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哥哥回来的时候,她席地而坐,一副神棍的样子开始招摇撞骗,她鼓弄玄虚的起了一阵风,霎时间树宫狂风大作,树叶夹杂着硕大的雨滴在空中排列成阴阳八卦的形状,云幕低垂,她偷偷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小哥哥,只见他神色如常,面容平静又温和。
这样可不行,于是鲸又暗自加大了风雨,加着加着一不留神儿就变成狂风骤雨了,漆黑的云幕里仿佛随时有可能劈下来一道闪电,然后他们就命归西天了。
“公子,贫道刚才算了一卦,你这里恐有大灾啊。不过公子不必惊慌,贫道的师父时常教导贫道要与人为善,所以,驱灾一事贫道就免费替你们祛了吧,算是赔罪。”说完又悄咪咪的半睁开眼观察小哥哥的反应。
然而小哥哥也许是被这场无厘头的大雨淋得心情不太好,居然一改随和,说话变得毫不留情:“树宫不可能有灾的,若要说有,估计就是姑娘了。”
话虽如此,但这种事情怎么能承认?就算自己也许真的会成祸害也是肯定要打死否认的呀。鲸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再转,转到快吐血也还是没想出什么借口,索性站起来准备来硬的。她手上燃气一团火簇,冲小哥哥抬了抬下巴,一挑眉,说:“我要住在这树宫,不然我一把火烧了这里。”
威胁的话也是需要足够的实力撑腰的,她这种在小哥哥眼里,连个渣渣都算不上好吗?怎么会甩她的话,于是小哥哥只是笑笑不说话,就那么面带微笑的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一把火烧了这里”。
鲸看着他怒意飙升,手里的火就这么朝小哥哥扔了过去……然后……小哥哥为什么化成了一滩水?他不是树精老大吗?难道不应该也是棵树?树又怎么能化成水?
仿佛看懂了她眼里的疑问,小哥哥薄唇轻起,开启了嘲讽模式:“姑娘还烧吗?需不需要苍桉帮忙?”说完化成人形,手上猝然燃气两团蓝色的火焰。哦……蓝色,温度最高的火焰,心真毒。鲸也能啊,但她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所以火焰是不具备杀伤力的,而苍桉,你是清秀温润的小哥哥啊,怎么能这么不友好呢?
好在某人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看不懂形式的主,一见此情况,立马认怂,开始卖泪模式。苍桉就像看猴一样看着她,然后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还在卖力的哭,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小哥哥收起了笑容,小心翼翼的走向她:“别哭了。”
你说不哭就不哭了?岂不是显得很没主见?于是她哭的更加悲恸了,苍桉手忙脚乱的拍了拍她的背,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总之,差点儿把她的肝胆都拍出来了,哭声也顺带着停了下来,苍桉连忙说:“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别哭就行。”
得到肯定后鲸立马止住哭声,在苍桉惊讶加“我上当了”的眼神中十分干脆利落的走到刚刚他坐的那棵树上。
树上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她原以为只是正常的一根枝桠,还纳闷好歹也是一个物种的王啊,怎么住的地方这么寒酸呢,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上面有一个叶子形状的洞口,垂下迎春花翠绿的枝条,夹杂着三三两两的黄色小花,而空气中,却是扑鼻的栀子清香。
鲸拨开绿色帘子走了进去,是一条玻璃栈道,地下是张牙舞爪的食人花,看的人心里一颤一颤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底下那群巨霸的开胃菜。玻璃栈道很长,像是走不到尽头一般,四周的景色不断变化,雾霾渐起挡住了视线,再往前走一些,便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鲸觉得自己就像是得了白内障似的。正欲往回走时,浓雾却突然散开,苍桉静静的立在栈道尽头,手里折着一条细软的小枝条。
“拉着,不然你会走到雾都去的。”苍桉将手里的枝条往鲸面前伸去,她皱着眉小声嘀咕了一句“麻烦”便乖乖的拉着枝条跟着他走了。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鲸终于看到了真正的树宫,这里依然算不上金碧辉煌,但却自有一番韵味,春天与生命的气息四处纵横,撞击着她的视线及脑补神经,自踏进来的那一刻,她便觉得脑子突然变得清晰,每一个动作和感受都十分清晰的回馈给大脑。
简单的形容一下,就生吃了一颗大蒜,不加盐不加辣椒那种,它会辣的你头脑空明思绪清晰。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对于它的辣你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静静地等待几秒钟,疼痛自然消散。但那种全身感官都被刺激的十分敏锐的感觉,你会永远记得。
“苍桉,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不觉得太浪费了吗?”鲸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表情真挚的看着他。
苍桉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一,和她保持距离:“不觉得。”
“那你不觉得太孤寂了吗?”
苍桉指了指周围的植物,说:“他们是有生命的,会说话,会思考,我和他们在一起,怎么会孤寂?”
“那……”
“我有点困了,我先睡了,有什么疑问你自己慢慢研究。”
之后一连好几天鲸都没看到苍桉的人影,鲸不是很敢出去乱晃,所以每天就在树宫和那些小树精灵唠嗑。话说回来,鲸做鱼做到这种地步也是可以的,瞬间从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神一样的存在变成这种最底层的存在,普通人难以承受吧,唉不得不说,这姑娘,承受能力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变得如此强悍了。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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