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飞在空中的倾歌心中一寒,她按照阿适的轨迹追去,却预感到阿适那边出了变数,食人怪会不会已经对阿适动了手?
阿适身为地王,可他暂未归位,不能运用地王的法力,全靠着火原石为他挡灾,一定是食人怪认出了火原石。
当倾歌找到火原石所在时,同样找到了昏死的言儿,她半分不敢迟疑,立刻筑了防护墙给言儿安身,相信用不了多久,师兄们就能赶到此地救走言儿。安置好孩子,倾歌向阿适消失的方向奋起直追。
食人怪挟着昏倒的阿适,飞往一座被黑海环绕的岛屿。
这座岛名叫望夫岛。传说有位美丽的仙子,在这里等了她的夫君千年,她死后,尸骨沁入了背靠的那面石壁上,石壁上从此留下了一个婉约美妙的女子身影,无论风吹雨打,冰天雪地,岛上依然有一名等待夫君归来的女子,在默默守望着……
这片海本是富饶,百年前,神魔大战魔星斩断大地龙脉,因此诛连万物,沧海桑田,很多地方已不复昨日,再无干净的土壤,再无清澈的水源。
昔日的明净之海,变成了今日的黑海。
俯视下去,岛上除了稀疏立着一些枯木之外,完全是荒原一片,岛屿的独特地貌一览无遗。
食人怪落在海岛之上,腑下夹着阿适钻进了山洞。
等他走进,山洞前的断龙石自行落下,夯实的一声响,听着就极厚重。
洞内狭小,不比东柩山,小的只能同时容纳十多人,洞顶较低,沉闷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食人怪顺手扔了阿适。
阿适跌在地上,霎时清醒过来,摇摇作痛的脑袋。眼前食人怪的形象缓缓清晰,他的脸上覆了一层脏物,不见原本的肉色,头发乱糟糟地垂下,只能从发间依稀看到他的眼。
从形态上来看,正如言儿所说,食人怪基实是个半仙,而且他的衣服曾是白色。
食人怪狠笑了几声,身子不正常地抖了抖动,透过发颗的双眼中,露出无比贪婪的目光,“终于可以享受你这顿绝世大餐了,孩子,别怪叔叔,叔叔好几年没吃半仙的肉身了,叔叔不吃肉会难受,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不会眼看叔叔难受的是么?”
阿适渐渐向后退去,眼中的恨意正在燃烧。
“你杀了我言儿姐……”
“我突然想到那丫头是地王印之身,吃不了,所以,就只有为难你了。”他逼近过来,搓动双手准备用餐。
阿适眼光一亮:“你知道我的火原石,知道我言儿姐是地王印之身?你总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说明吃人作恶,并不是你的本性……”
“现在我就是要吃你!”食人怪猛一激吼,偌大的口气冲得阿适一个趔趄。
“你是半仙之身,你穿着白衣,难道你和奇灵山的师叔们有什么关系?”阿适边退边说,发现在说到“奇灵山”这几个字时,食人怪逼上前的动作滞了一滞。
“难道我说中了……”阿适自想,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机会,于是忙着趁热打铁:“我娘亲和奇灵山有很大渊源,如果你是逼不得以才吃人,我娘亲一定能救你,如果你吃了我,她会杀了你……叔叔……”阿适明着劝食人怪回头是岸,暗里,右手已经摸索着别在腰间的一把匕首——不管他是谁,他杀了言儿姐,都必须死!
“你可以不认识我娘亲,整个人间只有我知道她是谁,但你要为你的师门想一想啊,如果楚天元知道他的徒弟做了这样的事,他会原谅你么?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听我一次吧,我从不骗人的。”阿适的背抵在了石壁上,无处可退,而此刻,食人怪也已逼到了眼下。
“楚天元……”食人怪似在回想,“我的师父,楚天元……”
这时,阿适眼色发狠,迅速出刀刺向了食人怪的小腹!
一招得手。
“你杀了我言儿姐,我要杀了你!”阿适疯狂大叫,拔出食人怪腹中的匕首,又一刀刺了过去!
“你……”食人怪万万没想到阿适会暗算他,孩子的力量堪弱,这一刀下得不深,他果断挡下阿适的第二刀,反手缴下匕首,腕子一扬,匕首深深没在了一旁的石壁上。“臭小子,你敢暗算我,我现在就吃了你的肉!”
腹中出血不止,到底是个孩子,这一刀对于一个具有高强法力的妖怪而言,并无大碍,食人怪淡之若素,毫不顾及流血的伤口,右手成爪,直探阿适的心口!
食人怪诧异,他用了内力的五指,竟刺不进阿适的心口?
阿适的胸前有厚厚的鳞状物护着,食人怪的手不仅刺不进,反倒硌得他手疼!
胸前的衣衫被抓碎,露出白色的鳞甲。
阿适在魔爪下暂得生还,心间卟卟直跳,撑着底气说到:“我娘亲是神龙,这是她身上的龙鳞,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
“神龙?”食人怪不以为是地笑笑,“你以为身上有几片鳞护着,我就怕你了?”
龙鳞是神物,用来护身最好不过。倾歌原来想儿子皮厚,不用她的鳞片保护,便把辛辛苦苦忍痛从大腿上拔下的龙鳞送给了言儿,当是生辰礼物,可后来儿子说她偏心未来媳妇,整天嘟着个嘴,倾歌为示公允,又咬牙从屁股上拔了十几片送给儿子。儿子开心就好。
阿适不是圣人,可没有割肉喂妖怪的度量,说不怕被吃是假的,好在他拖延了时间,断龙石外,有了新动静。
来的人是娘亲,靠直觉。
……
天界,占星殿外,一名白衣飘逸的男子长身而立。
他手指一点,悬在他面前的一本虚拟书自合。
他像有诸多心事烦神,面带忧色。
身后,明颉边走边与人笑说:“好事啊,我等上千年没下过人间了,你这个临盆大仙,怎么不顺道在天帝圣前为我请个赏啊。”
“你个无赖泼皮,本仙祝你一万年也走不出这天界。”临辰嘴上和明颉斗着,眼儿一转便又笑了开。
听到说话,楚天元忙回身,向二位长者深鞠一躬,“不知明颉大神来到,天元未曾远迎,失礼了。”
明颉是个逢人就笑的好性子,见楚天元身边跟着一本书,打了打眼,笑说:“望夫记?你广元仙君也看这类话本俗物,实在叫本神意想不到啊。”
“天元有罪。”楚天元抱一抱拳,“天界百无聊赖,天元就找了些奇闻秩事打发时间,心想,聊胜于无。”
“望夫记来源于大地以东,一处叫做望夫岛中的故事。”临辰捋捋他的顺发,模样甚是洒脱,“你在人间应当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我想补充的是,在人间的记录,故事发生在一千年前,而事实上,已有数万年之久。”
“我说楚天元怎么会看起话本来着,原来是临辰大仙教导有方。”明颉拆台拆得好不愉快。
临辰笑应:“不虚,不虚。”为证明明颉的确没走眼,临辰侃侃而谈:“数万年以前,天界有位龙哲大神偶下凡间,与岛上的一位姑娘相恋,但始终未得帝后许可,龙哲大神为了不让姑娘伤心,一直没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只说去将远方的父母接来,与她一道生活。龙哲离开姑娘后回到天界,终日闷闷不乐,二十年后因错司了天命,导致天道兴替不定,六界动荡,天帝一气之下将其拔去仙根,强行打入轮回。”临辰的话停下,瞧着楚天元,慢吞吞说到:“他的转世之身,便是人间第一届地王。”
听得楚天元身子一颤。
数次轮回,昔日的龙哲大神,却成了楚天元流落在人间的儿子。
“对,似乎就是这么个说法。”明颉赞同。
“龙哲贵为天界大神,司天命,享至上荣宠,却因人间一个小小的姑娘终日失魂落魄,酿成大祸,用情之深,可见一斑。”楚天元惋惜地说到。
临辰说:“天元说错了,他错司了天命,可不是因为想念凡间女子失魂落魄所致,而是,他丢了天界的一件宝贝。”
“何物?”
“一则罡古神卷。”
明颉想到什么,忽插了句嘴:“我似乎听天帝说过,大地龙脉自斩断的那日起,便在地下游离消失,而罡古神卷是龙脉的引子,有了它,或可引断开的龙脉归位。”
临辰摇头一叹,“总而言之,大地复苏任重道远,罡古神卷失踪了几万年,如何能轻易找到?”
楚天元眼光微暗,面有愁容,“已经过了几万年,神卷不知所踪,再寻它又该从何处下手,除了它,就没有第二个办法能使人间重生么?”
“此事,不是一日之功。”临辰说到。
“以往不是说过,天元的儿子是地王,待他归位,便可推进人间复苏的进程么?天元苦苦盼了十年,蝶妩尸骨已寒,儿子流落人间,如今大仙才说,需一则数万年无所踪的神卷,才能引断开的龙脉归位,实在令天元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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