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的地方说再见-疑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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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张小娴在《荷包里的单人床》里曾对爱情有过这样一段经典概括,她说: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濮玉对林渊说过“我爱你”,也曾咬牙吞血地说过“我恨你”,她只是没想到有天自己也会有和林渊说“对不起”。

    虽然是被逼的。

    “和我说对不起。”夜色下林渊的脸阴凄凄,凛冽得像空中偶尔飘过的一两声老鸦叫,所以濮玉说的那句对不起真是被逼无奈。“对不起。”

    “错哪了?”

    “不知道。”被男人拉着进电梯,她低头诚实作答。说实话,她不是那种爱服软的人,甚至多少还有些强势,所以濮玉觉得生病后的自己多少和过去有了变化。

    电梯门闭拢,林渊按下最上面那个38的数字,然后双手合拢,把濮玉圈进小空间:“现在知道吗?”

    濮玉摇头:“林渊,我家在13层,你……”

    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包围,像被卷进一个未知漩涡,他的吻让濮玉失去了方向。如同一个渴极的孩童,林渊汲取着她口腔中所有的液体和空气。就在天雷勾动地火时,电梯门叮一声开了。38层眨眼即到。

    林渊松开她,盯着眼神迷蒙的濮玉:“现在知道了吗?”

    濮玉牙齿咬着嘴唇,沉默半晌后说:“老杜他女儿生病了,想见见妈妈,老杜没办法,要我过去扮下孩子妈。”

    电梯门到时间自动闭拢,濮玉回身按下1楼键:“我送你下去。”

    林渊却阻止了她,改按了13:“濮玉,你想做妈妈,我们自己生,我不喜欢你去给别人做那个现成的妈。特别对方是杜一天。”

    说完,他又吻住了濮玉,不过与刚刚同坠地狱的那个吻不同,这个把濮玉带回了天堂。

    13层。

    林渊站在濮玉家门口,拉着她的手:“你家的楼该建得高点。”

    再高点我都快被亲断气了。濮玉翻个白眼心里腹诽。她推推林渊:“回去吧,我这几天身上不方便,等忙过这几天,我去找你。”

    林渊依旧不松手。

    濮玉使劲儿推开他,开门,进屋,关门,倚在门上。

    屋子里静静的,戚夕没回来。她想了想,拨通了戚夕的电话,那边提示是关机状态。

    戚夕的手机一旦关机,多半代表她那天有事不回来了,靠着门板又呆了会儿,门外静悄悄,林渊也许已经走了。

    她开门,声控灯应声亮起,门外果然空荡荡的。

    “还是走了啊。”濮玉叹气,打算关门,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手。林渊嘴角上扬地出现在她面前:“丫头,你在意我的。”

    那晚,林渊搂着濮玉躺在她那张小床上,什么也没做,就那么暖暖地搂着她。濮玉恍惚回到了几年前的巴黎,小腹上林渊的手依旧温暖。

    那年的巴黎,天气多雨,好容易盼来难得晴天,又值期末。濮玉月事来了,连复习都成了懒懒的。

    她躺在巴黎三大荫绿草坪上,头枕着林渊的腿,手里举着本书却看不进,身子扭来扭去。

    她头顶上,林渊在看麦格道林教授的讲义,阳光被绿叶子剪成斑驳形状,映在他侧脸上,轮廓说不出的阳刚好看。濮玉渐渐看出神,最后如果不是林渊放下书朝她叹气,濮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看多久。

    “丫头,如果我脸上印着《法讲宗义》,那我想你的期末考应该不会再挂了吧?”他摸摸濮玉的头发,那时的林渊温柔到不行。

    《法讲宗义》是濮玉那时候选修的一门法国史的主修教材,让她连挂两次。濮玉噘嘴:“林渊,我肚子疼。”

    “这里吗?”林渊竟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手掌温暖地附上濮玉的小腹。濮玉眯着眼,有些神智不清地说:“林渊,我嘴巴也疼。”

    她看到他在轻笑,然后再看他那张好看的脸一点点放大直到填满自己的瞳仁。那时候的吻,青涩得如同他们的年纪,却甜蜜不少于现在。

    当然,那时候维堔还活着,每次看到她和林渊在一起,易维堔总满脸沉痛地躲远远的。直到最后的最后,他抱着受到情伤回到自己身边的濮玉说:“玉儿,我一直在等你,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今天的维堔表情有些不同,他脸色煞白地对濮玉说:“玉儿,你还没给我报仇呢?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幸福。”

    一阵刺痛过后,濮玉惊醒,天光大亮。门外,烤熟的面包香飘进屋里,刺激她的味蕾发作,可濮玉一点胃口都没。

    林渊真是乌鸦嘴,只是一夜,她那颗虫牙真被他说中,让她脸肿成了包子大。

    牙医头顶的灯照在濮玉脸上时,她先是恍惚,紧接着就惊讶:“卫铭风,怎么又是你?”

    卫铭风摘掉口罩,笑眯眯地看濮玉:“为什么不能是我?”

    濮玉捂着肿痛的腮帮子:“林渊肺炎是你给治的,他手骨骨折还是你治的,现在你又来给我治牙,你到底是内科大夫、外科大夫,还是牙科大夫啊!”

    林渊清早送濮玉来这家私人医院,这时正打电话,估计是他们公司的那些事。听到她和卫铭风的对话,他挂了电话,走到濮玉身边,拍拍她的肩:“放心,虽然他是万金油,但本事不小。”

    “是啊,嫂子,我要真废柴,林子这小子哪放心把你交到我手上。”

    濮玉和林渊的关系当初在他们那份合约上写得很清楚,给彼此空间,关系在不经对方同意情况下不要对外宣扬,卫铭风这一声嫂子叫过,濮玉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碍着脸肿,倒没被卫铭风看出来。

    他拿着探镜,继续喋喋不休:“我唯一不擅长的就是妇科,林子当初说那是流氓学的专业,可你知道,现在因为你,他恨不能把我踢回几年前,再把我揍成一流氓。嘴再张大点。”

    濮玉看不到林渊现在的表情,但她想得出他在想什么。把嘴巴张大,她连卫铭风把那个她平时见了都起鸡皮疙瘩的钻头塞进嘴里都忘了害怕,直到疼像电流一样传到脑皮,她才后知后觉啊地叫出来。

    “你小子轻点。”林渊冷冷地威胁,却没和卫铭风动手。濮玉想也许是卫小子手里现在正掌握着自己一颗牙生杀大权的关系。

    卫铭风却像哄孩子般有恃无恐:“嫂子这颗牙是神经发炎了,得拔牙,但拔牙前需要消肿,我得先把牙清理干净才好上药啊,乖啦,忍一下。”

    濮玉现在百分百确定一会儿卫铭风肯定挨揍,他竟然对他们说“乖啦”,无论是对她说,还是对林渊说,卫铭风都死定了。

    不过这小子的运气不错,药上得差不多时,一个电话把林渊叫走了,看样子,似乎是公司出了什么大事。

    濮玉躺在靠床上,等卫铭风给她钻好洞,上好药,腮帮子早不是疼,而是麻了。她侧头吐干净口水,等着卫铭风和她说什么时候拔牙。

    一个穿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一脸惊慌跑进来:“院长,618的女患者非要出院,我们拦也拦不住,你去看看吧。”

    前一刻还痞里痞气的卫铭风突然换了一脸正色,他边脱掉医生服递给护士,边回头说:“濮玉,回去等我电话,拔牙。”

    男人往往在遭遇爱情时会变得一本正经,不知是为了维持自己大男子的良好形象,还是真的那么重视他放在心里的女子。总而言之,现在人模狗样挽袖子,露出一截白胳膊,甚至打趣叫她嫂子的卫铭风给濮玉的印象是,遇到了爱情。

    她没急着离开卫铭风这家医院,站在医院大厅,她端详了好久相框里跟在卫铭风身后的那些名头——世界牙医组织名誉会员,美国洲际外科技术竞赛金刀奖……

    看到这时,濮玉脑子里的反应是很小的时候自己看的一部古装电视剧《圆月弯刀》,卫铭风手拿弯刀,唰唰挥了两下,病床上的人开膛破肚,他再用戴着胶皮手套的手迅速祛病,缝合。

    “神医啊!”濮玉感叹地摇头,这世界上有太多天才,来不及她一一崇拜,她能做的只是把这一年最后的时光过好。

    下午四点,医院门口车流稀疏,偶尔过去的几辆计程车还是打着满客的牌子。濮玉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一辆,她开车门坐进去,正准备和司机报地址,刚闭拢的车门突然又打开了。

    一个女人坐进来,拉着司机的后座:“师傅,麻烦你开车。”

    濮玉心里一惊:“维安姐,怎么是你?”

    现在算算,濮玉没见易家人已经久到她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了。所以今天在这遇到胳膊上打着石膏的易维安,濮玉惊讶之余,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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