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但都不及你脚下踩的这座山值钱。”茶罗旎说着站起来,端着烤鸡走到崖边吃了起来,可她一边吃着,一边就哭了起来。
单洛漪手忙脚乱的替她擦干眼泪:“老大,是不是这个鸡烤的不好吃?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光想着你没吃饭,肯定饿了,所以就没有试试味道,急急忙忙就给你端来了。不过老大,你要是觉得难吃,我再去镇上买一些吃的来吧,反正这里离镇上好像也不远。”
说着单洛漪就准备走去镇上,茶罗旎忙叫住了她:“你等等,别去了。这烤鸡挺好吃的,就是我站在这风口,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不碍事的,过一会儿也就好了。”
“真的没事儿吗?”单洛漪再三问道,直到自己跑去吃了一片烤鸡才算完。
茶罗旎端着烤鸡想,怕不是这姑娘自己想吃东西了才如此的吧?
太阳很快就落下西边的山头,转眼间就见暮色四合,林鸟归巢。此时,随着夜色渐渐加深,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也从草丛里冒了出来忽高忽低的飞着,单洛漪去镇上买东西了还没回来,茶罗旎独自站在山崖边,时而望望脚下的玲珑山,12又抬起头看看辽阔星空中闪烁的星星。
自从踏上玲珑山,她眼里始终带着闪闪泪光,她的眼睛一亮的一亮的,恍若明星。
风吹过,招来一阵不知名的香味儿。茶罗旎却忽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回头四处张望,期期艾艾,盼望能寻找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一只狐狸出现在她的脚边,褐色的皮毛光滑柔亮,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乌黑圆润,看起来干净又清澈。
这怕便是传闻中的狐仙了吧?
没想到这玲珑山还当真有只狐狸。
转眼她又思量,当初她在这玲珑山生活了十几年,也没见着有一只半只的狐狸呀。
狐狸歪着脑袋,在她腿边蹭来蹭去,黏人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惹人喜爱,茶罗旎不知中了什么邪,竟蹲下身子抱起了狐狸,任由它在她怀里胡乱蹭来蹭去,脸上泛起了久违的发自肺腑的笑意。
单洛漪正从山下上来,看到一人一狐这般模样,一时竟看呆了。
穿着红色罗裙的魅力女子抱着一团褐色皮毛的狐狸站在崖边,几支芦苇在身边飘摇生姿,山风刮过,吹起女子的罗裙,竟似一副会动的画儿。
女子的容颜也如画儿里的姑娘一般那么好看,精致的鹅蛋脸,柳叶细眉,肤白貌美,脖颈修长似天鹅。
再说她的笑容,以往单洛漪也没少见她笑,但此刻她的笑是不同往常的,以往她微笑只是扬起嘴角,做了一个微笑的动作,而今日却是不同的,她不仅嘴巴在笑,眼睛,眉毛,鼻子整个五官都在笑,甚至连她被微风扬起的碎发也是微笑的弧度。这种笑很容易感染别人,让人一看便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这才是她真正的笑容,以往都是假象,就像是逢场作戏。
那刻的单洛漪恍然知道了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二人一狐吃了饭后,便在山上随便搭了一个帐篷便睡下了。
夜里茶罗旎梦见狐狸变成了余洺偕。他看着她,泪流不止。
他说,阿旎,我的心就如同一颗洋葱,你一边剥一边流泪,剥到最后瘸发现我没有心,直到我消失不见,你才明白过来,一直以来,你剥的都是我的心,我把心放在你手里,你却亲手毁了。
梦很乱,一会儿是山顶坍塌,一会儿是妓院里他翻身替阿鸳挡住她的腿,一会儿是两人在院子里种玫瑰,一会儿回到从前,爹娘还在,她在树下玩耍,他在院里读书。
挣扎了一夜,在太阳越过山顶时,茶罗旎终于醒来,醒来时,她手中多了一串钥匙。
她认得,那是余洺偕书盒的钥匙,从前他怕她弄坏他的书所以从来不让她碰。
正在她拿着钥匙把玩回忆的时候,单洛漪抱着一个书盒上来了,她把书盒放到茶罗旎面前:“老大,这个箱子看起来价值不菲,里面肯定有很多金银珠宝,可是这个盒子也很漂亮,要是就这么砸烂了怪可惜的。您看怎么办好?”
茶罗旎怔住,问她:“你从哪儿找到的这个盒子?”
“就在山脚啊,应该是主人埋在土里的。我本来是在找其他东西的,结果这只狐狸突然出现硬拉着我往那边树下走,还用爪子刨了两下土,我拿铲子过来挖开,就看到这个盒子了。”
茶罗旎打开。
是一本本日记。
最早的是在他八岁那年,他们因瘟疫流离失所,不得不背井离乡。
他在日记里写道,妹妹很可爱,我是哥哥,我要保护她。
在他十五岁那年,他在日记里写道,我今天偷偷亲了妹妹一口,心里好像有种不应该的情感在萌芽。
最后一篇日记是在他进入陵墓陵墓的前一夜,他写道,若我能平安回来,我娶你,好不好?不要做兄妹了,我们做夫妻。
茶罗旎泪如雨下,一双眸子哭的通红通红,她哭的声嘶力竭,似乎是要把时光都哭倒回去一样,哭到后来,她只是抱着盒子小声啜泣。
风吹过,刮得日记刷刷作响。
茶罗旎突然记起来她的瘸腿师父是怎么死的。
那年一个叫傅临书的男子杀了花丞相,他从地牢出来,找到茶罗旎,告诉了她所有事情的原委。
他漫不经心的进入她的生活,又不动声色毁了她的爱情,还只字不提。
最后,茶罗旎拔剑,毫不手软,给了他利落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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