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凤仪凉点头说道。
玉昭仪猜到了她的心思，望着门外的凄凉的萧瑟景象，痴痴地笑了起来。
“哥哥是你和三皇子抓的。要说我对你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之心的话，也太不现实了。”玉昭仪苦涩地笑道。
每晚夜深人静时，她总能梦到童年时和刘宇戏耍的情景，一声声“妹妹”叫的似乎近在眼前，却又虚无缥缈，总是一梦一场空……
她还记得哥哥第一次参军的意气风发的模样，说他总有一天是要当上将军，为家族争光，可惜最初的满腔热血却换来了今日的局面，要不是自己暗中买通了牢狱里的官吏，恐怕最后都要落得个殍尸荒野的下场。
她的哥哥，怎么会是叛军呢？直到现在，玉昭仪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玉昭仪，刘副将若是能有反悔之意，或许……”刘宇就能活下来吗？凤仪凉喉咙里好像卡了一根骨头一样，说不下去了。其实就算刘宇有了忏悔之意，可在皇上那边有了叛徒之名，只能是死刑。
“不，没办法，我哥哥鬼迷心窍，犯下了大罪，唯有死了，才能平息皇上对刘家的愤怒。”玉昭仪捂着胸口，声音哽咽着有些颤抖，“和外敌通风报信，死有余辜，说到底还是怨不了别人。”
“凤小姐，我哥哥在周饶边关的日子定是给你和三皇子殿下惹了不少麻烦，我替哥哥替你们赔不是了。”
凤仪凉赶紧扶着玉昭仪阻止她接下来膝盖要到地上去的动作。
“快起来，你不必行这么大的礼道歉的。”凤仪凉惊慌道，没想到玉昭仪会有这么大的举动，“再说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请玉昭仪节哀顺便，保重身体，不要太难过了。只要国家还安全就好，以前的事，我和三皇子殿下也放下了。”毕竟死者长已矣，还谈怪不不怪罪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唉，”玉昭仪紧急抓住凤仪凉的手，像最初二人一起练舞一样，“凤小姐，你觉得三皇子殿下待你如何？”
“他……”凤仪凉奇怪玉昭仪怎么突然说到自己身上来了，支吾一声，低头应道，“他挺好的。”
“是吗？”玉昭仪眼中突然闪现出一丝的欣喜之色，她双手抓着凤仪凉的左右臂膀，仔细端详了凤仪凉一会。
“我就知道。从我一开始见三皇子殿下看你的眼神时，就觉得你们两个有故事。”玉昭仪笃定道。
“你知道吗？三皇子殿下出征前的时候，好几个官员的夫人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宫里找皇后娘娘，说什么有些新鲜的玩意儿什么好茶要带给她的，实际上啊是打起了自家女儿的心思，想通过皇后那儿，请皇上赐婚。”
“皇上跟三皇子殿下提过几次，不过都被三皇子殿下拒绝了。皇上还跟我提起过，皇朝选秀的时候，他可是求着皇上好久去下面的县处理叛乱之事的，本来皇上已经拟定好了一个官员，可是拗不过三皇子殿下对待叛乱之事如此上心，就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去。还现在想想，三皇子殿下那样做是一来躲避选秀，二来他又提议了让京城第一女武侍郎去，说凤小姐武功高强，不能浪费不用，这样好和凤小姐在一起。”
凤仪凉听玉昭仪说这些，不禁嘴角上扬，怪不得选秀的时间段皇上会突然临时起意让她这么一个看似毫无断案经验的人随绍凌海一起去处理叛乱之事。
当时她还暗自庆幸，以为是比武场上表现得好，皇上看中自己，处理叛乱还能躲避选秀的风波，原来这一切都要拜绍凌海所赐啊。
而且，同是身为皇子，绍凌源没娶凤仪珊时就侍妾满院了，绍凌海的宫里却清净得很，他还拒绝了许多官员的的千金，真是难得。
“凤小姐，我真羡慕你。从小就贵为郡王府的大小姐，父亲是权倾朝野的凤郡王。多高的门第，众多的京城小姐们都愿意靠拢你，可是我刘家，本就算不上什么高门第，是寒门世子之后，父亲兄弟在朝中也没做什么大官，家里也就比一般人家要好一些。”
“可是我这种人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每年春天看着各色的轿子驶向皇宫，我知道轿子里坐的都是像你们这样有品阶的贵女，我是多么羡慕啊，她们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赐，说不定还能得到哪一家贵公子的赏识，她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哪里像我，因为家底不够深厚，与她们接触处处都要小心翼翼，顺着别人的心思来。”
回忆往昔的委屈经历，玉昭仪的眼眶再一次充满了泪水，抬头看着凤仪凉，仿佛自己回到了童年，对着这种生来就高贵的女子只能仰视，羡慕她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向往已久的地位。
“那只是表面看起来风光。家里门第再高，官位再大，可背地里的危险和苦楚，你又知道多少呢？”凤仪凉说道。早听说玉昭仪家没什么背景，没想到玉昭仪会对自己的家世这么在意。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一切都是有代价的。”玉昭仪咽下一口气，想到遇到付云青，助她进宫，又是借此为由对她一系列的利用，她苦笑道，“我进了宫，享受了一时的荣宠，过了一回高高在上的日子也是知足了。”
“承蒙皇上爱意。”玉昭仪低头微微闭了下眼，像是在祈祷什么一样。“哥哥的事让皇上为难了。皇上没有对刘家所有的人赶尽杀绝已是仁慈。我知道因为哥哥的所作所为，三皇子殿下差点性命不保，真是我亏欠皇上的。”
“玉昭仪，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太自责了。”凤仪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凤小姐，今天邀你来也是想和你说说几句体己的话。我在这宫里以前招人嫉妒，也没什么朋友，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玉昭仪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凤仪凉挤出一丝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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