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姬昊的身体弱,她才不至于被床板上落下的灰呛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在黑暗中都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床板却突然被人掀开了。
灯笼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姜宓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手腕又是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低呼出声。
她只觉身子一轻,就被人抱了起来。
姜宓眯着眼睛,隐约看到了一张妖异的脸孔。
“是你,你这个变态!”她惊讶地叫出声来,要不是因为手腕有伤,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巴掌。
把她绑了来塞在床底下,还在上面安排了一场春宫,能做出这种变态事来的人,也只有舒夜一个了。
舒夜没有搭理她,而是让她坐在了重新摆好的床板上。
一想到刚才姬昊不知道和什么人在这里纠缠过,姜宓就觉得有点恶心。她想要站起身来,却被舒夜按住了。
检查了一下她的手腕后,他就拿过木板和布条,仔细地为她固定断骨。
他的手其实很巧,动作也非常轻柔,但姜宓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的。
“你做什么好人,”她咬牙切齿地说,“先弄断我的手,再假惺惺地来替我治好,你有病吧!”
舒夜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手上加重了力道。
他冰冷的手指正好按在她的断骨处,姜宓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眼前一黑。
“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我当时的痛苦。”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姜宓想起来了,当初在蛮族营地里,他的右手被昌意一剑废了。显然,他这是故意来报复她的,所以才会叫人把她的两只手都弄断。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你抓我来这里干什么?”终于捱过了那一阵剧痛,姜宓艰难地开口发问。
舒夜还没有回答,就有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恭敬地对他说:“已经把他们分头送回去了,晋国太子并没有起疑心。”
舒夜点点头,就让那人出去了。
姜宓皱眉看着他:“你究竟想干什么?那个女人是谁?”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他绑架了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听听晋国太子的活春宫吗?
那个被姬昊当成是她的女人到底是谁?舒夜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姜宓恶狠狠地瞪着他,很想拿刀把他的脑袋劈成两半,看看里面到底长什么样儿。
舒夜替她包好了手腕,终于抬起头看看着她:“她是岚山郡主。”
姜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女人会是薛琳。这个变态到底要干吗,为什么要拿薛琳来冒充她?
“为什么是她?”
舒夜眨了眨眼睛:“因为她最合适,我找普通的女人来,也未必骗得了姬昊,还能让他这么失望。”
“你……什么意思?”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姜宓总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变态的阴谋。
姬昊的失望倒很好理解,她还记得,薛琳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身为晋国太子,他要娶的女人肯定也要出身高贵,洁身自好。发现了这个事实后,姬昊一定会认为自己被愚弄了,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会退婚。
但是……舒夜应该没那么好心会帮她吧?
舒夜轻轻抬手,替她把面前的长发拨开一点,姜宓这才发现,她的头发已经散落下来,之前戴着的玉燕钗肯定也掉了。
她并不喜欢那枚玉燕钗,因为它代表了她失败的过去。但是它却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重活一世的目的,所以姜宓几乎每天都戴着它。
“不用找了,”看穿了她的心思,舒夜开口说道,“玉燕钗现在在姬昊手里。”
姜宓是彻底弄不明白他的计划了,简直就是一团乱,姬昊拿了玉燕钗有什么用?
“那是你们的定情信物,他会拿着玉燕钗向夏国皇帝正式提亲,你们的婚期很快就会定下来,因为他急着回晋国去。”
听了他的解释,姜宓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这个人是疯了吧,不对,连姬昊也跟着一起疯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姬昊肯定失望透顶,说不定还会满心愤恨,怎么还会愿意娶她?
她的惊讶显然让舒夜觉得很满意,他冰冷的手指拂过她的面颊,动作非常温柔。
“只有这样,他才会同意在离开京城后,把你送给我,”他愉悦地说道,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一样,充满了专制,“放心,我是不会让他碰你的,你会很安全。”
姜宓突然明白了,原来舒夜和姬昊,竟然达成了这样的协议。
姬昊当然不想要一个不贞的太子妃,离开夏国京城后,他大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说她病了或是死了。
她本来就不是夏国正经的公主,只是个养女而已,没有人会愿意为她出头,和晋国为敌。
所以,她就会落到舒夜手中。
这个诡异的傀儡师苦心布下这样一个局,就是为了让她以晋国太子妃的身份离开夏国,然后悄无声息地带走她,禁锢她!
“你做梦,我不会嫁给姬昊的!”姜宓冷冷说道。
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名节,更何况和姬昊有了夫妻之实的人还不是她,而是薛琳,她不介意把这件事拆穿,反正丢脸的不止她一个人。
但是,舒夜轻轻地笑了起来。
“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在你大婚之前,你只能留在这里,”他站起身来,自以为体贴地说道,“我会叫人来给你换干净得被褥,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的。”
说罢,他便向门外走去。
姜宓叫住了他:“你花费心思做了这么多事,难道就是为了把我带走?”
这个理由太荒谬了,舒夜的目标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女人!
看到她锐利的目光,舒夜笑了笑,只不过他的笑容,只会让人觉得阴冷。
“你很聪明,也很了解我,”他走了回来,目光始终胶着在她脸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要带走你,我们在一起,会很适合的……”
“别说这些鬼话了!”姜宓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舒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回答,脸上的神情带了挑衅的意味,好像是在说:“你猜?”
姜宓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一点。
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要是舒夜不愿意说,她也没办法从他嘴里掏出来真相。现在,她只有尽力试试看。
他这种自负的人,最讨厌的应该就是被别人看轻自己吧?
“你不敢告诉我,”她下了这样的定论,围着舒夜走了几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你是害怕我知道了以后,会破坏你的计划,就像前面几次那样。”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故意把目光停留在了他的右手手腕处,提醒他记起最惨痛的一次失败。
果然,舒夜眼角的肌肉略微有点抽搐,显然有所触动。
“我会怕你?”他冷笑一声。
姜宓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个女人罢了,现在手还受伤了,连只鸡都抓不住,你怕的当然不是我,而是楚国的瑞王,高昌意。”
虽然知道现在自己身处险境,而且还和一个变态的男人在一起。但姜宓在说到昌意的名字时,心里却不可抑制地涌起一股暖流,手腕都疼得没有刚才那么厉害了。
那个名字对她而言,就像是个护身符一样。
她坚信,昌意一定会找到她的,并且像从前一样,轻描淡写地逆转局面,让始作俑者一败涂地。
果然,这个名字成功地刺激到了舒夜。
他一把抓住她的长发,迫使她痛苦地仰起头来。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得脸非常狰狞,说是恶鬼也不为过。
“他只是运气好罢了,但是这一回,有再多的运气都救不了他!”他狞笑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看着她咬紧牙关竭力忍耐的样子,眼里迸发出兴奋的光芒,“你不是问我想干什么吗,我会告诉你的!”
他突然松开手,把她甩到一边的床上。
“我不光会告诉你,还会让你亲眼看到,亲眼看到他怎么死!”
他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啧啧有声:“只可惜,你那个时候什么也做不了,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种药,吃下它后,你就会变成个木头人,只会任人摆布,能听能看,但是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他说的很是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也涨红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起来,语气像是在做梦一样,充满了魅惑感,“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你面前了。”
他的话透出了极致的疯狂,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姜宓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还没有放弃那个计划,想要利用昌意来引发楚夏两国的战争。
这么看来,魏辛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才会诱惑楚国开战的了。
但是姜宓不明白,他们和夏国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舒夜本来已经打算走了,却又突然地折了回来,用手指轻轻点住她的唇:“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了,动手的日子就定在你离开京城的那天,我知道,他是一定会跟来的。”
姜宓竭力咬紧了牙关,不愿意在他面前流露出一点软弱的情绪。
但是,她的心却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
她知道,昌意是一定会来救她的,但是那样,却正好会中了这个变态的圈套。
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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