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不同,是到京师以后,第一次在成为驸马以后,操办公事。高辉他们都是一身的武官服色,就连韩胤和隋越,虽然穿的也不是官服,却是各自都是一身的儒士服装,虽然看不出品级,却可以让人从他们的脚上的官靴看的出来,他们都是有着官身的存在,虽然不算耀武扬威,却也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今天要去宝庆银楼,王仲听从隋越的建议,也是一身儒士打扮,脚上的吧布鞋也成了那双没有穿过几次的官靴,加上一条巴掌宽的上面缀有白玉的腰带,任何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品级不低的少年官员。
“这就是所谓的玉带?”
王仲问隋越。
大景规制,不同的材质图案的腰带,显示出佩戴者不同的身份和地位。把腰带规定为革带,带上缀有带板,按官员品级的不同,分别用玉、金、银、铜、乌角等不同材料制作的带板,分别称之为玉带、金带、银带等等。
一品玉带,二品花犀带,三品金钑花带,四品素金带,五品银钑花带,六品、七品素银带,八品、九品乌角带。盛大节日,文武官员穿着朝服,佩戴不同的腰带,显示出官员的不同身份等级。
王仲的云龙纹玉带,是大景一品官员及其以上官员才能够佩戴的,标志着他作为驸马都尉这一超品存在尊贵的身份和地位。
装束完毕,大家一起上马,先去宝庆银楼,再去春风得意楼。
“姐夫,今天还要再去一次春风楼么?”
“对啊,原本说的那个展示就在春风楼,不预先去看看场地,以及做一些估计,到时候可是会抓瞎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的意思是…?”
听到这里,王仲以为他要做什么,急忙问道。
韩胤却是极其不好意思的低声开口说道。
"姐夫,春风得意楼那里晚上可是有着教坊司的歌舞的。“
经过这个提醒,王仲算是明白了,不就是想要借机去开开眼的么?教坊司,是属于宫中的乐舞班子,可不是许多人认为的什么官方妓院,虽然里面的女乐和女舞者,也叫歌妓,但是,这个妓和妓女的妓绝对不是一回事。不过是专一负责祭祀,朝会,大典,还有朝廷大宴时候的歌舞音乐而已,可都是有着官方供养的专业人才。不是出卖皮肉过活的下贱存在。而教坊司的掌班,那也是有着专业素养的官员。
对于韩胤吞吞吐吐的要求,王仲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轻轻一笑,笑的韩胤脸都红啦,才催马开跑,搞得莫名其妙的一干人等只好也提高速度,追了上去。
宝庆银楼,是京师三十六楼之一,却是皇家或者说朝廷唯一自己经营的一处所在。银楼,也就是指专一生产金银首饰器皿并从事交易的地方。有宫中的御用监派出熟练工匠,用于制作金银首饰器物,来出售给民间,一方面贴补宫中用度,另一方面也是天子出身民间,崇尚简朴,不喜奢华所致。
和教坊司一样,前朝留下诸多专业人才,大多依附于皇家生存,许多几乎是一辈子没有出过皇宫,全部放他们回乡吧,这些人虽然有着一技之长,但却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不是被人拐骗,就是沦落成为世家大族的奴隶,而且宫中确实也少不了这些人的存在。
所以,天子就决定,在满足宫廷需要的同时,在朝廷修建的三十六楼之中,选择一些地方,让他们这些技艺高超的存在,也面对百姓开放。
所得收入,一部分作为赏赐,归于他们自己,一部分进入宫中内库补贴所用,还有绝大部分却是归于朝廷户部,成为朝廷的财源之一。
由于宫廷匠人技艺高超,所以,别看只是一座小小的宝庆银楼,却也是为大景立国之初的财政拮据做出了极大的贡献的。
而宝庆银楼除了有着供应民间的职责以外,还会承接朝廷和宫中的一些事物,所以,对于这一批南州来的战利品,就有着宝庆银楼负责加以制作修饰,好在随后的售卖之中打上皇家的标签,卖出一个高一些的价格。
同时,由于有着诸多的象牙象皮这一类的大型材料,宫中的另一个衙门内官监,也加入进来,专一负责制作诸如屏风,桌椅,还有一些别的大型器物。
可以说,这一次的天子原本想着要利用这些,缓解一下朝廷日益紧张的钱荒的,却被一桩流言,直接给破灭了希望,不得不交给王仲和韩胤这两个来自于南州的存在,来顾全皇家和朝廷的颜面。
到的宝庆银楼,早就得到禀报的管事,就在银楼的正门处等候多时了。
毕竟是皇家经营的唯一存在,这处银楼颇有些古怪。王仲一看就知道,这是放不下所谓的官方和皇家的身份,所以,银楼虽然经营的地方那里的门口开在繁华的街面上,而且银楼的其余楼层,也是要用于经营。但却在另一条街道上,建立了一座好大的门户作为银楼的正门。
进去以后,就是一处极大的院落,还可以通往各处的将作工坊。可以说,这里简直就是一座汇集了制作,仓库还有铺面的集合体,估计就是匠人的住所以及家眷,都在这附近安家落户了。
要知道,自打王仲他们走进这处街道,就没有看到有些行人还有什么别的人来往过。
“宝庆楼管事金鑫见过驸马爷。还有世子。”
又是一个内监,大景天子倒也有魄力,居然会放任他们这些宫中内监直接出来管事。
“这里差不多都是你的地盘吧?”
韩胤直接开口问道。
“到不能这么说,不过这条街道住的还大多都是宝庆楼的工匠和家人,外人等闲不得入内。”
“我说呢,怎么这里和别的街道不一样,有些冷清的过了。”
韩胤的问话,证实了王仲的猜测。
“有没有制作好的东西?我想见识一下咱们宝庆楼的超凡技艺。”
有了韩胤询问,王仲也不想和内监牵涉过多,所以,直接开口问道。
“回禀驸马爷,自从接到陛下旨意,宝庆楼上下齐心协力,自然是以此为先,不但有着制作好的东西,就是还在制作中的,也不用多久,即可完工。”
“额,这么快?”
看到又是韩胤在反问,这位金鑫管事自然赔笑说道。
“陛下旨意,岂能轻忽?世子只管放心就是。”
话语之中充满了自豪以及邀功的意味。
看着这位的举动,王仲有打心底里有些不喜,随即淡淡的说道。
“那就好,随后还有一批同样要求的东西到达,到时候会有鸾仪卫押送过来,你接收之后,按照同样的规制尽快制作完成,莫要误了笔下的大事。”
此言一出,这位金鑫管事的脸色顿时一变。
他能够坐稳宝庆楼的管事,除了宫中的关系靠山之外,消息灵通难事必备的条件之一,还是首要的那种。
所以,对于王仲的这个新扎驸马爷,说句实话,那是有些蔑视的。不就是一个皇后义女么?皇后已经不在了。能够给个公主的名号,就已经说明了天子对于故皇后的情谊。
一个义女的夫婿而已,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走了狗屎运的一个家伙,要不是有着笔下的旨意,来到宝庆楼,他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而且,前一批的那些东西,他可是求了好久,才让宫中的内官监管事内监同意,放出一些工匠,和宝庆楼一起努力,赶在皇帝要求的工期以前完工。就是他的本属内监,御用监都许下好多好处,多多派出工匠,才能做到的。
毕竟那个时候,说的是笔下的意思,展示发售以后,是属于宫中内库给与户部的贴补,用来弥补朝廷钱荒的。
没有陛下旨意,还有宫中内库的参与,他会如此的积极?不但四处求人,还贴出去许多利益,来求得增加人手?
可现在,这件事已经归了南州,不再和宫中内库有着瓜葛,也就是和陛下的关系都不大了,居然还有第二批伙计要做?不但有着另外一批,还一样的要求以及紧张的工期?
“老天啊,杀了我吧。”
要知道,宝庆楼可是他经营的,这些额外的伙计占据太多的人手不说,还没有利益可得,不管是钱财还是功劳。这让他如何忍受得住?真当宝庆楼不需要经营的业绩么?
少了为宝庆楼打造器物的人手,就会影响这里的收益,内库的那些家伙,少了银子入账,可是会杀人的。
他刚要辩解几句,就看那位驸马爷,盯着他问道。
“能做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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