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古龙-《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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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取得的成就对于他人的不可能比对于你的意义更大。

    ——维特根斯坦《文化与价值》

    一、追星族女孩南游记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很多年前,我对江南就充满了好奇和向往,盘算着能把它作为我的梦游之地。因为,我自小生长于大西北,那儿的巍峨群山和粗狂的原野在我的性情中埋下了豪放的种子,我常常瞭望这种空旷的美丽,看到蓝天下遍山的桦林树叶萧萧而下。每当此时,我就联想到江南,不知那里的小桥流水和船篷酒旗又是怎样的一种风情。

    然而,腰缠十万贯才能下扬州,旅游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也是一件需要资金支持的事情,作为一名学生的清贫使我只能在语言中表达对江南的爱,却没办法让自己的脚步在那片土地上留下一串脚印。直到多年之后,我因有事要到上海出差,便借此机会游览了杭州、绍兴、南京等地。这正是四月的季节,江南的春天正开得繁盛,我看到雷峰塔的倒影在西湖的清水中荡漾,微风拂面而过,船的汽笛声膨胀着我梦想实现的愉悦。

    而古龙的《大人物》也写了一个人的一次江南之行,这个人是一个正青春的女孩,她的名字叫田思思,是镇远侯田二爷的独生女人,自小生长在闺房中,从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她从丫环口中得到了许多关于外面世界的故事,所以对高墙外面充满了向往。尤其是对江南有着极大的兴趣,因为江南有一个英雄人物叫秦歌。

    秦歌的故事是一个传奇,这个传奇田思思即使听了七遍也不觉得厌烦,因为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英雄人物。虎丘一战是秦歌的成名战,当时江湖上有七个恶人,人称“江南七虎”,他们不但吃人,而且吃人不吐骨头,每年的端午节他们都会在虎丘聚会。

    当时很多人都想做打虎的英雄,但是却没有胆量惹他们。直到五年前,七虎在上山的路上抢了一个少女,这个少女恰巧是秦歌的情人。秦歌单枪匹马上了山,很多人都认为他必死无疑,但是他却回来了,并且还刺伤了其中的两只老虎。而他的代价是,身上被砍了一百零八刀。

    大家都认为经过这场恶斗之后,秦歌一定会谈虎色变的,没想到第二年他依旧上了山。这一次,他重伤了七虎中的四个,自己又被砍了一百零八刀。

    第三年,他还是上了山,自己挨了一百零八刀,但重伤了对方的五个人。

    第四年,七虎请了很多朋友来帮忙,但是这些人也被秦歌的勇气所佩服,没有出手。当秦歌把最后一个老虎杀死时,虎丘山上群雄欢呼,秦歌一举成名,被人们称为“铁人”。

    当田思思听到这个故事后,秦歌就成了他心中的偶像,也成了他暗恋的情人。此时,田思思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她的爹爹早已为她订了一门亲事,这就是大名府杨三爷的公子杨凡。

    杨凡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田思思听到的版本是这样的:

    据说他十天里难得有一天清醒的时候,清醒时他住在和尚庙里,醉的时候就住在妓院里。

    他什么地方都呆得住,就是在家里呆不住,据说从他会走路的时候开始,杨三爷就很难见到他的人。

    据说他什么样奇奇怪怪的事都做过,就是没做过一件正经事。

    田思思始终想不到她爹爹为什么要把她许配给这么样一个怪物。

    和秦歌这样的英雄人物比起来,杨凡无疑是一坨臭狗屎,田思思自然不愿嫁给她。所以,她要逃出这个笼子,亲自到江南去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

    用现代时髦的话来说,田大小姐是典型的追星族,秦歌就是她心目中的超级大明星,她不但想要见到偶像,还想要嫁给她。于是,她便在丫环的帮助下,偷偷溜出侯门,向江南进发了。

    对一个从没有过远行经验,甚至没有基本的生活经验的女孩来说,这一次江南之行注定会遇到很多凶险。

    果然,在她们上路没多久,车上带的七个大箱子就被车夫偷走了,紧接着她们一天之间上了三次当,最后田思思被卖到王大娘的妓院里。

    也正是在这个危险的时刻,一个她最讨厌、最不愿见到的人出现了,并且救了她,这个人就是杨凡。此前,田思思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耍她的大小姐脾气,但是现在遇到了杨凡,她所有的花招伎俩都失去了效果。杨凡就像她的克星一样,专门来打击她的威风。

    她说要的东西,就非要不可,你就算说出天大的理由来,她也拿你当放屁。

    她可以在一眨眼间跟你翻脸发脾气,但你再眨眨眼,她说不定已将发脾气的事忘了,说不定会拉着你的手赔不是。

    这就是田大小姐的大小姐脾气。

    田思思说自己死也不会嫁给杨凡,她本以为杨凡会很伤心,没想到杨凡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像解脱了苦难一样,把田思思气得半死。田思思骂杨凡没有一点英雄气概,比起秦歌来差的太远了,嫁人就要嫁秦歌这样的人。杨凡说他可以带田思思去江南见秦歌。

    于是,这一对欢喜冤家便出发了,一路上杨凡继续打击田思思的大小姐脾气,让她用自己的劳动来换取生活费。田思思也逐渐的发现了底层人生活的美好,体会到了生活的本质。

    田思思气得脸发白,恨恨道:“为什么女人好像天生要比男人倒霉些,为什么男人能赌,女人就不能赌?”

    杨凡淡淡道:“因为女人天生就不是男人。”

    田思思瞪眼道:“这是什么话?”

    杨凡道:“这是句很简单的话,只可惜世上偏偏有些女人听不懂。”

    在杨凡的带领下,她在一间赌场里见到了秦歌,秦歌的确是一个有气派的豪爽人物,但同时也是一个鲁莽的赌鬼和酒鬼。田思思在照顾喝醉的秦歌的过程中,发现了他背后的痛苦,此时,她发现自己心中幻想的秦歌形象和眼前的真实人物有着很大的出入,她誓死要嫁给秦歌的想法也慢慢打消,并把他作为自己的好朋友。

    现在她只不过觉得自己已没法子再嫁给秦歌了,因为她看到的秦歌,并不是她幻想中的那个秦歌。

    她并不是失望,只不过觉得有点惆怅,一种成人的惆怅。

    她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又长大了很多。

    接着,田思思和秦歌陷入一个阴谋之中,被诬陷是杀了少林高僧的凶手,两人在危急中又得到了杨凡的救助。田思思依然和杨凡互相斗嘴,讽刺对方,但是在没有见到杨凡时,她的心中又老浮现出这个大头鬼的影子。她觉察到杨凡的存在使自己的生活充实了许多,对杨凡又矮又胖的形象也不再那么讨厌了,反而一想到他就会露出甜蜜的笑容。更重要的是,秦歌告诉她,他最佩服的人物就是杨凡。原来这两个人早就认识,并且是好朋友。田思思这才看到杨凡身上的不平凡,他是一个叫“山流”组织的带头人,这个组织的工作就是在暗中破坏江湖上的邪恶勾当,并且做好事不留名,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最后,杨凡设计破解了一个企图逼嫁田思思、谋夺田二爷家产的阴谋,这个阴谋的主使者竟然是江南第一大侠柳风骨。柳风骨本来也是田思思最佩服的大人物之一,当她认清了他的真面目时,她也真正告别了那个充满幻想的少女时代,成为一个真正成熟的女人。

    田思思这一趟江南之行是为了寻找自己心中的明星,她和很多天真无知的少女一样在青春期的躁动中崇拜英雄人物,把传奇故事当做生活的真实一次次在心中摩挲幻想。但是当她真正深入到生活,深入到这些人物的内心世界,她发现自己以前的许多想法都是错误的,她关于大人物的看法也有了质的改变。原来大人物并不是长相粗狂、排场宏伟、说话响亮的人,而是他们所做的事体现出了男子汉的气魄,他们的行为维护了人类的正义。

    大人物并不是遥不可及、无法接近的,大人物也和普通的人一样生活着,他们也许就在我们的身边,关键在于我们是否发现他们,真正了解他们。

    田思思满面春风,心里甜甜的,看着这些人,只希望每个人都和她同样幸福,同样快乐。

    忽然间,也不知是谁在呼喊:“岳大侠也来游湖了,就是威震天下的岳环山岳大侠。”

    人群立刻向湖岸上冲了过去,成名的英雄就是人人都想看一看的。

    杨凡忽又笑道:“你是不是也想去看看?”

    田思思眨眨眼,道:“看谁?”

    杨凡道:“岳环山,他本来岂非也是你心目中的大人物?”

    田思思道:“但现在我却不想看他了!”

    杨凡道:“为什么?”

    田思思抬起眼,凝视着他,眼波温柔如春水,轻轻道:“因为我已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大人物,在我心里,天下已没有比他更伟大的大人物了。”

    杨凡也故意眨了眨眼,道:“这个人是谁?”

    田思思嫣然一笑,附在他耳旁,轻轻道:“就是你,你这个大头鬼。”

    每个人心中都曾有过明星梦,都有自己喜欢的偶像,这有助于我们建立自信,完善自己的品格,从而获得成功。但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了解这些明星的内心世界,他们是否真的像媒体报道的那样具有高尚的品格、敬业的精神和宽容的胸怀,他们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只不过是一个侧面,而实质上他们也是普通的人,他们用自己的努力在自己的行业中建立了名声,然后又在这种名誉光环的笼罩下迷失着自己。当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满文军吸毒事件刚发生不久,这件事带给社会的信仰危机再次成为热论的话题。我们的明星是否值得大家追捧,我们在追捧明星的时候是否思考过这种行为的意义。

    古龙在1971年出版《大人物》,用一个武侠的故事解构了这个社会上的追星现象,并对大人物的本质、英雄背后的痛苦、少女追星的心态等问题进行了探讨,这是一部具有现实意义的书,它能够引导青年正确对待成长道路上的误区。所以,如果一个老师看到某位中学生在看《大人物》,他不应该因为这是一本武侠小说就没收了,更不应该让这个同学写检查,他应该引导这个学生去理解古龙这部书中所讲的道理。但是,大多数老师都不会采取后者的做法,因为他们不懂,他们不看书。

    二、杨凡:大人物的“大”字怎样写

    说话的是个矮矮胖胖的年轻人,圆圆的脸,一双眼睛却又细又长,额角又高又宽,两条眉毛间更几乎要比别人宽一倍。

    他的嘴很大,头更大,看起来简直有点奇形怪状。

    但是他的神情却很从容镇定,甚至可以说有点潇洒的样子,正一个人坐在右边桌上,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拿着酒壶。

    酒杯很大。

    但他却一口一杯,喝得比倒得更快,也不知已喝了多少杯了。

    这是杨凡的素描画像,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杨凡其实就是古龙自己,古龙对杨凡相貌和神态的描绘是以自己为模特的,用田思思的话说,这是一个“大头鬼”。

    我们可以用“其貌不扬”“貌不惊人”这样的词语来描述古龙,我们也可以用这些词语来描述杨凡。但是貌不惊人的古龙拥有惊人的才华和深邃的思想,貌不惊人的杨凡也具有最丰富的江湖经历和绝妙的武功。所以,大人物的“大”字不是体现在他们的外表长相上要具有大人物的气派,而是说他们拥有干大事、立大业的本领。尤其是对于男人来说,外表更是其次的东西,内在的智慧才是重要的,雅虎总裁马云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也是一个“大头鬼”,可他的头里装的是才华。

    他的脸看来本有点特别,有点奇形怪状,尤其是那双又细又长的眼睛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慑人光芒,因而使得这矮矮胖胖,平平凡凡的人,看起来有点不平凡的派头,也使人不敢对他很轻视。

    就因为这缘故,所以屋子里才没有人动手把他赶出去。

    但他一笑起来,就变了,变得很和气,很有人样,连他那张圆圆胖胖的脸看起来都像是变得好看得很多。

    就算本来对他很讨厌的人,看到他的笑,也会觉得这人并没有那么讨厌了,甚至忍不住想去跟他亲近亲近。

    一个长相非凡的人,往往具有非凡的本领。杨凡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古龙给他取名“杨凡”,他看起来也的确很平凡,但是当这两个“凡”字重合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不得不注意这个人了,我们会预测出他在这个故事中一定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他绝不会是平凡的人,只因为他太平凡了。

    随着故事一步步演绎,我们很兴奋自己的判断,杨凡确实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他并没有施展出什么超绝的武功,也并没有做出震动江湖的大事,但是我们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总感到他身上那种成熟智慧的魅力,他和田思思斗嘴,一次次将田思思气得半死,可是他的话细想起来确实有道理。在整部书中,杨凡出现的镜头并不多,可是每当他出现时都是最关键危急的时候,这就是大人物的作用,他既不张显能力也不故作谦虚,只是在别人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及时出现。

    其实杨凡并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

    他只不过是个很平凡的人。

    惟一跟别人不大一样的是,他不但相信别人,也相信自己。

    他做事总喜欢用他自己的法子,但那也是很普通的法子。

    公平,但却并不严峻。

    他无论对任何人都绝不会太过分,但也绝不会放得太松。

    他喜欢儒家的中庸和恕道,喜欢用平凡宽厚的态度来面对人生。

    杨凡是一个很平和的人,甚至有一些狡猾的可爱,这在他与田思思的损语中充分体现出来。他对什么都不在乎,所以田思思无法让他生气,他又有对付大小姐脾气的法子,所以总是让女人既记恨他有无法忘记他。

    杨凡的大人物身份,一方面是通过他在破解阴谋过程中表现出的能力逐步揭示的,一方面是通过田思思对他的态度来侧面烘托的。田思思对杨凡的看法从最初的讨厌,到见面后的仇视,到被救后的一丝感激,到斗嘴时的生气,到未见时的想念,到最后的完全佩服,并愿意将自己嫁给他。这是一个探索和升华的过程,古龙用细腻的心理描写来展现田思思对杨凡的爱的萌生和成熟,在自觉与不自觉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故事的开始,一个说自己誓死也不嫁这样的大头鬼,一个说自己誓死也不娶这样的大小姐,其实两人都在对方心中埋下了一颗爱的种子,只不过田思思是无意识的,而杨凡却是有意识的。

    田思思曾经说过一句话:“嫁人就要嫁最好的。”她之所以不愿嫁给杨凡,是因为她从关于杨凡的传说中知道他不是一个英雄,而是一个混蛋,当他真正看到杨凡的面貌时,她又觉得他太平凡了,所以,他坚定了不嫁他的决心。但是在后来的接触中,当他看到杨凡所做的事,了解了杨凡的内心后,他认识到杨凡是一个真正的大人物,就自然改变了对他的态度,因为她喜欢的就是大人物。

    而杨凡本来就知道自己爱田思思,他之所以讽刺打击田思思,只不过是为了改变她的大小姐作风,要把她培养成一个真正成熟的女人,但是在暗中他有保护田思思的责任,并在保护田思思的行动中体现了自己大人物的能力。

    所以,人与人之间是需要沟通和了解的,我们决不能凭自己的一时印象来决定自己的好恶态度,这样我们会错过很多机会。田思思最终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她获得了幸福。

    杨凡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田思思本来知道得很清楚。他是名门之子,也是杨三爷千万家财的惟一继承人,本来命中注定就要享福一辈子的。可是他偏偏不喜欢享福。很小的时候,他就出去流浪,出去闯自己的天下。他拜过很多名师学武,本来是他师父的人后来却大都拿他当朋友。吃喝嫖赌,他都可以算是专家,有一次据说曾经在大同的妓院连醉过十七天,喝的酒已足够淹死好几个人。但有时他也会将自已一个人关在和尚庙里,也不知他是为了想休息休息,还是在忏悔自己的罪恶。他的头很大,脸皮也不薄。除了吃喝嫖赌外,他整天都好像没什么别的正经事做。这就是杨凡——田思思所知道的杨凡。她知道的可真不少,但现在她忽然发现,她认得他越久,反而越不了解他了。这是不是因为她看得还不够清楚?

    大人物绝不是自吹自擂就能得到别人信服的,他必定要经过痛苦的锤炼磨砺,才能获得众多关于生活的本质经验,才能在面对困难时沉着应对,用智慧和力量战胜对手。杨凡就是这样的人,他生于巨富之家,但是却不满足享乐的生活,他要自己为自己的人生书写意义。于是,他进入江湖,在寻常巷陌中出入,广交朋友,经历各种各样的生活,磨练自己的意志,提高自己的本领。

    生活本身就是最好的老师,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学到知识。人生是一场战争,和别人斗输的永远是自己,只有自己挑战自己才能领会到生命的意义。杨凡的生命是充实的,有价值的,只因为他选择了去经历。他的长相是平凡的,他的名字也是平凡的,可是他所做的事绝不是平凡的事,所以他是一个真正的大人物。

    他成立了“山流”组织,这是一个秘密组织,但绝不是干坏事的组织,而是专门破坏那些坏事的组织。能够参加这个组织的人都是一些喜欢多管闲事的正义之士,他们有着共同理想,那就是维护这个世界的正义。并且他们干好事从来不留名,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他们不是为了名声而活,而是为了自己有意义的生命而活。

    相反还有一些人,他们是人人敬仰的大人物,拥有众多的粉丝,但是在背地里却干着黑道上的事情,柳风骨是这样的人,还有更多这样的人存在者,这是一群伪君子,他们欺骗了众人的爱戴,但最终会得到自己良心的惩罚。

    所以,大人物的“大”字,只体现在一个方面,那就是他们所做的事情。这些事情证明了他们的伟大,他们便是伟大的。

    三、秦歌:英雄的困惑和痛苦

    虎丘之战,震惊整个江湖,秦歌一夜成名,被称为“铁人”秦歌。他单枪匹马,四上虎丘,身上挨了三百多刀,经过四年的时间杀死了七虎。这样的事情只有具有坚强意志力和一往无前的勇气的人才能做到。秦歌做到了,所以他成为年轻人心目中的绝对偶像,是江湖上的超级大明星。

    像众多成名人物一样,秦歌也有自己的标志,他的标志就是他脖子上系的红丝巾,这条红丝巾要是放在店铺里就只是一块普通的绸缎,但是如果它系在秦歌的身上,它就成了一种象征——勇气和力量的象征。而那些崇拜秦歌的粉丝们也在自己身上系上红丝巾,但是他们可以把红丝巾挂在腰上、绑在臂膀上或者装在口袋里,去没有一个人敢把红丝巾系在脖子上。因为只有秦歌有资格这样做,其他的人可以从红丝巾上获得勇气和胆量,但他们并不是秦歌,也无法超不过秦歌。

    你可以学他,可以崇拜他,却绝不能有丝毫冒犯他。他若喜欢一个人站在桥上静赏月色,你要赏月色也只能站在桥下。

    秦歌就是秦歌,永远没有第二个,以后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秦歌是独一无二,他用自己的行动影响了一个时代的人,这个时代是属于他的,也是属于他的红丝巾的。红丝巾的存在是一种灵魂的凝固,哪里有红丝巾,哪里就有像秦歌这样的人物,他们不怕困难,敢于冲锋,扫尽天下不平事,将年轻的生命献给了江湖。

    他并不是死在这柄刀下,也不是死在这少年手下的。

    要他命的就是这块红丝巾,因为他早已被这块红丝巾所象征的那种勇气震散了魂魄。

    他腕上系着的丝巾在晚风中轻拂。

    红丝巾,红得像情人的心。

    夜已深,他的确应该走了,早就应该走了。

    他没有走。

    因为他不能辱没了手腕上系着的这块红丝巾,你只要系上这红丝巾,就不能让任何少女失望。

    这红丝巾不但象征着勇气,也象征着热情。火一般的热情。

    田思思就是秦歌的粉丝之一,是她心目中最好的男人,她要去江南找到他,不是为了要一个签名,而是要嫁给她。这是一个可爱美丽的女孩,对自己的爱情有着过于完美的想象。但事实是否就像她想象的一样呢?

    在江南一个偏僻破烂的赌场里,田思思见到了秦歌,也见到了他的英雄气派。可是他的气派与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和一个喝醉了的酒鬼没什么区别,他竟然不知道张子房是谁,他也可以为了五十万两的赌本去给赌场做保镖。

    他喝起酒来就好像跟酒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似的,只要一看见杯子里有酒,就非把它一口灌到肚子里去不可。

    既不问酒有多少,更不问杯子大小。

    “男人就要这样子喝酒,这才是英雄本色。”

    但田心若在这里,一定就会说:“这也并不能证明他是个英雄,只不过证明了他是个酒鬼而已。”

    尽管田思思在心里为秦歌开脱,但是他的行为与她心目中想象的样子的确差远了。她开始感到一阵困惑,当一个人对未来的期望值与他看到的真正现象发生冲突时,她就会陷入迷茫的境地。田思思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的,他为了打击杨凡已经夸下海口,嫁人就要嫁秦歌这样的人,但是当看到秦歌后,她又对自己的想法有了怀疑。她还需要真正去了解这个人物。

    当她扶着大醉的秦歌走出赌场,在照顾他的过程中,她慢慢发现了秦歌心中的痛苦。原来英雄人物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么威风,他们要承担沉重的无奈和压力,因为他们是人们选出的英雄。

    田思思着急道:“快起来,你睡在这里,若被别人看见你醉成这个样子,那还得了,莫忘了你是个大男人,大英雄。”

    秦歌哈哈笑道:“英雄……英雄值多少钱一斤?能不能拿到赌场里去卖?”他又压低声音,悄悄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田思思只有苦笑道:“你说。”

    秦歌道:“我什么都想做,就是不想做英雄,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一个人人敬佩崇拜的英雄人物竟然说自己不想做英雄,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但事实的确是这样。很多人在年轻的时候,都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名人,时刻受大家的追捧,永远是聚光灯下的焦点。但是当他真正成为名人后,他的生活方式会发生巨大改变,一言一行都会有人注意,失去了个人的私有生活空间,许多自己想做的事在舆论的压力下是决不能做的。所以,很多成名人物在受采访时,都说自己不想做名人,这并不是他们站着说话不怕腰疼,而是他们真正体会到了做名人的痛苦。

    秦歌的处境与此相似,他在上虎丘杀死七虎时,也许并没有想到要成名,而只是想为人们除掉一害。可是当他做了这件事后,他就成了公众人物,他必须维持自己的形象,而且要始终按着别人的想法来维持自己的特点。这其实是一件很累的活,所以他自己也感到滋味不好受。

    秦歌挺起胸,道:“我只要一进去,就会有很多人抢着要请我喝酒的。”

    田思思道:“你好意思要别人请?”

    秦歌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能请得到我是他们的光彩,我喝了他们的酒,是给他们面子。”他笑了笑,又道:“做一个成名的英雄,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田思思也笑了。

    她忽然发现这人虽不如她想像中那么伟大,却比她想像中坦白得多。

    他毕竟还年轻,他固然有很多缺点,但也有可爱的一面。

    他是个英雄,但也是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男人。

    田思思笑道:“人家若看见你昨天晚上醉得那副样子,一定就不会请你了。”

    秦歌接道:“那样子是人家看不到的,我只让别人看到我赌钱时的豪爽,喝酒时的豪爽,等到我喝醉了,输光了,那种惨兮兮的样子我就绝不会让别人看见。”他又笑了笑,接着道:“你是不是也听说过我挨了好几百刀的事?”

    田思思点点头,道:“我听了至少也有好几百次。”

    秦歌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挨了刀之后,在地上爬着出去,半夜里醒来还疼得满地打滚,哭着叫救命的事?”

    田思思道:“没有。”

    秦歌微笑道:“这就对了,你现在总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田思思的确已明白。

    江湖中的人能看到的,听到的,只不过是他光辉灿烂的那一面。

    却忘了光明的背后,必定也有阴暗的一面。

    不但秦歌如此,古往今来,那些大英雄,大豪杰们只怕也很少会有例外。

    这正如人们只看得见大将的光荣和威风,却忘了战场上那万人的枯骨。

    可惜的是,人们看到的只是英雄在人前的荣耀,而看不到他们背后经历的痛苦。如果人们知道一个英雄要经历这么多的苦难,也许很多人就不像做明星了。有一个现象很有趣,很多影视明星的孩子,当问到他们以后想干什么时,他们会选择与娱乐无关的职业,不想做明星,这恐怕与他们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所受到的痛苦有关。

    就拿曾经热议的“艳照门”事件来说,如果陈冠希不是明星,他即使和更多的女人上床,也没有人会关注他、责骂他,但正因为他是公众人物,它就必须注意自己生活的细节,不能把一些生活的阴暗面暴露出来,可这是很难的事情。因为,只要一个人成为人,他就有自己的欲望和缺点,他不可能始终保持光明的一面。

    对于秦歌来说,他扮演的形象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草莽英雄,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敢拼命。人们之所以会崇拜秦歌这样的人,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像他那样去拼命;二是人们觉得这样的人对他们的利益不会有威胁。

    田思思道:“故意的?为什么要故意的装傻?”

    秦歌道:“因为我知道大家都崇拜我,就因为我是那么样一个人,什么都不懂,只懂得拼命地打架,拼命地赌钱拼命地喝酒。”

    田思思道:“别人为什么要崇拜这种人呢?”

    秦歌道:“因为他们自己做不到。”他微笑着,接着道:“无论做什么事,要能拼命都不容易。”

    ……

    秦歌看着高墙里的树枝,缓缓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那样欢迎我?”

    田思思道:“因为你是个英雄?”

    秦歌笑了笑,道:“那当然也是原因之一,但却并不重要。”

    田思思道:“重要的是什么?”

    秦歌道:“重要的是,他们知道我对他们没有威胁,因为我只不过是个很粗鲁,很冲动,但却不太懂事的莽汉,和他们一点利害关系也没有。”他笑得有点凄凉,接着道:“他们喜欢我,欢迎我,有时就好像戏迷们喜欢一个成名的戏子一样,绝不会和他们本身的利益发生冲突。”

    所以做一个名人,不但要有真实的势力,还要懂得如何迎合观众,也就是虚伪。有时候扮演一个无知者的形象要比智慧的人更容易受到人们的欢迎,因为傻子对别人没有威胁。

    秦歌不是傻子,他很明白这些道理,但是他也无法改变,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田思思道:“但英雄也有很多种,你为什么偏偏要做这一种呢?”

    秦歌道:“因为别人早已将我看成是这一种的人,现在已没法子改变了。”

    田思思道:“你自己想不想改变呢?”

    秦歌道:“不想。”

    田思思道:“为什么?”

    秦歌道:“因为我自己也渐渐习惯了,有时甚至连我自己都认为那么样做是真的。”

    田思思道:“其实呢?”

    秦歌叹道:“其实是真还是假,连我自己也有点分不清了。”

    田思思沉默了很久,忽又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不懂。”

    秦歌道:“你不必懂,因为这就是人生。”

    这就是人生,人生充满你想象不到的痛苦和无奈,有时你拼命想往一座高山上爬,等到达山顶之后,你才发现,原来这里的景色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美好,但这时你已经懒得再下山了,你安于生活在山顶这一片景色中,直到有一天你不小心滚落山崖,死亡,生命结束。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从秦歌的故事中学到一些东西,人不是不能拼命,但是当拼命成为一种习惯后,它就没有了价值。因为,它已经成为人们炒作的对象。

    四、傻女人、聪明女人及不怕死的女人

    “女人”永远是一个讨论不完的话题,不但男人讨论它,女人自己也讨论它,但更多的还是男人在讨论。古龙是一个才子,才子总是喜欢佳人的,我们都知道古龙有很多红颜知己,所以他对女人的特点很了解,在他的作品中也表达了许多关于女人的见解,很精辟。我们不能说古龙是研究女人的专家,因为这样太贬低他了,我们可以说他是女人的知音,这样才符合他的艺术家身份。

    而在《大人物》这篇小说中,古龙不但发表了自己对男人即大人物的看法,也在很多情节中描述了一些女人的特点,比如:

    女人看着自己的脚时,常常都会胡思乱想的,尤其是那些脚很好看的女人。

    脚好像总跟某种神秘的事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女人是否真的对自己的脚有一种独钟的情意,我们不能确定,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夏天的女人总喜欢穿裙子,将自己的腿和脚露出来,不管她们的腿是否美丽,她们都喜欢那种穿裙子的感觉。但在这里,我着重要说的不是女人对自己的身体的看法,而是从三个小事件中谈谈女人的某些想法。

    一、女人的自恋情绪

    女人是喜欢吃醋的,这是因为她们总是感觉自我良好,以为自己就是最漂亮的,所以一旦有男人爱上了她,承认了她的美丽时,她就不允许他再爱其他的人,甚至不许他和别的女孩说话。这也说明了女人喜欢撒娇,她们天生就是被娇生惯养的,是要被人宠爱的。

    田思思就是这类女人的典型代表,她生活在一个侯门家庭,从小到大有听不完的赞美和表扬,不管干什么事都有人让着她,把她捧成天上的仙女,久而久之,她自己也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了。

    作为一个武侠世家的人,田思思也接触过武功,她在家里和很多京城里来的高手过招时,都轻而易举的赢了,所以她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很高强了,就像《武林外传》里的郭芙蓉一样,相信自己能够在江湖上仗义行侠了。这也是促使她敢于偷着去江南的一个原因,但是当她真的到了江湖,遇到敌人时,她才突然发觉自己的武功一点作用也没有。她这才明白,原来所有的奉承都是骗人的,她从自恋的情绪中醒来,看到了真实的生活的模样。

    田思思不知道。

    她本来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可以算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

    现在她才知道了,别人说她高,只不过因为她是田二爷的女儿。

    如果说此前的田思思是一个傻女人,那么当她明白这个道理时,她就变得聪明了。很多人都说女人笨,因为她们只看到自己身上或者身边的事物,她们缺乏广阔的视野,也缺乏探索的勇气,只是安于目前的状况,等着男人的追求。

    男人喜欢流浪,女人喜欢居家。长期居家的女人变得不讲道理,说傻话,干傻事,如果她们能够跟随着男人的脚步出去走一走,她们会发现世界的模样是多彩的。

    二、婊子是慈善家

    在古龙的小说中,从没有少过妓女这样的角色,并且他笔下的妓女都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可怜样,而是和男人一样风流潇洒,拥有和男人一样的智慧和勇气。她们和男人打情骂俏,用美色和气质吸引男人,玩弄男人,她们是婊子,但她们似乎比那些好色的男人更有地位。

    《大人物》中有一个叫张好儿的女人从事的就是妓女这个职业,但她不但不为自己的生活害羞,而且还感到很骄傲。当田思思企图用“婊子”这个字眼羞辱她的时候,她的回答让田思思吃惊,也让所有的男人吃惊,包括我。

    无论如何,张好儿干的这一行,总不是什么光荣的职业。

    张好儿却还是笑得很甜,媚笑道:“说来也见笑得很,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慈善家。”

    慈善家这名词在当时还不普遍,不像现在很多人都自称慈善家。

    田思思怔了怔,道:“慈善家是干什么的?”

    张好儿道:“慈善家也有很多种,我是专门救济男人的那种。”

    田思思又笑了,道:“那倒很有意思,却不知你救济男人些什么呢?”

    张好儿道:“若不是我们,有很多男人这一辈子都休想碰到真正的女人,所以我就尽量安慰他们,尽量让他们开心。”她媚笑着道:“你知道,一个男人若没有真正的女人安慰,是很可怜的,真正的女人偏偏又没有几个。”

    这人倒是真懂得往自己脸上贴金。

    田思思眼珠子一转,笑道:“若不是你,只怕有很多男人的钱也没地方花出去。”

    张好儿道:“是呀,我可不喜欢男人变成守财奴,所以尽量让他们学得慷慨些。”她看看田思思,又笑道:“你喜欢男人都是守财奴吗?”

    在张好儿的眼中,婊子不但不是一种下贱的职业,还是一件公益事业,因为她满足了许多男人这方面的饥渴。我不能完全赞成张好儿的看法,但我觉得她的观点有一定的道理。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不少,但是真正具有女人味的女人却不多,而在妓女中就存在着众多真正的女人,因为她们懂得如何取悦男人,如何让男人感到活着的幸福。一个男人若没有女人的安慰确实很可怜,妓女的存在让男人有了接触女人的机会。所以说妓女是慈善家,她们奉献了自己的身体,满足了男人的欲望。

    但是张好儿没有认识到卖淫和嫖娼的本质是一种肉体的交易行为,她虽然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一件慈善事业,但同时又从男人的钱包中获得收入。她让男人变得慷慨,同时也使男人的生活变得拮据而混乱。我们说张好儿是个厚脸无耻的女人有些过分,我们说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过于贴金,我们只能说这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三、女人最害怕的是什么

    有个很聪明的人,曾经问过很多少女一个并不很聪明的问题。

    “你觉得什么是世上最可怕的事?”

    他得到很多种不同的回答:

    “被自己所爱的人抛弃最可怕。”

    “洗澡时发现有人偷看最可怕。”

    “老鼠最可怕——尤其是老鼠钻进被窝时更可怕。”

    “和一个讨厌鬼在一起吃饭最可怕。”

    “半夜里一个人走黑路最可怕。”

    “肥肉最可怕。”

    还有些回答简直是聪明人连想都没有想到过的,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但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的回答是:“死最可怕。”

    女人为什么不怕死,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在我和朋友的日常交流中,还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探讨过,当我在《大人物》中看到这个情节时,我真佩服古龙,他的确是女人的知音。

    女人和男人的不同地方在于,她们总是对生活充满乐观的情绪,如果遇到一件不确定的事情,她们总是会朝好的方向想象,而男人往往有一种自己自卑的情绪,总是将生活想的过于艰难。所以,女人很少想到死这个话题,她们最担心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年龄问题,随着年华的老去,容颜凋零,她们感到很恐怖,这个时候她们宁愿死去,也不愿将不美丽的自己呈现给世界。

    死亡是一个很深刻很沉重的话题,而女人思考问题常常不会这么深入,她们擅长感性思考,只看到事物的表象状态,所以她们不会去考虑死这样的深刻问题,也不会为这样的问题而焦虑痛苦。女人是一种活泼可爱的动物,她们最感兴趣的是活着的快乐,只要能痛痛快快的活一次就够了,至于死她们很少想到。

    此外,女人的目光比较短浅,她们往往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不会去考虑长久之后的事情,并且她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容颜停留在青春状态,所以在她们看来,死亡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当你问到她们最怕的是什么时,她们只会根据自己经历的事情来回答,而死亡是活人不可经历的,所以她们不怕死。

    由于这些原因,女人显得比男人要有胆量,她们在面对死亡时能够视死如归。这也是为什么男汉奸要比女汉奸多得多的原因,因为男人是怕死的,女人恰好相反。

    五、佳句赏析

    1、田思思柔声道:“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美丽,那么辽阔,尤其是江南,现在更是万紫千红,繁花如锦的时候,一个人活着时若不到江南去开开眼界,他这一辈子才真是白活了。”

    对于出生在大西北的我来说,我非常赞同这句话。

    2、她突然对那大肚子的少妇很羡慕——她虽然没有珠宝,没有首饰,没有从京城里带来的花粉,没有五钱银子一尺的缎子衣裙。但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有爱,她生命中已有了新的生命。

    “一个人若总是呆在花园里,看云来云去,花开花落,她虽然有最好的享受,和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又有什么分别呢?”

    田思思叹了口气,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有勇气逃出笼子。

    她决定要把握住这机会,好好地享受人生。

    只有自由的人生,才是最好的人生。

    3、他的确像魔鬼。

    因为他只诱惑,不勉强。

    对女人说来,诱惑永远比勉强更不可抗拒。

    对一个男人来说,要经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

    4、你能接受,才能真正算是个人。

    人活着,就得忍受。

    忍受的另一种意思就是奋斗!

    继续不断的忍受,也就是继续不断的奋斗,否则你活得就全无意思。

    因为生命本就是在苦难中成长的!

    忍受=奋斗。记住这个等式,你的人生就有了希望。

    5、猪八戒看来虽愚蠢,那几钉耙打下来有时也蛮唬人的。

    若没有猪八戒,唐僧也未必就能上得了西天。

    猪八戒真的愚蠢么?

    在猪眼中,世上最愚蠢的动物也许就是人。

    每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属于他的使命,我们没有理由蔑视任何一个人,也没有理由受任何人的蔑视。

    6、男女间的事有时候实在很微妙,你若没有在适当的时候拒绝,以后就会忽然发现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因为你已将对方的勇气和信心都培养了出来。

    这句话主要是对女人说的,如果你不喜欢他,那就果断的拒绝他,不要让他的爱意沉淀,因为沉淀的越多,胆子就越大,痛苦就越多。

    7、庙为什么要盖在荒僻的地方呢?因为庙盖得越远,越荒僻,就越有神秘感!

    有神秘感?

    神秘感通常也就是最能引起人们好奇和崇拜的原因。

    不错,人们通常总会对一些他们不能了解的事觉得畏惧。

    因为畏惧,就不能不崇拜。

    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就是好的东西,这就是庙盖在野外的原因。因为你要去朝拜它,就不得不走很远的路。

    8、秦歌道:“每个人站着的地方,本来都是平等的,只看你肯不肯往上爬,你若站在那里乘凉,看着别人爬得满头大汗,等别人爬上去之后,再说这世界不平等,不公平,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他慢慢地接着道:“假如每个人都能明白这道理,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仇恨和痛苦存在。”

    不要仇视任何人的成功,因为他们努力了,而你却躺在地上,连爬的趋势都没有。

    9、男人在女人面前称赞另一个男人的时候,那人一定是个比不上他的人。

    这是男人的阴谋。

    10、你若是男人,最好懂得一件事。

    若有别的男人在你面前称赞你,不是已将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是将你看成一文不值的呆子。而且通常都另有目的。

    但他若在你背后称赞你,就是真的称赞了。

    但是背后的称赞,我们往往是不容易听到的,所以我们常常沉醉在别人面对面的称赞中,迷失了自己。

    11、秦歌又道:“人类最大的痛苦,也许就是永远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你若拼命想去回忆过去那些有趣的事,但想到的却偏偏总是那些辛酸和痛苦,那时你心里就会觉得好像有根针在刺着。”

    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但我们要想法控制的行动。

    12、她眼睛闪着光,又道:“你在痛苦时,若想到你也曾得到过快乐;你失去一些东西时,若想到你已得了另外一些东西,你岂非就会快乐得多。”

    秦歌凝视着她,忽然笑了,举杯一饮而尽,道:“就因为世上还有你这么样想的人,所以这世界还是可爱的。”

    田思思毕竟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她对生活的乐观和勇气值得每一个人学习,尤其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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