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天地都潮湿了。
梁漠抽了时间上了一下天山，正好遇见了菩萨蛮。
“师兄？”对于自己这个师兄，梁漠还是一向尊重的，她一边微笑着打招呼，一边让古翰将带上来的东西放下。
天山门人很少，老头又爱吃东西，但是懒得自己晃悠着下去，就央着梁漠带好吃的上来。
古翰和菩萨蛮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把东西给天山老人送进去了，梁漠本也要跟着进去，但是看菩萨蛮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地站在那儿，笑道：“师兄有话不妨直说。”
“我上次正好在山上碰到了素白。”菩萨蛮搓着手走到梁漠身边压低了声音。
“我知道，她跟我说了，她去山上采药来着。”梁漠点了点头：“还未谢过师兄搭救。”
“是，我是救了她，可是我不应该救的……也不是，应该是我可以不用出手的。”
梁漠眉头一凝：“什么意思？”
天山之上有常年有积雪，因此经常会有野兽出没，那一次她正好在采药，没想到遇到了一只云豹。
素白自幼学医，没有什么武术傍身，梁漠本来也有些不放心的，但是素白坚持，她就给了她暗器防身。
“那只云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发狂了一般，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云豹。”菩萨蛮回忆起来都觉得有些后怕，但是又带着些疑惑：“可是我看素白好像都不是很害怕的样子，我过去的时候雪豹刚刚扑过去，我看她似乎是要出手……”
“哈哈……”梁漠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想多了，那暗弩是我给素白防身用的……不过……”
梁漠自己也知道，云豹虽然是凶猛的动物，但是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攻击人。
但是菩萨蛮刚刚也说了，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素白想来与人无怨，又会是什么人要对她下手？
“哎呀，不是！”菩萨蛮使劲儿摇了摇头，觉得跟梁漠说起来很是费劲。
“我说的出手不是那个出手，她当时都已经拉开了架势，而且之后她脚滑差点掉下山崖，我伸手拉了她一把，我感觉到她又内力和真气。”
“师兄你确定没弄错？”梁漠的脸色变得凝重，她抿着嘴手有些不觉得掐着自己的手心。
“不会弄错的！”菩萨蛮拍了拍胸口保证：“我习武这么多年，那种感觉绝对没错。”
素白会武功？梁漠觉得这个信息量有些大，不是素白没跟她说过，而是她自己明确表明自己不会武功的。
她为什么要骗自己？这么说来，从一开始挑选丫鬟的时候就是刻意的？
梁漠脑海中炸开一个惊雷，素白是别人安插到她的身边来的！
看她的脸色不是很好，菩萨蛮关心地问道：“小师妹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梁漠深呼吸了几口气：“走吧，先进去吧，我去看看师父。”
自从知道了素白的事情之后梁漠便有些心不在焉的，本来是要回府的，但是转头又去了八珍楼。
她没有进去，而是就在轿子里面看着忙忙碌碌的素禾素碧，半晌，声音透尽了疲惫：“走吧。”
素白对她是没有做什么不利的事情的，这一点她倒是可以肯定，但是心中就像是生了一个结，堵在那儿，叫人难受。
刚刚从八珍楼回来的梁漠窝在房间里面开始看书，这些书都是从意笼老头那儿收集过来的，虽然五花八门的，但是还是有不少都叫人看了之后眼前一亮，她也就权当休闲书来看。
“公子，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平稳带着让人安心的语调，能够想笑道那人嘴角的一抹笑意。
“怎么？没认出来欢迎我？”
梁漠放下手中的书偏头看去，门口一抹玄色映入眼帘，这番做派，怕是只有他了。
“参见殿下。”她刚刚要拜，手就被搀住。
谁的眉眼带笑，蕴藏了无边春色，只一眼，便兜了一整个心，囚牢，无处可逃。
“刚刚到便想来你这儿看看。”绍凌海也不客气，径直坐下，那了她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唔，跟御膳房的厨子水准有的一拼。”
梁漠叹了一口气，在他旁边坐下：“不去休息休息？莫不是来我这儿讨吃的罢。”
“此时为第二重要。”
“哦。”梁漠挑了挑眉，心中明了，但是不打算去接他的话。
绍凌海却绝不会就这么讲一半，他笑了笑，看了看手中的糕点：“第一嘛，就是来看看……看看我的小师妹功力长进了没有有。”
谁暗舒了一口气，脸上笑意浅浅：“不敢高攀殿下。”
“你从来就不是高攀。”
听他一下子正色梁漠还没有反应过来，偏头看过去一愣。
“我从来就不再高处，我就在你后方。”他说的坚定和缓：“所以你不用攀登，只需转身。”
静默之中，有什么在暗处生花，慢慢绽放。
梁漠想张口问些什么终究没有问出口，她怀疑过，除了素碧，她身边是不是还有别的人从他哪里过来，比如……素白。
这个问题有些可怕，就像是一个深渊，向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如果是呢？是该愤怒还是该感激他说了真话？
如果不是，是该相信还是种下怀疑的种子？
那一句话化作嘴边呵出的一口气，这些都被绍凌海看在眼中，但是没有点明白。
她不想说，那么他便不问。
既然决定做那个转身的依靠，便该沉默着等候。
“不去休息？”梁漠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吃这么多也不干得慌。”
“来你处便是休息。”他笑得舒心随意，像是一个孩子：“你不是怕我把你吃穷了吧。”
梁漠刚刚想损他几句，就听见外面的声音。
“不好了，公子您快去看看。”
两人神色一凝，赶忙往外面跑过去，之间房间里面的古悦死死咬着牙关，脸上都是虚汗，整个人脸色都是潮红。
“是走火入魔了！”梁漠赶紧座下准备给他度真气。还好不是很严重，没一会儿古悅便缓过来了。
“吓死人了！”素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公子您真厉害，古翰都不行呢！”
“人没事儿就好。”梁漠起身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问古悅：“你先自己调息看一下。”
“好。”古悅盘腿坐下，调动周身的真气，睁开眼睛之后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素蓝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连忙问道：“怎么了？”
“我刚刚是准备强行提升，接过岔了静脉才会走过入魔，但是现在轻松提升了！”古悅很是惊喜，一个阶层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很有可能是一两年都攻克不了的，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
梁漠坐下来看着古悅，心中思虑万千。
上次雪莲也是因为自己的真气提前绽放，这次古悅也因为自己的真气突破了阶层的瓶颈，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绍凌海一直关注着她，还以为出什么差错了，就要伸过来把脉。
梁漠赶紧躲开，看他有些疑惑连忙解释道：“没事儿没事儿，有点累了。”
她看着高兴坏了到处蹦跶的古悅，脑中繁杂。
外面雨下得依旧，人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最近很多事情都凑到一起。
天阴沉着，接下来还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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