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始文明的环境中,定居的人需要持续不断的供水,持久的温暖和阳光。如果不能满足这些基本的要求,人们就只能像一个过客一样,做一个靠追捕野兽生活的猎人,做一个随着季节变迁追随牧草的牧人,而不能定居。从狩猎生活向游牧生活的转移是肯定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可能是在追寻野牛或(在亚洲)野马群时,学会了把牛马赶进山谷中关起来,并为它们驱逐狼群、野犬等其他食肉的野兽,人们就产生了财产私有的思想。
当农耕者的原始文明开始以大河流域为重点发展起来时,另外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游牧生活方式也发展起来,这是一种在冬季牧场和夏季牧场之间轮流迁徙的生活方式。总的来说,游牧民的生活要比农耕生活更为艰苦。他们产出有限,人口也不多;他们也没有永久性的寺院,更缺乏高度组织的祭司阶级;他们的工具也十分有限。但是读者们不要就此认为,他们的生活方式一定是落后不发达的。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许多方面实际上比那些依赖土壤生活的农耕民的生活更加充实。在游牧民族中,每个个体都是非常独立的,而并非只是作为群体中的一分子而存在。在他们的社会生活中,首领的地位更为重要,而巫师则显得无足轻重。
游牧民足迹遍布辽阔的大地,因此他们有着更为宽广的人生观。在与各地的民族接触的过程中,他们看惯了各族的风土人情,学会了和竞争的部落就牧草之类的事进行交涉协商。他们走遍了高山深谷,因此,比农耕者来说,他们有更丰富的矿物知识。可能他本身就是一个冶金专家。青铜,特别是炼铁术,很可能是游牧民族首先发现的。在中欧,曾经出土过一批比人类早期文明要早很多的铁器,使用的铁显然是从矿石冶炼而成的。
另一方面,一些定居的民族已经会做纺织品、陶器和其他许多有用的东西了。农耕和游牧两种生活既经分化,冲突自然就不可避免,两者之间经常会互相抢劫,同时,两者间贸易也得到了发展。在苏美尔,尤其是在一面是沙漠一面是牧草的地方,耕地旁常常有游牧民搭起的帐篷,正像今天的吉卜赛人一样,他们可能相互间做生意、或者偷盗,或许还有诈骗,这些都司空见惯。但他们肯定不会偷鸡,因为直到公元前1千年,这种源于原始印度森林的动物才成为家禽。游牧民族往往会带些珍贵的宝石、金属制品以及皮制品,如果是猎人,他们就会带上兽皮,去换陶器、珍珠、玻璃、衣服及其他手工制品。
在苏美尔和古埃及的早期文明时代,有三个主要的地区和三个主要的种族以半漂泊半定居的方式为生。远在欧洲的森林里,生活着低级狩猎的游牧民族——皮肤白皙的北欧人。在公元前1500年前,他们还未出现在原始文明的舞台上。在更遥远的东亚草原上,由生活着各蒙古族部落即匈奴人,他们已经开始驯养野马,并且形成了在冬季和夏季随季节迁徙的习惯。那时的北欧人和匈奴人还被俄罗斯的沼泽和里海所阻隔,各自独立生活。当时,里海的面积比今天要大得多,而俄罗斯大部分均为沼泽和湖泊。在今天已经变得干燥的叙利亚和阿拉伯沙漠里,则生活着肤色暗白或棕色的闪米特族,他们驱赶着山羊、绵羊和驴等畜群往逐草地而飘移。这些闪米特民族和从南波斯来的肤色更黑的最早的游牧民族伊拉姆人,与早期文明建立了密切的联系。他们时而作为商人为贸易而来,时而作为强盗为劫掠而来。后来,在他们中间出现了有胆识的首领,从而他们摇身一变成为了征服者。
大约在公元前2750年,闪米特民族中出现了一位伟大的领袖萨尔贡,他征服了苏美尔全境,成为从波斯湾到地中海广阔地区的统治者。他目不识丁,但他的臣民阿卡德人都学会了苏美尔文字,还把苏美尔语言定为官方和学术用语。两个世纪后,萨尔贡所建立的帝国衰落了。其后,伊拉姆一度乘虚而入,但最终,一支新闪米特族——亚摩利人在苏美尔取得了支配权。他们把河上游一个名叫巴比伦的小城立为首都,因此他们的帝国被称为第一巴比伦帝国。伟大的汉谟拉比王(大约公元前2100年)制定了历史上非常有名、也是最早的一部法典——汉谟拉比法典,帝国的基础更加巩固了。(李军版30左下)
尼罗河流域地势狭长,虽然不像美索不达米亚那样开放,不易被游牧民族所侵略,但在汉谟拉比时代,闪米特人却成功地入侵了埃及,并建立了法老统治的“牧人王朝”,也就是喜克索斯王朝,这个王朝统治埃及达几个世纪之久。由于这些闪米特族统治者往往被当地人视为外来者和野蛮人而遭到排斥,因此,始终他们始终没有被埃及人同化。大约到公元前1600年左右,埃及人发生了独立运动,闪米特侵略者终于被驱逐出了这块土地。
但是,在苏美尔,永远居住下去的闪米特人与当地人相互融合,并不断被其同化,就其语言和特征而言,巴比伦帝国可以算作闪米特族的一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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