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溜进一户人家,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由骂了声:“嘿,晦气!”他想走,可一琢磨,自古贼不偷空啊!于是又四下摸起来。最后摸到桌子上那两大摞稿子上,他心想:哪怕拿回去擦屁股也好啊。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刘三来不及多想,抱起那两摞稿子就越窗逃走了。
刚拐了个弯,有人问他:“大哥,这东西您卖吗?”问话的是个收废品的,正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宝贝”。
刘三点点头:“卖呀!死稿子换活钱,有什么不好!”
收废品的一过秤,说:“一块八,给你两块吧!”
“什么?”刘三一听,头发都立起来了,“我出一回手才两块?”
收废品的还挺认真:“六角钱一斤,三斤高一点点儿,给两块还少吗?”
刘三急了:“你论斤买啊?”
收废品的也瞪眼了:“你还想论什么卖呀?”
这时,又过来一个人,一边看那稿子,一边听他们争吵。
刘三就对那人说:“这位先生,您给评评理,这玩意儿就值两块吗?”
那人问:“我说老弟,这稿子哪儿来的?”
“哪儿来的?”刘三愣了一下,“我……我的。”
那人又问:“你写的?”
刘三这会儿镇定多了,一拍胸脯:“对,我写的。”
那人摇摇头:“写得这么好,怎么舍得卖呀?”
刘三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说:“我感觉一般嘛。”
那人打量了刘三一番:“你要是觉着论斤卖亏,就卖给我好了。”
刘三小眼睛一亮:“你怎么买?”
那人说:“我不论斤,论字。一千字我给你50块,你这稿子大概是10万,用我们的话叫100千,总共是5000块,行不行呀?”
刘三一听5000块,差点儿晕了,哪还有说“不行”的。
于是,那人先付了100块定金,还给了刘三一张名片,叫他明天按照上边的地址去找他要钱。
刘三多少认识几个字,一看那人是一家杂志社的总编辑,姓牛,就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说:“牛总放心,明天我一定去。”
要不怎说贼人心眼儿多呢,刘三又提出稿子各人留下一半,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位牛总编辑也是痛快人,当下就答应了。
这一夜,刘三可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捧着那剩下的一半稿子,就奔杂志社去了。
可他刚踏进牛总编辑办公室,两个穿警服的人就上来“咔嚓”把他铐住了。
原来,这摞稿子的作者,是著名作家景昆先生。这事儿正巧被牛总编辑撞上,还有刘三好果子吃吗?
刘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非常后悔地说:“早知道这样,我真该论斤卖,两块就两块吧……”
(崔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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