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中受伤回到原籍之后,虽然做了德安府的巡检,但是,张守业很清楚,军方和地方永远是遇着隔阂的,作为有着军籍的自己来说,永远不会被那些衙门里的文官看得上眼,只要有着大案发生,自己就是人家替罪的第一选择。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想找一个结实的靠山,但却始终未能如愿,原本的军中上官以及自己所在的老营远在几千里外,根本顾不上他,今天居然会有幸从侄子那里见到宫中禁卫,如果巴结的好一些,岂不是会成为自己以后的一座靠山?
所以,他根本没有耽搁也没有告诉别人,就直接骑马来到张四爷他的侄子的大宅当中。
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带有他熟悉的军中气息的汉子,让他感到极为亲切。
“进来吧,少爷正在等着你呢。”
高辉看看这个曾经是军伍中人,如今却是脑满肠肥的张守业,冷淡的说到。
“兄弟是军中的精锐斥候出身吧?”
对于高辉的冷淡,张守业并不在意,而是情切的套着近乎。
对于这个家伙的眼力,高辉也有些吃惊。不由得问道。
"你怎么知道?“
“唉,当初在军中,我也曾经是一名斥候,只不过运气不好,重伤之后,捡回一条命而已,虽然活了过来,确实再也不能上阵了,看看现在的模样,在过几年,恐怕是驮的动我的战马都找不到了,不得已才回了家乡,做了一名巡检。”
“知道自己胖,还不算迟。”
虽说对于张守业认出自己,而且也曾经是一名斥候感到亲近一些,但高辉的性子让他极不客气的这样说道。
“不要这样说,张巡检的胖是吃药吃的,不是他所愿意的。”
但他的话音刚落,就被王仲接过去说道。
本来就是,有些药物虽然治病,但却有着副作用,王仲一眼就看的出来,张守业的胖,旁的有些不太正常,所以才出口说道。说完之后,有扭头冲着张守业说道。
“你最好找个好大夫在看一看,负责的话,你可活不了几年了。肾水坏了,谁也救不活你的。”
张守业一听,有些吃惊的说到。
“怪不得最近精力不足,原来是那个药方的问题,看来回去就要找人看看了,那个药方是军中原本的将军幕僚开给我的,一直以为没事呢。”
“药方虽好,也要随时根据自身的变化改变的。这和人的位置是一样的,但有一点绝对不能变,那就是做了那个位置,就要做好在哪个位置上的事情,知道么?”
“多谢小兄弟的话,老张记下了。”
听到王仲这么说,张守业抱拳感谢说道。
却没有想到引来高辉的不满,直接警告他说道。
"不要胡说,什么小兄弟?这是我们指挥使。“
大景建立以后,厘定兵制,采用卫所制度。卫所制融汇了府兵制的建军思想和制度特点,把按卫所编制的世袭服役军士同屯田紧密结合起来。而卫所的最高军事长官就是指挥使,秩正三品。下辖指挥同知2人(副长官,从三品),指挥佥事4人(正四品)等属员。如果是禁军卫所的话,品级还会高一些的。
所以,一听王中居然是一卫的最高长官指挥使,张守业急忙站正,努力的行个军礼,口中说道。
"德安府巡检司巡检张守业见过上官。“
“免了吧,我不是你的正管上官,叫你过来,有事询问。”
“卑职知无不言。”
“那你就说说你所知道的马家车行把。”
此言一出,张守业猛然一愣,什么?居然是要问这个?他呢里知道什么马家车行?别看那位马举人在外吹嘘的那么大,但是在云梦或者咋德安府,他的那个什么马家车行真的没有什么名气,而且,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商贾大户。但是,既然上官问了,自己有不得不说,所以,张守业苦苦思索之后,才算是想起一些关于马家车行的传言,还不是真的是车行的东西,而是那个传说中就是马家车行主人的那个马举人的一些事情。
“关于马家车行,由于他在本地极少有什么生意,所以我所知不多,到是这位马举人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不知上官可要听听?“
“说来就是。”
“这位马举人本来就是德安府云梦县人,居于马家庄,却在前朝之时,不知被那个案子牵连,所以居家流放于贵州。在这里消了户籍。到是那些马家庄的老人,还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一家子人而已。”
“没想到,前几年,这位马举人居然带着重病之后,已经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父亲回来了,而且已经成了举人。说是,了却父亲意愿,哪怕就是死,也要埋在马家祖坟墓园。”
“由于这位马举人带有贵州当地的户贴以及官府发出的路引,所以,官府并不阻止这种孝心,而且他又是有着举人功名的读书人,所以,准许他一家人,其实也就是他们父子两个在云梦寄籍。”
“没有多久。他父亲去世,他爸自己父亲的骨灰以及其他在贵州已经死去的家人骨灰埋入马家祖坟之后,就搬到了云梦县城居住。从此以后,极少再回马家庄。”
“据他所说,马家在贵州就是经营车马行业的,所以,做熟不做生,就在衙门里面拿到了一份商贴,继续做起了车马行。到是,由于我们这里,生意不多,故而一直在外面经营而已,至于县中的商税到是一直按时交纳,分文不少。”
“关于上官所问,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实在是,这位马举人以及马家车马行,虽然在名义就在德安府,但实际上别说车马行了,就是那位马举人在德安府的日子都不多。实在是所致不多,仅此而已。”
“可当马家庄被盗贼灭门的时候,不就是那位马举人给办的后事,收的尸体,还掩埋立碑的?”
“不错,却是如此,那个时候正值收取税负之时,所以,他才会在云梦暂住,但在收拢了族人的尸骨办完后事以后,他就卖了县里的住宅,搬去外地居住了,好多人都说,他这是不想时常想起族人的遭遇,故而躲避而已。”
“那你觉得会是因为这个么?”
“这个么,我到是没有想过,不过据说这位马举人至情至性,家道富裕不说,本人也聪慧异常,不巧的是,正当壮年的父亲突然患病,使的他也得了一场大病,几乎丢了性命,不但耽误了科举,就连原本读通读透的诗书文章都忘了个干净,于是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参与过科举,只是拥有一个举人的头衔而已。在老父即将离世的时候,还遵从他的愿望,不远几千里带着父亲回到了老家,为的是能够把家人葬入马家祖坟。照这样说,应该是真的吧?”
对于王仲的询问,张守业只好依照德安府的传言,说出来应对。
“屁,他至情至性?老父病重,就使得他得了一场大病,从此以后忘记了读过的诗书文章?这种屁话你也相信?”
不过王仲到是没有开口,在一旁的高辉却粗暴的说道。
“可是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张守业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所以辩解说道。高辉就要拿出京师的案子,加以反驳,王仲却抬手阻止他以后,开口平静的说到。
“那些都是别人说的,也许是那个什么马举人自己放出来的风声也未可知。我这里有着推测,你们听听,看感觉如何。”
说到这里,王仲不等他们表态,就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假设。
“一群人,想要做些事情,需要极多的银钱,而且又不想引火烧身,毕竟他们要做的事情,有些不合律法。所以,就相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选择一个混乱的地方,不管是贿赂还是有他们自己人出手,开出官府的文书,把自己的人借此机会,迁移到大景各地,来从事各种可以快速得到财富的行业。而这位马举人,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们的做法,具体到这位马举人身上,应该是这样的,选择一家原本住在大景腹地,却因为各种原因,去到边疆落户的那些人,利用他们急于还乡的心理,要么直接利用收买,要么直接安排自己人冒名顶替,这样一来,就能够堂而皇之的回到大景各处,为他们在短时间聚敛巨大的财富,以供他们做大事使用。”
“所以,才会有了马举人带着重病的父亲,回到家乡的孝举。这也就是那位被利用的家伙必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终日躺在床上等死的原因。”
“什么?居然会这么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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