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在他们走的近了以后,岩水甚至能够看得清楚,那个绝对不是乌蛮族人的家伙,居然是他认识的人。
不是别个,就是刚刚卸任离开的南州知府元灵元大人。
“怎么会是他?”
元灵为了给南州侯制造困难,添堵挡路,在自己即将卸任的时候,直接利用尚未交接的知府权力,在整个南州提前预收乐了三年的税负。却在对外宣扬和解释的理由是,乌蛮即将来袭,需要整备军队,借南州侯军令,预征三年赋税以增强南州府兵的战力。
在这些被预征赋税的人当中,自然是以住在‘南州的蛮部蛮人为主的。其余的华族人,大多是有点势力的豪强以及一些农户,毕竟依照朝廷律令,蛮部蛮人虽然居住在南州,却不是朝廷人口,所以不得拥有田地,就是住宅不是租用别人的,就是从府衙的公屋中租赁的,就不属于他们自己。
而且当时为了让预征做的隐秘和不引起大乱,元灵可是也亲身出现在许多场合,催促征收。
而所有的蛮人虽说也最拿出了钱钞叫了府衙预征的赋税,但却是极其牢靠的记住了这个看似一脸正气,心里龌龊无比的家伙。
所以,本就属于被重点照顾的岩水,可是见过这位南州知府的,也记得极为牢靠。
现在即便是他和乌蛮走在一起,让岩水震惊,却也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就是元灵元大知府。
不得不说,尽管痛恨元灵的压榨欺辱,但是,怎么着,岩水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和前来进攻南州的乌蛮人走在一起。这让岩水顿时有了被人欺骗的感觉。但是,转念又一想,侯府似乎和这位元灵知府不属于一个路数,不管是和熟蛮的血誓盟约,还是自己在蛮兵营的所见所闻,都表示除了侯府对于乌蛮进攻的看重和预先做的防备。所以,岩水可以断定,不管元灵怎么样,使用何种理由和乌蛮走在一起的,这个消息一定要让蛮兵营的将军知道。而且还要尽快才对,毕竟有着一个极其了解南州的内奸在,和过去乌蛮独自进犯南州有着巨大的不同。
所以,他很是干脆的回身进了山洞,用烧成黑色的碳条,直接在一块柔软的兽皮上写下几句话,吧看到元灵知府和乌蛮人在一起的情况说清楚以后,直接抓过一只经过驯养的山鹰,吧兽皮绑在他的腿上,只是一个动作,山鹰拍打着翅膀,掠出山洞,直冲天际。
忽然出现的响动,惊动了下面的乌蛮还有元灵。都抬头看了半天以后,才放下心来。
半山崖处的那个石洞,应该是山鹰的巢穴,看了半天,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不说,还有着别的山鹰进出,也就打消了他们的疑惑,继续低头赶路,走向出山去往南州荒原的方向。
“元灵?怎么可能?怎么说他也是朝廷的命官,五品的知府。还是我朝开业的功臣之一,如果不是功劳不大,封爵都有可能,他怎么会和乌蛮走在一起?绝对不可能。”
郑天浩一回军寨,就遇到了这件事,当他看到韩胤递过来的那张有山鹰携带回来的兽皮之后,大惊失色的说道。
“真假我还不知道,不过,这封书信却是还有着前一段时间,潜入山林的一位斥候发回来的,如今的他可是处于乌蛮大军的府邸腹地,就是这封军情,都是利用驯养的山鹰传回来的。”
“驯养的山鹰?乌蛮不也是善于驯兽?”
郑天浩忽然问道。
“乌蛮善于驯兽,这是不假,但那是兽,这是鹰属于禽,驯兽和训禽绝对不是一回事,而善于训禽的部族不是没有,而是已经被乌蛮给覆灭了。如今倒是在南州有着极少的女色部落的人存在,可就在我们的蛮兵营中。也正是他和那一位善于匿踪潜伏的斥候合作,才会让我们得到源源不断的乌蛮军情。要知道,这里属于山地,用飞的,比什么人的速度都快。”
听到郑天浩的话,王仲顿时觉得原本还算可以的他,怎么看,都有些别扭,所以,也毫不客气的说出一番话语,听着似乎是在解释,但在骨子里,就是在指责郑天浩不相信自己的属下,人家如今深入敌阵,传回军情,你却在后方不但质疑,还居然会说人家通敌?
一听王仲的话语,郑天浩马上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如果不做补救,恐怕以后的蛮兵营,自己是寸步难行。所以,急忙开口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会不会他们看错了人,把别人看作是元灵元知府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朝廷命官,总不能自甘堕落去和乌蛮勾结吧?”
这个怀疑的理由,倒也不算的离谱,所有看到过这封书信的人当中,只有他们三个。而就是韩胤也觉得不可思议,尽管元灵是听命于右相贾旭的家伙,但总不至于去和乌蛮沟通,反过来对付自己刚刚卸任的南州吧,他可是朝廷命官啊。
不得不说,不管是郑天浩还是韩胤,甚至是这个时候的所有人,认知以及某些时候的意识,还是淳朴的有些过了。王仲可是经历过后世知识爆炸,金钱至上,甚至于利欲熏心,什么底线都可以越过的那个社会的洗礼的。所以,在他的眼中和认知里,世上的许多人本就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举动做出来的。和乌蛮勾结算什么,国家危难的时候,转而投靠敌人的不也是大有人在?
所以他在听到郑天浩所谓的辩解,再看看韩胤的表情,就知道了他们的心中所想,都在觉得元灵的这个所谓的朝廷命官绝对不可能会去和进犯南州的乌蛮勾结私通。原因只有一个,元灵是朝廷命官。
对于他们如此想法,王仲顿时一股无名怒火直接升起,却还是极力压抑着自己说道。
“看错人?绝对不会,不说原本作为猎手的斥候,目力惊人,而且就元灵的那个相貌打扮,绝对不会有人会把他和乌蛮看错。换做是你们,会看错么?”
王仲的这句话,顿时让郑天浩和韩胤沉默了。他们不得不承认,不管是乌蛮还是熟蛮,都是那种两个有些低矮瘦小的身躯,而华族不是说没有这种身材的存在,但元灵不是,他就是那种标准的北方人身材,虽说不是健壮的大汉,但也绝对高大,只是有些精瘦而已。但和蛮族蛮人站在一起,那就是有着巨大反差的存在。根本不会看错。差距太大了。而且,这个看到元灵的斥候,可是住在南州的,不是部落中的蛮族,韩胤也曾私下询问过一些人,这位叫做岩水的熟蛮,可是见过元灵的,还不是一次,所以说,认错?基本不可能。
“那么,元灵是为了什么呢?居然和乌蛮走在一起,还是这个时候,他疯了么?”
“不,他绝对没疯,至于原因,很简单,利益二字而已。再说了,乌蛮势大,只要攻下南州,侯爷因此获罪,不管是丢了封地和爵位,有人都不会让他与说话的机会,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小虾米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元灵不敢和乌蛮走在一起,勾结私通?要知道,他的背后站着的还有更大的人物。”
“可就算是可以保密,也不应该这么做,他这是背叛朝廷啊。”
“那又怎么样?南州侯前往封地就封,不但有人扣下护卫不说,还遭遇到了伏击和追杀,几乎性命不保。到了如今,可有一个说法?即便没有说法,可有人私下安抚一句?都没有。随后来到南州,遇到的则是,一场大火烧了粮仓,府兵欠饷一年之久,本地吏员工食银子都敢拖欠,再加上预征三年赋税,暗地里运走库银。如此种种,你们真当那些动手脚的人,或者说在幕后指使的家伙,有着底线和人品?他们还把自己当做朝廷命官?清醒一些吧,没看到乌蛮大军到来,各方有着讯息,就是无人通知南州,还要我们利用私人的关系,偷偷打听,不但如此,往年助战南州的五岭大军被勒令不得轻举妄动。为什么?不就是想要南州被乌蛮攻破么?如此种种,哪一件’那一桩不是朝廷命官所做?所以说,就不要用这种理由当做道理来说了,有些人根本不配。事到如今,是不是元灵在乌蛮军中,和他们勾结,重要么?“
说道这里,王仲根本不等他们回到。自己继续说道。
“根本不重要,就算不是元灵,也会是一个熟悉南州情况的家伙,我们直接把乌蛮看做熟悉南州的敌军来打就是了。到时候,打败了乌蛮,抓住元灵,直接审问,不就清楚明白了么?需要如此纠结是不是元灵?他是谁?不过一个卸任的知府,丢了五十万银子,能不能继续做官都不知道的丧家犬而已。”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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