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琪记着当年倾歌伤她的仇恨,手上的伤疤一辈子也抹不去,还有楚天元刮过她脸颊的那一记掌风,这耻辱她永世难忘。
“楚掌门别来无恙啊?”成睿客套地和楚天元相互揖礼,虽说楚天元是晚辈,但在七山中极负盛名,连自负到不可一世的成大掌门也要对他礼敬三分。
“成掌门客气,天元一切都好。”
两位掌门间问了好,倾歌和辛琪也都各自向对方掌门躬下身子以表尊敬,倾歌再一抬头,只见辛琪的眼睛泛着红光,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姑娘?”倾歌浑身一寒,汗毛一炸。
辛琪皮笑肉不笑地说,“两年不见,竟不知,楚掌门的第二百五十名弟子又长高了一些,我险些认不出了呢。”
二百五这个排名向来是倾歌的痛处……师兄们开玩笑无所谓,从辛琪嘴里说出来则令人反感至极,倾歌恶生生地回敬了她一句,“两年不见,辛姑娘也没有变老,保养地不错嘛。”
辛琪忍下怒火,咬牙切齿到,“你还是一样的嘴硬,功夫可不是靠嘴皮子耍来的,不知这两年,你的修行长进了没有?”
话风不对。倾歌意识到辛琪的挑衅,转头向楚天元看去。
楚天元故意无视徒弟的求助,只与成睿笑到,“看样子,你的得意门生,是想跟天元最不济的小徒弟切磋一把了。”
这话成睿怎么听都不是那味,什么叫他的得意门生和他最不济的小徒弟切磋?岂不是说他们天池山以强凌弱?“楚掌门此言差矣。算起来她们都是一派掌门的下一辈弟子,本身说来没有什么不公平,而且她们年纪差不了几岁,她们修为的高深,反映的是本派掌门的能力。别说辛琪并无挑衅之意,即便她想和您这不济的弟子约架,我们做师父的,看着就好。”
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楚天元依然一脸平淡地谈笑风生,“成掌门所言有理,徒弟之间的切磋,直接关联着师者的修为,今日,不妨让她们比上一场,也算是了结成掌门你的一桩心事了。”
给楚天元一个狠狠的下马威,是其他仙山的所有掌门都想做的事。
倾歌审了审楚天元那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脸色,拉拉他的衣角小声说,“弟子不是她的对手,会给您丢脸……”
“别怕,”楚天元却刻意拔高了音量,唯恐成睿师徒听不清似的,“你两年前已足以伤得她无力还击,何况是两年后?当着成掌门的面,这回莫要重伤她就好。”
倾歌听得快哭了,这绝不是因为感动。两年前她之所以能伤辛琪,是危急之中体内能量对她的本能保护,而现在她的身体被火原石封印,为了楚天元和天下大计,她还得控制自己不让魔星有机会破体,她只有两年的修为,怎么和天池山未来的掌门人对抗?
“那就请吧。”辛琪恨恨地对倾歌说到,今天她定要一雪前耻。
“师父……”
楚天元向倾歌点了点头,以打发她去迎战辛琪,之后唤来几名弟子吩咐上茶,那边还没打起来,这方宽敞的殿前已就地置好了几案,上了好茶。两名掌门遥遥地相对而坐,在他们两人吃茶笑谈时,长阶下的广场上,倾歌和辛琪已然开打。
显然倾歌不敢用内力迎击,面对辛琪报复性的进攻,她只好用闪转腾移快捷躲避,才一会工夫就累得汗如雨下,只怕,撑不了几时了。再次躲开辛琪的打击,倾歌用余光看到了坐在长阶上的楚天元,他自安之若素地和成睿饮茶,对辛苦迎战的徒弟理都不理……
“本来是打算在商定日期与其他同道一起来奇灵山,但突然算出奇灵山将有异变,于是就和小徒先过来看看了。”成睿说。
“天元已派弟子查看,应当无碍,有劳成掌门挂心,请。”楚天元执杯在手,纤玉般的手指遮在杯口,缓缓饮下,“能收到六山同道的拜贴,天元不胜荣幸,奇灵山发生的事,由本门解决就好,天元不想劳烦各位。”
“哪里?七山本是一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楚掌门的地方出事,我们也是责无旁贷。”
“成掌门客气了,若成掌门有心插手奇灵山,那……”楚天元话到这时停了下来,他没有义务跟成睿说得太清楚,凡是犯他奇灵山者,皆是敌人。
“这次金麒现世,七山皆惊,楚掌门你炼出不老药事小,金麒才是重中之重啊。”原本六山掌门的确是奔着不老药才约定来奇灵山,然而这时动机已变,“看药”是幌子,觊觎金麒是真。
“啊——”倾歌被辛琪一掌震飞!方向是——楚天元。
“师父救我!”倾歌划着长长的音符冲向楚天元,空中奋力转身,却一时抑制不住这股惯性,面对面地向楚天元飞去,很好,快了,她很快就能飞到楚天元身上了!
可就在她离楚天元不过两尺之距时,他突然伸出两指,指尖的力量将她凝在了空中!
倾歌失望极了:我挨打这么可怜,师父您接一下都不行么?
他手指一动,倾歌身不由己地空中一转,接着一股大力轰上她的后背,又把她原路送了回去。
成睿同情地说到,“果然如你所说,你这徒弟啊,太不济了。”
楚天元笑了笑,“方才成掌门你说,弟子们切磋反映的是掌门的能力,现在成掌门不妨看看,究竟是谁的徒弟比较不济?”
“怎么?”成睿再一看去,广场上敌弱我强的形势急转直下,倾歌的每拳每掌都内劲十足,她用快速有力的打法压制着辛琪的擎天掌,辛琪根本没有出掌的机会!辛琪一向靠深厚的内力取胜,而此时倾歌的内力远在她之上,敏捷程度更是胜她有余,这样一来,辛琪决无胜算!
“楚掌门,你耍赖。”成睿翻着白眼。
“哦?”楚天元颇不认同地摇摇头,“辛琪以十几年修为,对抗我仅有两年修为的徒弟不算耍赖,她以近三十岁高龄欺负我年仅十八的徒弟不算耍赖,我对徒弟稍加指点,就算耍赖?若在成掌门这里,耍赖两个字必须得如此应用,那我也就不必与你争论了。”
成睿气得变了声,皱巴巴的瘦脸拉得老长,“你给她输了真气,还说不是耍赖?”
楚天元正身,以示他下面说的话绝没有玩笑的意味,“天元为徒儿输真气,可助她撑得一时,成掌门也同样可以,今天拼的,不正是我们两位掌门的修为么?”
“如此,本掌门不客气了。”成睿眉间一紧一掌打出,这一掌的真气将空气卷成了一道旋风,只见这道汹涌狂肆的气流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然后由上而下将辛琪整个包围。
“好强的气!”倾歌咋舌,辛琪在旋风当中稳稳地立住,这阵旋风的气场越来越小,直到真气完全被辛琪吸收,风声不再。
得到这一分强大的助力后辛琪目似火焰,愤愤地向倾歌使出她的看家绝招“擎天掌”。
由真气所筑的巨掌将倾歌笼罩在这片阴影当中,辛琪的掌遮住了阳光和天空,重重砸下时它的面积仍在迅速扩大,眼下的情况是无论倾歌怎么逃,也不可能赶在巨掌拍下来之前逃出她的攻击范围……
浮云殿前,森黑一片。
楚天元以指比剑向倾歌瞬间发出,途中这道真气结成了一柄实体利剑,倾歌迅即接握手中,在擎天掌只离她脑门几尺远的时候,她剑锋指天奋力一击!
“啊——”一声惨叫!辛琪的右手再次受伤,擎天掌轰然而散。
剑与擎天掌同是由真气集结,楚天元的剑,破了成睿和辛琪师徒两股力量结成的擎天掌。
破了擎天掌后,倾歌手中的剑又由实为虚,化为乌有。
她兴奋地看向楚天元喊到,“师父,我们赢了!”
楚天元并未回应,起身后谦逊地对成睿抱拳,“成掌门,承让。”
成睿从辛琪滴血的手上回过目光,暗地里咬了咬牙,“小徒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比起天元的劣徒,她已是非常优秀。”楚天元的眼中扫过一丝轻蔑,却也不曾说破。来者都是客,大家相安无事一切好说,不宜太损了彼此的颜面。
辛琪再次伤了手,心里原本就气不过,成睿又为了掌门的面子把过错推到了她的身上,叫她好不恼火,明明是他敌不过楚天元,不然她也不会伤在楚天元的剑下。
“要我带你去包扎么?”倾歌小心翼翼地问到,一半好心一半幸灾乐祸。
倾歌的一句话点燃了辛琪难以压抑的愤怒,辛琪突然一声怒吼,由自身爆开的真气掀起一阵狂风,直逼倾歌的脸面!
登时,倾歌的头发和衣衫在风中剧烈摆动,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揭开了她的衣衫,藏在她怀里的十本小人书随风飞散并在空中展开,一页页有关男女之事的描述,可说应有应有,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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