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派出所面前,一排排特警兵分两路给我护出一个小道来,我走在中间,总是莫名有种总理前来巡视的感觉,那感觉十分的不错,以至于我暂时忘了自己的囚犯身份,走的趾高气昂。这直接导致了身后那个小人对我极度不满,然后一伸腿,将我绊了个狗啃泥。
我拍拍身上的灰尘,心想,大意了,忘了身后还有只逮人就咬的狗。
今天的监狱里异常热闹,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身后那只刚刚暴露自己官二代身份的狗。
厚重的铁栅栏后,海棠姐姐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着,很是落魄,我不禁泪眼婆娑扑向她,却被冰冷的铁棍阻隔。我的手透过缝隙伸到铁笼里撩开了海棠姐姐湿漉漉的头发,她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该怎么办啊?”
然后她坐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哭的那么伤心,那么不知所措。然后我就想,就算海棠姐姐教会了我那么多东西,她也只是一个和我没多大分别的初涉人世的孩子。
我总不能,一直依赖她。
于是,我转过身,在很多人的注视中,走向了那个高傲的如同打鸣的公鸡一样的男人,我拉过他垂在腿边的手,然后跪地求饶:“陆警官,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我不该打你,不该拿钱侮辱老爷爷。求你放过海棠姐姐吧……”
他不动声色的掰开我的手,然后无奈至极的说:“你怎么就是不懂,你该求的,不是我放过你们,而是让我救你们。”
我讨厌他这种像教育自家不听话的狗一样的语气,但我还是卑躬鞠膝的改口:“陆警官,求你救救海棠姐姐。”
他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回头,对围观看戏的群众厉声说:“还不快把海棠小姐放了!真是没王法了,老先生自己随意在车上走动出了安全事故,与海棠小姐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一群警察立马忙不迭的去开锁将海棠姐姐放了出来。与此同时,门外走来一位中年男人,身边跟着一群保镖,他走到陆岘身后,然后抬脚一踹。
陆岘倒地,我不由得在一旁鼓掌喝彩,然后在他威胁的眼神中讪讪停了手。
“陆岘我告诉你,你要做警察就给我好好做,没事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面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破烂事!再让我发现一次,我打断你的腿!”说完这个与陆岘关系不一般的中年男人离去,脚下生风,气势凌人。
最后海棠姐姐是出了监狱,我却陷入了困境——
那个王八蛋在被中年男人踹了一脚后还是不长记性,决定要继续为非作歹,他命人把我带到了一处山村别墅里,说是要我做十年的苦力来报答他对海棠姐姐的救命之恩。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用在我和他的身上了,然而我并不觉得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说实话,我觉得他与其说是举手之劳救了海棠姐姐,不如说是处心积虑算计我沦为他的奴隶。
这座山村里的小别墅比起我们在麦田里的小洋房高大上许多,泳池花园一应俱全,可是我站在门口却无心欣赏这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一切,此刻我的脑袋,全部填充着,我每天得花多少时间才能把这么大的一个房子打扫干净啊!
晚上,我认命的在陆岘命令的眼神中走进了厨房,虽然没有炸了厨房,但我端出来的两盘黑糊糊的东西也成功让陆岘黑了脸。他指着两盘黑炭说:“海鲸,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我没想过他会说我们一人一盘把它消灭了之类的话,而他也如愿勒令我独自将这两盘碳吃下去。然后更加令我匪夷所思的是,待我千辛万苦面如死灰的吃完两盘黑焦焦的菜之后,他又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去重新做两盘。”
这对刚刚吃完两盘黑炭的我无疑是暴击,我想我再做一百次做出来也只能是黑炭啊,难不成要我吃一百盘?就算是山珍海味我也吃不下啊,更何况我自己亲手做的黑暗料理了。
但我很没骨气的,一声不吭的再次进了厨房,然后意料之中的又端出了两盘黑炭。这次他都懒得开口说些什么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冠冕堂皇的话了,他直接冲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自觉点,将自己创造出来的垃圾消灭了。
这是一件令人十分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我刚刚已经吃了两盘黑炭,填饱了我原先饥肠辘辘的肚子,此刻再往里塞,我怕是要直接阵亡了。于是,我嘴巴一撇,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陆岘,我吃不下了。”
他极为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似乎是不满意我的无用,他泄愤似得起身,将茶几弄得吱呀作响,走到门口,他又回头望着杵在原地的我:“开车。”
我发誓,我这辈子开过的唯一一辆车是海棠姐姐给我做的板板车,当然我如实把这一点告诉了陆岘。但他认定我是想偷懒,所以不由分说的将我塞到了驾驶座上,大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架势。
我一向善于挑战未知,所以我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直接踩上了油门。
呼的一声,车子一下子如离弦的剑往前呼啸而去,连一向自诩高人一等的陆岘都颤抖着抓紧了安全带。也是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安全带忘记栓了。于是我立马手忙脚乱的要系安全带,然后这一系,直接导致了车子失控,撞到一旁的大树上,我和陆岘头破血流,双双进了医院。
闭眼之前,我开始有了忏悔之意,我想我应该在一开始就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份司机的工作,毕竟就算不撞到树,无证驾驶也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这是犯罪的。
犯罪的事情绝对不能干。我绝对不能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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