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下承担
有些人很容易被外界的各种因素困扰,从而导致内心烦躁,无法静下来。而这份烦躁,会给他带来更大的烦恼,让他离心静越来越远。这时候,人们往往会从外界环境中寻找原因,其实,这是本末倒置了。一个人之所以会烦躁,不是环境造成的,而是其自身的修养不够。如果心灵的修养到了,那么,即使是在闹市也一样能够保持宁静。
学僧元持在无德禅师的座下参学,虽然精进用功,但始终无法对禅法有所体悟。
有一天在晚参时,元持特别请示无德禅师:“弟子进入丛林多年,一切仍然懵懂无知,空受信徒的供养,一无所悟,请老师慈悲指示。”
无德禅师答:“你最好看管好你的两只鹫、两只鹿、两只鹰,约束住口中的一条虫,同时不断地与一只大熊奋斗,看护好一个病人。如果能做到并善尽职责,相信对你参禅悟道会有所帮助。”
元持不解地问:“弟子孑然一身来此参学,身边并不曾带有什么鹫鹿鹰之类的动物,如何看管?更何况,我想知道的,是与参禅有关的必修课程!”
无德禅师含笑说道:“我说的两只鹫,就是你的两只眼睛:非礼勿视。”
“两只鹿,是要你把持双脚,不走罪恶的道路:非礼勿行。”
“两只鹰,是指你的双手,要让它经常工作,善尽自己的责任:非礼勿动。”
“我所说的一条虫,就是你的舌头,你要紧紧约束:非礼勿言。”
“大熊就是你的心,克制它,不要让它自私、固执,不要有个人主义:非礼勿想。”
“我所说的病人,是指你的身体,不要让你的身体陷于罪恶之中。”
“这些是在修道上的必修课程。”
佛经里说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好像是六个强盗土匪,占领了我们的身体。它们每天攀缘六尘,作恶造业,影响着人的心情,让人无法体悟禅的真谛。
一个修炼不够的人,很容易被外界的事物所左右。当身边有一点响动的时候,他就想去观看;当别人有一点秘密被其得知以后,他就会马上四处言说。这样的人,是不会体悟到禅的高妙的,甚至在人群中都很难得到朋友。因为他的心不安静,他没有控制自己欲望的能力。
一个人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遏制自己的欲望,就会经常犯错。这些错误,不仅会让自己的生活和事业受挫,更容易影响到别人,给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带来烦恼。这是每个人都必须要避免的。
如果你想拥有一个快乐的心境,想要让身边的亲人朋友喜欢你,那么,你就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这是人生的必修课。
体验自己比众人的弱
很多人想做成事,但却找不到方法,他们一心做着人上人的梦,有的甚至还处在底层的时候,就已经对人颐指气使,一副大人物的样貌了。在他们的心中,这是一个人的气派,殊不知,这不叫作气派,不过是身上的坏毛病罢了。一个真正懂得成功内在意义的人,他肯定明白,要做到比众人强,首先要做的是,体验自己比众人的弱。想要成为人上人,先学会的应该是服务他人,而不是指使他人。
一位学佛不久的居士在阅读“劝发菩提心文”时,读到一句“金刚非坚,愿力最坚”。居士不懂这个意义,便去请教无相禅师。
无相禅师告诉他道:“在学佛的菩提道上,每个人难免由于自己的惰性、业障或机缘不巧,有各种障道,因而退失菩提心。所以,必须靠愿力来支撑,来鞭策。历代高僧大德的道业成就,无一不是靠着誓不退转的愿力来完成。”
“例如,普贤菩萨有十大愿,观世音菩萨有十二大愿,阿弥陀佛有四十八大愿,地藏菩萨有‘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悲愿。这许多佛菩萨的大愿,无一不是学佛者的榜样。”
居士仍然不懂:“为什么想成佛,一定要立下志愿普度众生呢?”
无相禅师答:“如一棵树,众生好比是树的根,菩萨就像树的花,佛便是树的果。要想一棵树能开花结果,就必须灌溉树根,要爱护它。否则根受到损害,树就要枯萎了,又怎能开花结果呢?”
《华严经》上说:“欲作诸佛龙象,先做众生马牛。”
信徒因此也深觉愿力重要,便问无相禅师的愿力是什么?
无相禅师答道:“我的愿力是我的,不是你的。你为什么不问你的愿力呢?”
信徒到这时终于心开意解,礼谢而去。
佛之所以受人尊重,所有人都愿意参拜他,不是因为他有大法力,而是他爱众生,愿为众生受苦。人也一样,想要成为一个受人尊重的人,并不是看你有多么强势、多么有钱,而是看你为别人做过什么,愿意为别人做什么。
因为你有势,因此有人愿意尊重、恭维你,那不是你的魅力,而是权势在作怪。他们对你的尊重不是出于真心,而只是害怕权势而已。这样的尊重不是牢靠的,一旦权势消失,你也变成了普通众人了,甚至先前受过你欺负的人,还会反过来欺负你。
因为钱而受人尊重也一样,人们羡慕富户,并不是羡慕他的人,而是羡慕他的钱。这样的尊重也是不牢靠的,会随着钱的流失而消失。
真正牢靠的尊重,一定是因为你个人的人格,因为你的善良。就像佛一样,愿意为众人去做事,所以人们才会礼拜你,才会尊重你。明白了这点,就会明白如何才算真的成功,如何才能够获得真实的、恒久的尊重了。
跳出自己看自己
洞山禅师去访问龙山禅师。龙山禅师见了面就问:“你不知道进入这座山的路,你是从哪里来的呢?”洞山禅师说:“且先不谈我是怎么进来的。请问老师,您是从哪里进入这座山的呢?”
龙山禅师道:“反正我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洞山禅师再问:“请问老师,自从您住进这座山以来,到现在已经有多少年了?”
龙山禅师答:“山中无甲子,世上的岁月跟我没有关系。”
洞山禅师又问:“是您先住在这里,还是这座山先住在这里呢?”
龙山禅师道:“我不知道。”
洞山禅师不解,问道:“为什么不知道?”
龙山禅师回答:“我既不是凡尘的人,也不是天上的仙,我怎么会知道呢?”
“既不是人,又不是仙,难道您已经成佛了?”洞山禅师追问。
“不是佛。”
“那是什么呢?”
龙山禅师答:“说是一物即不是。”
洞山禅师到这时终于提出他的主题,就问:“是什么缘故您才住进这一座山中的呢?”
龙山禅师答说:“因为我以前看见有两头泥牛在打斗,一边斗,一边退,竟坠入大海中,一直到今天也没有看见牛的踪影。”
洞山禅师不由得肃然起敬,恭敬地对龙山禅师礼拜。
两位禅师口中的山,并不是哪个具体的山,而是指“五蕴山”。佛家认为,我们的身体是色、受、想、行、识五蕴和合而成,故称“五蕴山”。一个人进入“五蕴山”也就是进入了自身,意即了解了自己。
龙山禅师见两牛相斗,最终双双坠入大海,从此泯灭,因而悟到如果在意身外之物,总是负气跟人争斗,那么其下场往往不仅是无法获得胜利,反而会因此丢了性命。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自然也就去了争斗的心,了了胜负的念。这就是龙山禅师给出的,认识自己的方法,要跳出自己看自己。
人们要做的,就是放弃欲念,全心投入去做事。如果你真的做到了,那么你必将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像你不是本着升职的目的而去工作,只是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那么,你必将会得到提升。因为你的认真决定了你要比只盯着职位的那些人做事更加仔细,也更加完美。
提起放下
鼎州禅师与一个徒弟沙弥在庭院里散步,突然刮起了一阵风,落下好多树叶。禅师弯着腰将树叶一片片捡起来,放在口袋里。
一旁的沙弥说:“老师,不要捡了,反正明天一大早我们都会打扫的。”
鼎州禅师不以为然:“话不能这么说。打扫难道就一定扫得干净吗?我现在捡一片树叶,就会使地上多一分干净啊!”
沙弥不理解鼎州禅师的意思,又说:“落叶那么多,您前面捡,后面又再落下,怎么捡得完呢?”
鼎州禅师边捡边说:“叶子不光落在地面,我们心上也有落叶。我现在也不光是捡地上的落叶,同时,也是捡心上的落叶。心地上的落叶,我终有捡完的时候。”
沙弥终于懂得了禅师的禅者生活。
当佛陀住世的时候,有一位非常愚笨的弟子叫周利盘陀伽,教他一首偈颂,念后一句忘了前一句,念一句忘一句。佛陀不得已,就问他平常做什么事,他回答说扫地。佛陀就叫他在扫地时念“拂尘扫垢”,因为很简单,他便依言照做。
时间既久,他心想:外面的尘垢要用扫把去扫,心内的污秽,要用什么东西清扫呢?周利盘陀伽这样一想,聪明智能豁然开朗。
鼎州禅师的捡落叶,实际是清除心里的妄想烦恼。大地山河有多少落叶,不要去管它,心里的落叶却是捡一片少一片。等到彻底将心内的落叶捡干净了,也就悟禅了。
禅者只要当下安心,即刻就拥有了大千世界的一切。
不仅是禅,儒家也主张凡事求诸己,禅者要求随其心净则国土净;儒家讲究个人清而世界清。虽然说法不同,但其道理是一样的,不过是换了一种表述方式罢了。
而且,类似禅者捡拾内心“树叶”的故事,在儒家也有。孔子的得意弟子曾参就曾提出过“吾日三省吾身”的说法,跟前面两个禅者的故事是同样道理的。
不管是禅者、儒者,还是一个普通的民众,想要获得内心的宁静,都需要自省,需要从自身找问题,懂得清扫心里面的“树叶”。只有这样,禅者才能悟道,儒者才能明世,普通人才能知礼。
禅者悟道后即可成佛,儒者明世后即可成圣,而普通人,知礼以后,就可以无畏地立于天地之间了。
虚空是无相无所不相
南塔光涌禅师初参仰山禅师时,仰山禅师问他:“你来做什么?”
光涌禅师回答:“来拜见禅师。”
“你见到禅师了吗?”
“见到了。”
“禅师的样子像不像驴马?”
光涌禅师说:“我看到的禅师也不像佛。”
仰山禅师追问:“既不像佛,那么像什么?”
光涌禅师不甘示弱地回答:“若有所像,与驴马有何分别?”
仰山禅师听罢大为惊叹:“凡圣两忘,情尽体露。二十年之中,再也无人优胜于你。”
事后,仰山禅师逢人就赞叹:光涌禅师是肉身的佛。
《金刚经》中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光涌禅师的“若有所像,与驴马有何分别”,正合了经书中的“若见诸相非相”,所以仰山禅师才说他是肉身的佛。因为所见一切都没有所像的东西,那就只能是像自己了。能体悟到一切皆像其自己,也就到了“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境界了,自然就可以去见佛祖了。
如果有人问虚空像什么,这问题没有办法回答,因为虚空是无相无所不相。
真正能得自己所求者,一定是求诸己,是向内心寻找的,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意识到什么是自己,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从而可以轻松获得。求诸于外者,表面上也得到了,但往往并不是自己内心真正所要的。因此虽然得了,却也似没得。
想要获得真正的快乐,首先就是认清自己,只有认清自己了,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否则,结果只能是苦心追求,追求到手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所要的一直不是所得的。就像很多人追求钱财,觉得有钱之后,自己就会快乐,但钱财真正到手时才发现,其带来的只是烦恼。而自己曾错过的真情,才是内心最渴望的。
谁在井中
人一生中,最难了解的不是世间事,而是世间的人,在各色的人中,自己又是最难了解的。一不留神,就会自我束缚,陷入自己给自己设定的牢笼之中,这时候,就要学会自救了。而想要自救,要先从认识自己入手,深夜静坐的时候,反观内心,在心中梳理一下自我,是认识自己的好办法。如果自己无法梳理,也可以借助他人,从别处获得指引。总之一句话,要有认识自己的意识,有了这意识,总会想到办法;如果没有这意识,那么想要认识自我就难了。
有一年轻的学僧问性空禅师道:“什么是祖师西来意?”
性空禅师回答道:“假如有人落在千尺之深的井中,你能不用绳索把他救出来,那个时候我就告诉你。”
学僧听了以后就说:“刚去世的湖南畅禅师也曾讲过同样的话,不合乎常识。”
性空禅师喊仰山禅师说:“快一点来,把这个年轻的学僧赶出去。”
后来,仰山禅师就问耽源禅师说:“依你看,怎样才能救出井中之人?”
耽源禅师反问道:“痴汉,谁在井中?”
仰山禅师无法回答。后来又问沩山禅师道:“老师,依你看怎样才能救出井中之人?”
沩山禅师出其不意地大声叫道:“仰山。”仰山禅师就应诺。沩山禅师终于哈哈大笑说道:“从井里出来了。”
后来,仰山禅师告诉大众说:“我在耽源禅师处得到命,在沩山禅师处得到地。”
于千尺之深的井中救人,可谓是不合常理之极。不仅世上没有那么深的井,即使有那么深的井,不用绳子救人怕也难有人能做到。但却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且要人作答,那么答案只能有一个了,即表面上说的是井,但其实指的是人心。只有人心,才具有千尺的深度。
不明白这点的人,就是被内心所困的了,是没能找到正确的角度。仰山禅师就是这般,因此才没能从自己的内心出发,找到问题的答案。如果能直下承担从理上去看,自己跌倒,自己爬起来,那就明了了。
很多人都希望得到别人的帮助、别人的鼓励、别人的安慰,其实从外面得来的不是自己的,靠不住,而从自己的内心体会出来,勇猛精进奋发,大千世界不都是我们的吗?
有时候,面对一个问题或者一件复杂的事情,需要的就是换一个角度,不仅要从别人的角度来考虑,更要懂得换位,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学会了这角色的转换,懂得从内心看待问题,自然会让很多看似难以解决的问题迎刃而解。
天生暴躁
有些人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经常会因为一点小事情而大发脾气,等到平静之后,才会后悔。不过,此时错事已经铸成,也对别人产生了实际的伤害。因此,虽然后悔了,知错了,依然不能够解决现实问题,因为别人的伤口你还没有去抚慰。可是,到下次再遇到类似事情的时候,他们又会控制不住自己,从而发脾气,再次伤害别人。接下来的就是又一轮的后悔和又一轮的发脾气。而这无休止的行为,会让周围的人不再喜欢他,从而让他陷入更深的孤独和烦躁当中。这是一个死循环,困扰着很多人。不过,想要改变也很简单,只要找到正确的方式就可以了。
盘珪禅师说法,事理圆融,深入浅出。有一天,一位信徒,请示盘珪禅师说:“天生暴躁的性情不知要怎么改正?”
盘珪禅师听了以后,对信徒说:“你把这天生的暴躁性格拿出来,我帮你改掉。”
信徒回答道:“不行呀,现在没有。但是,碰到事情的时候,自己就控制不住要发脾气了。”
盘珪禅师于是说:“这个情形是很奇妙的,现在没有,在偶发的情况下,才会心情暴躁,可见不是天生的。你把过错推给上天,推给父母,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信徒会过意来,从此努力把暴躁的脾气改掉了。
信徒遇到禅师,并得到了禅师的指点,改正了错误。不过很多人没有这个机会,身边没有像盘珪禅师这样的高人指点,自然会陷入迷惑,不但改不了自己的坏脾气,更是会因此心神不宁,让自己陷入情绪更坏的旋涡当中。
其实,即使身边没有盘珪禅师这样的高人,一样是可以克服这个毛病的。因为盘珪禅师虽不在你身边,但他的话在、他讲的道理在,明白了这道理,自然就好像他在教导你一样了。
盘珪禅师说:“你把过错推给上天,推给父母,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这就是事情的关键。无法改掉恶习,是因为决心不够,而决心不够则往往是因为在内心中给自己找了无数的借口,有这些借口在,心中就松懈了,因此才无法解决问题。
从内心中给自己一个压力,将所有的借口抛弃掉,自然就能够比之前做得更好。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是这个道理。很多时候,不给自己留后路不仅不会让你陷入绝望,往往还是新生的开始。
虚空可曾对你眨眼
唐朝的肃宗皇帝非常崇信佛法。有一次在宫中举行法会,邀请了很多长老大德到宫廷里诵经作法。在法会结束后,唐肃宗就向南阳慧忠国师请示佛法上的问题,但是南阳慧忠国师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肃宗皇帝觉得被南阳慧忠国师藐视了,非常生气地说:“我是大唐天子,现在在跟你说话,你居然不看我一眼。”
南阳慧忠国师问唐肃宗道:“请问君王,可曾看到虚空?”
唐肃宗答道:“看到了。”
南阳慧忠国师进一步再问:“虚空可曾对你眨过眼?”肃宗无话可对。
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可以说人人关心的都是人情上的事情:例如谁对我好,谁对我坏,谁爱我,谁恨我,每日患得患失,不是计较金钱上的有无,就是计较感情上的好坏。所谓钱关情关之外还有礼关,很难过,我们每天要人赞美,要人行礼,要人看我一眼,比之虚空,虚空又何尝要吾人眨眼?法身真理,犹如虚空竖穷三际,横遍十方,弥纶八极,包括两仪,随缘赴感,靡不周遍。像这许多的道理,唐肃宗一个在世间法里面周转的人,虽是天子,但不容易了解其深意,所以难怪南阳慧忠国师要问唐肃宗“虚空可曾对你眨眼”。
虚空是真理,虚空是无相,是无所不相。你如果懂得,虚空不但是跟你眨眼,虚空还是跟你说话,虚空还跟你天天紧紧地生活在一起;如果没有虚空,我们身心在哪里安顿?虚空没有跟我们眨眼,其实虚空已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了。
把尘劳放下
仰山禅师有一天请示洪恩禅师:“为什么我们不能很快地认识自己的本来面目?”
洪恩禅师回答:“我与你说个譬喻!一幢房子有六个窗,室内有一猕猴蹦跳不停。另有五只猕猴从东西南北窗边追逐猩猩,猩猩从外面响应。如是六窗,俱唤俱应。六个猕猴,六个猩猩,自然不容易很快认出哪一个是自己。”
仰山禅师知道洪恩禅师是说:吾人内在的眼耳鼻舌身意六识,追逐外境的色声香味触法六尘。所以鼓兴幡动,彼此纠缠不息,怎能很快认识哪一个是真的自己?
于是起身礼谢:“适蒙和尚以譬喻开示,无不了知。但如果内在的猕猴睡觉,外境的猩猩欲与他相见,且又如何?”
洪恩禅师便下绳床,拉着仰山禅师手舞足蹈地说道:“好比在田地里,为了防止鸟雀偷吃禾苗果实,特别竖一个稻草假人。所谓‘犹如木人看花鸟,何妨万物围绕’?”
仰山禅师终于言下契入。
人不能认识自己,主要是因为真心久被尘劳封锁。真心既被六尘盖覆,妄心就会成为自己的主人,时时刻刻攀缘外境,心猿意马,不肯休息,心神搅乱如此,自然无法完成自我认清。
人的身体犹如一座村庄,庄子的入口处有一道欲望之门。当主人被幽囚,村庄为另外六个强盗土匪(即六识)所占有时,就会迷失方向,从而找不到快乐的法门。
这时就需要主人走出囚笼,将强盗赶走了。而走出囚笼的最好办法,自然是沉淀自我,放下尘劳。因为这主人并不是被强盗所囚,而是被自我所囚,那道欲望之门,不是强盗树立在那里的,而是主人自己树立的。他用欲望将他本人包裹起来了,所以才走不出庄子去。如果放下欲望,自然能放出自己,强盗自然就跑开了。
困扰人的欲望,是不能靠言说而摆脱的,必须要心中有自在法门方可。而这法门,不在别人手里,只在你自己手里。所以,认识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去体悟,别人或许能够相帮,但往往效果不显,因他人无法了解你之欲求也。
自己的事情就要自己去做,而不要假手他人。更重要的是,要在内心中搞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有认清了这点,才能够让自己的心彻底安放下来。当心烦的时候,放下手中所做,静坐归心,自然就能够让心静下来了。
灯要点在心中
德山禅师在北方讲经说法,是一位很有名的大师。
有一次,他携带了自著的《金刚经青龙疏钞》到南方去,想找些禅门学者辩论。才到南方,就被一位老婆婆奚落,自此就收敛起狂傲的心。
这位老婆婆是卖烧饼的,因为德山禅师说要吃点心,老婆婆便以《金刚经》的经文“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问他要点哪个心,德山深为折服。
德山禅师去参访龙潭禅师,见面就问:“这是什么地方?”
龙潭禅师回答:“龙潭。”
德山禅师逼问:“既名龙潭,为何既不见龙,又不见潭?”
龙潭禅师直截了当地说:“你非常辛苦,你已经到了龙潭。”
这天夜里,德山禅师向龙潭禅师请教禅道,在龙潭禅师座前,久久没有一言,也不肯离去。
“夜已很深,你为何还不下去?”龙潭禅师问。
德山禅师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说道:“老师,外面实在太黑暗了,学生初到,不知方向。”龙潭禅师点了一支蜡烛。
正当德山禅师伸手来接时,龙潭禅师又把蜡烛吹熄,德山禅师此刻豁然大悟,立刻跪下向龙潭禅师顶礼。
龙潭禅师问:“你见到了什么?”
德山禅师回答:“从今以后,对天下禅师的舌头都不会再有怀疑了。”
第二天,德山禅师遂将手著《金刚经青龙疏钞》焚毁,说道:“穷诸玄辩,若一毫致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
佛法就类似于那无边的黑夜,是没有尽头的,参禅的人,要做的就是从这黑夜中找出一条路来。德山禅师通过了多年的努力,写出了自己的体悟,就是他的那本书,也是他的路。
德山禅师的那本书,就相当于那支蜡烛,光焰虽小,也是可以照路的,因此,德山禅师虽然没有悟道,但也算是高僧。不过蜡烛有一个缺点,很容易被吹灭,事实上,龙潭禅师确实将之吹灭了。这一举动,让德山禅师明白了,想真正走出黑夜,靠外在的蜡烛是不够的,必须要靠发自内心的佛光。
想要成功,就要靠自己内心的力量,外在的辅助手段,虽然抵得了一时,但抵不了一世,就像蜡烛的光,虽可给人引路,但光芒小,且用不了多久就会熄灭了。更重要的是,这种力量受外界的干扰太大,轻轻一吹,就被灭了。
一个人想要让自我得以实现,就要点燃心中的不灭之灯,不仅光耀万古,且永不会熄灭。
嘴上有不如心中有
说到佛法,时而说有,时而说空;时而论相,时而论性;横述竖述,东说西说,不管怎么说法,总会把您带入一个超越的意境里。最能表达佛法微妙的,就是禅。
有一位管刑法的陈先生,年老辞职还乡。因为信仰佛教的缘故,途经法演禅师的道场,就去参访。
见到法演禅师时,陈先生问道:“如何才能认识到本来面目?”
法演禅师是一位有道高僧,解释这个问题时,用了一首艳诗来回答:“‘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此中事,不知长官会得也吗?”
陈先生应道:“会得。”
法演禅师再问:“你会得声音,还是会得意义呢?”
陈先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有一天,圆悟禅师从外面回来,听说这一件事,就问老师法演禅师:“听说您用艳诗和陈先生讨论禅法,不知他会也不会?”
法演禅师说道:“他只认得声,不能会得意!”
圆悟禅师道:“诗中的意思,也只要檀郎认得声。他既认得声,为什么又要说他不能会意?”
法演禅师答道:“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柏树子,你道会也不会?”
圆悟禅师心有所悟,作礼退出。正在退出时,忽见一只公鸡飞上栏杆,鼓翅鸣叫。圆悟禅师自语道:“此亦不是声。”
遂再回法演禅师丈室,以诗偈呈明他的心得:“金鸡香锁锦绣帏,竺歌丛里辞扶归。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
法演禅师听后大喜道:“此佛祖大事,非小根器所能造诣。”
法演禅师虽然说了艳诗,但依然是一个得道的高僧,很多普通人一直克制自己不去念艳诗,依然是俗世男女。这其中的差别就在于,一个是刻意的,一个是随意的。只有没有真正放下,才会去刻意控制,这正是道行不够的表现。
一件事可不可做,做过之后是对还是错,往往并不在于这件事本身。而在于做事人的内心。如果你能够真正放下,体验到事物的本真,那么,即使做了,也是无碍的。如果刻意去控制自己,那么即使不做,依然不值得骄傲。
勿让外心掩盖内心
有一位名叫文道的求道者,是一个云水僧,因久仰慧熏禅师的道风,便跋山涉水,不远千里地来到慧熏禅师的道场,在慧熏禅师所居的窟前,跪着说道:“末学文道素仰禅师高风,专程来亲近随侍,请和尚慈悲开示!”
慧熏禅师说:“我居住在洞窟里,一事无求,不过大地的一切都在我的心中,你跟随我恐怕不能跟我相应。”
文道再三地恳求说:“不管禅师怎么待我,我都依教奉行。”
慧熏禅师就说:“天色已经晚了,好吧,你就先在我这个洞窟里住一宿吧。”
第二天早晨,文道醒来时,慧熏禅师早已做完早课,并且将早上的粥也煮好了。快要用餐的时候,因为慧熏禅师一向在洞中并没有多余的碗给别人吃,也没有人来找过他,所以一时找不到第二个碗来给文道用餐,慧熏禅师就随手在洞外拿了一个死人的头盖骨当作碗,盛粥给文道用。
文道一看踌躇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把这个骷髅头接过来,用它盛粥吃,实在恶心,不接过来,又恐怕得罪慧熏禅师。
正当这样犹豫的时候,慧熏禅师就说了:“你没有道心,不是真正为法而来,你以净秽和憎爱的妄情来处世接物,你跟我又如何能得道呢?”
这文道是一个道人,自然是明白道人必定要洞参一切,勘破秽净的,而他的内心也是以为自己已经勘破了这些的。所以,他才有信心来到慧熏禅师这里,并信誓旦旦地说“不管禅师怎么待我,我都依教奉行”。因为他觉得,自己经过多年的修行,已经勘破了自我,可以坦然面对一切了。
文道之所以如此自信,就是因为他在来慧熏禅师这里之前,曾与多位高僧接触,并经受住了考验,因此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已经大彻大悟了。这就是外心掩盖了内心的典型。
慧熏禅师则给文道出了一道难题,让他彻底看清了自己,发现了那个内在的我并没有勘破世俗,至少在灭除秽净方面,自己还差得远。
人都有文道这种情节的,总会因为过分信赖外在的心而误判形势,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了,其实不然,在我们的内心中,还差得远。
要想让自己获得更大的智慧,有更大的担当和成就,就要努力发现自己内在的心,搞清它要的是什么,能做到哪些。明白了这些之后,才是大智慧者。
契理容易契机难
慧忠禅师问紫璘供奉:“学佛多少年了?佛是什么意思?”
紫璘供奉不假思索,随口回答:“佛,就是觉悟。”
慧忠禅师进一步问道:“佛会迷吗?”
“已经成佛,怎么会迷呢?”
“佛既然觉悟不迷,又有什么用?”
紫璘供奉无话可以回对了。
又有一次,紫璘供奉在批注《思益梵天所问经》的时候,慧忠禅师又说:“批注经典者,必须要契会佛心。所谓‘上契诸佛之理,下契众生之机’才能胜任。”
紫璘供奉非常不悦地回答说:“你讲得不错,上契诸佛之理,下契众生之机。如果我不能这样子,我怎么可以在这里下笔呢?”
慧忠禅师听了,就叫侍者盛一碗水,里面放了七粒米,碗面放一双筷子。然后问紫璘供奉:“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紫璘供奉茫然不知。
慧忠禅师终于不客气地训诫说:“你连我的意思都不懂,怎么说你已经契会佛心呢?”
一个讲经说法的人,契理容易,契机难;有的契机不契理,有的契理不契机。
契理就是根据不同的根基讲了不同道理,其目的是一致的。所以,不管说了多少道理,实则还是一个“理”——净化心灵,要返妄归真,顿悟性空。虽然理是一个“理”,但是,因为根基不同、层次不同、时代不同、地点不同,那么就是要因机制宜、因人制宜、因时制宜、因地制宜,这就叫作“契机”。
学习可以拓宽一个人的视野,可以提高一个人的领悟力,更是能够让一个人懂得自己的小,明白自己的无知。就像有的人说的那样,一个人的知识越多,他就越是明白,自己所知道的很少。知识就像一个圆,内部是你了解的,外部是你不了解的。当你的知识变多、圆变大的时候,跟外部接触的圆的边际也会更长,自然就明白自己的无知更多了。
学习的目的是要开发自己最高的智慧,找到最高的“道”。但是我们每个人的根基——个性、天资、志趣千差万别,我们需要根据自己的个性与志趣,进行有针对性的学习。
心中的一橛柴
一个品质好的人,不仅有善心,更懂得和气的重要。他们不挑拨是非,不搬弄口舌,别人的背后之语,到他们那里的时候,总是会得到终结,不会继续传播下去。但有些人则不然,专门以搬弄是非为己任,这样的人,是注定不讨人喜欢的。如果此人恰巧又生在佛家,那么其能得到的也就是当头棒喝了。
在江西跟马祖道一禅师学禅的一位学者,后来到湖南跟石头希迁禅师学道。
希迁禅师见到这位学僧时,问他从什么地方来,学僧回说:“从江西来。”
希迁禅师一听:“呀!你从江西来,那你见过马祖道一禅师啦!”
学僧当然说:“见过。”
希迁禅师便用手指着身边一堆木柴,问这个学僧说:“马祖道一禅师像这一堆木柴吗?”
学僧无言回对。因为他与希迁禅师无法契入,因此又回到江西见马祖道一禅师,并且把在湖南希迁禅师那边的所见所闻告诉禅师。
马祖道一禅师听了,淡然一笑:“你看那一堆木柴有多重?跟我比起来如何?”
学僧道:“我没有仔细衡量!”
“你的力量实在很大!”
学僧听不懂,又问:“为什么呢?”
禅师道:“你到南岳那么远的地方去,又背了一堆木柴,岂不是很有力?”
在唐代,青年学僧不是到江西马祖道一禅师那去参禅,就是到湖南希迁禅师那去学道,这就是“江湖”一语的来源。
现在,“江湖”一语演变成老练世故的意思。
这个学僧两边来去,搬弄是非,而两位大师不为所动,给他一记当头棒喝。我们看今天佛教的信徒!从甲寺到乙寺,从乙寺到丙寺,背负了一堆木柴,来来去去,不知道感觉重或不重?
其实,不仅这个学僧,所有做这类事情的人,都是如此。
一个正常的人,心内空空,从不想那些无聊的事情。但爱传播者不一样,他们经常将别人的小道消息放在自己的心上。如果漏掉了其中任何一条信息,都会茶不思饭不想,食不甘味,觉得好像失去了点什么一样。这样的人,就是在自己的心上放柴堆的人了。他们整天将一堆堆废弃物放在自己的心上,自然是难以得到快乐的。而且,还会让别人感到讨厌。
否定一切才是肯定一切
道光禅师问大珠慧海禅师:“你平常是用什么心修道呢?”
大珠慧海禅师说:“老僧无心可用,无道可修。”
“既然无心可用,无道可修,为什么你每天要聚众劝人参禅修道呢?”
大珠慧海禅师:“我上无片瓦,下无立锥,我哪有在什么地方聚众呢?哪有教人参禅修道?”
道光禅师:“事实上,你每天都在聚众论道呀!”
大珠慧海禅师:“请不要冤枉我,我连话都不会说,如何论道呢?我连一个人都没有见到,怎么说我在这里度众呀!”
道光禅师非常不解:“禅师,你这可是打妄语了!”
大珠慧海禅师:“老僧连舌头都没有,怎么会打妄语呢?”
“难道你在那里参禅说法的事实都是假的吗?”
大珠慧海禅师:“那一切都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要否定它呢?”
大珠慧海禅师告诉道光禅师:“假的要否定,真的更要否定!”道光禅师终于大悟了。
说到真理,有时候要从肯定上去认识,有时候要从否定上去认识。如《般若心经》所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这就是从肯定中认识人生,认识世间。
《般若心经》又说:“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就是无六根、六尘。无六根、无六尘,就没有主观的自我,也没有客观的境界,这就是从否定中来认识人生,认识世间。
大珠慧海禅师“否定的一切”,不是妄语,因为否定一切才是肯定一切。真中含假,假中有真,对真假同时否定,可以让人更接近真相。将这话推而广之,就是一个人对自己的思维也做真假同时否定,就可以让自己更明白道理。
我们常有一些下意识的观念,这些观念,是我们从来都不去推理认证的,而是自然将之当作真理。如果一个人,能够有足够的反思精神,对这些自己自认为是真理的道理,也加以怀疑和否定,那么,他不仅能够及时修正自己的错误观念,还可能在这否定和怀疑当中得到更多。因此,如果经常对自己所认定的道理进行思考和怀疑,就可以让我们更加聪明,认识问题更加全面。
不管什么时候,不要妄自尊大,也不要随意下决定,多多去思考。哪怕自己认为是对的,也从另一个角度再重新思考一下,也是能够获益良多的。
不可向你说
很多人去跟覆船禅师参学问道都能开悟,所以十方学者要去参拜覆船禅师。
有一个学僧在参访的路上碰到一位卖盐的老翁,趋前请教:“老人家,覆船路如何去?”
老翁良久不语,学僧于是又问一次。
老翁这才很不高兴地说:“我已经向你说过了,你聋吗?”
学僧不明所以:“你一点声音都没有,怎么说已经说了呢?”于是反问,“你向我说过什么?”
“我向你说覆船路。”
学僧一听,这卖盐老翁似乎也是一位禅者,于是就问道:“难道您老人家也学禅吗?”
“不止学禅,所有的佛法我都会。”
学僧再问:“那你说说看,什么是佛法?”老翁不语,挑起盐篮便要走。
学僧不解,道声:“很难呀!”
老翁回过头来:“你为什么要说很难?”
学僧问:“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老翁:“不可向你说。去覆船禅师处参禅学道的路要怎么走,‘既曰覆船,何有道路’?”
道有难行道,易行道;有大乘道,小乘道;有出世道,世间道。一般学者总要遵循前行。
但是,禅门学者没有一个依循者,所谓“丈夫自有冲天志,不向如来行处行”。禅者不可落于窠臼,不走前人路,自己要走出自己的路。虽是覆船又何无路!
“既曰覆船,何有道路”?佛在覆船处,就是说,佛在无路之处。这里的没有路,是指的覆船禅师处没有路,也就是想要得到别人指点的人,是找不到路的。
很多人喜欢靠别人去指引自己,他们遇到事情,需要选择的时候,总是会请教身边的朋友,或者找些年纪大的人来问询。他们却不知道,这些做法,往往并不是好的选择。
一个人,不管他与你多么熟悉,他有多么了解你,他都无法完全代替你。因此,当别人给你指路的时候,就有问题了。他帮你选择的时候,是通过他印象中的你,来考量利弊,进行分析的。但是他印象中的你跟真的你是有差别的,因此即使他再用心,也会在给你建议的时候产生偏差。还有,别人可以帮你选择,但却不能帮你承担。当选择失误的时候,承担结果的只能是你自己,别人就是再想帮你承担,也是没有办法的。而这时候,由于选择时你曾得到过对方的指引,因此往往还会迁怒于他,破坏你们的感情。
自己的事就要自己做,自己的路就要自己选。鞋是否合脚,只有脚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也只有自己知道。不要将选择权交给别人,要懂得做自己的主人。
谁知道你?
有一位参禅的比丘尼向龙潭禅师问道:“如何修持,下一辈子才能转为大丈夫相?”
龙潭禅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出家已做了多久的比丘尼?”
比丘尼回答道:“我现在问您龙潭禅师,只是想知道我的将来是不是有转女为男的那一天?”
龙潭禅师就很幽默地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呢?”
比丘尼就说道:“我是女众啊,难道禅师您看不出我是一个女众,我是一个比丘尼吗?”
龙潭禅师说:“你是女众吗?谁看得出你是女众?”这一句话让比丘尼言下有省,终于契悟。
比丘尼虽出家,如果她照照镜子的话,就会发现,剃了发的自己早就是大丈夫相了,在外人看来已经和大丈夫无异了,何需要另外再去找一个大丈夫相呢!这就是执着于心内所想的自己,而没发现自己本来面目的典型了。
在经中有这么一个譬喻说:“有一对年轻的夫妇,结了婚以后相亲相爱,有一天丈夫叫太太到地窖里面去拿酒来吃。太太到地窖里面去,打开了酒缸,一看,吃惊道:‘我的丈夫怎么在酒缸里面藏了一个美丽的女人?’于是大怒,酒也不拿了,上来就和丈夫大吵。丈夫说:‘哪里会有这样的事?’然后便自己下地窖去看。一看,啊,酒缸里不是女人,是一个男人,英俊的男人。丈夫就上来骂太太说:‘你说我藏女人,实际上是你藏男人。’两个人吵闹不休时,一个修道的人经过,知道了他们吵架的原因,就用一块大石头把酒缸砸破了,酒流光以后,里面的女人没有了,男人也不见了。”
很多人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因而认为自己应该注意好多方面。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在刚刚获得身份的时候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而经过多年的历练之后,早已经没有那份无所适从了,这时候,你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品位,但内心还是生活在很久以前的困惑当中。这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人要学会与时俱进,这与时俱进不在外表,而在内心。
佛经里面讲“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对于我们来说,要紧的是不要在世间有差别的事相上去计较、去执着、去分别,而是要在一切世间事相上用平等心、用禅心去观照,那么,这个世间便属于一个有禅心有平等心的人了。
一动不如一静
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意思是做人要懂得折腾,经常换一换环境,这样会更有好处。因为换了环境之后,接触的人不一样了,接触的事情也不一样了,可以让你的眼界更加开阔。有了更开阔的眼界,自然就能够更好地掌控生活。这说法是有道理的,但还没有说透。
光知道换地方换环境是不行的,还要懂得一点,不换心情。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有一颗不变的心。只有让心安静了,你换环境才有意义;否则,换了环境,但心浮气躁,依然会一无所成。
南京栖霞山寺被誉为“六朝圣地,千佛名蓝”的道场,因为它自三国东吴时建庙,多少年来,山上有用山石雕刻的千尊佛而著名。
千佛中,在山的最高处,有一尊最是栩栩如生,庄严生动。
有一信徒在参观栖霞山时,见到峰顶上的这尊佛像,就问引导他参观的卓成禅师,那尊佛像叫什么名字。
卓成禅师答:“叫飞来佛。”
“既是飞来的佛,为什么又不飞去呢?”信徒好奇地问。
“一动不如一静。”
“为什么要静在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
这“一动不如一静”和“既来之,则安之”就是在说不变的心境了。一般的人,都有一种怀念故土的情结,但这飞来佛却没有,他来到了这里,便安心下来了,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因此虽然是外面飞来的,一样在这里闪闪发光,成了最耀眼的一颗。
有些人一旦远离故土,心就无处安放了,在外面的时候总有一种游客的心态,一直觉得自己是外人,从而导致无法融入到新的环境当中。这样的人,即使再挪,也是不能好好“活”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家,家不是某一个港湾,也不是某一座具体的房屋,家是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只要你的心安了,那么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你的家。如果你的心不安,那么就永远都是一个过路的客人。过路的客人,是不可能在某一个地方留下永久的痕迹的。
不管是出门在外谋生,还是新换了工作环境。最重要的不是熟悉这里的人,而是在这里安放自己的心。将自己的心放在了这里,那么,这里的每一个人你自然都会熟悉。如果不能将心放在这里,那么你将无法彻底融入这新环境,所谓的幸福和今后的发展,也就无从谈起了。
心静方能世界净
赵州禅师是一个非常风趣的禅师,你和他谈话,他回答的禅语都非常幽默。比方有人问他:“什么是赵州?”意思是问赵州你这位禅师的道风,他回答道:“东门、南门、西门、北门。”这个意思就是说,赵州的禅四通八达,道也没有固定的形式,也是四通八达。
有一次,他和弟子文偃禅师在谈论佛法的时候,一位信徒送了一块糕饼来供养他们。赵州禅师就对文偃禅师说:“只有一块饼,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呢?这样好了,我们来打赌,谁赢了,谁就来吃这一块饼。”
徒弟文偃禅师问道:“怎么赌呢?”
赵州禅师说:“我们用东西来比喻自己,谁比喻得最脏最贱,谁就赢得这一块饼。”赵州禅师就先说道,“我是一头驴子。”
文偃禅师就说道:“我是驴子的屁股。”
赵州禅师又说:“我是屁股中的粪便。”
文偃禅师就说道:“我是粪便里的蛆虫。”
赵州禅师到了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再比喻下去了,他说:“你这个蛆虫,在粪便里做什么呢?”
文偃禅师回答道:“我在这个粪便中乘凉。”
最污秽的地方,而禅师们却能逍遥自在,说明他们已经超脱了世俗,进入了真正的空空境界。所以,不管他们处在哪里,都是清净的国土。这份清净不是来自环境的,而是来自他们内心。他们的心是净的,因此看什么都是净的。
很多人虽然住在高楼大厦里面,有冷气、地毯、豪华的沙发、席梦思的床铺,可是仍然每天烦恼,仍然每天不安,不能安心自在。就是因为心中不净,所以虽然有安静的环境,还是会心生烦躁。
如果要摆脱这种浮躁,就要懂得找地方安放自己的心。心有了安放的地方,自然就清净了。像温暖的家庭、温馨的单位等都可以安心。关键是对这些地方是否有真感情,如果真心爱家人,那么家就是你安放心的地方。如果真心对同事,那么单位就是你安放心的地方。如果真心对朋友,那么朋友就是你安放心的地方。
禅门一言不易得
清朝的顺治皇帝非常信奉佛法,也很喜欢亲近禅师,问禅论道。有一天,他召请玉琳国师请示佛法。《楞严经》里有所谓“七处征心”,顺治的疑惑是:心在我们的身体里面,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若说心在外面,身体里面不就没有心了?心,究竟在哪里呢?
顺治皇帝于是问道:“心在七处,还是不在七处?”
玉琳国师答:“觅心了不可得。”
顺治皇帝再问:“悟道的人,还有没有喜怒哀乐?”
玉琳国师反问:“什么叫作喜怒哀乐?”
顺治皇帝又问:“七河大地从妄念生,所谓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心一动,才有世间种种现象。果真心中的妄念息了,山河大地还有无?”
玉琳国师答:“如人梦中醒,梦中之事是有是无?”
顺治皇帝最后问:“如何用功?”
玉琳答:“无住无名。”
顺治皇帝是一位佛法素养很高的君主,从他的赞僧诗中便可见得他对佛法非常契合:“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蒙眬又是谁。不如不来又不去,来时欢喜去时悲,悲欢离合多劳虑,何时清闲谁得知。”
他也非常羡慕出家的生活:“黄金白玉非为贵,唯有袈裟披肩难,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及僧家半日闲。黄袍换得紫袈裟,只为当年一念差,我本西方一衲子,为何生在帝王家?”
玉琳国师则是一位美风仪的禅师,平常好静,不爱说话,就是皇帝问他,也是简明扼要,不愿多言,使人感到禅门一言不易得。
不如练心
人世间,好人有很多,他们一直在做着各种善事。这些人,是值得别人去学习和效仿的。这样的人,我们都称之为善良的人。不过,这虽值得称道,但并不是善良的最高境界。所谓善良的最高境界,并不是不停地帮助别人,而是有一颗善良的心,永远也不做不善良的事情。两者之间的差异,一个在外,一个在内。
云居禅师在洞山良价禅师的道场结一草庵,独自专修禅定。有一次,接连十天都没有到斋堂用餐,洞山良价禅师非常关心,也觉得奇怪。因此,叫侍者去请他来问话。
云居禅师非常喜悦自得地说道:“每天都有天神为我送饭食,所以没有到斋堂用斋。”
洞山良价禅师非常不以为然:“我以为你是个修行的禅人,所以特别允准你建茅庵在我们的寺堂专修,想不到你只是一个执着世间福德的庸俗之辈。今天不谈了,明天再见吧!”
第二天,云居禅师依言拜见洞山良价禅师。洞山禅师大声呼唤云居禅师的名字,云居禅师恭谨地响应。
洞山良价禅师笑着问道:“福德是第一呢,还是证悟福德性是第一呢?”
云居禅师哑然无语,他知道福德是有修有证的:多修多功德,少修少功德。福德性就不同了,福德性是无修无证的,是我们本来有的。
现在他自恃人天福报,有天人供养,这是堕入有为法中去了。因此,他怀着满腹疑惑返回草庵。
在专修的草庵里,他寂静地思考着。在他沉浸于寂静时,天神再也没有来送食。不过,他很欢喜,因为这时他已进入到“禅悦为食”无为法的境界。
为修行而去修行的刻意行为并不是真的悟道了。因为上天虽然因为云居禅师的福报而送给他食物,但福报是外在的,是总有一天会用完的。当这些福报用完之后,天神便不会再来了。
这就像一个喜欢做好事的人一样。如果他是为了做好事而刻意去做好事,他也会得到别人的称颂,但是那称颂总有一天会消失。因为好事是有尽头的,这个人的坚持也是有尽头的。当到了这个尽头之后,业报也就消失了。当然,这种人虽然并没有达到最高境界,但也是值得别人效仿和学习的。
最高境界的善人,是那种无意识行善的。他们做善事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刻意成分在里面,是真诚的,不图任何回报的。不过往往,这样的人所得到的回报更多。
做人,就要做一个有善心的人,要做不图回报的善事。同样,做事的时候也是如此,只有真正地投入,不图任何所得的那种付出,才能让你将事情做得更好。
虔诚的心
想要做成事,需要努力,需要坚持,更需要用心,只有用心的人才能将事情做得更好。如果不够用心,那么不管怎么努力,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忙罢了。
有个青年名叫光藏,未学佛前,一心想成为佛像雕刻家,还特别去拜访了东云禅师,希望禅师能指点一些佛像的常识。
佛像有许多姿态,站着的叫接引的佛像;坐着的是修行打坐的像;卧着的是佛陀涅槃圆满的像;有睁着眼睛的,也有闭着眼睛的。各种庄严,都有特定意义。东云禅师见了光藏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叫他到溪边汲水,当光藏汲水的时候,东云禅师突然破口大骂,要把光藏赶走,因为时近黄昏,弟子们都不忍心,请师父发慈悲让他留住一宿,天明再叫他走。
到了半夜三更,光藏被东云禅师叫醒,用温和的口气对他说:“也许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骂你的原因,现在我告诉你,佛像是被人膜拜的,雕刻的人要有虔诚的心,才能雕塑出庄严的佛像。白天你汲水时,水从桶里溢出来,虽然是少量,但那都是福德因缘所赐,你却丝毫不知珍福,我不相信这样能雕出庄严的佛像。”
光藏对于东云禅师这番训诫,颇为感动,终于拜在东云禅师门下,佛像雕刻的技艺也独树一帜。
东云禅师不仅禅理悟得明白,做事的分寸把握得也很好。他在白天发现光藏汲水时不够认真的时候,没有出声指点,而是当头棒喝,用自己的严厉让光藏将这件事牢记在心。在光藏整整思索了一个下午而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才告诉他真相。这样的方法,表面上看是在折磨光藏,实际是在加深他的印象,让他牢牢记住这一天的经历,让这个道理在他的心中刻上印痕。
由此,可以看到东云禅师的用心之深。东云禅师给光藏的不仅是那一句话,更是他自己的身体力行,他的作为,本身就证明了用心的作用。如果他不用心,怎么会有光藏的开悟呢?
不管做什么,只要用了心,就能够将之做好,如果不用心,做什么都是浮光掠影,那么,即使在一件事上花费的时间再多,也是毫无功绩的。因此,做事的时候不要浮光掠影,只求速度,而是要沉下心来,认真去做。如果你真的用心了,那么,即使是一件小事,或者一件平常的事情,也会通过你的努力,拥有不寻常的意味。
什么是本分事
有一次,石梯禅师看到自己的侍者拿着钵,往斋堂方向走去,就唤住侍者问:“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侍者说要到斋堂去。
石梯禅师不以为然,申斥道:“我看你手拿着钵,怎么会不知道你要到斋堂去?”
侍者听了反问道:“禅师既然知道我要到斋堂去,又为什么要我回答呢?”石梯禅师说:“我是问你本分事。你究竟到哪里去?可以得到什么?”
侍者听了,很庄严地回答:“假如你要问我本分事,我实在告诉你,我要到斋堂去。”
石梯禅师听了,拍掌赞美道:“太好了,太妙了,你实在不愧是我的侍者。”
同样的回答,境界是不同的。什么是本分事?就是禅者回到本家的事。是认清本性,安住身心,能够慈悲,能够忍耐,能够发心,能够作务的事。这就是一个禅者从生活里所表达的禅风。
到斋堂去,斋堂里有禅;到佛殿去,佛殿有禅,真是穿衣、吃饭、睡觉、行住、坐卧,无处非禅。
禅不仅包含了生活,更包含了宇宙所有。所以,谁能将做人的本分事做好,将自己的责任负担好,不推辞、不妄想、不妄求,那就是本分事。
禅者的本分事,就是禅心,任性逍遥,随处生活。对了,到斋堂去就是本分事!
别人不是我
懂得生活的人,会按自己的意愿做事。他们不会流于世俗,不因别人的品评和行为而改变自己。在他们的心中,自己的人生就该是自己做主的,做的也应该是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些别人觉得你该做的事,其实并不属于你,只不过是别人加在你身上的负担罢了。对这些负担,完全可以抛弃。
永平禅寺里,住着一位八十多岁弯腰驼背的老和尚。
一天,老和尚正在太阳底下晒梅干菜,这时,住持道元禅师刚巧经过看到了,不忍心地说:“长老,您年纪这么大了,不必做这种吃力、辛苦的工作,找别人来做吧!”
老和尚简洁地答道:“别人不是我。”
道元禅师仍说:“可是,也不必挑大太阳的中午来做啊!”
老和尚说:“大太阳时不晒,难道要等到下雨天才来晒梅干菜吗?”
这两句简短有力、发人深省的悟道禅语,很自然地从老和尚禅的生活中流露出来。
老和尚觉得自己晒梅干菜有意义,便出来晒了,不去管别人的看法。在他看来,能够给自己带来快乐的,是劳作的这个过程,如果让别人代替的话,他们可以晒出梅干菜来,却不能给老和尚带来劳作的快感。这,正是这个老僧人最看重的。
人想要做点什么,就要勇敢去做,不要在意别人的评论。如果因为别人谈论几句,就改变了自己的初衷,那么吃亏的就只能是自己了,“别人不是我”,“现在不做等待何时”。
人就应该用自己的手,把握好当下。让当下的每一个瞬间都属于我们自己,让当下的每一件事情都给我们带来快乐。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生命更有意义。
做一个快活烈汉
很多人觉得知识无用,觉得道德是累赘和负担,这种人,不仅是佛家要度劝的凡尘恶者,也是现实中的蠢笨之人。在他们眼里,知识不过是无用且不值钱的外在负担,学习则是毫无用处的无效投资;道德只是约束和束缚自己的枷锁,是妨碍自己享乐和放纵的绊脚石,修身养性不过是书呆子们自娱自乐的手段。
他们不知道,知识和修养不仅是陶冶情操、颐神养性的方法,更是一种大无畏的力量。有了这种力量,即使是一个手无寸铁、力不能缚鸡的老和尚,一样可以让群贼为之动容,不敢冒犯秋毫。
性空禅师,出家后,自号妙普庵主,结庐于青龙山野。日常除了修习禅定外,常以吹笛自娱。建元初年,徐明举兵反叛。经过乌镇,纵兵劫掠,滥肆杀戮,百姓逃亡一空。
性空禅师慨然叹道:“我不能不救。”因而策杖,独往贼营。
贼首见他貌伟庄严,以为他有诡异之谋,大喝:“是什么人?到什么地方去?”
性空禅师回答:“出家人,要到你们贼窝去。”
贼首大怒,喝道:“推出去斩首。”
性空禅师毫无惧色,对贼首说道:“要头就砍去,何必发怒!不过我迢迢远来,尚未用饭,总不能让我做饿鬼吧!”
贼首吩咐士兵拿来猪肉饭给他吃。性空禅师一本正经地念起供养咒来,贼王见了,一旁发笑。性空禅师念好供养咒后,对贼首说道:“谁人为我写祭文呢?”贼众没有动静。
“既然没有人替我作祭文,”性空禅师说道,“请给我纸笔,我自己写吧!”贼众拿来纸笔,性空禅师从容不迫地写了一篇文情并茂的祭文,然后煞有介事地朗诵了一遍。读完,才拿起筷子吃饭。饭后,性空禅师对贼首道一首偈语:“劫数既遭离乱,我是快活烈汉,如今正好乘时,使请一刀两段。”唱罢大呼,“斩!斩!斩!”
贼首见他慷慨豪勇,不禁骇异动容。不但不杀他,反而合掌谢罪,护送他回山。
性空禅师要求贼众不再杀人,贼众被他的慈悲感动,乌镇一地因此得免于难。远近道俗,对他愈加敬重。
从性空禅师进入到贼营的那一刻起,他始终是无畏的,这来自于其对佛法的精研、对众生的博爱,更是来自于其本身修来的气质和威严。这些所散发出的力量,比贼人们手中的枪刀更具有威慑力,所以他们才不敢冒犯禅师。
一个知识丰富、有大智慧的人,或许表面上看来与普通人并无不同,但只要说上几句话,人们自然会敬佩他的渊博,对他高看一眼,这正是知识的力量;一个善良的、品行好的人,可能并不比别人富有,但他却有更大的公信力,人们对他会更加尊重,这就是道德的力量。这些,才是真正能够保持恒久的,跟随一个人一生的内在力量。它比蛮力、比财富、比地位都更可靠,也更持久。因为知识和道德不会消失,但力量会随着年老而渐渐衰退,财富总有花完的一天,地位再高总有退下来的时候。这些外在的力量,都是不可靠不持久的,它或许能给你带来暂时的辉煌,但并不能伴你一生。
一个聪明的有智慧的人,会努力地提升自己,让自己获得内心的力量,从而持久地散发威严,获得别人的尊重。蠢笨的人则会追求外物,靠那些不能持久保持的力量来给自己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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