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只为与你相遇，哪怕只是深爱和别离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 如果能

    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么 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 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短的一瞬

    ——节选自席慕容《盼望》

    有些人有些事，总是只能生存在回忆和畅想中。一旦沾染了现实的泥土，就会凋零衰败，我们心中曾有过的完美意象便不复存在。

    席慕容说：“其实，我盼望的，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我从没要求过，你给我，你的一生。”所谓爱情，也只是绽开在那一瞬间的故事，不论之后是坚守还是错过，其实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只因为曾经相遇过，就已经注定了所有美好。

    青春是一次孤独的旅程。它生时绚烂，却终是要以平淡的一生来结束。心底曾经盼望的种种，或许都不会出现。所以也就不必要求着对方可以带着自己走。人世间啊，有些路还是要单独一个人去面对的，不论是青春，还是漫长的一生。所以，要学着去努力享受青春，更要勇敢甘于平淡。哪怕是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也应该要有着痴迷和疯狂的情绪。

    如果能够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相遇到你，如果有幸在一个夏日的午后相遇，然后爱上了你，我的生命也就足够完美。我盼望的，不过仅仅只是一场爱情而已。爱过，然后别离。从来不要求你给予我什么，即便我知道你虽然给的不多，但那已经是你的所有。这世间还有几个女子能得到这样一份爱恋呢？爱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往往就是一生。从她最懵懂的年纪开始，直到生命就此衰微，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每一个男人都是带给她爱情意象的角色，然而我偏偏在那个夏日的午后选择了你。你说，这难道仅仅只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只是少有人明白，人生这条路尽管有许多意想不到的艰难曲折，但终归还是要自己走下去的。纵然你拥有了爱情，然而那只不过是你人生路上的一次点缀。从来不必要求谁人能带着你走开，你自然也不可能带着他人的人生离去，生命有时候就是这般让人纠结，明明相爱，却只能把所有的感情定格在短短的一瞬。再长久的一生，让我们无法忘记的，也仅仅是在回首的片段。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太不易了。她需要承担的，不仅只是生命给予的重担，还有自己的丈夫和儿女。也许，这一生她都无法选择去走一条自己真正盼望的路，而她的容易却渐渐地掩埋在锅碗瓢盆的岁月中。直到两只眼睑被皱纹压得再也睁不开的时候，儿孙都已经远离，曾相伴一生的他或许长眠于某处，苍茫岁月留给她的只剩下了虚无，和一座空荡荡的屋子，以及比这房间还要空荡的情绪。

    于是，也只能告诫自己说，不论如何也都是要习惯一个人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听歌看电影，连哭或者笑都是一个人对着寂寞诉说。别再盼望什么意外的邂逅了，那记忆中的美好，也仅仅只是发生在一瞬。可生命从来不会为了某一个瞬间而停下脚步。我们还得继续往前走，依旧满心欢喜地盼望下一个瞬间。尽管是一个人去面对，但却不能让孤单就这样轻易地取胜。否则，失去的该是整个人生了。

    带我走，还是自己走，这早已不是该去思考和抉择的问题了。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只是想证明你心底的爱情是否和我一样。我所盼望的，仅仅只是一个回答。至于答案究竟如何，就让它留在那个满是栀子花味道的夏日山坡上吧。待到年老时，再回想起来，可能还会满是感动和温存。这才是最美好的结局。

    第二节 再孤独的心，也难以抗拒寂寞的来临

    当迎风的笑靥已不再芬芳

    温柔的话语都已沉寂

    当星星的瞳子渐冷渐暗

    而千山万径都绝灭踪迹

    我只是一棵孤独的树

    在抗拒著秋的来临

    ——节选自席慕容《树的画像》

    有时候，真的是只想做一颗大树。站在高高的山岗上，守着一岁一枯荣。每一季的春天，都会和新酿出来的嫩芽相恋，然后一起走过火红的夏天和泛暖的秋日。我知道，冬季总会来临，那是一个寒气逼人的时节。那时候，我们的爱情就必定要结束。但在多年的轮回中，我早已经学会了平静看待。只要耐心地等过这个冬天，就是下一次春暖花开。尽管从来没有人可以陪着我一直走下去，但只要你在我的生命中曾经出来，所有的话语都会变得温柔，所有的夜晚也都满是星光。

    我是一颗孤独的树，但从来不因为岁月的轮回而心伤。偏偏，我还要感谢四季的变化，能让我认识这么多我爱的和爱我的人。这不是我的花心，而是我愿意在每一个春风拂面的时候，勇敢地张开双臂去拥抱新生。看着你们在我生命中来来去去，是我最大的幸福。永远都不需要担心我，因为我早已经习惯一个人，习惯用自身的温度去抵抗秋冬时的严寒。有些事，总是需要一个人去做的。你陪我走过了生命中最繁华的一段时光，就已经让人感激不尽。接下来的故事，我还得继续讲给自己听。

    何不就简简单单地做一株生长在高高山岗上的大树，一生都只守着岁月的枯荣。若有风雨，就唱起悲欢；若是晴空，就等待远道而来的人儿。尽管他可能只是在你的臂弯下稍作停留，但正是因为他的到来，才让你的寂寞变作了欢笑，才让守候化身成一念知秋。席慕容在诗歌中说，哪怕自己是一颗孤独的树，哪怕是要用尽一生的力量去抗拒孤独和寂寞，也会在岁月中守候着和爱情相遇的那些年华。无所谓是否艰辛，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选择。

    如此，还谈什么习惯不习惯。这本就是你的生活，是你的色彩，是你用一生的时间走出来的一条路。最后剩下一个人的守望，也总要记得曾经相遇一场，别离一场。

    人的一生终是要为了某一件事情而守候着，即便他已经不再，你也要守好自己的记忆，避免有其他人闯进来，偷走了属于我们的曾经。

    其实，寂寞只是一种习惯。就像是饮鸩止渴一样，越是在孤单的时候，人越容易染上寂寞。有时候，就生生地把自己给套进了自己的圈套中。看着周边的人们相识相知且相爱，自己却像是个套中人一般禁不起爱情的触碰。这哪里是我们没有邂逅他啊，分明是他早已经在你的身边走过了几个轮回，而你却始终冷脸相对。我知道，你的内心深处依旧有着火一样的渴望，只因为曾经受过伤，就再也不相信天长地久的誓言。

    你说，人啊，总是要习惯一个人的。两个人在一起是一时，两个人若是能够在一起一世的故事，至今还没有在童话之外看到过。可你却忘记了，在我们的故事中，自己永远都是童话的主角，那些所有被上天设计好的悲欢离合的故事，都是在讲给我们听的。你若是死了心，整场剧目都再无法揭幕。更何况，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何必要太当真？逢场作戏，迎来送往，生死离别，哭笑无常，你若太当真了，就注定只能活在这场戏里面，一辈子都等不到谢幕的时候。

    第三节 欢乐总是短暂，时光却总是太急

    我可以锁住笔 为什么

    却锁不住爱和忧伤

    在长长的一生里 为什么

    欢乐总是乍现就凋落

    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节选自席慕容《为什么》

    世人总说，最难防的是人心。可这说也只是说对了一半。最难防的确实是人心，但却是自己的心。我们总是习惯于处处设防来保护自己，以为总有暗箭会冷不丁地射过来。其实，人生就像是一座城堡，城里面的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出城去，城外面的他人却又一心想要住进我们的心里来。哪怕是一个缺角，也足以让两颗心能够走到一起。但偏偏是这坚不可摧的堡垒，让我们彼此相遇的过程显得如此艰难，以至于让最美的时光都已经匆匆流走了，也没有换来此生的一面之缘。

    人这一生，经受了太多别人口中的是是非非，却并不一定能够经受得起自我的数落。每当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的时候，满脑子中呈现出来的都是曾经的爱和忧伤。在长长的一生中，它们交替着出来，似乎告诉所有历经过这些事情的人，人生只不过就是一场场欢笑加上一场场哭泣而已，为什么到了最后还要留恋不舍这人世间？

    如果真的在即将离去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话，那么我想，唯一的遗憾就是在不曾认清自己，认清楚这个和自己相伴了一生一世的人的真实模样。

    其实，这又何苦。

    席慕容说，我的世界太过安静，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心房的血液慢慢流回心室，如此这般的轮回。聪明的人，喜欢猜心，也许猜对了别人的心，却也失去了自己的。傻气的人，喜欢给心，也许会被人骗，却未必能得到别人的。你以为我刀枪不入，我以为你百毒不侵。其实故事的最后，我们都是输给了自以为。从来没有人试图能够翻越那道心的障碍，我没有找回我自己，你也因此荒掉了最后的归宿。

    所以，也许时刻都要记得，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为了自己，即便是爱情。这听起来像是自私的言论，可是当我想要爱上你的时候，难道不是仅仅因为自己动了真感情？我只听从于自己内心的冲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爱上自己想爱的人。在这一生漫漫长途中，找回自己真的是最不容易的事情了。当你和自己的内心邂逅的时候，你会发现，或许你和你心中的那个自己，根本就相互不了解。甚至你们都在同一个躯体中住了整整一辈子了，竟然有着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灵魂。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即便再艰难，也要在老了青春之前遇见未知的自己。在爱上他人之前，先和自己谈一场恋爱吧。否则，自己的灵魂又将要归于何处？当你真的爱上自己的时候，你才会明白，人生路上哪怕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也从来都不会孤单。那是因为在你的心中住着一个永远都不会离去的灵魂，你在最需要的时候，它能够给你最温柔的祝福，并且从不会离你而去。

    那个人，一直静静得住在哪里，等待着你去轻敲它的门。而你，是否还记得，这世界上还有着一个人，它的名字叫自己？所有的为什么其实都只是我们给自己提供的借口，唯一的答案是，你是否记起心中的自己。

    第四节 尘封的日夜和年华，都是不愿再讲的故事

    那奔腾著向眼前涌来的

    是尘封的日 尘封的夜

    尘封的华年和秋草

    那低首敛眉徐徐退去的

    是无声的歌

    无字的诗稿

    ——节选自席慕容《接友人书》

    席慕容说，一个人的漠然加上另一个人的苦衷，一个人的忠诚加上另一个人的欺骗，一个人的付出加上另一个人的掠夺，一个人的笃信加上另一个人的敷衍。爱情是一个人加上另一个人，可是，一加一却不等于二，就像你加上我，也并不等于我们。这种叫做爱的情啊……如果你忘了苏醒，那我宁愿先闭上双眼。

    我想，没有人喜欢在年老之后，看着曾经爱慕的人写给自己的书信，在阳光的角落里一遍遍地抚慰着珍藏的心事。这只是一种听起来异常凄美的故事，可故事中的主角却为了这份从来不敢拿出来的心事，折磨尽了一生的气息。

    想当年，我们都曾经是爱上过一段情，也都因为各自的原因而辜负过一段情。人生啊，就怕是“想当年”这几个字。它不但在一遍遍地提醒着你年华都已经老去，而且也是在暗示着自己已经再不负当年之勇了。人们习惯性地认为，爱情是属于年轻人的事情，一旦告别了青春，就再没有谈情说爱的权利。

    这是多么封建的思想啊！或许是有儿女的羁绊，或许是有社会的异样目光，但我们活在世上，难道只是为了听到他人的一句夸赞。夜深人静，你可曾真正为自己想过。无论做什么，我们总是喜欢性地忘记了，做事情的主体，永远都是自己。所以，在你还有气力去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永远都不要错过这最好的时机。当爱一萌生，这便是最好的良机。不必要等待，否则就将是错失。

    当你在真正为自己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才会体味到全情投入的感动。纵使有很多艰难坎坷，沿途的每一次考验都只会让你的决心更加坚定。这一辈子，我们谁都可以错失，任何人都可以是我们有缘无分的人，但惟独自己，却是一生都无法舍弃的情人。

    有时候，我们没有迈出该走的哪一步，并不是因为惧怕在情爱中的得失，而往往是输给了自己了决心。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真正地想过一次。殊不知，当你在错失自己的事情，从你手边溜掉的，也可能正是一生的幸福。

    所以席慕容才会告诫我们说，有些女人，会让人觉得，世界上无人舍得对她不好。然而，这个女人，就是得不到她一直盼望着的好。你所盼望的好，并不来自于他的施舍，而是来自于自己的追求。连为自己而做的勇气都没有的话，又怎么能奢求别人把你放在心上？

    无论做什么，记得为自己而做。无论做什么，记得自己是最早的出发点和最后的落脚点。我们都是从自身的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的人，谁也不需要把自己描绘地过于高大，以至于连自己的品行都会被这高大的虚伪的假道义一般的虚伪给架空。就单纯地做一个常常为自己考虑的凡人又如何？该爱的时候，随着自己的心思爱一场；该恨的时候，跟着自己的情绪恨几分。人生呵，从来就没有谁对不起谁，有的只是爱恨情仇中的难分难舍。你若是看透这些，也就明了了事态，连红尘也都看破。

    第五节 相遇再美，也逃不开分离的结局

    再美再长久的相遇

    也会一样地结束

    是告别的时候了

    在这古老的渡船头上

    日已夕暮

    ——节选自席慕容《最后的一句》

    有多少人，相信着命运？我们各自都像是一个玩偶一样，用了一生的时间，只是走了一场早已经被安排好的宿命。听起来，觉得悲凉。但好在在这场宿命中，你我各自相遇，纵然依旧要别离，但请允许我用这一生的守候，换来下一次轮回中的再次寻找，然后相遇。

    其实，每个人都一开始的时候都知道，人世间的感情哪里有真正的天长地久。纵然我们携手历经过无数磨难，但到终老的时候，是谁也打不赢时间这场战役的。我们都是俘虏，各自上刑场的时间也都是被设计好的，只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罢了。告别的时候，你轻握着我的手，说着这一辈子都没有说尽的情话。我看到你的眼中有泪，就像是一朵盛开在夏夜的莲花。我们已经相遇了一生了，到头啦，却还是要一样的面对别离。

    可这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人的力量啊，其实也就是那么渺小。我们搬不倒一棵大树，我们改变不了月的阴晴圆缺，我们连呼风唤雨的本事都没有，甚至连自己生命的长短都决定不了。其实这倒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悲伤的。大自然有它自己的安排，你我只需要安心享受这场安排就足够了。就像是席慕容说过的一样，面对，不一定最难过。孤独，不一定不快乐。得到，不一定能长久。失去，不一定不再拥有。不要因为寂寞而错爱，不要因为错爱而寂寞一生。我们一生的时间都在计较得到和失去了，都在算计着怎么才能爱和被爱，但你却不知道，时光的流逝往往是我们自己最大的忽略，忽略了年华和脸上的皱纹。

    所以，也是时候该收收自己的内心了。永远都不要活在别人的故事里，让自己的眼泪空留。我们还有着自己的人生之路要走，尽管到了最后还是要分离，但再大的分离也阻挡不了我对你的思念。如果你的生命已经走到终结，请放心，剩下的路我还是会一个人坚强地走下去。就像是我在没有遇到你之前一样，一直坚信着心中期盼的那场相遇就在不远处。只不过，现在的和以前相比，我期待的那场相遇也只是隔了一场轮回而已。

    如果告别的时候，可以轻轻地握住彼此的手，你是否想过是该为当下的别离落泪，还是为曾经的相聚而祝福。席慕容略带歉意地说：“请你原谅我。亲爱的朋友，你给了我你流浪的一生，我却只能给你，一本，薄薄的诗集。”因为命运终将会把彼此分开，所以才会在沙滩上写上一句诗歌，期待下一世的相遇。席慕容说，期望相遇时的美丽，却记不起分离时落下的泪滴。这大概就是最美的结局了吧，相遇太美，而我们却还是要分离。

    当我在沙滩上写着最后的别离时，心该是满是感激的。感谢你在我的岁月中出现过，让我那已经被安排好的宿命有了更华美的旋律。虽然日已夕暮，虽然我的泪滴在沙上，可是我必须要写完这最后一句，才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才是给了我们之间那份感情一个最终的结局。如果有来生，如果你还记得这一世的相爱，我依旧在坐在海边的沙滩上等着你从此经过，然后再和你一起走进爱情的长河。

    命运的安排，反倒让我更愿意去等待，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想想清楚这一生爱着你的时候的得与失。这哪里是分别，分明是让你我都在反省中学习，学会为下一次的相遇做好更充足的准备。我们已经用了一生的时间来练习了，所以如果你下一辈子还在寻找我，那我一定会精心装扮，坐在曾经相拥而泣的海边，默默等待着爱情的来临。

    第六节 在别人的故事里流泪，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不要把我的悲哀当真

    也别随着我的表演心碎

    亲爱的朋友今生今世

    我只是个戏子

    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

    流着自己的泪

    ——节选自席慕容《戏子》

    “请不要相信我的美丽，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在涂满了油彩的面容之下，我有的是颗戏子的心。”像是警告一般，诗人给所有的人都涂抹上了演员的油彩。我们都是戏子，在上演着各自的悲喜剧。即便戏中我曾与你双手合十，曾经打坐修行，曾经在倒数之后开始迷藏的游戏，可是所有的戏剧都是要散场的。当灯光亮起，当观众离去，当我们都擦去了脸上的油彩，你是否还记得在那场相遇的桥段中，我为你留下的泪滴？

    席慕容曾经如是说。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戏子，更不会有人承认自己整整一个人生都是在演戏。仿佛是在惧怕什么一样，好似一旦承认了这件事情，就等于亲手推翻了生命中拥有的一切。是啊，那些大房子和金银首饰，那些精美的衣服和一群小宠物，这些又怎么可能是别人编排好的场景，我们又怎么甘心就如此走向已经设定的结局？

    我是一个永远都活在别人故事里的人呢，流着自己的眼泪，却是为了赚取更多人的眼泪；仰着自己的欢笑，却是为了博得更多人的欢笑。你看不到我的喜怒哀愁，可却不能因此而否定我所有的情感。我知道，就这样莫名地爱上你，可能本身就是一场过错。然而一旦错了这次过错的机会，我可能一生都再遇不到如你这般令我心动的人，以及这般令我魂不守舍的爱情了。

    可是，你从来没有想过，你不也是个没有穿上戏服的戏子吗？当我在舞台上欢笑的时候，你也会迎合着其他观众的笑声，发出几声尴尬的喘息。我知道，那时候你早就看透我的内心，从满脸的油彩一直深入到心底，看到我在欢笑之后的忧愁。但你却不能够不发出笑声，仅仅只是为了在他人面前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从而不会招致非议和白眼。

    我们都是戏子，唯一的不同只是各自站在舞台的两端。我在台上用形体和语言来取悦观众，你却在台下偷偷地用一颦一笑来取悦身边的所有。

    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有些事情，我们终究是无法改变的，就像是聚光灯亮起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在舞台上学会欢笑和哭泣一样。你可知，那满是油彩的面庞上，我究竟是有着怎样的一颗心，去爱着你，爱着这份可能终究无法表达出来的情感。

    这样的假装，让人厌烦。可是如果卸去了伪装，那份真心是否担得起世事的非议，是否会让整场戏都走向一个难以改变的结局？这是太过于担风险的事情了。即便我有勇气走出这最艰难的一步，也有可能会把你置在尴尬摇摆的境地。生活是个太大的舞台，我们每个人都在上面表演着各自的角色。我不得不遵守表演的规则，我必须得永远活在被人的故事里，才能让我们大家各自的故事都相安无事。对我来说，更期望你的故事和角色，能够波澜不惊，平静开始，平静地走向结局。

    只是我在舞台上流泪的时候，你果真明白吗？我不求什么惊天动地的结局，只要你看明白了我在演出背后的悲欢，那我就愿意一直演下去，只为观众席上有你。

    世界曾经颠倒黑白，如今回归绚丽色彩。世界曾经失去声响，如今有你们陪我唱歌。夜里黑暗覆盖着左手，左手覆盖着右手。曾经牵手的手指，夜里独自合十。风吹沙吹成沙漠，你等我，等成十年漫长的打坐。你是天下的传奇，你是世界的独一。你让我花掉一整幅青春，用来寻你。五、四、三、二、一、他和她的迷藏。开始……

    第七节 一生漂泊所愿，只是安静守护幸福

    在迢遥的星空上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永远的流浪者

    用漂泊的一生安静地

    守护在你的幸福和

    你温柔的心情之外

    ——节选自席慕容《永远的流浪者》

    流浪，该是多么罗曼蒂克的一个名词。年少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安安静静地守在一个地方，守在哪里等着属于我的爱情降临，守在哪里迎来自己的苍老和腐朽，然后魂归那片我出生的净土。这样的故事从我一出生的时候就在上演着，可是我去用了一生的时间才明白其中的真意。少年时，总是向往外面斑斓的时间，不懂得在这片热土上的平淡，更不会知道你是一直等在原地，等着一个可能永远来不会归来的流浪者。

    可是啊，人们，你可明白，当你在她的胸怀上生活的时候，当你咀嚼着用她的乳汁酿造出来的粮食的时候，你是否知道，一个流浪者的心情？

    孤独的人，都是可耻的。人生在世上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不论幸福还是忧愁，都是自己的选择。所以谁也没有资格去抱怨命运的不公，去抱怨自己生活的不易，往往不易的也仅仅只是我们做出选择的哪一个时辰。剩下的路，就要坚强地走下去了。

    人啊，就只是为了一颗心，就想要为着地球绕不停。外面的世界一如我想象的那般精彩，可也有着我想象不到的无奈。我明白，在这人世间，有些路始终是要单独一个人走下去的。尽管有着难以诉说的苦楚，我也始终是假装坚强。一次次看到从那片圣洁的土地上寄来的信件，我不忍心打开。我知道，当我读起第一个字，就一定会泪流满面。是那溢满在字里行间的温存，让我这么一个流浪儿越发感觉到孤独。

    其实，我只是在为一个流浪儿想要回到家乡寻找一千种借口。除了母亲外，谁还能明白一个孩子思想的心情？我看惯了世道沧桑，所以才更懂得守护幸福的珍贵。这是用漂泊的一生换来的箴言，只要你还在原地守望，我就该如同当初离开此地时的勇敢一样，再一次奋不顾身地冲破风雪的迷途，踏上你的方向。

    可是我又凭什么来得到你这样的眷顾？每当我回望家乡的方向，虽然隔着千万里，却依旧能听得到你的呼吸和心跳。就像是当初我紧紧地依偎在你怀中一样，所有的泪水也都阻隔不了离开时的决定。那时候，以为自己是在离梦想的天堂又近了一步。现如今才明白，所谓梦想，也只不过只是一场梦幻一般的想象而已。在那接近天堂的地方，固然有璀璨星辰为你闪耀，你却永远都无法适应这里的严寒，以及昼夜的更替。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处圣地。哪里的纯洁，值得我们用一生来守候。在席慕容的内心深处认为，每一个离开了故土的孩子都是漂泊的流浪者。漂流在恒星的走廊上的孩子，虽然想着故乡上情人，却永远都无法传递这样一份思念。虽然只是想要守护一份幸福，却要历经漂泊的一生。

    离开，是我的决定；回来，依旧是我的选择。席慕容说，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忘记是自由的一种形式。相会，让我选择了丢失的记忆；自由，却是我最后的忘记。原来，真正的自由并不是在另一片天空翱翔，而是可以放开所有的心绪去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地方，爱上一种单单为你而生的情殇。

    哪怕是要用尽一生，我也要安静地守护着你的幸福。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结局，是该用平淡的温暖来埋没一生记忆的时候了。

    第八节 最终无法带走的，只有孤独

    下决心不再对生命提出

    任何的要求

    什么也不带走

    只留下孤独

    做为我款待自己

    最后的那一杯美酒

    ——节选自席慕容《美酒》

    席慕容说，少年的时候，我疯狂的喜欢，带我走这三个字。现在，我再也不会任性的让任何人带我走。我学会了，自己走。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愿意把自己称之为孩子。这该是多么让人心动的一个称谓，自小到大，都是从妈妈的口中叫出来，满是亲昵。可是，你有没有亲自叫自己一声“孩子”，只为了还让自己有继续疯狂下去的理由。

    是的，我们都会长大，然后苍老。我始终相信，这是不可逆转的宿命，就像是春花秋落一样，从我们降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终究有一天是要离去的。于是，我厌倦了这种看起来无法摆脱的宿命，尝试着把自己一层层地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人走进心里面。这是古希腊式的悲剧，因为他们从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想着要如何离开了。任何心思缜密的人，都宁愿把自己紧紧关在房间里，也不希望自己成为这场悲剧的主角，看着身边的人物如同旋转木马一般流转，却始终留不下一颗真心。

    所以，这才是当初我选择离开的原因。既然无法紧闭起一颗心，那就永远地逃离它吧。对待生命，我还没有想清楚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可是我知道，当下并不是我想要的结局。于是只能够一次次地选择启程上路，却始终没有明确的方向。

    生命啊，该是以华丽的方式收场，还是该谢足了幕后寂然剧终？在那片宁静土地上的人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个问题。曾经，我以为这样的生活方式很蠢很蠢，就像是我自小都以为你很蠢很蠢一样。因为你从来都只知道放马喂羊，只知道在日落的时候给我送来一件保暖的衣裳。可是你知道吗，你做的这些事情换成那茫茫草原上的任何一个男子汉，都可能比你做得要更好。只是我没有在更好的年华中遇见他们，否则又怎么会蜗居在这里，等待岁月苍老。

    机会终于来了，我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奔腾而出，奔向属于自己的新世界。那时候，我以为整个世界都应该如同我想象的一般华丽，且满是放飞的理想。这些都没有错，可这个世界给予我的要远远多过我所能够想象到的。当孤单成为一种传染，我也不幸得了重疾。

    其实很多时候，人总是放不下自己，所以才会在世界上撑得这么疲累。是我对生命索求地太多了，还是对你们的要求太过于苛刻。人是一种越长大越孤单的动物，在自己不合群的森林里，总会独自站在山坡上面向家乡哀鸣。

    我知道，让我最心碎的是，家乡你早已经结婚生子，她大概也有着一张最传统的脸庞。她得到的幸福，是我曾经拥有但不懂珍惜的，是我现在奢望却遥不可及的。于是对我来说，孤独也可以酿成一杯美酒，在我这里启程赶赴家乡的时候，醉掉一场人生浮华，还有我一直被困在其中的梦。

    我辛苦追寻一生的故事，偏偏以这样的结局落幕。但这也是最让我感动的结尾。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幸福，虽然那并不属于我，虽然接下来的路我还是要一个人走下去。可是我也因此明白，款待自己总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即便只有一杯用孤独酿造的美酒。人生路啊，如果没有伙伴，也该要自己启程。只是时刻都不要忘记了，那个点缀过你年轻芳华的人，以及你从此学到的一生。

    第九节 掌声再热烈，舞者也需选择幕落的时间

    在掌声最热烈的时候

    舞者悠然而止

    在似乎最不该结束的时候

    我决定谢幕 也许

    也许有些什么可以留住

    ……

    我需要有足够的智慧

    来决定

    幕落的时间

    ——节选自席慕容《幕落的原因》

    我们终归无法选择宿命的去向，却可以自由选择该怎样走过这一场宿命。

    世界就像是一个装满了各种酒的瓶子，我们都沉浸在自以为满足的味道里，一口口地尝着这佳酿。没有人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醉，只因为各种酒精的效果不同，所以才会醉出千奇百怪的形态。在你的眼中，我可能早已经烂醉如泥；可是在我自己眼中，我却始终是清醒的。

    席慕容说，当一个人沉醉在一个幻想之中，他就会把这幻想成模糊的情味，当作真实的酒。你喝酒为的是求醉；我喝酒为的是要从别种的醉酒中清醒过来。

    可人生似乎从来就没有终点。我一直相信整个世界都会老去，惟独我自己除外，不会随着年岁的脚步而变了容颜。这些都是自己的意乱情迷罢了，究竟有谁从来没有醉过一场，那他就根本不懂得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为什么非要在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保持理性呢？理性永远都只会让你记得填饱肚皮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有醉酒后的疯狂，才会让全世界的灯红酒绿一起迷乱起来，颠倒众生。

    即便掌声再热烈，一个舞者，也要懂得去选择幕落的时间。这是对自己的尊重。舞台上的灯光再绚烂，也都从来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亮。只有懂得在合适的时机下场，才能让自己重新回到观众席上，看其他人表演的悲欢，体会自己的百味人生。

    给自己选择谢幕的人，是懂得舍与得的智者。没有人不留恋光芒四射的舞台，没有人愿意去从此过一种谁人也不相识的平淡日子。可这不正是生活本身吗？舞台上的光环，永远都是一场梦境，在睡梦中迟迟不愿意醒过来的人，恐怕早已经颠倒了现实和梦境的关系。

    而大多时候，我们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生活在一个舞台上，他们，都是在整场剧目中穿行的配角。当你爱上一个注定是要穿行而过的人时，答案早就已经预示着悲剧的诞生。因为有些路是要一个人走下去的，就连在爱情中的选择也是如此。所以不妨就此谢幕吧，在所有的情和爱都盛放之后，在你依旧愿意相信前路还会更有平淡的路要走的时候。谢幕，从来就不代表着结束。这只是对一段过往的告别，是对新生的渴望，和主动选择。

    人生如戏，我们各自便是自己生命中的绝对主角。在这场戏进行的过程中，有人高呼喝彩，有人向舞台上的演员抛掷了丢弃的垃圾。很多时候，人总是容易被某一种情绪煽动，不管是激励还是颓废。这样的人，是在生活的色彩中忘记了自己，他活不明白的是自己的方向。在我看来，再华美的舞者，也该主动去选择谢幕的时候。如果等着观众一次高过一次的如同山呼一般的掌声落下，那恐怕果真是到了地老天荒的年岁。

    人生啊，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就只剩下如何抉择了。当初你我都勇气选择上场，现在也该都鼓起更大的勇气选择离开，把最美的一面留给我们的观众就足够了。当有一天回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只希望空气中还游荡着有关于当年的传说，让所有的人都念念不忘。

    第十节 只需记住开始，结局只留给传说

    我只知道那些非常华丽的开始

    充满了震撼和喜悦

    充满了美充满了浪费

    每一个开端都充满了憧憬

    并且易于承诺易于相信

    ——节选自席慕容《夏夜的传说——序曲》

    所有的孩子在将睡未睡的夏夜，都会梦到祖母刚刚讲给自己的故事。那些故事都已经最震撼人心的方式开场，有华丽的宫殿，有非凡的冒险，有奇异的鸟兽，还有英雄和美女各许情缘。然后故事就开始进入了他们自己的编造，孩子们在想象中能够把每一个故事都赋予自己的异想。这些都是属于夏夜的传说。孩子们在睡梦中编织出的是自己关于成长的梦想，一章又一章，充满了震撼和喜悦，充满了美，甚至还充满了浪费。

    所幸，每一个开端都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这写儿时的记忆，成为我们现在回想起来的甜蜜。当岁月一天天地溜走，当初睡梦中的故事也在一点点地变成现实，有成长、有理想、有成功、有失败，当然还要有不可或缺的爱情。儿时梦中的爱情啊，是以那般美幻的场景开始，甚至华丽地都让现在的自己忍不住要笑出声音。只是那时候的我们永远都只想得到爱情的开始，谁也猜不出最后的结局。

    爱情，有时候是只需要记住那华丽的开始就足够了，至于该以什么样的结局去结束，也只是因为选择的不同而有了不一样的结果。所有的结果，都不是可以预想到的。在爱情中，谁也不会去走被其他人设定好的路子，否则这样的爱情也就太没有浪漫色彩了。即便设计爱情的人是儿时的自己，我们也只是会嫌弃那时候的自己太过于幼稚，连男女间的调情之事都想得那般可笑，又怎么能够为两个成年人去设定感情的事情呢？甚至是我们现在的自己，爱了，也永远都不知道之后该如何。

    渐渐长大的人儿再也不会相信儿时祖母讲给自己的传说。那是因为我们彼此都太想知道真相了，传说啊，永远都是留存在孩子的夏梦里。偏偏真相是最伤害人的事情，我们都不愿意活在一场制造出来的美好中，哪怕这些美好是我们预想很久的结局。

    席慕容说，如果真相是种伤害，请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请选择沉默。如果沉默是一种伤害，请选择离开。

    所以这场开始于儿时夏夜的那个爱情之梦，最终也是要以分离而终结。因为真相、因为谎言、因为沉默，更因为我们彼此对这一切的种种纵容，才造成如此无法避免的结局。接下来的要走的路，早已经超出了夏夜的传奇应该记述的范围。我知道，我是该记住那样一场传奇，你曾经如此华丽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然后和我相爱，直到分离。

    我不会责怪分离，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导致的结局。我们都是固执的人，谁都不想在那个传奇里成为最快被遗忘的一个，于是只能用分离来破坏一切，然后再重建。但是这件事情，就已经超过了传奇故事本身。所以我们的爱情啊，我还有什么可以追忆？除了那场华丽的开始，最后分离的结局也该是对儿时梦的最好讽刺。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什么传奇的故事，那些都只不过是祖母编造出来哄我们入睡的作料，你若太当真了，就真的失去了生活的滋味。

    甚至连那场华丽的开始，至今都不过是一场笑剧。唯一可以被染上色彩的事情，也只有我们最后全都固执地选择分离。当你我都认清楚生命也是一场儿戏的时候，你，是否还有勇气爱上当初那个懵懂的我，并许给我山盟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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