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的双眼瞪得很大,我紧紧的盯着那个小洞,我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钻出来,他会用什么形式钻出来?我没有办法再去想象,越想象我就会越恐惧。
但是我终究没有亲眼看到他从洞里出来。
不过我隐隐约约的看到洞下面好像有一只眼睛,我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因为这是不可能的,按常理来判断我是坐在床上,床上离那个洞还有一段距离,就算脚下的土层很薄,也不会薄的,就像隔着门板那样,不能看得到洞那一头的眼睛。
虽然这不符合常理,但是我还是看到了,洞里真的有一只眼睛,那只眼睛瞪的很大,圆溜溜的还眨了眨眼,底下有人在往屋子里看,就是那个跟我说话的人。
看了一阵,他走了,因为那个洞恢复了黑漆漆的样子,看不到那只眼睛了。
与此同时,再也听不到什么声响了,他真的走了,我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目光还是没有离开地上那个洞,其实我真的很想趴下去仔细的看个清楚,因为那个洞是连接地下和地面的一个通口。要弄清楚一切,只能通过那个洞去了解了。
但我相信比我胆子大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把眼睛贴到那个洞上会怎么样呢?有可能会看到下面的个恐怖的东西,也有可能会被底下的人用什么武器捅上来,那眼睛就废了。
外面还在呜呜的刮大风,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这是一个我无依无靠的地方,这是一个精神病院,我孤苦伶仃的被困在这里,我不知道我的家人着急成什么样子,李宿有没有找我。是不是杨苏阻止李宿来找我?
我尽量不愿意去把杨苏想的那么坏,但是实际上,她也没有太好,我终于软弱的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
我听到有人说话了,这一次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而且说话的人声音很正常,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谁?”我立刻抬起头来。
“张云。”
听到张云两个字,我简直兴奋得要两眼放光,我赶紧说:“真的吗?你绕到我们这儿来,我给你开门,我找你找得很苦,你终于来了。”
“好。”
他来了,我赶紧把门打开。
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光线很暗,不远处才有一点路灯的光。
他进门后就把门关上了,屋里黑乎乎的,我只看到他模糊的身影。
因为急切的想看清楚张云,所以我这才想到,其实刚才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在黑暗状态下进行的,我怎么可能会看到洞口的那只眼睛呢?莫非现在我又在梦游?
只要是在梦游中,就会发生非常多的不合理的事情,但我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根本就醒不过来。
我忽然觉得很无奈。
看不清楚也就算了,关键是要搞清楚,我到底有没有机会出去,因为我已经见到张云了,我已经不在乎替杨苏看望张云,我只是觉得一切的谜底都在张云身上而已。
我抓住机会,赶紧问:“张云,你能出去吗?我是说离开这个山庄。”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疯了。”张云说。
这时候,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张林的话来,张林告诉过我,正常的人是可以出去的,疯了的人才出不去,我问张云能否离开这个山庄,他就对我说,我是不是想问他疯了没,这表示,疯没疯和能不能离开山庄的确是有关系的。
“张云。我知道,你很了解这个山庄,我……”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张云我中了诅咒,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将我好奇的事情问出口,我好奇的几句歌词是不是诅咒,我也好奇为这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很犹豫。
但是,我立刻想到了一个问题,他说他是张云,他就是张云吗?
他进来的时候把门关上了。这个动作当时让我心头一震,关上门就表示我们俩在同一个封闭的空间,如果他不是张云,如果他别有所图,或者他是刚才喊我的那个人,他改变了主意,决定不从地上的那个洞钻上来,而是哄骗着我把门打开,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就没办法预料了,他从进来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口,堵住了出去的路,我想逃也逃不掉。
“我没疯。”张云说。(虽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为了便于称呼,暂时先称他为张云。)
“可是,他们说……”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提到了杨苏,我说,“杨苏让我来看你。”
张云没说话,我故意提到杨苏,这是为了判断一下,他到底认不认识杨苏,如果他不认识,他肯定是假的张云,可是他不说话,我也没办法判断了。
我又说:“杨苏其实很挂念你,如果你没疯,你想她吗?”
张云转开了话题,他说:“他们疯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和我说的话根本沾不上关系,但是我还是接了下去:“谁疯了?”
“这里的人,所有的人。”
我想起张林跟我说的那些故事,张云只要把蜡像放到骨灰盒里,那些上的原型人物就会死掉,他只不过蹲在温泉池边划了几根火柴,把划着的火柴丢入了池子中,池水就忽然涨起了温度,把于红的脸都烫得毁容了。他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而且毁了于红的脸,并不是偶然所为,为什么偏偏选那个池子?让那个池子的水升温,他已经预料到于红会和自己的父亲在那里吵架,而父亲会气急败坏地把于红按入水里。
除非,一切是张老头和他共同策划的,张老头也了解他有这种特殊的能耐,不过张老头不露面,没办法质问他什么。
就算张云在我面前,我也不敢问他那些事,万一激怒了他呢,他说他没碰我就相信吗?
他忽然坐到了地上,因为他可能注意到地上那个手指大的黑洞,从他进来后,我就看不清屋里的景象了,我也才发现周遭一直都处于黑暗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他蹲了下去,盯着地面,我只是猜测他是在看那个黑洞,实际上我根本不清楚他在干什么。
很快就发生了一件让我目瞪口呆的事。
张云都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也不敢出声,我想过要越过他,冲到门那边去,打开门跑出去,但是我没敢这样做,因为他蹲在地上很容易就抓住我的脚,这样我根本没办法逃跑,要是他发现了我有这种意图,不知道他会有什么举动。
我不确定自己的速度能够快到逃过他的双手。
他的脸一直面朝地,而且他一直不说话,而我一直在观察他。
时间1分1秒的过去,我觉得他蹲在原地好像坐了下去似的,身子矮了一截。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又低了下去一截,就算是坐在地面上,也不可能那么低,身长毕竟是不变的。
而更加恐怖的是,过段时间,我发现他好像只剩一个头在地面上了,原来刚才他不是从蹲着变成坐着,他根本这个人都在往地下陷进去。
这简直不可思议,我进屋子的时候,整个屋子都转了个遍,床前的这一片地更是我走来走去的地方,土地是实实在在的,硬邦邦的,虽然这房间为了保持古朴的风格,地面是土质的,根本没有铺什么东西,所以我也才会在地上看到那个洞,但是我整个人在上面踩了无数次,明确的能感受到地板的僵硬,张云怎么可能会陷进去呢?好好的土地到了夜里就变成了泥沼了吗?
我忍不住喊了一声:“张云。”
这时候,他缓缓地扬起头来,动作迟缓得让我几乎要窒息,他的眼神木木的,我不知道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我是怎么看到他的脸的。
我仔细的看他的脸,怎么也看不清楚轮廓,只看得到那对眼睛,那双眼睛目光是很呆滞。他看着我说:“从地下逃走。离开这个山庄。”
我满心的好奇,但是却一个问题也问不出来,我不明白他说的从地下逃走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努力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蹲了下来,想看个仔细,哪怕就算会死在这个屋里,我也一定要知道真相,在这个山庄里苟且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而当我蹲下来看清楚一切的时候,我更加的要崩溃了,张云的脖子缩小了,很细很细,细的跟根面条似的,他的脖子穿入那个洞中,那他的头还在地面上。
这不真实,这绝对不真实,我知道这是梦,方方面都解释不清楚,肯定就是噩梦了,屋里的环境很暗,蹲下身子来,窗户外的月光能够照进来一些,但我不可能看得到他的脖子,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却能看清楚细流的脖子,这绝对不正常。
他整个人不是陷入了土中,而是他就像一团橡皮泥一样,变了形,从那个小洞里钻了下去,他到地底下去了。
我更加怀疑眼前这个人不是张云,张云只是个疯子,疯子不会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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