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的是,从总坛也立即发布出来了一项指令,同时散播向汇聚在唳镇周围的水之国弦组织势力,他们收到的指令是——就地夺取地方政权的最高控制权,限制人员流动出入该城镇或区域,以清点物资为由,收缴火之国各部的武器装备,控制他们的行动自由,等待进一步指令。
在得到这个指令的时候,水之国的这些势力并不感到出奇,他们坚决地执行着该项任务,但手段却也有柔有刚,并不是每一处地方都做得太过强硬,毕竟对方即便是从火之国远道而来的职业团队,一旦事变,便拥有着难以控制的力量,对己方威胁甚大,但仍改变不了彼此同根同源的本质,人心思好,大家在心底,都没能真正做好,有可能会发生同门相残的事件的心理准备。
这时候由于弦组织全国势力的进一步收缩,火之国分坛与水之国总坛的体系,早已经是相互混杂在一起,许多成员,彼此有的交好,有的心存戒心的却是各怀鬼胎,似乎有更为警觉的人,已经嗅到了不详的征兆,也有心宽的人,认为这样一种有些反常的气氛,只不过是因为己方还没有彻底融入总坛的势力之中,因此才会有点儿不轻松的氛围,应该很快就能改善。
总之,申屠涉淇还是很高兴地领着一班来自火之国弦组织的核心部众,一齐进入了总坛的垓心地带——唳镇。
有微风吹过,带起阵阵雾霭的涟漪,在申屠涉淇带着众人穿越湿地的时候,一切都显得极度平静,仿佛真的是来到了唳镇的范围,一切就都变得无比安全了。
随申屠涉淇起行的,有一名六阶符师,曾是火之国一个分点的老大级人物,也算是核心成员了,他似乎感觉到有些异常,于是挥舞起藏于袖中的画笔,正想书写下一道符文进行测探,却没想到被走在前面引路的使者随手一挥,便硬生生将他的法术中断了,那名六阶符师闷哼一声,遭到反噬,差点栽倒在地,幸好被一旁的伙伴给扶助了,喂下一枚灵药,这才稍稍缓过劲儿来。
申屠涉淇见己方人员,无故被使者这种粗鲁而不礼貌的行为给欺辱,于是双眼一眯,周围顿时升腾起一股无形的威压,前面使者的面容,隐匿在兜帽中,在浓重的雾色之下,显得有些飘忽,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他只是淡淡地站立着,似乎丝毫没有受到申屠涉淇那股威压的影响,而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无一不在提醒着申屠涉淇,这里是水之国的总坛,而并非自己一手经营多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火之国,且眼前之人,是代表着总坛的身份,与自己对接的重要使者,无论如何,你不能对我怎么样。
申屠涉淇知道这名使者不简单,也没多想他为什么会出手阻止符师对周围环境的测探,申屠涉淇只是叹息一声,感觉有一种无力感盘桓在心头,他回望了正挽起裤脚,有些走神地随大伙儿一同踮起脚尖走在湿滑泥地之中的小司一眼,想着为了他,必须忍一忍不可以将昔年自己的暴脾气,仍在此时此刻表现出来。
于是申屠涉淇终究是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撤下了威压。
使者转过身,继续领着众人不紧不慢地逶迤穿梭在雾深露重的诡秘湿地之中。
很长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唳镇,这个小镇不大,它是在一个低洼处开辟出来的一个古旧城镇,从某个高处往下看,便能俯瞰整座城镇的全貌,可见其规模之小。
但是今天比较特殊,而这时候的唳镇,也已经被总坛势力所完全掌控,不大的城镇区域里,挤满了许多正在看押着当地几股“地头蛇”势力的弦组织部众,这里许多高阶强者,都是从散落在水之国各处分点里调集而来的核心成员,拥有者不容小觑的战力。
使者领着申屠涉淇等人进入了镇中心处的一栋外表看起来极为牢固的大建筑,据说总坛目前就在此处办公,对外发出各种指令,遥控指挥着整个组织的运行。
申屠涉淇与众人进入建筑内部,被使者领着径直往地下室的楼梯口而去。
楼梯开得很狭长,一路螺旋向下也不知道深入了多少距离,最终才走到了一间巨大的地下室之中。
地下室较为宽阔的通道中,布满了一排排会发光的特殊材料,看起来倒是并不阴暗。
只是有些出乎申屠涉淇意料的是,在地下室中接见他们一行人的,却并不是总坛的老坛主,也就是自己的师父,而是曾经与申屠涉淇同为总坛坛主使徒的一位名叫陵尹颍川的人。
当年总坛因为内部出现叛徒,遭到水之国前任执政的士孙政权精锐力量的攻击,总坛老一辈核心成员几乎全部陨落,被众人齐心协力救出而逃得生天的老坛主与申屠涉淇、陵尹颍川两名使徒,隐匿己方的行踪,在暗地里重新召集和组织起来一个弦组织的基础编制,然后让弦组织得意延续至今。
而申屠涉淇与陵尹颍川实际上并不怎么和谐一致,他们二人自被老坛主从平民阶层里挖掘出来加入弦组织之后,就一直处于竞争状态,谁都不希望被对方比下去,而他俩的潜质也的确非凡,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成功提升至六阶并成功转职成为符师,潜力无限。
一时之间,老坛主似乎并没有选定他俩谁将继承自己,待自己退下来的时候,成为弦组织新一任的坛主。
就这样一拖再拖,老坛主暗自考量着他们二人的心性、潜质、能力和野心,最终愈发偏爱申屠涉淇,因为虽然他二人的潜质不相伯仲,但是申屠涉淇所展现出来的仁慈、善良、遵循教义、富有战略思维,以及大局观,更加能够打动老坛主的心。
而陵尹颍川,则渐渐展现出他性格上的缺陷,他性情乖戾,内心充满算计,对于权力极为看重,做事目的性极强却并不从大局出发,更加计较个人利益的得失,这让老坛主渐渐对他生起一丝失望之情,但看在他巨大的修行潜质上,勉强也让他留在了组织中极高的一个位置上任职,只希望随着他的进一步成长,这一切能够得到改善,然后安心安份地辅助申屠涉淇,拥护申屠涉淇,在这个混乱的组织体系中,坐稳未来坛主的宝座,将组织的血脉传承下去,延续最高教义的指示。
但是,接下来又发生了一次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老坛主正准备宣布申屠涉淇成为候选坛主的时候,全权负责排布总坛守备力量的陵尹颍川,却忽然火急火燎地找到了老坛主和正在与之商议要事的申屠涉淇,然后告诉他们,有无数不知名的强大外敌入侵,仓促之间,已经到了难以抵挡之势,老坛主与申屠涉淇必须立即转移。
乍然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经历无数腥风血雨的老坛主却并没有惊慌,他并不完全相信陵尹颍川,而是让申屠涉淇留在原地,自己则快速穿戴好自己的装备,拿上武器,与陵尹颍川一同前去,扬言查看战况。
不多时,有一名负责守备总坛安全的成员来报,说老坛主命令,让申屠涉淇赶紧领着组织中一个曾经废弃了分点里,秘密留下的几名重要的组织成员,并交付他一份列出了那几名成员的姓名及职业品阶的清单。
说完,报信之人甚至还交出了老坛主贴身携带着的、从不离身的【弦令节】,交到申屠涉淇手上。申屠涉淇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怀疑,知道组织发生了大事,急切间自己一定无法梳理此事的具体情报,于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保证组织的延续,便不敢继续停留,快速朝着一条应急留下的隐秘通道逃离了。
申屠涉淇沿在前往命令所指定的分点的路途中,遭到了好几次可怕的伏击,然后在极度危险的状态下,身受重伤杀出重围,最终与分点中的王婆婆等老一辈已经渐渐退休,但对组织忠诚无比的干将,一同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出了水之国,然后在组织还没有正式涉足的火之国地界,落下脚来,继续遵循着组织的教义,低调无比地搜罗着民间那些由于两到三种不同的元素血统在体内相互冲抵,而无法真正成为职业者的人,为他们秘密进行净血仪式,并吸纳为组织的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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