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碧抱着手点了点头：“名字倒是方便，声儿太小了，做跑堂的不行。”
那孩子的手绞在一起，很是紧张。素碧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试了试有没有内力，果然没有。
“身子板也不行，太薄。”她颇有些不满意地点靠在柜台边上。
“怎么了？”素禾正好忙完后面的事情走到前面来看一看，正好看见这一幕，还以为素碧在欺负孩子。
“喏，公子说的那孩子。”素碧挑了挑眉：“没什么事儿，你安排吧，我去前面看一看。”
素禾自然知道她说的没什么事儿就是说这孩子没有什么危险性，便了然地点了点头。
“叫什么名字？”素禾问得可比抱着手上下挑着眼看人的素碧要温和多了。
那小孩儿还是干巴巴地回答了一遍：“小桂子。”
素禾微微一笑：“你不用紧张，来坐着吧。”
两人落座，那孩子显得有些别扭，素禾倒了茶水给他，他也一口气喝完。
“想做些什么？”虽然这孩子看起来做不了什么，但是至少得给他选一下的机会。
“后厨。”
素禾手上的动作一顿，跟着梁漠的这些日子，她也渐渐变得敏感起来。
八珍楼作为一个酒楼最为珍贵的莫过于菜谱了，因此后厨便是重地，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来就说要进后厨，怎么不让人生疑。
“我可以洗菜……烧柴火，我都能干的。”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迟疑，那小孩子立马补充，眼睛看着她，紧张又带有一些期待。
素禾微微思忖，既然公子没有嘱咐要防备，应该是可以放心的，何况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子。
她笑着摸了摸那孩子的头，笑着：“行，咱们这儿正好缺个洗菜的。”
那孩子忙不迭地点头感谢，她补充道：“银子每月两钱，包吃包住，可好？”
“谢谢。”那孩子很是懂事，立马站起来鞠躬。
又交代了一些细节，素禾便让下人带着他去后厨了。
“怎么样？”素碧这是不知从哪里飘出来，素禾也见怪不怪。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她看着自己的手，素碧也好奇地凑过来：“你手上有花儿啊，看这么仔细？”
素禾笑着拍了她一下，不过随后又变得认真：“你说一个流浪没有家小孩是不是浑身都脏兮兮的？”
“那可不一定，我小时候也特别爱干净好吗？”
“别打岔。”素禾正色道：“你想，那小孩不过八九岁，要是真的无父无母，该是很邋遢才是。”
她这么一说，素碧倒是回想起来了，那小孩的衣裳虽然是普通甚至可以说低廉老旧，但是也还算是干净。
“我刚刚拍了拍他的头。”素禾若有所思地捻了捻手指。
“然后呢？”素碧一向大大咧咧只负责出力打架，但是现在看素禾神色认真也不由地凑过去。
“我闻闻。”她凑过去嗅了嗅：“好像是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儿。”
那是市面上都比较难买到的上等的桂花精油，一般都是富贵人家用来洗完头之后滋润头发的。
一个无父无母流浪的孩子，怎么会这么讲究？又哪里来的钱买这个东西？
两个人相视一眼，只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若是大人也就罢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便能这么自如地演戏，不动声色骗过这么多人，该是怎样的城府？
或者说，令人不由心头一寒的是他背后的该有怎样的人在操纵这些，又怀有怎样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派他进入咱们八珍楼的？”素碧有些不敢相信，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外面人生嘈杂，素禾把她拉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那小孩儿一来就说要进后厨，我才八成是跟咱们的菜谱有关。”
“菜谱？”
“你忘了？”素禾戳了戳她：“咱们的菜谱里面有周饶皇室的秘方。”
“一般人哪里知道，又不能尝得出来……”说到这儿她自己都是一顿：“你的意思是说有周饶皇室的人在这里面？”
“嘘？”她声音一大素禾连忙拉住她让她小声一点。
她压低了声音：“只是一个猜测，说不定那人现在还在仁和县，不知道公子知不知道。”
素碧站起来：“不行，我得赶快去禀告。”
素禾也想了想，点了点头，拉过她交代：“事事都要说清楚，说不定还有咱们没想到的。”
“那个孩子现在在后厨洗菜，你在问问公子的安排。”
素碧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走了。”
她从后门出去，是一条比较荒芜的街，周围都没有什么人，几个腾身便消失在拐角。
一刻钟之后，梁漠刚刚回府歇下，她今日练功都是挑晚上的一段时间，白日里倒是乐得惬意。
“公子，素碧回来了。”外面的下人来报，她放下手里的书。
“让她过来吧。”
话音还没落下，素碧便几个箭步到了眼前，梁漠有些哭笑不得，挥了挥手让那个人先退下。
“怎么了？”她本来侧卧在软榻上，现在坐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书。
素碧急色匆匆的样子想来是要是。
“您交代的那个孩子到了。”
“哦？”梁漠点了点头，若是一般的孩子，从拿到她的东西到去八珍楼，算上素碧这折腾的时间，倒是差不多。
“素禾说那孩子有问题。”素碧气息有些不稳，说了几句话后才平稳下来。
她将素禾交代的那些事情尽数跟梁漠说了一遍，从那孩子的衣着一直到两个的猜测一字不落。
梁漠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赞赏地看着她：“恩，很是不错，最近进步不小。”
素碧挠了挠头：“谢谢公子夸奖。”
“素白怎么看？”
素白没想倒会突然提问到自己，愣了一愣：“啊？”
“刚刚素碧说的事儿你怎么看？”
“奴婢跟素禾想的差不多，那孩子很有可能是个探子，虽然年纪小，但是不得不防。”
梁漠听着她说话，却一直看着她：“怎么感觉今日你有些魂不守舍的？”
“昨夜做了噩梦，想着怕出事儿。”素白有些为难地说。
梁漠失笑，也就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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