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兆麟见阿五这个样子,更觉得她非常可爱,忍不住抱住阿五的粉颈,热烈地和阿五接了两个吻。夏兆麟短短的胡须刺着阿五的小嘴,痛虽然不痛,却痒痒地让阿五接连打了两个寒噤。大家看见这个情景都想笑,但是又不敢大声笑出来,只能憋着发出“嗤嗤”的声音。夏兆麟也觉得周围人太多,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就松手放了阿五。阿五离开了夏兆麟的怀抱以后,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看着大家有些发愣。
夏兆麟微微一笑,伸手把刚才打牌剩下放在台子上的七十块钱向阿五跟前移了一下,意思是赏给阿五。一个吻七十元,在一般的军阀看来是小事,但是对于我们穷人来说是很大一笔钱了。阿五虽然猜到是给她的赏钱,却不敢伸手去接,她只是看着钞票,又看看夏兆麟,然后又望望大家。边上看到这个情形的妓女,有感到好笑的,有感到妒忌的,有感到羡慕的,也有代阿五着急的。
这时,有一个名叫凤宝的妓女,妒忌加上羡慕正恨无机可乘,忽然看见夏兆麟叼着一根还没有点火的卷烟,于是连忙走上前,划了根火柴替他把烟点上,又娇滴滴地喊了声“老爷”。夏兆麟点了点头,从那七十块钱里抽出两张拾元钞票递给凤宝,凤宝连忙接过钱谢了赏。夏兆麟又把剩下的五十块钱递给阿五,阿五还是不敢接,旁边有一个绅士看到这个情形以后,连忙对阿五说:“阿五,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夏大人赏给你钱,你为什么不谢赏?”阿五看见有人提点她,才伸手接过钱并道了谢。夏兆麟不能耽搁太长时间,没过一会儿就告辞走了。张芬等人恭恭敬敬地将夏兆麟送到船上。
第二天早晨,夏兆麟的船开到兰溪,兰溪的官绅也和龙游的官绅一样热情招待了夏兆麟。夏兆麟的船还在半路的时候,就已经整排地站在码头上迎接他了。他们以为这样虔诚就能博得夏司令的欢心了,没想到,这天刚好碰上夏司令的心情不好。船到码头以后,夏兆麟不但不接受大家为他设下的宴会,就连请求见面的也全部不接见。后来在兰溪人再三的请求下,夏兆麟才答应见人。
大家一看见夏司令出来,有鞠躬的,有长揖的,都整排站列着,夏司令一发话,大家就大声回应。夏司令一笑,大家又七嘴八舌地恭维。一时间乱糟糟的场面几乎把夏兆麟给弄昏了。旁边的几个卫兵知道夏司令心里很反感,也不等大家说话结束,就一个左手,一个右手,风一般地将夏司令扶了进去。岸上整排站着的官绅虽然没看见夏司令的影子,但是都各自高声说着颂祝的话,无非就是“夏司令是福星,夏司令是全省的顶梁柱”等等。夏司令就这样一站一站地到了杭州,见过卢永祥以后,卢永祥就命令他马上到嘉兴去,夏兆麟就领命走了。
臧、杨进入浙江以后,仙霞岭一带就由臧、杨的军队一起防守,相邻的苏、皖、赣、闽四省都把重兵纷纷调到浙江周围,卢永祥也开始分调军队展开了防御,他命令臧、杨开拔北上,防守黄渡,他自己手下部队的第十师和何丰林手下部队的两混成旅都在沪宁路一带进行守护。陈乐山手下的第四师从长兴、宜兴之间发起进攻,天目山则指定第十师的一部进行防守,防止安徽军队的侵入。浙江南部则由浙军潘国纲手下的第一旅郝国玺防守,温州、平阳,张载阳所属部队的第四旅防守处州,潘国纲手下的伍文渊第一旅和张载阳的第三旅、张国威的炮兵团防守仙霞岭和常山,他们都采取防守的战略。第四、第十两师合称第一军,潘国纲自己兼任总司令,何丰林的两混成旅及臧、杨部队为第二军,以何丰林为总司令。浙军第一、第二两师为第三军,以第二师长、省长张载阳为总司令,第一师长潘国纲为副司令。
潘国纲、伍文渊、张国威等的防守阵地本来都在余姚、五夫一带,领到这份调守浙边的命令以后,就马上带领军队拔队南行。当领导们正在调遣军队的时候,军务厅长范毓灵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便急忙来见卢永祥说:“仙霞岭一带,督办是派哪一部军队去驻守的?”卢永祥说:“孙传芳虽然会北侵,但是他的兵力不够雄厚,军械也不齐全,所以没必要派强有力的军队去,只派第一、第二两师的一旅去也足够应付了。至于江西的杨以来军队,就更加不用担心,只要派一团的军队就可以对付了。”
范毓灵说:“浙江军队靠得住吗?”卢永祥吃惊地说:“你得到了什么消息?难道是说浙军不可靠吗?”范毓灵还没有回答,卢永祥又说:“当时我也曾想到过这一层,因为浙军是本省的部队,我担心他们被别人收买,所以前天已经对张载阳等人说过,这次战争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我都已经决定把浙江交还给浙江人,现在浙军差不多是在替自己作战了,难道这样他们还会将孙传芳带进来吗?”
范毓灵连忙说:“两位师长倒都是靠得住的,督办您不要错怀疑他们,我今天得到了一个消息,倒不是指向他们两个人的。”卢永祥说:“那是谁呢?”范毓灵说:“我刚才听说一个非常秘密的消息,是指向这个人的。”说着,范毓灵把声音放低,悄悄地说:“听说孙传芳派人送了二十万现金给夏超,夏超已经嘱咐张国威乘机叛变了呢!至于是不是真的,可以问一下知情的浙江人,我也不敢论断。督办您应该做好防备啊!”卢永祥怔了一怔,过了很久才说:“这话不一定是真的吧。”范毓灵说:“我也希望这话不是真的,不过听到这个消息,我们总应该做些防备,不要影响了大局。”
卢永祥很久都没说话。范毓灵正要解释的时候,恰好潘国纲进来告别,并领取军械子弹开拔费等。卢永祥看着范毓灵举棋不定,范毓灵心领会神,于是朝潘国纲笑着说:“子弹已经照常发放,但是开拔经费一时却有点困难。”潘国纲一愣说:“那什么时候才有呢?”范毓灵说:“明天再看吧!”潘国纲说:“再看的话肯定是靠不住的,那明天到底有没有经费呢?”范毓灵说:“这个……你不要着急,明天多少总该有一些经费的吧。”
潘国纲道:“军情紧急,军饷是最要紧的事情,请范厅长一定要转告财政厅,赶紧发放军饷。”卢永祥说:“潘师长不用着急,范厅长既然这样说了,明天应该就会有军饷的。”潘国纲刚要再说什么话,恰好陈乐山进来看见了潘国纲,就说:“我们这边已经到前线了,你们那边怎么样?”潘国纲还没回答,陈乐山又说:“贵部现在是暂时由伍文渊带领吗?听说大部队仍然在江山,没有镇守仙霞岭,不知道是为什么呢?”潘国纲惊讶地说:“这是为什么?恐怕还是因为闽军的前锋还很远,又或许是要兼顾江西吧?”
陈乐山点头说:“我说嘛,伍旅长是善于作战的人,应该不会这样大意,万一闽军偷偷越过仙霞岭,到时后悔也已经晚了。”潘国纲忙说:“这话说得很对,我马上发电报命令伍旅长赶紧驻守仙霞岭。”卢永祥连忙说:“你怎么能疏忽这件事呢?你赶快拍电报给他吧!”潘国纲连忙答应,他自己都觉得军力部署不周到,内心感到有些内疚,于是坐不住就告辞走了出去。
范毓灵看着潘国纲走出去,才问陈乐山说:“依你看,老潘为什么这样闪烁其词?难道是有什么不稳妥的吗?”陈乐山说:“我没有听到过这个消息。不过潘国纲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不过能力有点薄弱,他倒不是什么不稳妥的人。”卢永祥说:“你的军队既然已经到达前线,你又赶回来干什么?”陈乐山做了一个手势说:“请求督办再发给我军队十五万块钱,今天有军饷吗?”范毓灵连忙说:“有有有,你自己到财政厅去支领。”卢永祥说:“你领了钱就到前线去,不要再耽搁时间了。我明天也要到黄渡一带视察阵线去了。”陈乐山答应了,到财政厅领了军饷以后就到长兴去了。
第二天,卢永祥也到沪宁路一带前线察看了一阵,然后又回到了杭州。卢永祥和苏齐的军队在沪宁路及宜兴一带打了很多天仗。一直分不出胜负。苏齐的兵力虽然比卢永祥要多一倍,但是苏军大多不能打持久战。而卢、何的军队却非常勇敢,所以双方只能打个平手。平阳这方面的战争也是分不出胜负。庆元方面的战争,由于浙军的兵力势单力薄,被闽军打败了,庆元已经失守。还好庆元这一路并不是主力,只要东西两路守住,闽军无论取得多大的胜利也绝对不敢孤军深入。常山、开化方面,浙军只有第五团一团,江西军虽然有一师的军力,但是因为浙军向来有“老虎兵”的称号,所以江西军也不敢轻易挺进,所以双方还没有交战。江山方面,伍文渊正要驻守仙霞岭的时候,没想到孙传芳的军队已经偷渡过岭,驻扎在二十八都江山县南一市镇,正在挖掘战壕准备战事,所以伍文渊不敢前进,只能在江山城南的旷野处挖掘战壕准备防御。
九月十三日那天,孙传芳的军队忽然攻打过来,伍文渊急忙率领部队开始应战,大概打了一天以后,左翼军队已经渐渐支撑不住。原来浙军的战略是注重中锋,中锋大约有一团的人,右翼有两营人,而左翼却只有一营军队。孙传芳的军队这次参加战事的有三个混成旅的人,由于之前打探到浙军左翼军队的防线单薄,于是只用两团人牵制住中锋和右翼的兵力,然后用全力火线去攻打左翼。左翼人数太少,当然抵挡不住。打了一仗以后,左翼人数已经不足一连了,他们一边勉强支撑,一边急忙打电话请伍文渊派兵救援。
伍文渊又打电话请求潘国纲派兵,潘国纲却叫他派第二团第一营前去迎战,伍文渊只能又打电话给第二团的团长,第二团团长又打电话给第一营营长,第一营营长回道:“我虽然愿意去,但是我的四个连长都不愿意去,请团长回复司令,另外派别的军队去吧!”第二团团长急忙说:“这怎么行呢?左翼现在非常要紧,不能再派军队去了。电话来来去去的要浪费多少时间,怎么来得及呢?”营长说:“四个连长不肯去,我也没有办法,请团长派第二营或者第三营去吧。”第二团团长没有办法,只能如实回复伍文渊。伍文渊又急忙打电话向潘国纲请示,潘国纲急忙命令调拨第六团去接应战争。第六团又因为不是潘国纲的直辖部队,所以不肯遵令。命令这样不统一,怎么可能不吃败仗呢?这样费了几个周折以后,前线左翼的几个残兵早就已经被孙传芳的大军消灭了。孙传芳的大军乘机占领了左翼阵地,向中锋的后面包抄过来。
那些炮兵中有几个士兵,看见敌军抄袭过来,急忙瞄准敌军,正想要开炮的时候,却正好被张国威看见,张国威急忙亲自走到炮台上,他命令炮兵退后,把炮口瞄准自己浙军的前线,一下子就发射了两炮。那些浙军怀疑着自己军队发射的炮弹怎么没有效力,忽然发觉炮弹爆炸声传来的地方,自己队伍中的人竟然如同潮水一般地倒了下去,再仔细一观察,才知道这些炮弹是从后面发过来的,大家都知道队伍中已经有了内变,于是一起喊了一声,谁也不听官员的管制,纷纷溃败逃跑了。中锋一溃败,右翼也不敢再接着应战,立刻跟着撤退走了,就连在后方的第六团也被溃败逃跑的士兵冲散,一起跟着逃跑了。浙军真是威名扫地啊。第五团原本是防守常山的,听说由于江山战败,后路已经被截,他们也不敢再停留,于是急忙绕到衢州,跟着一起逃走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一口气跑了一百六七十里,一直到龙游才休息了三、五个钟头,接着又飞快地撤退逃跑了。
这个时候卢永祥还在杭州,浙军溃退的第二天他才接到这个消息,但是因为电报电话都已经被隔断,所以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只听人们都说:“浙军全体都叛变了,还替孙传芳的军队做向导。”卢永祥部下的几个高级军官听到这些传闻,都非常生气,他们约好了一起来拜见卢永祥说:“督办待浙江人可以说是仁至义尽,没想到他们这样没有良心,用这种狠毒的手段。既然他们无情,那么不要怪我们无义,现在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督办千万不要再讲仁义道德的话了!”
卢永祥忙说:“你们要怎样呢?”所有的军官都说:“还有什么办法呢!老实说,事已至此,就算是我们不出兵讨伐,部下的士兵也要开始行动了。”卢永祥冷笑着说:“哦!你们原来在打这样的坏主意,这恐怕不是在糟蹋浙江,而是在糟蹋我吧。我治理军队二十年,部下的兵士从来没有白要过百姓的一草一木,想不到好名声今天会坏在你们的手里,如果你们真的要这样做,就请先枪毙了我再说吧!”
众军官听了这句话更加愤怒了,他们一起大声说:“督办你对待他们这样仁至义尽,他们报答了督办什么好处?今天督办如果有别的命令,就算是叫我们去死我们也都愿意,只有这件事,对不起督办,我们要违抗命令一次了。”说着,大家站起身就要走。卢永祥急忙站起身来把他们叫住,大家只能回头,听卢永祥还要说些什么。只见卢永祥沉着脸,厉声问道:“你们真的要这么做,非要这么做不可吗?”大家齐声说:“今天非这么做不可!”
卢永祥很生气,立刻拿出手枪向着自己的心口一拍,厉声说道:“好好!请你们枪毙了我吧,我今天还有脸对人吗?”大家看见卢永祥这样生气,一时都都站住脚不敢动弹了,有一两个乖巧的上前劝说道:“督办不用生气,既然督办不愿意这样做,那应该怎样处置,您只管吩咐我们就行。”
卢永祥听了这句话,才缓过一口气来,气喘吁吁地说:“你们如果还承认我是领导,今天就要听从我三件事。”大家都问是哪三件事?卢永祥说:“第一件事,将各军的军官及其女眷家属今天全部送到上海;第二件事,各军的军官士兵欠商店的钱必须要在今天全部还清,不准少半毛钱;第三件事,各军官兵今天晚上全部退出杭州,开往上海。”众军官听了这些话都很不高兴,但是又不敢违抗命令,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但是心里都充满了怒气。
正在问题僵持着无法解决的时候,张载阳得到了这个消息也赶来请示。大家见了他,双眼几乎冒出火来,纷纷拔出手枪要和他火拼。卢永祥急忙拦住了,大家虽然住手了,却都气愤地指着张载阳大骂,张载阳却不慌不忙地弯腰跪在卢永祥面前,卢永祥慌忙把他扶起来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呢?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在前方攻打敌人,你怎么知道前线的情况?”张载阳哭着说:“浙江人这么久以来一直受着督办的恩惠,谁不想念督办的好处,谁不想报答督办。没想到浙江军队如此软弱,反叛的贼军和军队的内乱等噩耗纷纷传来,简直让我肝肠寸裂。我作为为总司令,不能管理好各军,没能让他们为督办效忠,这都是我的罪过,所以特来向督办请求死罪。”
卢永祥也忍不住流下两点老泪,忙安慰张载阳说:“你不用这样,当初我本来就有言在先,这次的战事无论胜败,一定会将浙江还给浙江人,浙军叛变不过是自己捉弄自己而已,对我并没有什么损失,何必怪你。我现在仍然会兑现以前说的话,辞去浙江军务善后督办的职务,将浙江交还给浙江人。你是浙江人,以后请好自为之,不要辜负我交还浙江的一片苦心啊!”张载阳说:“我是跟随督办过来的,仍然是要随督办走的,我怎么能贪恋权位,遭受全国人的唾骂?”大家听了这句话,都说:“很好,载阳兄弟,你能这样做,我们就原谅你,并且一起并原谅浙江,想不到浙江还有你这么好的一个人。”
张载阳听了这句话,心里更难受,于是马上发誓说:“张载阳假如有一点对不住卢督办的心,将来总会死在敌人的手上。”卢永祥连忙说:“这是何必呢?你跟着我一走,浙江谁来主持大局呢?”张载阳说:“不管是有人主持还是没人主持大局,无论如何我都要跟随督办到上海去。”说着,张载阳就告别了大家回到省长公署里,让人将时任警务处长兼省会警察厅长的夏处长夏超和时任警备队总参议的周总参议周凤岐请过来。
等夏超和周凤岐两人到了省长公署以后,张载阳先对夏超说:“老兄一直谋划这省长一职位,现在你可以达到目的了,现在我决定跟着卢督办走了。这省长的事情就交给你吧。但是据我所知,孙传芳也不是好对付的人,应该没有卢督办那样仁厚吧。”夏超听了这句话,突然良心发现,惭愧地说:“既然省长要跟随督办而去,我当然也要跟随着去的,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张载阳笑着说:“你太谦虚了,不用这样客气。夏超兄弟,你大概自己不知道,外人是怎样咒骂你的吧?”夏超脸一红说:“外人是怎么骂我的?我自己觉得并没有什么值得骂的地方啊。”张载阳冷笑着说:“你自己怎么会知道呢?既然你问我,我就学给你听。你当初因为想做都督,不惜和之前的浙江都督吕戴之发起战争,最后戴之虽然被你给撵走了,却便宜了杨都督。只因为你的一点野心,就把一个这么好的浙江送到外省人手中去了,让现在的浙江成为了北老殖民地,罪魁祸首就是你。现在你因为想谋取省长的职位,又不惜被孙传芳买来。你要知道,督军省长什么的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二十万的钱款更是非常容易用完的。”
张载阳的话还没说完,夏超便急忙将他的话打断了:“省长怎么骂起我来了?”张载阳冷笑着说:“怎么能说是我骂你?你自己问我,我才学给你听的。你以为这些话就完了吗?还有呢!”周凤岐一开始一直在静静地聆听着,这个时候忙插进来说道:“两位别说闲话了,大家还是谈正经事要紧。”浙江人都议论说,张国威的反叛和二团的逃跑和周凤岐也有关系。张载阳笑着说:“什么是正经话呢?我们都是好朋友,有什么话不可说的?省长的职位我决定交给夏超兄弟了。关于第二师长的职位,请周凤岐兄弟担任。以后浙江省的事情全都要依靠两位的大力维持了,明天兄弟我就要随卢督办走了。”夏超、周凤岐一起说:“省长既然要跟随卢督办走了,我们怎么能单独留下来呢?”张载阳笑着说:“这怎么行呢?如果你们也走了,浙江不就没有人了吗?杭州的秩序由谁来维持呢?”夏超和周凤岐不好再推辞,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张载阳又来到督军署中拜见卢永祥,这个时候陈乐山已经在那里了,双方见面以后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难过。张载阳问起长兴、宜兴的情况,陈乐山没答应,卢永祥替他代答说:“我已经让他全部退回到嘉兴了,将来还要退守松江。总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浙江境内打仗。昨天一晚上我运完了杭州所有的士兵,我决定在今天下午走,兄弟你决定好同行了吗?”张载阳连连答应了。陈乐山忽然问道:“兄弟你把省长的职务交给了谁?”张载阳说:“夏超。”陈乐山一听是夏超,咬牙切齿地说:“这是个逆贼,你怎么还把省长的职务交给他?我如果看到他,不用枪在他身上打他两个窟窿,我就不姓陈。”张载阳担心陈乐山真的做出冲动的事情出来,劝解了他好一会儿。
到了下午,卢永祥命令没有走的几个卫兵先到车站上去等着,张载阳说:“督办怎么把兵运完才走?”卢永祥说:“我假如先走,你能保证这些兵士不胡闹吗?”张载阳听了这句话非常感动。临走的时候,卢永祥独自坐着一部汽车,也没有卫兵跟着。陈乐山忙说:“现在正是局势吃紧的时候,督办你怎么可以这样大意?”卢永祥笑着说:“乐山兄太过虑了,难道还有要谋害我的浙江人吗?”说着,径直上车走了,大家都很感动。
张载阳、陈乐山等一行人也随后上车,不一会儿,夏超、周凤岐等人都赶来送行。陈乐山一看见夏超就勃然大怒,立刻拔出手枪要结束他的性命。张载阳急忙把陈乐山抱住,哀求他放过夏超。陈乐山很生气,指着夏超骂道:“反贼!督办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竟然下这样的狠手,干出这样卑鄙的事情?你以为孙传芳来了,你就有好处吗?老实说,今天如果你先到西天佛国去了,你还能享用那二十万的脏钱吗?”说着,陈乐山便又挣扎着,掰开张载阳的手拿出手枪朝着夏超就要开枪。幸亏张载阳没有放开握住他右臂的手,慌忙把他的右臂一拉,周凤岐于是把陈乐山手中的手枪夺下了。
陈乐山怒气未息,又指着夏超大骂道:“反贼!反复的小人,你以为这样一反一复,就可以安居高位吗?只怕总有一天报应到自己的身上来呢。你以为孙传芳是未来的大恩主吗?恐怕一转眼间你仍然要死在他手里呢。”夏超本来是坐着没开口的,到这个时候才说:“乐山兄!你怎么知道我和孙传芳有关系呢?你有证据吗?”陈乐山听了这句话,又勃然大怒说:“你还强词夺理,我叫你到阎罗殿上要证据去。”说着,陈乐山猛然甩开了张载阳、周凤岐,拾起手枪朝夏超开了一枪。张载阳赶紧去拉他的手,这时只听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早已飞出了枪口。一个人“啊呀”一声随着枪响倒在地上。
想要知道夏超的性命如何,后面再说。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