
“……”
“不唱啊?”
“那是我屋子里那群女人干的事,我是负责听曲儿的。”
“哦,那也成,那给我说个故事吧。”
“……”
“这也不行?”
“代家明面上跟楚家来往颇多,其实暗中真正勾结的人是江家,江家手握重兵,但养兵费银子,银子又握在你父亲君发财手上,所以日进斗金的代家个不错的选择。”
“这故事不错。”
“其实这些事你问问你父亲和兄长也可以知道,何苦来为难我不是?”顾星楼愁着眉头,这些事他也只敢跟君临这一个外人讲了,让古长月知道他如此热衷关心羲和国的政事,只怕脑袋又是不保。
“问他们的话,他们难免生疑我打听这些做什么,问你就不必担心这些了。”君临笑道,不错,她一心所图的是皇帝古长月的性命,而君家却忠心得很,哪怕自己绕了千百来个圈,也难免让君家人发现端倪,所以这种事,问外人最为妥当。
顾星楼苦笑:“你倒是替你自己想得周全,却不怕把我推进火坑了。”
“你的死活我自然是不在意的,来,跟我说说那位红槿姑娘吧。”君临轻抚了下裙摆,忽然说起另一个人来。
“红槿?她有什么可说的,莫非你想学跳舞?”顾星楼不明白君临想探听的是什么,便戏笑一声,岔开话题。
“来说说那日红槿姑娘是如何挑拨得我弟弟和江家二公子动起手来的。”君临才不相信有那日真的是江松寒找打,江家好说也是豪门大户,不可能生出如此蠢笨不知轻重的儿子来。
顾星楼面色不改,悠然不动,细细品了口茶,翘起了二郎腿,风流潇洒:“君小姐这话可折煞红槿了,她不过区区一舞妓,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是啊,区区一舞妓竟然能与当朝将军的千金同列羲和四美,我倒是好奇这红槿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呢。”羲和四美中柳竹二美皆是江府千金,这一对姐妹花生得如花似玉,娇艳无比,一度传为佳话,再次一点的代绯玉好歹也有君家这隐隐约约的靠山,唯独这红槿姑娘的身份地位,与前三位实在悬殊过大,若说她能排上四美没有猫腻,谁也不信。
顾星楼挑了挑他的桃花眼,笑意微漾:“这羲和四美乃是大家一起挑出来的,你问我这其中有何猫腻,我如何知道?”
“我对红槿姑娘是如何排上羲和四美的,并不在意,但是红槿姑娘对我弟弟太过热情了些,明明她的心思不在我弟弟身上,却要勾着小安的一颗心七上八下,这我便在意了。”君临歪着头睨了顾星楼一眼,美人计其实不是什么高明的计策,但就是拦不住无数的英雄好汉心甘情愿中计。
顾星楼轻笑:“君小公子是红槿的恩客,相熟已久,红槿对小公子怎会没有那份意思呢?君小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顾星楼,你既然非要这么说,我也懒得跟你辩解,但我君府豪门大户,想来是容不下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嫁进门的,不如我提前替小安断了情丝如何?”君临散漫的语气不带丝毫恶毒,甚至没有大户千金的傲慢,像是陈述着一件极寻常的事。
她倒并不介意红槿是不是个舞妓,她介意的这个舞妓出自于顾星楼的伶人楼。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