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平房。
“牛娃子,牛娃子。”里屋传来虚弱的年迈女声,有气无力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久病缠身之人。
“啊!来了,来了。”
听到声音的牛娃子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起身拿来一个碗准备将火炉上煎着的药倒出来。这是有钱后去找百药堂的太夫开的药,他娘吃了这个药偶尔都能下床走上两步了。
“嘶,啊。”牛娃子一声轻呼。
自从八珍阁出事到现在他一直心神不宁,看素禾姑娘被抓,八珍阁被查封他就感觉自己特别混蛋,八珍阁的楼主和素禾姑娘对他一直都不错,他却害他们如此。他没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这些天他一有空就去知县府外转悠,想打听打听情况。
“牛娃子,你怎么了?”牛娃子娘听见痛呼声不放心的再次出声询问道。
听见声音牛娃子彻底回过神来,怕他娘担心又连忙出声道:“没事娘,就是不小心烫了一下,马上就好了。”手脚麻利的倒了一碗药进了里屋。
牛娃子娘看着给她吹药的牛娃子,心情很是沉重。
“儿啊,娘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牛娃子娘看牛娃子最近做什么事都出错,很是担心,家里家外的都靠牛娃子一个人,要是他也累倒了,这个家就真完了。
“娘,我没事,只要您好,我什么都好。”牛娃子知道是这段时间自己的异常引起了母亲的注意,不想母亲担忧,忙出声安慰。
“儿啊,咱家虽穷,可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娘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安安心心过日子。你可不要因为为娘的病去做什么糊涂事。”
牛娃子娘看牛娃子这段时间做什么事都是心神不宁的,对于这个孝顺的儿子她还是了解的,知道他老实巴交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
“儿啊,娘的病不治了,大夫也说娘这个病是治不好的,咱不去花那冤枉钱,把钱攒起来将来给你娶一房媳妇,再个娘生个大胖孙子,这样就算到了九泉之下面对列祖列宗为娘也有个交代了。”
牛娃子娘似乎知道了什么,一连串说个不停。
看着牛娃子想说话,牛娃子娘抬了抬手,示意他别打断自己,接着道:“咱家是穷,可咱家都是清清白白的人,从不做那些鸡鸣狗盗,见不得人勾当,更是从来不曾害人。”
说到这些牛娃子娘更是提高了声音,牛娃子听了这些话身形一震,知子莫若母。
“娘,我知道的。”牛娃子听了他娘的话心里更内疚了,照顾他娘喝了药就匆匆的出门了。
“儿啊,娘知道娘的病其实治不好的,穷人家得了这样的富贵病,只会更加的拖累你,娘不能这样自私。”
见牛娃子出了门,牛娃子娘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纸包。
牛娃子在知县府门口转悠了半天依然没有什么消息。就在药铺给他娘抓了点药,顺便还去猜市买了条鱼准备回家炖汤给他娘补补身体。大夫也说他娘的病是富贵病,不能根治,只能好好养着。
“娘,我回来。”牛娃子像往常一样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外面的小厨房,边往里屋走边给他娘打招呼。
“娘,您这是怎么了?”
牛娃子掀开里屋的帘子看见他娘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奄奄一息。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住他娘,想把娘抱去看病。
“没用了,你放娘下来,娘有话对你说。”牛娃子娘睁开双眼,抬起手摸了摸牛娃子的脸虚弱的说。
“娘,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儿子先带你去找大夫。”
牛娃子的眼泪不听话的往下流,他爹死的早,从小就是和他娘相依为命,也是因此他娘落了一身的病也没钱治。
“不,不,你先听娘把话说完,娘怕再不说就……就没时间了。”牛娃子娘用手拽住牛娃子的衣服吃力的继续道。
“娘。”
牛娃子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带着哭腔的嗓子吐不出第二字。
知县府,朱知县正在批阅公文。
“启禀大人。”一个衙役在书房门外恭敬的出声。
“何事?”
“外面来了一个自称征侍郎的梁大人说来拜访您。”
之前的白大人是梁征事郎一手提拔起来的,据说白大人之所以能这么快的调升也是因为这个梁征事郎的关系。这些在知县府当差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的,朱知县上任后也是知道的。
“快请,不,我亲自去。”朱知县听是他屡次拜访都被拒的梁征事郎,立即起身迎了出去。
双方礼毕,在偏厅坐定喝茶。朱知县看着对面从进来坐下就一直不曾开口年轻俊俏的梁征事郎,默默猜测他的来意。只知道他和三殿下关系不菲,可却不曾听过三殿下身边有这号人,这让朱知县一时有点拿不准,也不好贸然开口。一时之间偏厅里就只听闻茶杯盖与杯子的碰撞声。
“朱大人,想必本征事郎的来意你已知晓了吧?”
梁漠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下马威也不能太过。来之前也是调查过这个朱知县的,所以梁漠才决定用之前的身份来敲打敲打他,这样也好利于以后在仁和县的发展。
“啊,这个,请恕下官愚钝,不知征事郎来此所为何事?”
朱知县还真不知道梁漠来是为了何事,毕竟八珍阁对外的楼主是碧公子。
“朱大人想必也是知道本征事郎的,那本征事郎也不和你兜圈子子,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还请朱大人放了素禾,将八珍阁解封。”梁漠放下茶杯道明自己的来意。
“素禾姑娘?不知素禾姑娘是征事郎大人的什么人啊?”
梁漠一开口就要他放人让朱知县一惊,在心里猜测这俩人的关系。毕竟八珍阁和素禾都是因为中毒事件他亲自去办的,如果他现在只凭这样一句话就否定之前的做法会让人以为他处事不公,这样还让他以后如何为官。
可如果是和三殿下有关的话,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实不相瞒这八珍阁是本征事郎开的。当初开的时候银两不够三殿下还派阿穆亲自给本征事郎送了五千两银票来。后来本征事郎事物繁重抽不开身,也是三殿下派碧公子前来替我打理八珍阁。”
梁漠重新端起茶杯,他透露出来的信息足可以让朱知县好好掂量了。像朱知县这种贪权又胆小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种巴结的机会。
朱知县听完梁漠的话后又从新将梁漠好好打量了一下,心中疑惑这个梁漠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一向冷漠不管闲事的三殿下为他做这么多,想来三殿下对他也是很重视的。结合自己之前了解到的,恐怕这个梁漠不简单。想都这当下也就不再犹豫。
“梁征事郎放心,这事本官立马去办,同时也会对外说明这次的事件是有人诬告。希望梁征事郎以后在三殿下面前替本官多多美言几句。”朱知县起身恭敬对梁漠揖了揖手。
看朱知县明显的示好,梁漠也不客气的回了一礼道:“朱知县放心,本征事郎不会忘记这次朱大人的相助,相信三殿下也是。以后定少不了替朱大人谋划一番。”
近几年一些官宦子弟喜好男风,以前朱大人也给上司送过。
再看这个梁漠,唇红齿白,眼眸带水,虽是一身男装,却也不显阳刚,反倒衬出一股子英气,越看越像男宠。又听梁漠一口应下替自己谋划的事,朱知县就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更殷勤的把梁漠交代的事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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