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师5:人格植入-眼神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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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记忆如同山崩海啸,不断地冲击着我的脑细胞,让我的脑子从里到外都疼痛。这一刻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我感觉不知道几个人控制我开口说道:“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这句话,我感觉到脑子里的这些记忆终于不再在我的脑子里乱窜了,而是让我的眼神中有了力量。我迎着安宁的眼光看了过去,安宁眼神中的力量在一点一点地减弱。

    又片刻后,我感觉到自己渐渐清醒。但是我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因为我的体内,已经不单是Marcus的记忆了,还有了不知多少个隐藏在Marcus记忆里其他人的记忆。这种状态就如同我这一个肉体被多个灵魂占据的感觉。

    而且这些记忆,有的剩下得多,有的剩下得少,还互相吸收和混合。除了Marcus的人格和记忆相对完整之外,其他的大部分记忆都是残缺的,记忆片段的影像模模糊糊,而且没有颜色。世界是死灰色的,欧洲中世纪的村镇,断壁残垣,烟火密布,到处都是尸体,看起来经历过了一场杀戮。只有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因为饥饿号啕大哭。整个世界除了鲜血之外,其他的都是灰色,让人不寒而栗,心生压抑。

    这些记忆如同被释放出来的大小洪流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波涛汹涌。片刻之间,我也分不出究竟是哪些记忆让我摆脱了安宁的眼神催眠。

    而且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声音会通过我的身体说“终于找到你了”这句话。

    安宁反应很快,见我破解了她强大的眼神催眠,迅速地把眼神收了回去,看向别处,对我轻笑道:“孟先生,你怎么怪怪的?”

    那些被安宁的眼神催眠引发释放出来的记忆,刚才在我的大脑中反复作用,我顾不得奇怪,且对安宁的眼神催眠还是心有余悸,所以并不敢再次和她眼神碰触。

    我假意寻找柳笛,只见柳笛在一旁吃惊地张开了嘴。看来她看到了我刚才被安宁用眼神控制的一幕,我没有接安宁的话茬,而是问道:“安小姐来治疗中心找我,是为了……”

    同时我转身对柳笛说道:“你先去给安小姐倒杯水。”

    柳笛听我吩咐她做事,才算回过神来,但是并没有行动,而是关切但却很有分寸地凑到我的耳边问我道:“孟总刚才没有事吧。你刚才的样子有点吓人。”

    我对柳笛摆摆手,让她先出去做事。柳笛乖巧地转身出去了。安宁的状态看起来也并不乐观,她似乎也并不敢把眼神转向我了,而是假装打量这间会客室的布置。

    安宁听到我反问她的来意,这才扭过脸来,稍微看了我一下,以做回应,说道:“我听朋友说,孟先生的治疗中心很有效果,所以前来咨询。”

    这番话明显是托词,但是为什么安宁要这样说呢?看来刚才的情况也是让安宁猝不及防,乱了心神,这才在言语试探中变得逻辑混乱,慌乱之中居然找了这么个无厘头的理由。

    我对安宁说道:“不好意思,安小姐,我最近工作太多,精力有限,不能再接新的案子了,还请安小姐谅解。”

    我这番话刚说完,安宁很快借坡下驴,对我说道:“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孟先生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孟先生有时间的时候再过来。”

    安宁说完之后,不再和我搭话,而是拿起包包转身离开。出门的时候,柳笛正拿着杯水进来,柳笛见安宁离开,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我对柳笛说道:“柳笛,安小姐的case我这边暂时接不了。你先送安小姐离开。”

    柳笛清脆地答应一声,对安宁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引安宁离开。安宁离开后,我一下子瘫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了。

    现在的我脑子稍微动一下都觉得累,只好闭目养神。这一闭眼,居然马上睡了过去,直到柳笛把我推醒。

    柳笛对我说道:“孟总您是不是出差太劳累了?还是回您的套房休息吧。”我睁开眼睛,对柳笛说道:“我没什么事情,刚才你看我怎么了,为什么有害怕的表情?”

    柳笛对我说道:“我也说不上来您怎么了,只是感觉您和安小姐对视的时候,一下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感觉整个人的所有精气神都没了。不对,应该说您的精气神好像一瞬间被抽走了,脸色发灰。而且我小声地问您情况,您也没反应。”

    柳笛虽然在我的心理治疗中心工作,但是并没有心理学专业知识,她平时从事的也主要是行政工作,而且柳笛的文化水平不高。但是这个小姑娘观察细致,感触敏锐。我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个词:“灵魂剥离。”

    “灵魂剥离”有一段时间被炒作得沸沸扬扬,当然,关于灵魂究竟是什么,也是众说纷纭。有神鬼文化说法,有科学探讨说法。但是不论是什么文化体系,怎么解读演绎灵魂这个概念,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个人如果没有了灵魂,就如一团行尸走肉一样的死物罢了。

    现代心理科学,特别是国内的教科书心理学,并不认可灵魂的心理学解读,但是总有很少的一部分心理学者,认为人类的心理和灵魂息息相关。

    从这个角度来说,安宁的眼神催眠简直太强悍了。甚至可以认定安宁所用的这个并不是催眠术,而是操控术。文老师使用的是心理学中常用的催眠术,只不过是通过催眠人的眼睛,来进行潜意识干预,切入被催眠者的意识里,让被催眠者堕入幻境;但是安宁所用的则是操控术,即通过眼神所传导出来的能量,直接操控被控制者的意识,让被控制者无法动弹,任人宰割。要是安宁单凭眼神就能做到这样的效果,那她的力量简直太恐怖。

    我本来以为黑色火焰组织中的亨利等人,就已经是很可怕的存在了。后来文老师被一个神秘人物操控,通过声音和眼神催眠制造了都市末日危机,让我接触到了心理学更为神秘和强大的一面。我在长春被人植入了Marcus的人格和记忆,这种经历要不是亲身体会,真是匪夷所思,做梦都想不到的。

    但是我轻敌了,安宁居然能够用眼神做心理操控。要不是我身体内Marcus的记忆对安宁有着强烈的恨意,我估计一下子就被她操控住了。至于我体内突然冒出来的各种记忆,现在真是没有精力去想去分析了。柳笛估计看我好一阵子没有说话,连忙去给我倒了杯温水,递到我的手边,对我说道:“孟总,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您先喝口热水?”

    我回过神来,喝了一口柳笛递过来的温水,感觉舒服了一些,对柳笛说道:“我没事,你先忙自己的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柳笛:“那孟总您就在会客室先休息下,有事情您就给我打电话找我,我随时待命。”我点点头,柳笛这才离开会客室,还顺手把会客室的门关上了,好让我安静下。

    我躺在沙发上休息了好一阵子,精神才一点一点地又恢复了起来。因为脑子刚才使用过度,这种感觉让我有点吃不消,感到了从内到外的疲惫。

    我正在躺着,会客室的房门被推开了。直接推门进来而不敲门的,在整个治疗中心,估计只有两个人了,不是秦剑就是楚楚。

    我继续闭目养神,楚楚的声音传了过来:“师兄,我听柳笛说,你生病了是吗?”

    我没精打采地睁开眼,对楚楚说道:“不是生病,是跟人精神对战。而且我身体内的记忆还不只是Marcus一个人那么简单,还有其他人的。这么多人的记忆刚才都被激活,都要占领我的脑子,所以我现在感觉很伤脑。对战时真是头疼如裂,现在就是昏昏沉沉。”

    楚楚惊讶道:“对战?精神对战?和那个姓安的女孩子?她是谁?这么厉害!”

    在楚楚面前,我发现我能够放松下来,可以完全不用掩饰自己的虚弱,我精神萎靡地说道:“对,就是安宁。”

    楚楚坐到我身边,用手摸着我的额头,探着我的体温,听我说到这些,大惊道:“什么叫作心理操控术?那个安宁我听说很年轻很漂亮,她怎么可能这么厉害,难道是你们心理师中的高手?”

    我对楚楚说道:“我没事,就是脑子的能量刚才消耗太大,身子虚弱而已。这个安宁的确很年轻。刚才我身体内那么多人的记忆因为安宁对我使用眼神操控,反应很是激烈,我甚至都能感觉到那些记忆里的痛恨,而且那么多记忆,通过我说了一句话,还是句英语:‘终于找到你了!’Marcus死了至少两年,其他人的记忆是在Marcus的记忆里释放出来的,还有一个记忆,明显是中世纪的,只剩下一个被杀戮过的村镇,还有一个幸存的婴儿。这些人的记忆不可能是因为安宁而被激活的,应该是因为心理操控术被激活的。我能感觉到Marcus的记忆一见到安宁就开始活跃。所以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安宁的身体内也存在着不少其他人的记忆,正是这些人的记忆,让安宁有着超出自身年龄的修为。”

    楚楚道:“师兄,你说得也太玄了吧。要是按照你刚才的说法,记忆可以移植,那么这个人不是可以意味着长生不死了?”

    我回答:“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却活生生地发生在我身上了。先不说这些了,头疼。我去日本的这段时间,事务所和治疗中心运转都还好吧?”

    楚楚道:“你去日本的第二天,我就开始打理这两个地方了。都运转良好,事务所那边苗淼打理得也很好,普通的咨询业务交给蒋笑笑她们三个。点名找你的业务我们也接下来,等着你回来再约。治疗中心这边,张妍那边的学员,已经陆续通过心理测评回归家庭,宫经理这边,按照心灵减压的安排销售工作和其他工作也都很顺利。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心灵减压班的学员希望你来给他们讲课。对了,还有件事情,你在咱们学校任代课老师的事情,批下来了,徐老师正找你呢。”

    楚楚看我的脸色开始有了血色,就跑出去给我泡了杯茶水提神。我从沙发上爬起来,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笔和留言本,把自己手头的事情捋捋清楚,事情虽然很明确就那几件,但是每件都是千头万绪。

    第一件事是H小姐的体内被植入了小泽静的记忆,诡异的是H小姐的记忆完全不存在了。等于现在就是死去的小泽静借H小姐的身体还魂。至今我还没有好的治疗方案。

    第二件事就是我自己体内Marcus的记忆和人格,以及被安宁的心理控制所触发的多人记忆,这些记忆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会让我产生什么变化,我说不准。现在唯一比较踏实的地方就是,我还没有被Marcus的记忆和人格控制。

    第三件事就是文老师的情况,从我内心深处来说,我迫切地需要文老师恢复过来,至于他陷入法律困境的问题,可以通过法律方式和其他手段去运作,但是对于心理方面的问题,没有文老师对我的指导和帮助,我的感觉就是盲人摸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落悬崖。但现在文老师的状态却是他最为快乐的状态。没有那么多烦恼和忧愁,就傻傻地享受着初恋情人的照料。至于汪婷,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深处总是觉得不安,但是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来证明。

    这么思考下去的话,第四件事就是汪婷的身份。核实汪婷的背景资料,就难上加难了。而且我们刚刚因为去日本营救H小姐,捅了安倍家族这个大马蜂窝,要想再去日本探查,就不那么容易了。

    第五件事,就是安倍青木和安倍晴子。我在长春昏迷前见到的正是安倍青木。而且根据汪婷和李小芹等女孩子的情况来看,安倍青木在这些事件中都担任很重要的角色。我们在安倍家族老宅里营救H小姐的过程,终究是有惊无险,甚至太顺利了。这个安倍晴子和Marcus明显是爱得很深的情人关系,后来因为多种原因分开了。虽然从Marcus的记忆里,我看不到对安倍晴子任何的恶意,但是安倍晴子终归是安倍家族的人,而现在她却把我当成了Marcus。

    我在留言纸上写写画画,微信视频电话的声音响了起来,跟我发微信视频的人,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上官雪。我接通视频,上官雪在屏幕里笑吟吟地看着:“这位先生,是把雪儿忘记了吗?这么久都没个消息,我都要去报失踪了。”

    看到上官雪骄蛮的样子,疲惫感一扫而空。我对上官雪坏笑道:“雪儿大小姐是不是巴不得我失踪,然后好重新开始啊!”

    上官雪娇嗔:“先生讨厌!不理你了!哼!”

    我哄上官雪道:“好了,我的雪儿,今天你还真的差点见不到我了。”

    上官雪道:“什么情况啊!你被别的女人诱拐走了啊?”

    我把今天和安宁之间的精神对抗给上官雪说了一遍。上官雪听后很是担心,说给她父亲治疗的医生介绍了个在美国专门研究人类记忆成因的实验室,若我需要帮助的话,她可以带我去咨询。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我连忙把H小姐的情况告诉上官雪,让上官雪去咨询一下,看看有没有新思路。

    和上官雪你侬我侬了几分钟,这才不舍地挂掉视频。其间楚楚进来把茶水给我放下,就自行离开了。每逢楚楚撞到我和上官雪调情打趣的时刻,我都不由自主地感觉愧疚和尴尬。好在楚楚识趣,每次都是默默地躲开。

    挂掉电话,看到微信上还有未读消息,点开来看是安倍晴子的。安倍晴子给我留言,小泽静的父母要来中国,来当面验证“小泽静”是不是真的。安倍晴子也不好阻止,只是问我是不是方便把这里的地址告诉小泽静的父母。

    小泽静的母亲是安倍晴子的亲姑姑,论起来的话也是安倍家族的人,这不就等于告诉安倍青木,小泽静在我这里吗?不过我转念又一想,安倍青木在安倍宅邸的时候,就已经识破是我去过,还抓住了上官雪来威胁我,我估计他早晚也会知道H小姐在我这里治疗。所以让他知道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反而可以让我借助H小姐家族的力量,加强治疗中心的安保,要是安倍青木过来抢人,正好可以验证H小姐对安倍家族至关重要。至于为什么,我们还不清楚;另外,我们还可以设下陷阱,再擒安倍青木,不过这次再也不能让他轻易被引渡。只要有H小姐的父亲支持,在法律程序上总有办法的。至于小泽静的父母过来这里验证,也正好让我来观察H小姐在面对小泽静父母时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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