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少女馆Ⅱ-银河下的圆舞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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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里其实很热闹,凌霄的小姑姑爱莉丝与狼人少女满月正在做草莓可可。爱莉丝已经扔开了“草莓可可必须是草莓形状的混有草莓味道的巧克力”这个概念了,她今天尝试着把整只草莓浸在黑巧克力中,提起来后又用白巧克力在上面画着花纹,待把它装饰得漂漂亮亮之后一口吃掉。

    红曜无语地瞄她们一眼,内心吐槽:吸血鬼大小姐,虽然下午茶很让人感兴趣,但你有必要为一只草莓欢呼得那么大声吗?还有狼人大小姐,请你轻一点儿行不,不就是调个可可浆嘛,居然让整张餐桌震动起来了。

    离开厨房的千鸟纱百般无聊,她就跑去水晶湖泊里游泳,在湖底她发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拾起一看,是爱琳的手机。把玩着早已经没有了电源的手机,千鸟纱自言自语:“早知道我当时就不躲了,让那些家伙们把我也封进水晶里吧。”

    那样子的话,就不会在此虚度生命。很无聊,真的很无聊啊!

    无聊到达极限之时,千鸟纱对着湖面大喊一声:“凌霄!你这个开空头支票的家伙!!我恨死你了!!!”

    “阿嚏!”身处远方的吸血鬼少年抚抚鼻子,心想自己不会是感冒了吧。当然,吸血鬼是不会感冒的,最起码没有听说过哪个吸血鬼感冒过。

    旅程最后一站,回归到埃及,五人住在曾经住过的沙漠边缘小旅馆里。晚上,他们都裹着毯子躺在沙地上仰望星空,看着看着,居然睡去了。

    次日,午夜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旅馆房间里,时间已经是中午了,他一跃而起,发现弟弟凌霄并不在房间。他连忙跑到隔壁去敲门,左边住的是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房间里毫无反应,他直接撞门而进,果然空无一人。再撞开右边的房间,只见童真誉裹着昨天的毯子像条虫子一样躺在床上,这明显不正常。午夜费了好大的劲才拍醒童真誉,醒来后她露出一脸迷惘的神色,这更不正常了。

    午夜由此推测到:自己与童真誉在昨天夜里以非自然的状态进入睡眠状态中,很明显,是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耍了个小手段。

    那么,凌霄呢!?

    午夜再次进入雅艾尔与光年的房间,发现床边的桌面上放着一张留言条:“午夜,我陪同光年前往沙漠里的空间传送站,我得替她操作传送空间的机械。我会回来的,请等候。PS:借你的弟弟一用,他是车辆驾驶员。”署名是雅艾尔。

    午夜极度不安。

    雅艾尔,你真的会回来吗?对于你来说,哪一个星球才是你的家!?光年,这是否是你的阴谋?你是否计划着把雅艾尔从我身边抢走!?凌霄,你是否早已经觉察到什么了!?

    不行,无法等候了!午夜想要马上出发。昨天租用好的车子已经被凌霄开去送她们了,午夜决定另行租用一辆,偏偏这个小地方资源贫乏,没能租得到。

    当既失望又烦躁的午夜回到旅馆时,童真誉在窗前喊:“午夜先生!赶快来看新闻!”

    旅馆的电视居然播放着一则与他们的目的地相关的新闻,大概内容是:卫星拍摄到沙漠里发生一起爆炸,那个地方是当地居民传说中的天神沉睡之地……“雅艾尔!”午夜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他奔出旅馆,奔到沙漠边缘。“谁来告诉我!在我的目光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边缘地带上的植物无限疯长起来,他想要利用它们制造一条通道,从这里一直铺向那个已经被摧毁的天神沉睡之地!“午夜先生!”童真誉顶着烈日飞奔而来。“午夜先生!凌霄在她们的身旁啊!你要相信凌霄,他绝对不会让事情迈向无可挽救的地步!”她死死拉着午夜,总算拉回他差点崩溃的理智。边缘地带逐渐恢复了原样。

    时间,在堪比凌迟的痛苦中缓缓逝去,终于到了晚上。

    童真誉裹着毯子坐在沙地上,一时仰望天空,一时注视沙漠,一时瞄瞄午夜。他一直站在沙漠边缘凝视前方,站在这个位置上可以第一时间迎接雅艾尔——如果她真的归来的话。

    终于,星空下的沙漠尽头出现一个黑影,还有机动车的声音。是凌霄与雅艾尔回来了吗!?童真誉一跃而起,跑去迎接。

    的确是凌霄与雅艾尔回来了。雅艾尔首先下了车,她往双手呵气,说:“抱歉,我们回来晚了。大家赶快回旅馆去吧,当冰柱一点也不好玩。”

    午夜却注视着她,目光掠过她的全身,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雅艾尔走到他面前,落落大方地让他打量个透。午夜终于收回目光,他拾起童真誉放在自己身旁的毯子,展开披在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问:“光年,雅艾尔呢?雅艾尔在哪里?”

    已经跑到车旁的童真誉大吃一惊,她回身看看午夜,又看看刚下车的凌霄。凌霄神色自如,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

    拉紧一下毯子,披着月光碎片般长发的女子说:“我便是雅艾尔。”“不是!”午夜摇头,“你是光年!如果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够分辨你们,那绝对是我!即使全世界的仪器都没有办法分辨你们,我仍然可以!你要知道,我曾经……”

    对方截断他的话:“但是,我的确是雅艾尔。”

    凌霄走过来,也说:“她的确是雅艾尔。从此,以雅艾尔的身份生存在地球上的,就是站在你眼前的她。”凌霄帮助解释:在她们的星球生命复制是绝对禁止的,所以,本体光年与复制体雅艾尔只能够返回其中一个。送走必须离开的那个她之后,留下来的另一个她把传送空间站炸毁了,它已经完成使命。

    午夜再次摇了摇头:“为何?告诉我。”

    童真誉不禁也想问:为何离开的是复制体雅艾尔!?

    站在午夜面前的女子没有说什么,她只是抚了抚被风吹乱的长发,以眼神传递自己的坚持:我便是雅艾尔。

    “哥哥!你不可能不明白的!”凌霄几乎用喊的,“一个生命体与另一个生命体之间,到底用什么来区别呢?外表等同,记忆等同,情感等同,甚至共享同一灵魂,那么,她们可以等同了吧。”

    午夜后退两步,执迷不悟:“为何应该留下的雅艾尔却离开了!?”“真的需要理由吗?”风琴般的声音响起了。

    “需要!”

    这个来自异星的孤身旅人,曾经被喻为天神的女子,她用优美的声音给出了理性得残酷的回答:“八年多之前,那群科学家兼探险者打开了我沉睡的空间,破坏了沉睡必备的条件,我的身体因此受到损伤了,不能再次承受跨越亿万光年的旅程。而另一个我,年轻的‘雅艾尔’,她却有足够的生命力完成这个任务。我们拥有同一个灵魂,在我们的星球每一个灵魂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完成使命是最大的生存意义。”

    回答完毕,沉默弥漫开去了。

    午夜的雅艾尔,终归是离开了,为着她的灵魂的使命。

    “我便是雅艾尔。”美丽的女子再次强调,她语气坚定,可是精致无瑕的脸庞却滑下了泪水,“在我的记忆里,有庆典里的共舞,有湖岸上的共舞,有花海里的共舞;在我的记忆里,有着无法用公式与数字组合出来的幸福感;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以及将来,我只要一闭上眼睛,整个视野就会被一张脸庞占据,那是……”她伸出双手,抚上午夜的脸庞。

    她注视着午夜,午夜也注视着她。

    相同的发色,相同的眸瞳,相同的声音,相同的记忆,相同的神色……熟悉的毫无差别的两张面孔在午夜的意识里重叠起来,再也分不出彼此,他内心的执著悄然而迅速地软化着。

    她们,拥有同一个灵魂的她们,还拥有相同的情感。

    他的雅艾尔,离开了他,他们从此相距亿万光年。他的雅艾尔,却又从未离开,她将会继续陪伴在他的身旁,直到地老天荒。

    禁不住地,午夜伸手抹去她脸庞上的泪水,继而一把拥抱住她。他说:“欢迎回来,雅艾尔。”

    这,是一个略带伤感的完美结局。

    站在凌霄身后的童真誉悄悄地抹了一下感动的泪水,也说:“欢迎回来,雅艾尔。还有,欢迎回来,凌霄。”

    “嗯,我们回来了。”凌霄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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