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爷的跑车辆数比你银行里的存款字数还要多……”
“记得回家后每隔三小时上一次药……”
“喂……”
“最好去医院贴些纱布再消消毒,免得留下伤痕……”
“喂……”眼看着凌水月吃力的抱着大包小包起身要走,原本还很拽的金发男猛按喇叭,“你混哪里的,叫什么名字,喂……喂……”
直到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一辆刚巧赶过来的计程车里,他才泄气的一手砸向车喇叭,并发出一记刺耳的声音。
周围有很多路人ABC对着车内的帅哥指指点点,额头上贴着两块OK绷的金发男狠狠瞪过去,“妈的,看什么看?都给本少爷把头给转过去……”
下一秒,原本围观中的路人作鸟兽散……
凌水月拎着好几大袋采购回来的物品刚刚踏进上官家的客厅,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怒吼声。
她被这声音吓了好大一跳,原本想踩进客厅里去的脚,也慢慢的收了回来。
顺着门缝,她看到客厅里的气氛似乎很糟糕,有几个黑衣保镖凶巴巴的站在门口处,像被罚站似的个个面无表情。
厅内,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正拄着拐杖用力的敲着地板,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他怒吼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他平日里是个非常严厉的人。
而被他吼的就是上官尧,此刻他身着一套松软的丝绸黑色衬衫,修长的腿上穿着一条同色系的黑色长裤。
两条长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远远望过去,如同一个黑暗的使者,俊美而又魅惑,唇瓣处闪着点点的玩世不恭,又略显几丝嘲弄和邪恶。
面对老人的怒气,他倒显得异常平静。
“上官尧,别忘了我是你的什么人,在这个世界上,你的人生被完全的操控在我的手中,你以为你斗得过我吗?也不看看你的身体里究竟流着谁的血液,居然敢同你的老子抗横,我警告你,你敢再同我做对,我就收回你在盛世所有的职权,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室内呈现出少许静默,趴在门外的凌水月心脏狂跳不止,身体却已无法移动。
那个……就是上官尧的父亲么?
曾经,她多少知道上官尧和他父亲之间的关系处理得似乎很不好,每次有保镖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他都会不耐烦的说那都是他家老头子派来的奸细。
甚至每次提到他父亲,他还满脸的不屑和烦燥,仿佛那是一个永不可提及的禁忌一样。
而此时客厅里被狠狠训斥一顿的上官尧,倒是没预想中的害怕或是生气,而是一派从容的冷冷一笑,“随便你!以为我当真稀罕那些无聊的东西么?”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到他俊俏的脸上,他保持被掴的姿势将几三秒钟,再回头时,表情已经从原来的玩世不恭变成了极度阴冷。
“爸,你明知道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没权控制我的人生。”
“没权?”上官鸿图又用力拿拐杖敲击着地面,“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以及可以站在顶峰上傲视群雄的社会地位,都是拜谁所赐?”
“那么……”他冷冷的挑起左唇瓣,笑容中不带一丝温度,“你以为又是谁给了我一个黑暗的人生?爸,你不能否认,我妈和外公的死和你的扯不清的关系吧。”
“你……”
“你外面大小老婆无数,私生子私生女多得可以组成一个国家,这就是你对我妈爱的回溃?她当年那么爱你,甚至为了你这个黑道头子连谢家大小姐的身份都可以不要,可你又是怎么做的?”
对方似乎有片刻的沉默,脸色也尴尬得十分难看。
“我……我对不起你母亲的确是事实,可是尧,这么多年来我为你所做的你也该看得到,我外面的那些女人和她们所生的私生子女,全部都被我划分到上官家继承人的行列之外,甚至连上官这个姓氏也不曾给过任何一个人,而且对媒体我也曾亲口宣布,上官家唯一的法定继承人,除了你上官尧,其它人全部都没有资格……”
“其它人当然没有资格,别忘了盛世集团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部都是谁的功劳,你以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黑道手段可以造就今天的盛世吗?爸,我一点也不介意的告诉你一声,能有今天的盛世,全是我外公从中帮忙,而你……竟然残忍的杀了他……”
“我没有!”上官鸿图一脸激动,“他心脏病复发……”
“可你竟见死不救……”
“畜牲,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同谁讲话?”
“哼!”
“上官尧,我承认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我也承认当年看到你外公发病私生的没去救他,但不管怎么说,在法律上你还是我儿子,只要我是你老子一天,我就有权利操控你的人生,刚刚我说的那件事如果你不乖乖照我的吩咐去做,就不要怪我真的不念父子情份,用极端的手段去惩罚你的这个孽帐!”
一口气吼完,他带领几个随行来的保镖,向门外走去。
凌水月吓得急忙躲至一边,直到那伙人远去,她才小心翼翼的从外面走进来。
室内,一片安静,上官尧用眼角的余光微微一瞟,看到了凌水月,却仍旧不动声色。
只是表情变得更阴暗,连双拳也紧紧握在一起。
水月也吓得不敢吭声,静静看着他好一会,然后弯身开始无声无息的收拾着室内有些混乱的东西。
“我饿了,突然很想吃东西。”
不知收拾了多久,一直保持沉默的上官尧,突然将冰冷的黑眸转向她,慢条斯理的命令了一句。
正收拾东西的水月和他对视了一眼,他俊美的左脸,此刻还残留着一道被掌掴后的痕迹。
目光虽冰冷,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这样的上官尧,令她的心微微痛着,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像得到了圣旨,废话也不多问一句,点了点头,直接系上围裙走进厨房开始忙碌。
当丰盛的晚餐煮好后,管家说上官尧已经回卧室了,也不敢轻易打扰,生怕自己的多事让他再次不开心。
但想到他那片刻间闪露出来的脆弱,心底又升起千百个不忍,最后将做好的饭菜端到他房间,轻轻敲开门,等了半天,里面没回应,她小心的推开房门,此时正是夕阳夕下,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迎面扑来一阵浓浓的烟草气。
身着一袭黑衣黑裤的上官尧,此时坐在宽敞的落地窗前的摇椅上,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白色的烟雾袅袅上升,烟灰已经燃了好长一截。
可他的眼神却忧郁的望着窗外,一脸的面无比情,黄昏的夕阳透过窗户射在他的半侧边脸上,衬出淡淡的光环,俊美得让人心动不已。
“上官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站在门口,她生怕打扰他似的,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低放柔。
原本僵着的身子微微一动,滚烫的烟灰落下,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滑落,眉头深敛了一下,随即将余下的烟蒂丢入了烟灰盒。
“过来!”沉沉的一道命令,凌水月不敢反抗,乖乖走过去,将做好的晚餐一一摆到卧室的小餐桌上。
“我包了些饺子煮了些汤,还配着几道小菜,口味稍微清淡了些,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看着她文文静静的小脸,说话时永远礼貌得体,对人又是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什么会引起对方反感的样子,上官尧的心底蓦然狠怔了一下。
也许……是心底的某处太脆弱了,没什么理由的,居然想就这么把她拉过来,抱在怀中,什么也不做,仅仅就抱着她就足够了。
“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最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水月怔了好一会儿,无言的坐到他面前,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打听,将饭菜一一给他摆好,尽职而尽责。
他浅尝了一口那精致的小饺子,入口后,味道鲜美而诱人,仿佛又勾起了曾经的某个回忆。
“很好吃。”
水月露出难得腼腆的笑容,“谢谢。”
“唔,汤也很好喝。”
“你喜欢就好。”
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也问她些简单的问题,当盘子里还剩下三颗饺子的时候,他准备放下筷子,水月却急急阻止了他一下,“那个……可不可以再吃一颗?”
“噢?”他不解的抬眸。
“那个……我是觉得……呃……这些饺子每颗里面都放了一颗虾仁,而且虾仁的形状很像一颗心,如果吃单不吃双的话,会感觉很不完整,有缺憾的感觉,所以……”
她这样说着的时候,上官尧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回忆好像一下子闪到了不知多少年前,有天台、阳光、饭盒……
像电影片段一样飞速旋转着,他努力的想停,却怎么也停不下来,直到两颗眉心痛得紧紧揪结在一起,凌水月才看出他的不适。
“你怎么了?身体很不舒服吗?”冰凉的小手急忙贴向他的额头,随即低低一叫,“天哪!你好像发烧了耶……”
转身,她噔噔噔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手中多了一只体温计和几盒感冒药。
紧张的帮他测体温,又倒温水喂他吃药,上官尧对此似乎很排斥,尤其是看到药片后,就满脸厌恶。
“可是不吃药的话病情会加重的,你发高烧耶,三十九度八,这些都是降温的,只要吃了药,再睡一觉,明天还不见好转的话就一定要去医院给医生检查。”
她像个小老太婆一样忙前忙后,又哄孩子似的哄着劝着的逼他把药吃了。
上官尧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实在有些不舒服,脑子里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的,刚刚那突然闪过的零星片乱让他迷惑,仿佛遥远的记忆中,似乎曾出现过凌水月的影子。
是她吗?那个站在天台上和他玩闹在一起,发出银铃般笑声的女孩,会是她吗?
可是当他努力想要看清对方长相的时候,脑海中的凌水月一下子又变成了不久前出现在他公司里的那个负债女,畏畏怯怯的,两个人的影像乱七八糟的重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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