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赘婿-第二百七十章 文武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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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州侯陈昌确实没有听懂,左文辉虽然是兵部侍郎,但也是科举出身的文官,最擅长的就是引经据典,嘴上文章。奏折中自然是煌煌千言,笔不加点,一气呵成,读起来来时有理有据,气势万千。但是,这种文章恐怕只合适在文会上朗诵,如果拿到朝堂之上,让那些大老粗的武将们听,那就真的是鸡同鸭讲,就是大景天子仔细倾听,也不过是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要说仔仔细细逐句解说,恐怕都没有那个能耐。

    所以,济州侯陈昌一个刚刚能够看得明白大白话军中文书的存在,指望他能够听懂?你不会是有病吧?

    所以,此言一出,许多人这次开始哄堂大笑。不分文武。

    文官笑的是,你听都没有听懂,出来反对个啥?出来卖弄你的粗鄙么?

    至于武将们,则是,你的东西别人就没有听懂,你让别人怎么反驳?人家说的是反对弃守松潘。懂不懂?棒槌。

    不得不说,这两种人,似乎都没错。但是,再怎么说,你的奏章,关键就是一句话,弃守松潘,人家反对这个,你不在这个命题上,说个明白透彻,说什么你的奏折,你这不是纠缠细节,遑论大义,离题千里么?

    但你还别说,基本上在朝会上的所有文官,都是这个意思,你连奏折都没有听懂,出来反对个屁?先把脑子里的粗鄙去掉再来和我们争论。

    这就是文官们自以为优越,高人一等的骄傲。谁要是觉得不对,那就是名教的敌人,还是死敌的那种,需要直接打死,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于是,这种已经根深蒂固的观念已经深入朝廷所有文臣的心里,谁要是敢于站出来,有所异议,哪怕你也是进士科举出身,大儒世家,你也是叛徒。对于叛徒,一贯的态度就是,他比敌人更加可恶,必须的灭之而后快。不能有着一丝一毫的宽纵。

    于是,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心中明白的文官,那也是不敢作声,只能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反正不管是弃守还是坚持,都和我无关,我既不是兵部衙门的官员,也不是五军都督府的断事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管我屁事?颂帕还远在千里之外,高原之上,苦寒之地,如今正在被大雪封堵着呢。

    但在武将们看来,文官们,不懂战事,就会用他们那种自以为可以用来卖弄的文章典故,来糊弄人。真的到了乱世,或者外地入侵,还得依靠手中的武器说话,一份奏章,都写的四平八稳,让人根本听不懂,你这是在糊弄人么?

    什么弃守松潘?如今那里战事,眼看就要转瞬即到,弃守?放屁。那是再拿着军中将士的性命在开玩笑,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龌龊,不就是封锁播州,让你们破财了么?临战资敌,要是放在军营,老子们一刀砍了你们的脑袋,还敢在这里叽叽歪歪?滚蛋去吧。

    哄堂大笑,没有缓和气氛,反倒激起了许多人心中的怒气,所以接下来的情况,就有些偏离了最初的主体。

    这个时候的右相贾旭才看的明白过来。

    谁说左文辉是个左骡子,激愤疯狂,不管不顾?这不是迂回翻转,携裹威逼?把一个本来不大的松潘事宜,直接给引导到了文武之争,逼得许多原本不想参与的人,不得不参与进去,还不得不表示对于他的支持。

    而支持左文辉,就是支持弃守松潘,而弃守松潘,就是要在那里制造一场大麻烦,而如今的川中都司可是驸马都尉王仲,那是扣押了左文辉大笔财物的人。这样看来,左文辉还真的是睚眦必报,不好招惹啊,不过这家伙,为了私利,不顾一切,枉顾大局,以后不可重用,但要是使用得当,可也是一把利刃啊。“

    在贾旭的看法中,贪腐无可厚非,但是你要有着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能把锅给砸了,那样的话,大家都没得吃,又要进入到一个乱世了。前朝的那些家伙,不就是直接搞的砸了锅,在乱世当中,多少原本的朝中大臣,有权有势的存在被灭门抄家,那可是不在王法之下的抄家,乱兵匪徒,只要得手,几乎是鸡犬不留,惨烈之极。

    如果不是这样,会轮到他一个五品的中不溜儿前朝官员做了大景的右相?当然了,前朝留下的比他品级高得不少,但那不是读书的大儒,就是作为摆设的吉祥物,歌功颂德,写文章没有问题,出力朝政,免了吧,一个刘三省都算是前朝那些人当中的佼佼者了,却也急功近利,一次科举,就把自己给弄到了边关,军中效力,要不是大景天子出身寒微,看重读书人,换个朝代,在科举中作弊,千刀万剐都是轻的,危害极深,绝对要杀了你,以为后来者戒。

    现在的左文辉虽然也有着砸锅的倾向,但是,他的品级不高,自己还压持得住,否则的话,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真的以为天子好糊弄?不过人家是为了平衡,知道可以马上打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所以对于文官,格外优容就是了,要是真的拿着别人的优容当做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寻死了。

    现在文官不足,所以,先由着你们胡来,到了科举得到的文官充足的时候,还真的以为天子不杀读书人,刑不上大夫?别天真了。

    勋贵也一样的,谁都不如皇帝的江山宝座重要。

    所以,看穿一切的贾旭决定,绝对不出头参与辩论,最多在左文辉有着丧命危险的时候,出言救他一命,还守卫己用,为着以后留作打算。

    仅此而已,文武之争,自己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他是打定主意了,但是,文武分界,那可是微言大义。在众多读书人眼里,那是绝对的大事,不加入就是名教罪人,别拦着,我一定要参与进去,维护我们读书人的高尚和地位。

    所以,济州侯陈昌的一句没听懂的实话实说,引来了许多人接二连三的攻击。搞得这位功勋卓著的老将面红耳赤,想要反驳,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虽然知道对方是在驳斥自己,甚至已经是在辱骂了,但是,读书人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他几乎没有听懂一句话,怎么反驳?

    于是,又急又气,还无法反驳的济州侯,脸色急变,眼看就要被气出好歹了。这个时候,同敌仇恺的同属武将勋贵的五军都督府众人以及诸多朝中武勋开始出言支持济州侯。让老将军明白自己不是孤军奋战,还有着老伙计以及诸多同僚在身边。这才让济州侯感到欣慰,不再那么的气愤。

    但是这么一来,真个朝堂可就是乱做一团,简直就要把一次严肃的朝会变成纷杂的菜市场了。

    到了最后,让人感到古怪的倒还是有着始作俑者的左文辉,大喊一声,结束了这种乱局。

    这个时候的大景天子,虽然明白这里面的各处关节,但是,到了这中时刻,就是他贵为天子,也不能乾纲独断,这毕竟关系到天下读书人的向背,不容他不重视。他如今很清楚,他所能够做的,只能想办法拖延,稍后再想怎么处理这种文武之争。

    但还没等他开口,左文辉居然大喝一声,开口说道。

    “都停下,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各位请听我一言。”

    他是今天争端的发起者,纷争的导火索。所以,他一开口,不但那些文官开始停下,就是武将勋贵,也偃旗息鼓,想要听听他还有什么东西,拿来大放厥词。

    “我建议朝廷弃守松潘,倒也不是为着私心,而是为着朝廷着想。有些理由只不过不想宣之与众而已,现在居然引起文武纷争,是我所不想看到的。所以,即便是得罪有些人,我也只好说出着最后一个弃守松潘的理由了。”

    “大人快说,我们洗耳恭听。”

    他这么一说,许多人纷纷出言催促,眼看就要把他看作文臣领袖了。他按捺下自己的得意,沉声说道。

    “藩镇。”

    就这简单的两个字眼,所有的大臣,不论文武,都不做声了。

    是啊,藩镇。藩是藩王,镇是军镇。要说这两个字眼兵部震撼,也不复杂。但是,就这么震耳发聩,要知道,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就是代表一个词语,那就是藩镇之祸。

    有前朝,为了防御外敌,边疆军镇权力甚大,但到了一定时候,中枢不能控制边疆军镇,导致一个强大的王朝轰然垮塌,从此亡国。后人直接把这种现象,叫做藩镇之祸。

    是历朝历代借力避免的一种绝大的对于朝廷的巨大威胁。

    现在从兵部左侍郎的嘴里说出这个字眼,怪不得无人敢于接话,大家都在沉思,松潘那里,真的会有藩镇之祸么?

    贾旭闻听这个理由,心中一震。

    “这个左文辉,是自己的见识还是别人在幕后指点?”

    “此事后议,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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