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就来过一次,居然这么快又带人,重新返回。不用说,必定有着大事。禁军的营将不敢怠慢,直接迎接王仲进营。
“看看吧,你们暂时归我节制。”
让营将根本没有想到的是,一进答应,一块看着就耀眼的牌子递到自己面前,王仲有些随意的对他说道。
“是。谨遵令谕。”
那是代表皇帝军权的虎头金牌,他很清楚。
“去吧,派人把掌管刑部狱的郎中找来,就说有事相商。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盯着这位看似恭谨的营将,王仲淡淡的说道。
知道这位驸马爷刚刚探望过另一位驸马爷,现在居然又带着宫中的禁卫来找自己,就明白没有什么好事,现在居然又听到这种命令,营将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什么都不敢多问,直接派出自己的亲信,去找掌管刑部狱的刑部郎中去了。
刑部狱郎中唐安虽然掌管刑部狱,但他是官不是吏,所以,等闲是不会常驻刑部狱的。在刑部狱当家理事的是一群吏员,不管是刑部狱官或者是六扇门的捕头,都是吏员,而不是大景正式的官员。
得知禁军派人找自己说有事商议,早就知道驸马王仲去过刑部狱探望过欧阳伦的唐安,用手一拍额头,兴奋的说道。
“终于要了结这件事情了。”
说的不好听一些,欧阳伦被关进刑部狱,对于唐安来说,那就是一个不知道是祸是福的东西。要知道,欧阳伦是谁?那是皇帝宠爱的宝庆公主的夫婿,当朝的第一位状元公,驸马爷。虽然,他做的事情听起来有些骇人,但是,唐安清楚,其中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且不说,让欧阳伦的所作所为暴露出来的是另一位驸马,就说,欧阳伦的贪腐,作为京中刑部的郎中,那也不是一无所知。
所以,自从欧阳伦被关进刑部狱中,他就一直提着心,吊着胆,盼望着这桩公案,尽快了结,自己也好找些解脱。
现在驸马王仲回京,据说,受了风寒,得了病。但是,病情一好,第一个去的就是刑部狱,探望欧阳伦。
他怎么不知道欧阳伦在刑部狱过的是什么日子?有着怎么样的逍遥?所以,在知道王仲没有在刑部狱待了多久,就拂袖而去,随后的欧阳伦一副闭口不言,但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明白,这件事情终于要有个结果了。不管欧阳伦是杀是放,和他都无关,但是,最主要的是别被无辜牵连啊。
所以,他就一直等着会有什么动作过来。现在不是来了?居然是禁军。不过想想也对。欧阳伦毕竟是当朝驸马,别人出面,也有损皇家威严,名声不是么?禁军正好。能够保密。
所以,唐安在得到消息以后,直接就医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禁军营地。
进了大营,果不其然,在那里坐着的不就是那个皇家赘婿,驸马王仲?
据说,他正在脱皮,脸上可是花花白白,一片一片的,却是不大好看。
但是,唐安不敢怠慢,过去见礼。
“不用多礼,刑部狱中的事情,还要劳烦唐大人。”
“下官不敢怠慢。”
“那就好。高辉,你和唐大人一起过去就是了。”
銮仪卫的镇抚高辉尊令带人,和唐安进了刑部狱,銮仪卫的一名书办负责宣读圣旨。
当然了,这是王仲吩咐的,唐安并没有看到圣旨,但是,他觉得,有着禁军在,这里又是刑部狱,以王仲驸马的身份,应该不会骗他。
不过,他并不知道,王仲真的没有圣旨,大景天子不过是给了他一道口谕而已。但是,他有着虎头金牌在,倒也不算撒谎。
至于说,让书办和高辉陪着唐安进去,他在禁军大营等候,唐安以为,那不过是王仲不想和欧阳伦照面,也不想再一次感受刑部狱的阴冷而已。
虽然对于高辉带的銮仪卫多了一些,但是,欧阳伦怎么是驸马,直到如今,都没有圣旨剥夺他的官身,顶多是慎重了一些,待遇好看罢了,不疑有他。
有着唐安这位刑部狱郎中在场,一切极为顺利,进了刑部狱,按照高辉的建议,唐安吩咐所有有着执事的吏员集合,恭听圣旨。
但在集合完毕,高辉只是在询问过后,知道没有疏漏之后,冷冷一笑,吐出两个字来。
“拿下。”
就这么简单,随后銮仪卫大批人马一拥而入,直接接管了刑部狱。
唐安再被带到王仲面前的时候,由于愤怒而满面通红的这位官员,冲着王仲,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个王仲,居然假冒圣旨,接管刑部狱?还把重犯欧阳伦带出来?我要去朝廷天子面前,参奏弹劾与你。”
对于他的叫嚣,王仲并不在意,一笑之后,看着他说道。
“假冒圣旨?我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再说了,欧阳伦再怎么说,也是当朝驸马,皇亲国戚,居然在你刑部狱中,被人敲骨吸髓。你能说说,那银丝木炭,给他的价格么?至于别的,就不用我说了吧?你还是多想一想,谁在背后指使与你。你以后该怎么办吧。”
说完之后,直接回头看着禁军营将,对他说道。
“唐大人有事,需要在你营中待些时候,欧阳驸马也是一样。你明白的,保证他们的安全,否则的话,小心你家九族血亲。”
说完之后,不等营将回答,留下大部带来的銮仪卫人马,暂时掌管刑部狱以及保护欧阳伦。他带着几个护卫直接回府去了。
朝会,又是大朝会。
一大早,王仲就爬起来,在韩惊鸿的帮助下,穿好了自己的超品驸马服饰,带着护卫,去到午门等候上朝。
天子落座,众臣朝拜之后,朝会开始。
几番朝议过后,又到了大臣上奏的时刻。王仲依旧站在自己的位置,没有任何的举动。但是,他没有不等于别人没有,而且,这位出班上奏的大臣,还是特意把他给拖了进来。
刑部侍郎虞子期,走出朝班,朗声说道。
“臣有本奏。驸马欧阳伦,指使家人,走私资敌,明火执仗,攻击官兵,闯关走私,现在已经被押刑部狱一段时间了。本人对此供认不讳。但由于牵扯川中平叛诸事,一直悬而未决。但是,犯官欧阳伦在刑部狱中,依仗自己驸马身份,骄横跋扈,欺压刑部狱官不说,还霸占了刑部当值狱官书办的住所,就连日常所用,都和外面无异。足见其死性不改,为人蛮横。此种状况,即便是前去探望与他的驸马王仲,都看不过眼,和他交谈没有多久,拂袖而去。臣乞陛下,早做决断,处置欧阳伦,一正朝廷国法纲纪。“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诸多各部大臣,科道言官,一拥而上,齐声附议。
天子看到这种情况,咳嗽一声,所有人顿时住口,只听皇帝说道。
“王仲何在?朕命你前去看看那欧阳伦,既然你已经去了,给朕说说,这些爱卿所说可否属实?“
听到天子发问,王仲走出朝班,站到中间地方,却和那些官员大臣,明显有些距离。开口说道。
“不错,臣到刑部狱中,看到欧阳伦住在狱官小院,烧的是银丝木炭,穿的是寻常锦袍,房中温暖如春,有着茶水可喝。倒不像狱中犯官,而是在度假避世。不过么…”
“还有什么,一并说来。”
“不过,臣听说,那些银丝木炭,市面之上,不过一斤百文铜钱而已,而欧阳伦所用,据他所说,一斤一两纹银,现钱交易,概不赊欠,其余诸物,一概如此。臣不知道,刑部狱中,居然还会同时做着生意,比起欧阳伦走私塞外,倒也不遑多让啊。”
此言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有些惊呆了。
一斤木炭一两银子?还现钱交易,概不赊欠?谁居然敢如此大胆?那不但是在刑部狱中,交易的对象可是当朝驸马,皇帝女婿。
再说了,你大胆交易还到罢了,居然还会被人得知,直接在朝会上给揭出来?
虽然大家知道,牢狱之中,黑暗无比,你这是不是也太黑了?欧阳伦可不只是光要木炭,还有这许多日常所用的,这是在发大财啊。居然会是在刑部狱中?
虞子期作为刑部侍郎,一听王仲所说,顿时感觉不好,他本以为,王仲去到里面,和欧阳伦见面没有多久,就匆匆恼怒而去,绝对是看到欧阳伦在刑部狱中,居然还是如此舒服,看不过眼,才和欧阳伦起了冲突,愤而离开的。所以才会在朝会上,奏上一本,希望能够让皇帝尽快处置欧阳伦。据他们所知,这家伙绝对难逃一死。那样的话,有些女东西,可就能够隐藏的更深了。
毕竟谁也不想把有些事情,晾晒在阳光之下。
但他绝对没有想到,本就是吧欧阳伦送进刑部狱的王仲,居然会为着那家伙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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