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老的是乔允升,当看着七十多岁的乔老爷子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陆东源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如果不是实在没人可用,他也不想让老人家那么劳累。
“来人,给乔大人赐坐,以后乔大人可在宫里坐轿行走,朝会赐坐!”从宋代开始,官员们开会是没有座位的,陆东源这是破例了。
“谢陛下厚爱!”乔允升连忙做礼谢恩。
“不必客气,乔大人您可要养好身子骨,朕还有许多事要仰仗你呢!”陆东源笑道,接着朝边上的曹化淳说道:“吩咐下去,让御医每旬定期为老爷子检查身体!”
“谢陛下!”
边上的其他大臣见了,心里羡慕得不行,看来这年老是个宝啊,这老不死的能得到这个恩遇,咱们为何就享受不到呢!
最年轻的军机处录事马士英站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一幕,非常的火热,他觉得如果人生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太值得了,德高望重,受人尊敬,这才不枉苦读圣贤书,抱得君王恩啊!
朝会开始了,陆东源的脸上没了笑容,脸上只有威严,他扫视了下面恭敬的官员一眼,淡淡开口。
“先公布几个任命,原兵部右侍郎杨鹤征辟为西南总督,总理云贵两省蛮夷造反问题!原山西巡抚耿如杞任山陕甘三边总督,全力负责赈灾事宜!
原陕西推官洪承畴任命为陕西巡抚,全力负责镇压民乱!朕听闻陕西已有大胆反贼聚众造反,乱匪王佳胤聚众不下三千人,但朕为何就没有得到正式文报?”
说到这,陆东源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冷声喝道:“都以为朕好糊弄,为了这个官当得安稳,个个报喜不报忧?真以为能一直压得下去?这是一座火山,能压吗?就不怕粉身碎骨?”
“曹化淳!”陆东源喊道。
“奴婢在!”曹化淳连忙答应。
看着曹化淳自称奴婢,陆东源忍不住又恶寒了一下,忍不住开口:“你以后自称老奴就行了!”
“老奴听命!”曹化淳反应还是很快。
“让锦衣卫出动,好好的查一查,朕要看看,到底这些人是吃了什么豹子胆,这样的事也敢隐瞒!”
陆东源杀气腾腾的开口,因为他知道陕西民乱做大的后果是什么,这事,必须消灭在萌芽状态!
“御史台可在!”陆东源接着又开口。
“臣在!”温体仁连忙屁颠屁颠的开口。
“组织一次全面纠察,只要敢于隐报瞒报的,全给朕报上来!来宗道的吏部要配合好,该罢免的就罢免,该处分的就处分,此风不可开,更不可涨!”
“是!”来宗道和温体仁两人连忙答应道。
“罗元宾可在?”陆东源又点将道。
“臣在!”
“你不是胆子大嘛,那就给朕去陕西,好好的查一查那些胆大包天之徒!敢于发国难财,把手伸向饥民的,隐报瞒报的,尸位素素,麻木不仁的,你全可弹劾之,锦衣卫会配合你!”
“是!臣绝不放过一个蛀虫!”罗元宾面色凌然。
这下大臣们感觉这节奏太快了,皇帝做事什么时候雷厉风行起来,看这样子,这次有好几个人头上的乌纱帽要没了,这项上人头也说不准还能不能留住。
还有大臣则是目视户部侍郎杨嗣昌,老杨家厉害啊,一下子就出了两个朝廷重臣,老子是云贵总督,儿子是户部侍郎,不得了啊!
而杨嗣昌心中则是在叹息,他认为自己的父亲不应该去当这个云贵总督的,虽然云贵总督看似权力大,但西南乃边陲不毛之地,山高路远不说,还贫瘠。
要是能当耿如杞的山陕总督就好了,山陕虽然也属于边地,但和云贵不可同日而语,条件好太多了,而且离中枢又不远,以后才有更大的机会入阁拜相。
入阁陆东源知道杨嗣昌所想,那一定会告诉杨嗣昌,自己这个是在保护杨鹤。
说实话,对于杨鹤的任命陆东源可是考虑过好久,一度都不想起复使用的。
杨鹤是东林党的人,光这一点,陆东源都是心中有疙瘩的。还有杨鹤其实在总督山陕的时候是有过错的,总体上讲,义军的做大,其实和杨鹤有很大关系的。
杨鹤就和大多数东林党一样,嘴炮无敌,行动无力,这还不算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读书读傻了,成为了烂好人一个。
他主政的时候,力主招抚,结果张献忠等人被打得元气大伤就投降,等一吃饱饭,马上就揭杆子造反。这样的烂好人不是害人是什么?
所以陆东源才选择让耿如杞当这个山陕总督,希望耿大炮不要像杨鹤一样的烂好人。并且还把洪承畴给提前提拔起来,目的,就是让他来镇压义军。
陆东源不像自己那个便宜弟弟一样,喜欢玩什么民心,洪承畴这个烂人最是合陆东源的胃口!虽然洪承畴的品行不端,有污点,但这个家伙是个能干事的人。
心狠手辣!不管是当初对付起义军还是后来投降后金对付大明,都是一样的。洪剃头之名可不是叫叫而已,那是真敢杀人的。
对于陕西灾荒,其实最快速的解决方法,那就是杀人,只要杀掉一部分人,其余的人就有足够的粮食养活,而且也不敢铤而走险了。
当然,陕西的问题也不能光靠杀人,该赈济也得赈济。
“毕自严!”陆东源开口道。
“臣在!”
“从国库再解五十万两银子过去陕西,晓谕各地商人,可仿九边旧制,输粮可用盐引补偿!”
“臣领命!”毕自严躬身回答,想了想,又接着补充道:“陛下,臣恐盐引之法不过杯水车薪,现沿海私盐泛滥,商家积极性不高!”
“那加上榷场优先购买权够不够?”陆东源沉声反问,北地的毛皮在南方还是很有市场的,特别是马匹,上好的马在北方不过四五十两银子,到了南方就能达到三四百两。
“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榷场乃朝廷重要财政来源,如此一来,国家税赋有影响!”毕自严沉吟说道。
“不是还有其他税赋?”陆东源不解的问道。
毕自严没有开口,他看了看其他的大臣,这时有大臣马上站了出来,正是韩爌,他沉声说道:“启禀陛下,魏忠贤在时盘剥百姓,民间甚苦之,所以臣等建议,取消商税、矿产税!
商税之取消有两个好处,一是商人重利,取消商税,商人就能踊跃经商,来回商品交流就能极大丰富!二是商业繁荣,无地农民就能有了营生,稳定社会。
而矿产之税,那是与民争利,民间积怨甚大!”
“不准!”陆东源斩钉截铁的开口道:“现朝廷正入不敷出,哪里还能减税?更何况朝廷减了商税,税赋从何收?从田税收取?现各地皆受旱灾,正是减产之时,怎么收?”
“陛下,正所谓士农工商•••”
“此事休得再议!税赋是一个国家存亡之根本,安能只受国家庇护之力而不愿为之奉献?这天下没有这个道理!魏忠贤生前所定财税政策不变!
晓谕各地,今年税赋征收还按去年征缴,未能按时完成者,由吏部进行处理!”陆东源打断了韩爌的话,不容置疑的开口。
韩爌还想再说,但被孙承宗给使眼色制止了。
毕自严看有些冷场,连忙开口道:“大明国力艰难,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国家财源,无非一开源,一节流!臣近期发现,官署浪费良多,奢侈之风盛行,臣提议,由臣之御史台开展一次纠察,注重节流!”温体仁连忙开口说道。
陆东源点点头,这也有必要,当官的不注意形象,整天往八大胡同里钻,还有谁会想着好好干事?所以说温体仁这个家伙不然不愧是当奸臣的料,知道皇帝需要什么。
“温卿之言甚佳,近日朕有耳闻,有大臣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拥红揽绿,于大臣之形象不符,御史台务必加强监督!”
“臣必不懈怠!”温体仁满脸红光,很是激动的开口。
这下周延儒有点坐不住了,他作为进入内阁中资历最浅的人,下面的人都不服他,而眼看着何时同时进入内阁的人一下子得了彩头,这心里就不提有多腻歪了。
不行,要想办法啊,不然长此以往,谁还服你们?这温体仁果然脑子灵,不仅在皇帝面前得了嘉奖,而且这么一弄,京城的官员谁不敬他温体仁三分?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这难不住周延儒,他马上站了出来,开口道:“陛下,臣发现有大臣经常占朝廷便宜,浪费公帑,有把文房四宝带回家的,还有把自家奴仆挂在衙门名下吃空饷的,利用驿站来办私人之事,臣建议,由太常寺牵头,展开督查!”
“爱卿之提议甚善,准了!”陆东源颔首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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