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但是蓝关方向,就是松潘那里通往乌斯藏的方向,一样有着一处巡检司有銮仪卫掌控。
他也没有想到的是,松潘那里,还没有什么举动,就在蓝关这里已经堵住了欧阳伦的一票大货,而且抓住了欧阳伦的心腹陆宝。
不但抓住了人,扣下了货,而且田宇也是一位狠人,直接对于陆宝一番威吓恐吓,加上特意露出让路宝看到的自己宫中禁卫的身份,直接让陆宝以为是天子在动手,这下直接魂飞魄散,无比老实的,交代了驸马欧阳伦的所有底细,就连在陕西做巡按御史时候的所作所为以及勾连了那些官员,都说的一清二楚。陆宝本来就是欧阳伦的心腹家人,而且是负责走私运输私货的那个,自然不但对于欧阳伦的私底下的手段清楚无比,最为主要的,还在于他手中有着欧阳伦这么多年以来走私的账本在呢。
这样一来,陆宝的供状,加上抄出来的陆宝随身携带的账本之后,贵为驸马巡抚川贵的欧阳伦,走私谋取利益,帮助播州,和叛军勾结的一切,就呈现在大家面前。
不说张守业田宇震惊无比,就连邀请而来的汉中府推官以及县令都吃惊不小。他们虽然知道,欧阳伦在陕西的时候,也曾经利用权势,有着走私陕西陕青茶叶私运到草原谋取利益的举动,而且胆大无比,但是居然到了川贵,勾连叛军,直接一举拿下播州军一年的茶马交易的茶砖的大手笔,还是让他们臆想不到。
那是叛逆啊,你可是大景驸马而且是巡抚川贵,支应平叛大军后勤辎重的存在,难不成,你连叛军的辎重也要负责到底?
细想之下,极其恐怖。到了这个时候,谁还敢有侥幸,帮助欧阳伦说那么是半句话?唯一能做的只有禀告陕西承宣布政司的三司,一切有他们决断,而在蓝关巡检司这里,则是三份文书,连同陆宝的供状一起,送交上去。
一份自然是兵部,巡检司归于兵部管辖,那是上官。另一份,则是銮仪卫,毕竟田宇的身份依旧还是銮仪卫的一名镇抚,他是最近才有拱卫司调入銮仪卫的。可不是什么八品副巡检,而是一名真正的六品镇抚,宫中禁卫。所以么,最后一份自然是直接禀报拱卫司。他在来蓝关的时候,就得到銮仪卫的命令,指挥使要去川中整合土司蛮兵,交通不便,讯息沟通也不方便,所以,出了大事,出了在銮仪卫有着一份存档以外,还要直接报送拱卫司,交由拱卫司指挥使许会耀决断。如此一来,才能够做到不误事。
起事,这也是王仲的一点私心防备手段,现在的銮仪卫越来越往锦衣卫的方面走去了。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他可是记得,几乎没有一个有着好结局的,例外的几个还是,不做事的。但是,在大景天子的眼皮底下,不做事的话,可能么?还不如早早拖人下水,以后自己找个时机也好脱身不是么?
所以,这一次,他借口交通不便,信息传递不易,直接拖上了许会耀,倒也名正言顺,毕竟銮仪卫还属于拱卫司节制不是么?
但是他并不知道,除了这些他命令禀报的人之外i,还有这一位,也知道了蓝关这里发生的陆宝冲关的事情,虽说不知道陆宝骇于某些假象,已经招供,而且是和盘托出,但是,估算之下,却也和事实相差不远。
他就是坐镇重庆府,总管这次平叛事宜的老国公沐天博。
人老成精,作为一员老将,历经无数大小阵仗,能够在大景立国之后,被封为国公的沐天博怎么会是一个糊涂的存在?
为大将者,如果不明了自己的对手的一切,还怎么能够走到今天?所以说,别看老国公坐镇重庆府,但是,对于自己和播州五姓七家的所有细节,特别是后勤供给,那是了如指掌。不用说,欧阳伦私底下做的手脚,同为也是洞若观火。
只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以及文武分界,加上他虽然是平叛总管,但是却并不拥有掌控地方的权力,所以才隐忍不发,想着欧阳伦也不过是贪些钱财而已,不碍大局就好,而且还特意在欧阳伦回京师的时候,才让蔺州那里的杨国柱发动攻势,一旦得手,等欧阳伦回到川中,诸事已定,就是再有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个远在京师的欧阳伦,居然也能泄露军机,让播州军加以利用,平白断送了杨国柱和李廷栋两员大将?
虽然老国公并不很是明白泄密来自于那里,但是,细细查究之后,能够在这一时段能够和播州有何联系的还就是只有在京师的欧阳伦了,那里可是有着播州冒名朝贡的人存在的,加上播州独有的鹞鹰传信。想要短时间通知播州,并不困难。
但这只是猜测,做不得准数,所以,他在红翎急报上,只写了疑似有人泄密给播州军的字样。
随后派出自己属下的精锐斥候,跟踪播州运出的所有货物,想要有所收获。
但是,就在他接到朝廷让他依旧总管平叛事宜没有多久,就得知,代替欧阳伦巡守川中的另一位驸马王仲已经出发去了蛮族聚居的施州。
“看来这是要动用蛮族土兵了。”
对于王仲,老国公也有着一些了解,毕竟他和南州侯韩天德那也是至交,同为大景勋贵武将,怎么也会有所交集。而韩天德和他一样,属于那种既不拉帮结派,又不参与纷争,只是兢兢业业做好自己分内事的存在,所以别看联络不多,却是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味。互相欣赏佩服。
再加上王仲到了京师的一些举动,让他不想关注都不行。
很是自然地,王仲銮仪卫指挥使的身份,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也许是站在局外的缘故,他反倒是对于这个銮仪卫,看法更深。
“天子有些厌烦了,要下狠手了啊。”
老国公沐天博暗地里叹息说道。
大景立国以来,从龙功臣,武将居多,文官太少,不得已,大量动用前朝旧臣。
对此,老国公颇为不以为然,前朝灭亡,这些家伙就真的一个个清白的如同一个出生的婴儿?恐怕不是他们,前朝的乱世,还不会发生。吧责任归到一个百口莫辩的死人身上,也只有那些无耻的官僚才做得到。
所以,对于天子吓得这个举措,老国公虽然有些反对,却不开口说话,在京师里面的时候,紧紧自守,从不参与什么。
他很清楚,那些旧官吏最擅长的就是争权夺利。而天子有由于出身的缘故,对于那些读书人有些仰望,同时也会加以防备,这样一来,就造成了天子的多疑和猜忌。这个时候,观望最好,免得参与其中,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李善长作为天子仅有的一名文官重臣,身为左相,不得不加入和那些旧官僚的争夺当中。但却棋差一着,一位凭着和天子的关系,可以不用过多解释,获得信任。可他没有想到,如今的天子和过去的首领,出了地位的不同,心态也是有着极大变化的。
最后的结局,就是,李善长落入别人的圈套,自以为和天子的旧关系可以获得天子信任,却没有想打落得一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下场。就连毫不相关的韩天德也被牵连。贬到了南州蛮荒之地。还被人袭击,差一点儿性命不保。
所以,老国公更加的谨慎起来,即便知道驸马欧阳伦和播州有着勾结,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只能闭口不言。只是冷冷的看着,默默的防备着,收集证据,以便以后有所作用。
现在蔺州大败,州城被屠,欧阳伦直接被收了川中权柄,居然换了銮仪卫指挥使,又一位驸马王仲,还要聚拢蛮兵,来用作进攻播州的助力。
这让老国公有些意动,但是还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就得到了蓝关那里欧阳伦心腹家人,闯关被擒的讯息。
“父亲,这是朝廷要对那家伙动手了么?”
老国公的儿子沐战跟随父亲争战多年,斥候就是归他负责,在汇报了蓝关事情之后,开口询问老国公。
“不一定,不过也说不好,看蓝关的架势,好像是哪个陆宝自己撞上去的,并不是针对欧阳伦的。”
“那这一次,还会让他逃脱?”
“那可不一定,据我所知,蓝关那里的的一百战兵,可是来自于宫中禁卫,你觉得天子会不知道?再说了,十万斤茶砖啊,还是来自播州。天子知道了会怎么想?这一次的欧阳伦,不死也会脱层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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