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晴!!”岑野瞳冷冷的喝制她:“我不喜欢你,和尹不语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忘了告诉你,尹不语有喜欢的人,从我遇见她的时候就知道。”他微侧了身子看着我道:“是我喜欢她,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君小晴看着他,眼泪越落越多,抽泣着问:“你说了两遍和她没有关系,可明明就是有关系!”转向我道:“尹不语,是不是只有你消失了,野瞳哥才会在意我?”那样的眼神里明明是伤心欲绝的神色,可为什么看向我时,却流露出阴冷,让我在这大热天里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我好像不太适合留在这里,也不应该开口相劝,于是拿了自己的东西,对岑野瞳说:“抱歉,我今天要提早下班了。”不再看君小晴和岑野瞳一眼,径直拉起卷帘门,猫着身子钻了出去。撑开阳伞,燥热直侵入皮肤,汗水开始沁出来。对于君小晴的转变,我有点难受,觉得心里像堵着什么一样。想起八岁时我们初见,她蹦跳着朝我靠近,一派的天真浪漫;即便到了十五岁,也还是善良的一个女生。我知道岑野瞳向我告白,她的打击很大。但是我相信依她平时乐观开朗的心性,应该还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耳边忽然响起那天聂素双的话,说君小晴还不及她的三分之一,说像那个笨女人一样蠢。难怪去年春节,小晴一口咬定,就是我在跟她抢。聂素双和君长生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第二天照常上班,第二天我照常上班,离家之前听见忠叔在打电话:“少爷?吃过早饭了吧?不语?挺好的,只是昨天回来的时候,情绪很低落。是啊,还没到生理期……”我夺过他的手机,放在耳边,就听君长谦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问问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咬着唇,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忍着不让声音哽咽,忍着让我听起来正常一点,平静一点,我问他:“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君长谦那边停了好几秒没有说话,顿了顿才喊我:“丫头~”我强忍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越过眼眶滚滚而落。我把手机塞给忠叔,扭头就要走,却又忍不住,到了门口冲回来,抢过手机朝着对面吼;“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突然不跟我联络?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努力忍住的嗓音也哽咽起来,我把手机拿远了点,抽了两张纸巾把眼泪鼻涕都清了个干净,然后又说:“我知道了,君长谦你有苦衷的,你不来看我,因为你很忙,你突然不跟我联络,因为你怕爷爷知道会对我做什么,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语无伦次的说话,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呼吸不了,又不想让他听见我吸气的声音,索性把手机拿远。调整好情绪再把手机拿近的时候,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我把手机扔给忠叔,来不及擦眼泪,背着包包头也不回。天气非常热,我没有打伞,走在烈日底下,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他的那句“丫头~”,不过就两个字而已,却像包含着千言万语。想起在苏州的时候,他说我晒黑了,像个丑小鸭,却又说是他心里最美的天鹅,那么,我现在再晒黑了,他是不是还会这样想?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吧?那些我故意说给他听的,给他找的措口,就是真正的原因吧?忠叔给我打电话,我不肯接。君长谦不理我,他也背着我,我已经十七岁了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呢?要我等或者要我放手,并不是一件太难启齿的事情吧。不久就接到李阳溪的电话,问我书吧经营得还好吧?说陆秋朗刚接了一个大CASE,他有幸能替他收集资料。我也由衷为他感到开心,笑着给他鼓劲。李阳溪话锋一转:“不语,你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怎么声音听上去,不太对劲?”我说没有啊,就是最近天气变化太大,不小心着凉感冒了。李阳溪说没事就好,你这个小学妹,可是让人很心疼的。挂了电话就见岑野瞳推门进来,脸色有点憔悴,看来昨天安抚小晴,没少费心思。我的心情也算不得好,只朝他点了个头就选了几首轻音乐播着,自己找了本书,随意翻看。但无论我翻到哪一页,我眼前都会出现君长谦的身影。想像着他在听见我的声音的刹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他的停顿沉默,是因为惊讶,还是因为对我的歉意?他还一如既往的喊我“丫头~”,不似往日的清雅,多了几丝的沉黯,仿佛压抑得厉害,找不到突破口,只能这两个字透露出太多我接受不了的讯息。他挂断电话也是因为不能面对我罢?其实他跟我说清楚的话,我都可以理解的。什么苦衷,什么等待,我都可以理解并且接受然后为他去做。我没有办法接受的是,这样突然之间没有一个交代的把我放逐。一杯冰咖啡放到了我的面前:“还在为昨天小晴说的话难过?”我摇头,小晴会变成那样我的确难过,但现在心情的低落却不是因为她。“你才十七岁吧,怎么跟个小老太太一样。”修长的手指弹过来,在我额头弹出一点微红。以前他也说我,十五岁的小姑娘,什么都装着忍着,没有必要。可是现在,面对君长谦的事情,我却只能这样装在心里,忍着,哪怕现在心被揪紧着的疼,也仍然要当作没事发生。“下周有一个户外运动团,蹦极,去不去?”岑野瞳问。以前也和李阳溪一起去过,但大多时候,我胆子小,不敢去做那样惊险的运动。但这次,我觉得我去发泄一下倒也不错。于是答应下来。真正出行的那天,天气挺好。依然热得不行。当我整个人悬在空中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我忽然在想,原来,爱情没有生命长。十七岁的我,把爱情看得太重要,从而会错过太多眼前这些关于生命令的体悟。而爱情也不过就是生命中的一个组成部份,放淡心情,或许真的能看见更多更好的人。回到书吧的日子越来越平静,这其实还取决于自己的心态和心情。君小晴再没有出现在书吧里,我也没有再听见忠叔和君长谦联系。开学之后,我劝忠叔回S市,我说我已经长大了,马上就要十八岁。忠叔犹豫不决,岑野瞳忽然出现在我家,说他就住对面,会替他看着我。估计是君长谦授意,忠叔在开学一周之后回S市,说是给我一个月的观察期,如果我不能照顾自己,他就再回来。我没有给忠叔这个机会。我像所有的普通大学生一样,住进了学校宿舍。我有四个舍友,这个学期,我才发现每个人都很好相处。我的人生,在调整完心态之后,和君长谦的交集越来越少,而我和学校的异性也从不避讳。我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告诉远在S市的君长谦,我正在长大,他如果还不处理他的事情,还不来抓住我,也许我就会就这样脱离他的掌控。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异性朋友,其实都是户外运动社团的成员,而他们,和岑野瞳关系挺好,加上和绘画团的女生联谊,时不时的把我和岑野瞳凑在一起。转眼大二上学期过了一个来月,岑野瞳和我也越走越近,一起出入于图书馆,实验室。听说学校要组织校园歌手大赛,更是被人推上了舞台,还拉我垫背。“尹不语的钢琴很棒,你们能说动她伴奏,我就去。”于是就在众人的哄闹声里,我被推到了台上。他唱的是一首林宥嘉的《心酸》,为了配他的歌,我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坐在白色的钢琴前。整首歌都很动听,这首歌我以前听过,曲调和歌词太过于伤心,听了一次我就没再听过。现在听他唱,和君长谦的那些过往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曾拥有你,想到就心酸。”眼泪滴在琴键上,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最后一个音符,成串的泡泡自舞台上的泡泡机里吹出来,岑野瞳像是变戏法一般变了一束花出来,捧到我面前,拿着麦问:“尹不语,你能做我女朋友吗?”我惊讶的看着他,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我以为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他不会误会,我以为他甘于当我的普通朋友,却原来不是。“答应他!答应他!”台下一阵哄闹声,我却只能提着裙摆落荒而逃。我拎着高跟鞋走在校园里,仿佛之前的事情又一遍重演了,我和岑野瞳交往,君长谦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喜欢他。这是命运么?兜了一大圈子之后,一切再回到从前。所不同的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一个洞在存在着,除了君长谦不知道谁还能修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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