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先生和一干侯府的谋士正在那里询问着想要知道的所有山中蛮族的一切。
不好惊动他们的王仲走到一边，找个位置坐下，也在听着那位老蛮人了的解说。
蛮族又称九黎，是远古时候和中原华族相争失败以后，南下迁徙的一个巨大部族。
在迁徙中，他们原本为一体的部族分裂成为乌蛮和白蛮。也就是大家所说的生蛮和熟蛮。
白蛮居住在和华族毗邻的地域，不但时常和华族有着沟通，二期语言什么的也有些相近，只是在生活习惯以及服饰方面依旧有着他们的独有风格。
而乌蛮也就是生蛮则截然不同，他们在迁徙的过程中不但融合了原本生活在深山的那些原始古越部族，就是他们的语言以及别的方面也受到古越部族极大的影响，而和白蛮有了很大的区别。所以，就算是原本同一部族的两个分支，已经变得根本连语言都有所不同了。
虽然乌蛮融合了古越部族，但是融合的过程不用说，也是那种血腥残暴的融合，所以，如今的深山乌蛮，却是一个好四周许多部族都有着极深仇恨的存在。这也是他们养成独有的血腥的祭祀典礼的原因。
不得不说，乌蛮就是在这种四面皆敌的局面下，依旧有着极其强大的战力，对外残忍好斗不说，就是他们的部族之间，依旧是争斗不休。眼前这个被姜华敏收留的老蛮人，就是一个部族争斗中失败一方的残存者。
他在自己的部族被别的部族吞并之后，流浪许久，才到了白蛮也就是熟蛮的地盘，再逐渐外移，采到了南州，遇到了姜华敏。
“听你所说，乌蛮实力不小，究竟有着多少人口，会出动多少战力？”
穆先生对于乌蛮的历史不太感兴趣，他主要想要知道的是，如果乌蛮进犯南州，会有着多少战力过来。
听到他的问话，早就得知在座的都是贵人的老蛮人，赶紧行礼说道。
“回禀贵人，乌蛮有着九坞二十八寨。每一个寨子的属下有着不等的部族和人口。而面对南州这里的不过是北面的几个坞主，他们属下，也不过是有着八九个寨子而已，至于说，会有多少蛮人武士，每个寨子的人口不等，武士数目也不一样，但平均下来，不会超过一千人。但是要出动的话，也不会全部出动，但是今年却是乌蛮的大年，也就是大祭的年份，所以，每个寨子都要给乌蛮神主上贡血食祭品，所以，出动的规模会大得多，但也不会超过六七千人。加上那些需要猎取成年礼的小子，也就是和他们的战力打平而已。”
“那也就是八九千人？”
听到老蛮人的话语，穆先生虽然不动声色的问道，但是在心里却是大为吃惊。
“应该如此，不过贵人倒也不必过于担心，能够真的到达南州的却不会有这么多。毕竟有些部族不到南州，就已经猎取够了需要的贡品，也就回归寨子了，所以说，能够攻击南州的乌蛮，也不过是两三千人而已。”
“原来如此。”
穆先生点头回应说道。
“我可听说，有些时候，乌蛮也会去向南方猎取贡品？所以，南州不会每一次都被攻击？不知道这中间究竟间隔几年？”
“乌蛮之中分为大年和小年，轮到小年的时候，只需要用部族中的出产进贡即可，所以，不会出来劫掠，而在大年之时，却是必然要出来劫掠的。而对于南方，那是乌蛮的神主祖地，每一年都会有着部族向南方攻击，试图夺回乌蛮祖地。”
“大年和小年如何区分？”
“蛮族五年一轮，当五之年，就是大年，而今年正好就是蛮族历书的当五之年，所以，必然会出动劫掠。”
“你也说了，乌蛮是有中原战败南迁的，怎么乌蛮的族地居然会在南方？”
“蛮族崇火，火在南方，而蛮族的祖神在中原战败之后，陨落在南方之地，所以那里被称为祖地。不过，被南方部族占去而已，所以乌蛮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夺回祖地。”
“我听人说，乌蛮白蛮之外，还有一部蛮族，你可知道？”
“回禀贵人，那些人也自称为蛮族，为数还不少，却已经丢弃了蛮族的传统，只为活着而已，却被人成为花蛮。不属于乌蛮，不容于白蛮。大多数时候的劫掠，就是他们做的，所以，南州之地，才会有着许多次的被攻击。而原本南州的残破，大多也是花蛮之力。”
“我知道了。如今南州归于侯府管辖，你可愿为侯府效力？”
“这个么……”
听到穆先生这样问，老蛮人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四周，可惜姜华敏不在。
“你回去以后，仔细想想就是，至于姜先生那里，不用顾虑。他不会阻拦的。”
“多谢贵人。”
老蛮人退下去了。穆先生看看在座的侯府谋士，特别是王仲，开口说道。
“大家也都听到了吧？历年南州所遇攻击，乌蛮虽然战力不俗，却是花蛮趁火打劫而已，侯爷来时，曾经找到五岭驻军当中熟知蛮地风俗的军中好友，得知的情况和他所说并无太大的差异。所以，诸位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此言一出，一时之间，无人接应，都在低头思索，如今的南州，究竟该如何应对。
王仲知道，自己虽然已经得到侯爷韩天德承认了和韩惊鸿的婚事，却是不好在这里直接发言，也就不费那个心思，而是虽然低着头，却是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家姑爷，侯爷已经认可了你和大小姐的婚事，就是侯府一员，不知道你作为南州当地人，有何高见？”
但是，穆先生怎么会放过他，而是在这个时候，直接点名问道。于是，在场的诸多谋士，都把目光看向王仲。
“咳，咳。”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也要说话，而且是被点名的第一个的王仲，不由得被一口气噎住，咳嗽几声以后，才在穆先生的鼓励下，站起来，开口说道。
“如今的南州，有着我们运回的五十万两白银，还有着师兄拿出的一些粮食，可以说，粮饷皆有。唯一不可预估的不过是军力而已，府兵那里，有着小侯爷前去补发所欠粮饷，在召集本地的诸多吏员，应该说，天时地利人和俱都在我。如果再召集征募一部熟蛮勇士，作为辅助，我觉得，乌蛮劫掠，不在话下。不知诸位觉得如何？”
“招募熟蛮？”
王仲的话语刚落，就听到有人疑惑的说话一句。
“不错，就是招募熟蛮。如今的南州，熟蛮和华族的人口，几乎是一三之数，而熟蛮虽说依旧以部落聚居，但是，许多部落之中不但不能够给与他们充足的衣食，就是乌蛮打来，他们也是乌蛮的劫掠目标，并不会因为有着一个蛮字而幸免。所以，历次南州被劫掠，熟蛮是遭受损失最大的那个，当然也是抵抗最为激烈的存在。如果，我们派出一口舌伶俐的使者前去，说动熟蛮部族的首领，许以以后的利益，相信许多熟蛮部族就会成为我们的巨大助力。要知道，这些熟蛮，大多以采药打猎为生，虽然军籍或许不如府兵，但在个人的战力上，却是有着诸多的优势，不但如此，他们也生活在山中，就说地理的熟悉，恐怕许多人也是比不过他们的。”
“师弟，说的不错。我也正要如此建议。”
王仲的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大声说道。随着说话声，大步走进来的正是王仲的师兄，前去自家庄园，为侯府取粮的姜华敏。儿砸他的身后，跟随而来的正是刚才出去的老蛮人。
“诸位，莫怪姜某狂妄，也是我家师祖在熟蛮之中的威望所致，只要我打出我家师祖的名号，去往各处熟蛮部族，别的不敢说，只要侯府承诺，让各部熟蛮迁出山地，居住于原本的南州故地。和原本的南州华族一视同仁，一起看做南州子民。多了不敢说，短短数日，聚集熟蛮万余勇士还是可以的。如果再有侯府军械供给，阻敌于南州故地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来，不但南州无恙，就是侯府也可以从容与这里收拾原本知府离去的残局。等到乌蛮兵退之后，顺势恢复南州旧观，绝对是有利无害。”
“你对熟蛮就如此的具有信心？”
听到姜华敏的如此言语，穆先生不由得心动如是，直接开口问道。倒也是，聚集万余熟蛮勇士，如果在加以军械辅助，一旦作乱，就是南州侯府的灭顶之灾。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可如今的南州局势，如果这个想法可以达成，别的不说，对如今虚弱到了极点的南州侯府，也是有着巨大的利益。
“不是我有信心，而是我家师祖，在熟蛮部落之中，被供奉成神。号为医神。南州熟蛮，无不敬仰，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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