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其实不太好说，”老衰面露难色，“我不方便透露太多，而且有些结果我也拿捏不准，希望秦兄弟能够理解。”
秦泽点点头，很识趣的不在多问，转而道：“如果我拜托你离开她，你觉得值多少杯酒？”
“秦兄弟你认识她？”老衰楞道。
“谈不上，有过一面之缘。”秦泽很坦诚。
这么做并非想做个烂好人，
修行历练、普度众生讲究一个缘字，酒吧如庙，己如沙弥，有缘人在冥冥之中自然会围拢过来，如果放任不管，就有些不妥。
功德值，还是要赚的。
老衰沉思片刻，道：“秦兄弟开口，我当然可以不缠着她。只不过……我想要提醒你一下，即便是我不在她身边，她依然有股很强大的衰气，这股衰气是我不能左右的。”
“你的意思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或者说是……阎王要她三更死，岂能留她过五更。”
老衰盯着秦泽道，“当然这只是个形容，我也拿不准她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懂了，谢谢你老衰！”
秦泽说完正欲给老衰徐上一杯新酒。
“哈哈哈，这个时候喝你的酒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这杯留着我下次来喝，我这就先走啦！为你着想我不宜在此久留！”
说话间，老衰哈哈笑着隐遁而去，俨然有股来去无踪的神仙范儿。
…………
10点左右，
酒吧中只剩下程晓新一桌三人。
程晓新此刻已经进入醉酒状态，说话有些不利索，显然已经神智不轻。这一晚上下来，点了三轮酒她自己几乎喝掉了一大半。
秦泽拿着拖把在大厅中转来转去清洁卫生，于莎不在，所有工作都需要他自己动手。
或许应该找机会给程晓新暗示下，但她喝到这个份上，似乎也听不进什么。一晚上下来斯文男两人对程晓新形影不离，就连上厕所都是扶着去在门口等候，秦泽有心提醒但根本没有机会。
拖完地返回卫生间，秦泽顺手将卫生间做了清洁，壮男突然走了进来，他今晚为了灌程晓新喝酒，此刻也有些上头，走路迈着八字步。
女人天生三两酒，有些女人如果放开喝，很多男人都不是对手。何况程晓新这种混迹夜场多年的女人，酒量自然也不容小觑。
壮男脱掉裤子开始放水，与秦泽相顾无言，后者收拾利索后直接返回大厅，刚走出卫生间门口，远远地就看到程晓新身边站着位银发老婆婆，正在对着程晓新不停数落。
斯文男此刻不在，估摸着是出门拦车去了，酒桌上只有程晓新一人。
程晓新表现的很不耐烦，此刻已经喝的七荤八素，似乎全都当成了耳旁风，老人家骂了一会见没效果，颓然地坐在了吧台前的椅子上，黯然神伤。
秦泽认出那老婆婆正是程晓新的奶奶，走上前去瞥了一眼程晓新，她仍旧在喝酒，眼眶泛红似乎是被骂的有些委屈。
“这么晚了，您来带她回去？”秦泽走到跟前对程奶奶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程奶奶抬起头发现是秦泽，立刻变得又惊又喜：“小伙子竟然是你，你在这里上班吗？”
“这是我的酒吧。”秦泽道，随后看向程晓新，“她喝多了。”
程奶奶长叹一声，爬满脸庞的皱纹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异常憔悴，终归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半夜出来寻找孙女多少有些让人觉得心酸。
“我这孙女，是我没教育好她……”老人家说话间眼眶有些湿润，“她父亲忙常年不着家，跟她母亲离婚后晓新就一直跟着我，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可能是隔代人思想观念不一样，对于我的教育方式她一直很叛逆，结果她现在遇到点事情就……
女孩子家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么放纵自己！”
“她或许也只是为了缓解情绪吧。”秦泽安慰道，“人总有心里过不去的坎，有时候解决不了，就想用麻醉自己的方式逃避。”
“可她终究是个女孩子家……她这样让我们长辈心里怎么能放心的下……”
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看得出她无比心疼自己的孙女，隔代亲的道理秦泽明白。
“小伙子，你我是第二次见面，但我还是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劳烦你帮我一起将她送回家里。”程奶奶抬起头近乎恳求地看着秦泽，
“她和她父亲关系不好，喝酒后两人经常会吵架。可吵架也总比在外面过夜强你说对吗。跟她喝酒的那两个小伙子，我总感觉心术不正。还请你一定帮帮我，我一个老太婆现在有心护她也是无能为力，她根本就不听我的。”
“她或许也不会听我的。”秦泽苦笑道。
“无论如何请帮帮我，哪怕是帮我一起把她扶上车！别让她跟那两个人走，我老了，拦不住他们。”
老人家的语气中没有任何底气，说话间头上的银丝不停微微颤抖。
人老了，在关于孩子的某些事情上都会变得有心无力，她在担忧更是在恐惧。
秦泽叹了口气：“家住哪里？”
“就在附近，奥龙观邸。”
秦泽点点头，程晓新如果执意不回家，那谁也拦不住她。但对于老人家的请求他无法拒绝，所以只能强来了。
他上前一把抓起程晓新，将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转身朝门外走去。
“下班了，送你回家。”
“干什么！你放开我，用不着你们管！谁也别管我！让我自己走！”程晓新满嘴酒气，“谁都不要管我，我谁的话也不听！”
“好！那你自己走！”
秦泽猛然松开程晓新，程晓新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疼得她半天没缓过劲来。
秦泽弯下腰，盯着她眼睛冷冷问道：“你走啊？坐在这干什么？”
“王八蛋！给老娘滚开！”程晓新怒吼道，她坐在地上努力想爬起，但醉酒状态中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动作，挣扎了几下最后瘫倒在地。
“给你两个选择，一，让我把你送回家，二，让那两货把你扛到酒店轮了，你自己选！”
“呵呵，他们敢！我撕了他们！”程晓新恶狠狠道。
“你哪里来的自信？”
秦泽哼笑道，抬手重新将她拽起超门口走去，“酒醒后你什么也记不得了，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那也用不着你管！我就当被狗啃了！你放开我！我说了我自己能走，不用你帮忙！”
“说实话我之前是挺想帮你的，但现在完全是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如果不是她开口请我帮忙，我不一定会管你！”秦泽冷冷道。
“王八蛋！你在胡说些什么！”
程晓新突然抬起手狠狠捶着秦泽胸口，“不准你乱说！你个王八蛋！”
彻夜买醉的酒精在这一刻终于不受控制，疯狂用上大脑，摧毁掉最后一根脆弱的神经。
程晓新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如决堤般的洪水般喷涌而出，她近乎疯狂的哭喊着，
“不准你乱说……
不准你侮辱我奶奶，
我奶奶……
她上周六就去世了，
不准你乱说……
我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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