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凉牵着小黑溜溜达达的走着,却瞥见一个小女孩从胡同中跑出来,怀中好像还藏着什么东西,凤仪凉并没在意,刚想转身进客栈,却听见胡同中传来一阵叫骂声。
“那个小贱皮子又跑了!赶紧给我抓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一个农夫模样的女人手中拿了一个棒槌追了出来,腰间还围着围裙,嘴里骂人的词许久都没有重复的。
那小女孩怎能跑的过她,没多久便被揪着衣领扯了回来,那妇人一把将小女孩扔在地上,看见小女孩怀中藏着东西,心中更是气愤直接骂道:“好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那小女孩就趴在地上哭,手中却死死护住怀里的东西,凤仪凉本就不是那好事之人,更何况自己此时也是自身难保,摇摇头便将小黑牵进了马棚。
过了许久,待到凤仪凉出来时,那妇人和小女孩还在路中央,一旁围了好些旁观的人,却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小女孩露出的胳膊以满是青紫,却依旧趴在地上咬着牙,死死不出声。余光看见正要进客栈的凤仪凉,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便扑向凤仪凉。
“大哥哥救我!”那小女孩死死拽住凤仪凉崭新的衣袖,似乎发现自己的小脏手会弄脏一副,又讪讪的收回手躲在凤仪凉身后,一脸恐惧的看着冲过来的妇人道:“她不是我娘亲!每日只知道让我干活,我哥哥病入膏肓却连一点吃的也不给……大哥哥求求你了,救救我!”
凤仪凉低头看着双眼通红的小女孩,低声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小贱皮子还不赶紧给老娘滚出来!”那妇人见凤仪凉一身贵气也不敢太过粗鲁,只得隔着凤仪凉挥着棒槌冲着小女孩喊道:“一会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大哥哥!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她打的!求求你了……救救我……”那小女孩更是害怕,连忙又后退了几步,怕凤仪凉不相信一般撸起袖子露出上面青紫的痕迹哭道:“我的背后全是针眼……都是她扎的!”
“那也是你活该!”妇人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忙伸手要将小女孩扯出来,却没想到被一双十分素净的玉手紧紧扣住。
“一两银子,我把她买下了。”凤仪凉一手扣住妇人的手,一手从腰间掏出些碎银子,在妇人面前晃了晃。
那妇人一愣,随即堆上笑脸想要伸手接过,却又觉得凤仪凉出手如此大方,又故作犹豫道:“我这小丫头别看个头小,干起活来利索的很,长得也白白净净……一两银子太少了些。”
凤仪凉冷笑一声,这妇人明摆着将她当成了冤大头,索性将计就计的甩开小女孩和妇人冷声道:“如此宝贝,那你便自个儿留着吧。”
妇人见凤仪凉转身便要进客栈上楼,又连忙扯住凤仪凉道:“哎!我看你也是个好人家,一两银子便一两银子吧!”
凤仪凉狠狠的甩开妇人满是硬茧的手,似乎是嫌弃脏一般的拍了拍衣袖道:“五百文。”
“刚刚不还是一两吗!”那妇人有些急,怎么刚刚还是一两现在就变了卦?!
凤仪凉有样学样的道:“刚刚你不还是一两银子都不卖吗?”
妇人语塞,见凤仪凉不是好欺负的主,自认倒霉的摆摆手道:“行,五百文就五百文。”
小女孩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紧跟在凤仪凉身边,直到看见妇人随着凤仪凉在柜台换了五吊钱美滋滋的拿走后才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给凤仪凉跪了下去。
“谢谢大哥哥救命之恩!悦儿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那小女孩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
一旁的伙计也跟着合声道:“好生伺候着这位爷吧,人家可是救了你一命呢!”
“不需要,你走吧。”凤仪凉甩下一句话便转身上了楼。
那小女孩和伙计都是一愣,五百文换来的说不要就不要?
“大哥哥!什么活我都会干,刚刚我望见您骑了马来,我可以照顾马!”小女孩连忙爬起来追上去,眨着一双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凤仪凉,眼神里满是哀求。
“不是我不收你,而是我现在实在顾不得身边其他人,跟着我,你会很危险。”凤仪凉扶额,这般小可怜儿的盯着她,若不是因为她如今的处境,定是立刻就收下做了丫鬟。
“我不怕!悦儿从小便随着爹娘四处流浪……可后来与爹娘走散,如今只剩下一个哥哥,若是您不肯收留我,悦儿真的不知该和哥哥去何处了……”小女孩势又要跪下磕头,却连忙被凤仪凉扶了起来。
“你还有个哥哥?”凤仪凉问道。
小女孩点点头,低声道:“只是我哥哥生了病,如今在东边的草棚里躲着……”
凤仪凉见她十分担忧的模样,却猛然间想起来那个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她诈死之事并未提前告知他,当时凤志山得知自己的死讯后,是不是也如这小女孩一般无助呢?这么想来,她倒是格外的思念起了凤志山。
“罢了,你留下吧,先随我上楼。”想到此,凤仪凉也秉持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心态应允了小女孩。
凤仪凉吩咐着小二准备几个热菜,又托一旁的伙计去一旁裁缝铺选几套适合小女孩的衣服。
“你叫什么名字?”凤仪凉靠在床边,看见小女孩拘谨的站在门口,不禁笑道:“你那怀里的东西赶紧掏出来吧。”
小女孩听闻怯怯的从怀中掏出几个已经压干瘪的馒头,小声道:“我……奴婢叫古悦,奴婢的哥哥叫古翰。”
凤仪凉一愣,古悦、古翰她前世好似在哪里听说过……
“你们父母已经去世了?为何?”凤仪凉话语一转,问道。
“奴婢的父母是被拖去做苦丁,活活累死的!”古悦说到这事,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眼泪也是叭叭的往下掉,哭道:“当朝太子要修建一座假山供他出游玩乐……在我们村子里凡是成年男女都被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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