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味兮洱极为难得,数十年才能长成一穗,遇到亦需要缘分,如今看来是非取不可了。
幽婴穿好斗篷,拿了装着工具的布包就出了门。
她刚打开木屋的门,吱呀的声音就吸引了在棚子下避雨的白虎,半支起身子瞧着她,见她独自往深山走去,便起身跟着她。
幽婴驻足,回头喝止了一声,白虎便乖乖的退回去卧下了。
她去的地方乃是险境,小路偏僻难行,若是白虎跟着去了,徒增几分危险,她不光得小心着自己的脚底下,还要留心白虎是否安全。
看着她转身要走,白虎的喉咙里发出了呜咽低吼,幽婴没办法转身回来,走到白虎身边,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说:“你就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到时候我吹口哨唤你,你就来接我好不好?”
白虎听话的垂下了头,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幽婴冒着大雨上路了。
这兮洱必得要雨中采摘才是最好,入药之后也最能发挥药效。
雨点落得越来越密,山中早已是阴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好像在耳边炸响。
向父皇请安过后,墨沧榆站在自己寝殿的院子里,瞧着下个不停地雨,手里捏着一块成色上好的佩玉。
这块佩玉是母亲赠予他的,自从母亲过世之后,这块玉就日日不离身,难过时捏在手里,就好像母亲在身边一般。
当年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夜,母亲被皇阿玛下令打入冷宫,他当时只有十岁,抱着母亲的腿痛哭,希望皇阿玛能够回心转意。
可是长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几个负责押送的太监在一旁劝说:“三皇子,您就回去吧,日后还会相见的。”
他那时不知道为何,只觉得母亲一旦进了冷宫,就再也不能见了。
事实上他也没有想错,自从长街一别,他再也没有见过母亲的面。
母亲头发上妃嫔规格的发鬓早已被拆散了,雨水把散发粘在脸上,她用手把头发归拢到脑后,红着眼睛把墨沧榆抱在怀里。
“孩子,不哭,你听额娘的话,以后跟着贞娘娘好好活,知道了么?”
那时的墨沧榆还不知道,为什么那日母亲对着自己只是笑。
雨打的眼睛都睁不开,他哭的浑身都在颤抖,可是母亲依旧是笑的好看。
几个闻讯而来的小太监跑过来抱起了他,他挣扎着不走,小小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母亲的衣角。
母亲握着他的手,也是百般的不舍,可是没有办法,若是皇上知道了,对墨沧榆今后很不好。
她忍痛掰开了她他的手,太监把小小的墨沧榆抱在怀里,他伏在太监的肩上,看到母亲的身躯在雨中异常的坚挺。
她的身形一向很好看,即使马上就要住进冷宫,还是没有失了往日的风韵。
他到现在才慢慢理解了她的心,想必她心里也明白那时最后一次见面,要努力的笑的好看一些。
那样孩子日后回想起母亲,是一张面对绝境已依然微笑的脸,而不是一张痛哭流涕写满悲哀痛苦的脸。
果然不负她的良苦用心,他如今想起来,全是她笑的温柔的样子。
从小母亲就好像把温柔的力量注入了他的生命,要他温和的对待任何事物。
若不是母亲的母家出了事,母亲被定为罪臣之女,现在也可以见到他成人的这一天。
墨沧榆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独自去马厩牵了一匹马出来,骑着就出了宫。
三皇子一直不参与政事,皇上也甚少召见,宫里头的人见风使舵,自然对他也不上心。
墨沧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无人关注,无人在意,在一个小角落里慢慢终老。
从小到大他已经见惯了太多的明争暗斗,实在是累得慌。
他实在是不想把自己陷入到那样的境地,但是,即使是他这样的使自己避世,也不能免于争斗。
只要他身上一天留着墨朝皇室的血,就会有眼睛在暗中盯着他。
他心里愈发的愤懑,快马加鞭向前奔驰。
何时才能结束这一切!
他再抬起头来时,已经一路跑到了百虎山脚下。
听闻这里的山贼被皇叔一举歼灭,但是跑了个山贼头子现在还没有抓到,闹到满城都贴满了通缉令。
墨沧榆心中烦闷,想着去山里散散心也是好的,便把马拴在山脚下的树上,自己冒着雨上了山。
走了一会儿,雨渐渐的停了,他心里挂念着想做一个檀木的盒子,来装一些小玩意儿,就在山里慢慢的走着看着
山林里雨后空气清新,墨沧榆走着有着也觉得次心情舒爽,轻松了不不少,便开始专心致志的寻找起心仪的树木来。
他一抬头看到一处断崖上长着一朵形状古怪的花朵,通体雪白,就连叶子都是白色的,顿时玩性大发,搓搓手准备爬上去一探究竟。
就在他快要接近那朵花的时候,突然从悬崖上方垂下来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一伸手便将那花摘了去。
墨沧榆只觉得眼前一晃,花朵就已经不见了,一抬头看到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奋力的在往上爬。
他这样被人突然劫胡,心中大为不爽,大喊一声:“喂!”
那身影听到他的喊声向上爬的更快了,背着的布包在后头一颠一颠的。
墨沧榆的好奇心向来是极重的,现在更要看看究竟来者何人,也开始加速往上爬。
他常年习武,爬的很快,眼看就要追上那人了,只见那人手一滑,一个没抓稳就向后跌去。
那人手忙脚乱的到处乱抓,墨沧榆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是不死也得残废。
那人可能是没有想到他会出手相救,惊讶的仰头看着他。
墨沧榆低头,对上一双;灵动的眸子,心脏被轻轻的拨了一下,竟然是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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