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汪汪……”

    “旺财，你这只死狗，大早上的不好好睡觉，发什么疯！”

    六点整，天空略有青色。

    陆子枫被狗吵醒了，异常恼怒，蓬松着头发，穿着宽松的睡衣，光着脚丫就噔噔噔往楼下跑去，打开大门。

    旺财正精神地叫唤着。

    陆子枫大声吼道：“死狗，你瞎叫什么？”

    “汪汪…”

    旺财哈着舌头绕着陆子枫的脚转来转去，陆子枫一脚踢开旺财：“给我滚回去睡觉！再吵老子剥了你的皮！”

    “汪汪……”

    “你还不服气？我让你不服气！”

    陆子枫将旺财的两只后腿提起来，靠着墙壁倒立起来，旺财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汪汪……”

    旺财叫得更凶表示抗议。

    “你给我闭嘴，不打搅我睡觉就放过你。”

    “你这样作弄它，它是不会听你的话的。”

    陆子枫愣愣地往身后看去。

    “是你？”

    是那女孩来了！

    “嗯，是我。你……”叶若兰用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陆子枫，此时的陆子枫不能以常理形容，简直像是猪窝出来的。

    陆子枫难得尴尬，哈哈一笑：“我这人比较不安分，睡觉经常乱动，我妈以前常抱怨我的。”

    叶若兰不可置否地微微一笑。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受尽委屈”的旺财，说：“你这只小狗好可爱啊。”

    “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这是狗别提有多烦了，没事就粘着我，大早上还把人吵得不得安宁。”

    “它是在提醒你早点起床锻炼身体，然后才有精神上课呢！这么贴心的小狗，你都说它烦。”

    陆子枫看着女孩，她脸上一直带着微笑，这微笑让一切都好平静，驱散了困意。她今天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白色的T恤，她的头发乌黑，没有半点杂色。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从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来。

    陆子枫看着看着，竟至失神。

    “你在想什么呢？”

    女孩转头疑惑地望着陆子枫。

    “没，没什么……这狗真的很烦人的，你相信我，你和它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不骗你。”

    叶若兰笑道：“既然你这么讨厌它，那把它送给我好不好？”

    陆子枫挠了挠头：“咳咳……这……”

    “不行吗？”

    把我要了吧，别要这只死狗了。

    “这……这只狗是妈买给我的，不好送给人。”

    女孩嘴角噙着笑意：“你这人真小气呢！”

    “不是的。”陆子枫急忙解释道，“要不，我买过另外一只狗送给你好了，一定比这只狗更可爱。”

    叶若兰摸了摸旺财，站起来笑道：“不用啦。我只是开玩笑的，时间不早了，我上学去啦。”

    “哦。那，你……”陆子枫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些什么，“那我回去睡觉了。”

    叶若兰又好气又好笑：“小狗都叫你起床了，你别那么懒嘛。早点起床也许并不是件坏事，再见啦！”

    女孩远远地挥着手，渐渐走远。

    “并不是件坏事？”陆子枫摸着旺财的头，“你好像是做了件好事，就不罚你了。”

    陆子枫有生以来第一次六点钟起床刷牙洗脸，做了一下热身运动，去公园跑了一圈后回到家里，把七点起床的林言心吓坏了：“今天哥是吃错药了吗？居然比我还早！”

    事实证明，美女的话往往是不靠谱的。人不能仅以长相为凭据，就被眼睛看到的给蒙蔽了理智。

    陆子枫七点四十分踏出家门时，他就后悔了。陆子枫像是一只被阉割了的公狗，上学路上，无精打采，一路上直打哈欠。

    “不行，我必须得立刻去补觉！”

    陆子枫快步走入学校，发现广场上聚集了一大群人。所有的学生排列成队，一片肃静。

    江道伟对着陆子枫挥了挥手：“疯子，快点，校长要训话。”

    陆子枫打着哈欠道：“困，没空。”

    江道伟直接把陆子枫拉入了队伍：“所有的同学都必须参加，你这样明目张胆地走上去，班主任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陆子枫本想甩开江道伟的手，忽然想起早上的事，今天该是个明媚的日子。

    “那就听听他们扯些什么吧。”

    站在高台上，远远的一团圆圆的白色，那就是校长了。

    校长嗓子洪亮，吼道：“最近一中内发生了不少事情。有些社会上的人员混进来，你们不要和他们接触。特别是女同学……”

    陆子枫问江道伟：“为什么要强调这些？”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江道伟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鄙视陆子枫，小声说道：“听说前几天晚上十二点半，我们学校的一个女生被社会上的一伙儿人带走了，然后进了宾馆。是去上网通宵的同学亲眼所见的，还有照片呢。”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陆子枫你这人真是冷血啊，如果是你的女朋友被社会上的人带进宾馆一夜，你能忍？”

    陆子枫冷冷淡淡地说道：“当然能，我又没有女朋友。”

    “好吧，你赢了。哥们，你要有点八卦精神嘛，这种事情就发生在我们学校，你说是不是很劲爆！”

    “劲爆？劲爆个屁！那么晚了，这女的居然敢跟陌生人外出，被人奸污那也是活该。”

    “陆子枫，别说了，我们有代沟。”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就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不想，跟我没关系。”

    “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江道伟已经彻底失去了陆子枫讨论这件事的兴趣了，转而和其他基友兴致勃勃地议论起来。

    因为这件知而不宣的校园强奸案的发生，一度以来闹得人心惶惶，学校里强制性要求所有学生都必须佩带胸卡。放学后不得逗留在学校，晚上回家必须结伴而行。原本一度开放至11点的晚自习室也纷纷关闭，高三学生也因此放学时间调整至晚上九点半，和高一高二的同学一样。九点半过后，校园内万籁俱寂，一片乌黑，阴森恐怖。

    ……

    “123456？还是svfgly？……今天是见鬼了吗，电脑密码居然忘了？”

    陆子枫放学后开启电脑，刚要输入密码，却发现无论输入哪个都无法进入。

    “丫头，你改电脑密码了？”陆子枫朝着林言心的房间大喊。

    “没有啊，又不知道密码。每次都是你开起来后，我再玩的。怎么了？”

    “没事。”

    “真是奇怪了！还好我弄了一个密码重置盘。”

    陆子枫在房间内翻来覆去，翻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居然没有找到U盘。

    “今天是我的倒霉日子吗？”

    陆子枫捣弄好久，最终只能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陆子枫忽然想起，自己的U盘一直是放在书包里的，家里没有，那么就肯定落是在学校了。

    “丫头，我出去一下，你门别关。”

    “哥你要出去啊？”林言心把头探出窗外，“记得帮我带一份麻辣烫。”

    “垃圾食品，吃多了容易胖。”

    “基因优势，吃不胖。嘻嘻，帮我带啦！”

    “自己出钱。”

    “你妹妹这么辛苦做功课，你就犒劳犒劳我嘛。”

    “那谁来……”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啊。一路走好！”

    陆子枫不满地说出了还未说完的话：“那谁来犒劳我。”

    晚上十点左右，除了连城一中校区内黑漆漆外，其他地方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的。

    陆子枫翻过一中一堵常年未修的破旧围墙，摸入了校区内。沿着阶梯走到四楼，楼道内一片阴森。伸手不见五指，自己的脚步声清晰可闻，空荡荡地回响在空气中，像是有无数鬼魅伴随而行。

    陆子枫正要推开门，忽然听到教室内竟然有人在讲话！

    陆子枫一阵头皮发麻：“难道……”

    “我们分手吧。”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但是陆子枫此时只觉得分外诡异。

    “为什么？”男子此时应该是咬牙切齿，羞怒交加，从语气中陆子枫可以听得出来。

    “你是好人，会有更好的女孩子适合你。”

    “好人？”陆子枫差点笑喷。

    “不，我只要你，不会有人比你更适合我了。”

    陆子枫：“真是死缠烂打，无不无聊啊，听不出来女的是敷衍你吗？”

    “我们在一起只会痛苦的。”

    “是你痛苦吧？”男子的声音颤抖着，越来越不对劲，似乎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

    “是，我很痛苦，我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那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不要再问了好吗，今天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了。”女子的声音有点怯，毕竟是黑夜，男人的兽性还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不！你不交代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走的，你休想走，你走不了的。”

    男子激动，有过分举动。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女子挣脱。

    “好，我放开你。我不动你，你是不是一定要如此绝情？”

    女子已经有了哭腔：“我也不想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就问你，是不是一定要绝情？你回答我！”男子几乎吼了起来。

    女子已经哭了：“我们分手吧。”

    “好，既然你这么绝情，就不要怪我了，我会让你在这高中痛苦两年，真正的痛苦！”

    男子因爱生恨。

    陆子枫自觉地躲开了，感觉是看了一出真实的肥皂剧，对白也好狗血的样子。

    等他们两个回去了，陆子枫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走U盘才猛然惊觉，刚才紧张一时没有发现，现在回想起来那两个声音真的好熟悉啊，总感觉听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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