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泪也没有拦着,毕竟小心一些,也是对自己身体的负责。
椒盈很快进来了,端着一盘用锦布遮盖的托盘。红泪点点头,椒盈掀开锦布,赫然躺着两只一模一样的香囊包!
红泪将听琴取来的那个拿出来,听琴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椒盈则一脸变色地说:“娘娘,是否那个人又出现了?”
红泪冷笑着摇头,将三只香囊包分别查看仔细。每只上面都用双面绣刺着一个字,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这刺上去的字,是回针连在一起,组成的字迹。这一只小小的香囊包,居然用了五种的针法绣成,可见珍贵程度了。
听琴那只上面绣着的字是春兰,纪飞恒送的那两只分别是秋菊和冬梅。如果红泪所料不差,应该还有一只,上面是夏荷。
“娘娘!”知书惊骇地惊呼出声:“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纪飞恒不会伤害红泪,那么杜明月就不同了。此物显然是纪府所有之物,杜明月会有,是纪大学士所赠。
而慕容子寒勃然色变,也正是因为此因。他怀疑,红泪是纪大学士的人!这就难怪了,帝王最忌讳的便是后宫妃子与朝廷命官互相勾结。
只是杜明月将此赠给听琴,真的是太高明了!大有深意轻瞥一眼听琴,红泪冷冷地说:“本宫其实很是念旧的,只是若这样造成本宫向万劫不复的境况跨越的话,本宫不介意改掉这个弱点!”
几乎是同时,听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娘娘,饶命啊!奴婢也不想的,是柔美人,哦不,是二小姐用奴婢的妹妹要挟!奴婢本以为是孤儿,却在年关得知胞妹尚且活着,于是……”
椒盈已经骤然愤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奴婢!枉娘娘如此对你,竟敢如此恩将仇报!”
红泪的心巨震,椒盈她们没有听出什么。但是红泪本就隐约有点儿狐疑,这会儿听琴一说,红泪可以肯定,现如今的柔美人其实不是苍寒烟,而是杜明月!
只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杜明月居然甘愿以此来报复自己!拒婚的是纪飞恒,为什么,她如此执迷不悟?
那么此时,真正的苍寒烟呢?还有,苍寒烟当初对自己说的,与杜蒹葭是同母姐妹。那个时候,她便是杜明月了吗?
挥了挥手,红泪不去看听琴哭得梨花带雨,绝望地祈求眼神,只是淡淡的说:“姑姑,处理得干净些,本宫不喜麻烦。”
听琴闻言身体颤抖,失神地跌坐在地上。椒盈眼神示意下,就有宫婢拖起听琴,不一会儿屋里就剩下了红泪和知书以及知画。
板栗进来说:“娘娘,顾太医来了。”
红泪早已恢复了原状说:“宣。”
顾太医进来的时候,对着红泪福身说:“微臣参见贤妃娘娘!听闻娘娘扭到了脚,不知这会儿可还疼痛?”
红泪蹙眉说:“还有些许。”
顾太医一脸的凝重说:“请让微臣瞧瞧。”看了看红肿的脚踝,顾太医说:“好在没有伤及筋骨,不严重,娘娘宽心。微臣带了药膏,娘娘只要晨昏按时涂抹,不出几日便可消除淤青。”
顾太医很快告退出去,红泪说:“留下那只春兰的香囊包,其余的两只,全部拿下去!”
椒盈一脸难看地进来,示意宫婢全部退了下去。随即对着红泪说:“娘娘,已经处置妥当。奴婢很诧异,听琴去前癫狂地念叨着什么换脸,什么真亦假,假亦真。”
红泪震惊地起身,这样一来,更加证实了,现如今的柔美人是杜明月没错!换脸?难不成,古人也会整容手术?
红泪不确定了,既然有隐容丹这种奇药,类似于换脸这种事情,由不得红泪不去相信了。
红泪颔首说:“本宫知道了。姑姑,你去宫里查查,这种香囊包,有什么来历?出自宫中还是宫外?”
椒盈闻言凝重地说:“娘娘放心,奴婢这便去打听!”
知书和知画为红泪涂抹了药膏,知书欲言又止,红泪便说:“知画你先下去吧,本宫有知书服侍着便好。”
待知画离开,知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说:“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不敢揣测娘娘的事情,但是奴婢今日的确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请娘娘明示!”
红泪心下微惊,先是引出了纪飞恒,再然后是慕容子寒负气离去。经历这么多波折,倒是忘记了,知书当时前去取了暖炉,回来看不到自己,也是会四处寻找的。
那么想必听琴不在的时候,纪飞恒进出山洞的事情,或许知书瞧见了?
想到这里,红泪不动声色地说:“何事如此慌张的?本宫见你平日挺机灵的,怎得忽然畏畏缩缩的了?”
知书抬眸说:“娘娘,奴婢取了暖炉,只看到听琴姐姐四处寻你。奴婢便和听琴姐姐分头寻找,正好看到一个侍卫从山洞走出。奴婢不知山洞里的是娘娘,便躲在岩石后面。不多会儿,听琴姐姐寻来,然后就听到娘娘您的应声。”
红泪面色一变,知书立刻叩首说:“奴婢该死!娘娘恕罪!”
摆摆手,红泪不咸不淡地说:“你看清楚了,那个侍卫是何人?”
知书立刻摇头说:“奴婢只是远远的看到了背影,并没用看到那人的面容。”
红泪心底开始思索,当初椒盈说了,知书和知画是她一手挑出来的,可以相信。如今出了听琴的事,红泪便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一个人了。
微笑着,红泪说:“本宫其实很是喜欢你的,你聪明懂得分寸。本宫也知道宫婢最大的心愿便是安稳熬到二十五岁出宫,就可以与家人团聚。如今本宫在宫里也不会永远风光,趁现在本宫能够做主,不如赐你出宫,如何?”
知书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娘娘!奴婢不愿意出宫!今日之事,奴婢谁也没有告诉,也会永远烂在肚子里面!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这条命就是娘娘的,请娘娘开恩留下奴婢吧!”
红泪轻捻茶盏说:“不愿意出宫么?也罢,本宫也不瞒着你。那侍卫与本宫并无关系,只是本宫摔倒了,他扶了本宫一把而已。”
知书:“谢娘娘!”
红泪说:“起来吧。也难为你了,都想到了引皇上过来。”
知书不好意思地说:“奴婢当时心底很乱,只知道千万不能让人瞧见。恰好听琴姐姐又从山洞中出来,奴婢远远地看到龙辇,便丢出一颗石子,听琴姐姐险些滑倒,这才惊了圣驾。”
红泪颔首,慕容子寒最是敏感,看到甘沐宫自己身边的贴身宫婢,那么毛毛躁躁,又慌张,定会开口询问。
这一点来看,知书的确是聪敏机灵。刚刚红泪也试探过了,知书暂时可以信任,只是嫌疑还不能够完全解除。
知书见红泪脸色稍缓,面上也放下心来,这时候知画在外面说:“娘娘,该用膳了,奴婢可以进来吗?”
红泪说:“本宫的确是饿极了,进来吧。”
吃了一会儿,红泪正在喝茶,椒盈一脸难看的走了进来说:“娘娘,奴婢已经问清楚了。”
椒盈看着知书和知画说:“你们俩去外面守好了,仔细着点。”
两人告退出去了,红泪蹙眉说:“姑姑,可有不妥之处?”
椒盈严肃地说:“好在娘娘聪明,事先猜出了什么不妥。奴婢问过了,这香囊包乃是五年前皇上登基的时候,晋国送来的贺礼之物。”
晋国?红泪记起来了,据说贞元帝的女儿鸾凤公主,便是嫁给了晋国的国君为后!慕容子寒登基,晋国作为友邦国,自然会送上贺礼。
但是这贺礼中的香囊包,如何会与纪府有关系?
椒盈继续说:“奴婢着内务府总管打听了,这香囊包一共有四只,因着里面的成分有甘草。皇上对甘草过敏,恰好当时纪大学士有功,皇上便将这香囊包赏赐给了纪大学士。”
红泪这下明了了,怪不得慕容子寒看到香囊包会那么大反应。这更加证实了红泪的猜测,慕容子寒的确是,认为自己是纪大学士的人!
若是今日知书没那么机灵,慕容子寒再撞见自己和纪飞恒,慕容子寒对红泪的误解会立刻更加加深,那时候果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咬着牙,红泪死死地绞着手中的香囊包,椒盈指着香囊包说:“娘娘,这只香囊包是……”
红泪冷声说:“杜府中人,赏赐给听琴的。”
椒盈诧异随即震惊地说:“娘娘,柔美人这一招,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红泪暗自冷笑,寒烟再厉害,始终比不上明月步步为营。不过这一点,红泪不会挑开,关于明月和寒烟互换身份的事情,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等到了那一天,红泪必然会要她原形毕露!
翌日一大早,红泪便得了消息,说是慕容子寒因着班昭容救驾,晋封为妃,是为聘妃。红泪听了没什么感觉,太后本就对班聘婷厚爱,升妃只是早晚的事。
只是从那日慕容子寒大怒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踏足甘沐宫了。红泪本就料到了这一点,心里虽有点委屈,更多的是生气,负气的生气。
他是皇上就了不起了?判死刑的时候,也要讲究认证物证俱在呀!只是看到了香囊包,就那样定了自己的罪,着实令红泪火大!
这样过了几日,柔美人更加得宠的消息宫里处处能够听闻。听说先是晋封为婕妤,进而是嫔。
红泪听了依旧没有任何起伏,或许心底里面,对慕容子寒也是失去了期望了?红泪失笑,也许是吧,毕竟自己的思想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思维,本想要安于这个身份,天公不作美。
而太后对此居然也没有反对,红泪想着,或许是因为班昭容也晋封为妃了,依然压着寒烟一头,太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自那日之后,红泪在宫中果然没有再见到纪飞恒。心底一方面很是欣喜,认为他终于是想通了出宫了。一方面又有点儿失落,毕竟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好不容易相见,却预示着再不相见。
为什么古人的思想那般迂腐,居然连朋友都没法做成!
大概一个多月过去了,慕容子寒几乎翻遍了后宫所有妃嫔的牌子,唯独没有来过甘沐宫。于是宫中开始盛传,贤妃失宠了。
红泪听到板栗一脸惊恐和愤愤不平禀报的时候,正在悠哉地吃着三明治,喝着羊奶。闻言只是轻唔了一声,挥挥手说:“不必担忧,本宫倒是求之不得,这样悠闲的日子呢!”
谁也不会想到,红泪之所以如此看得开,实乃是因为即使慕容子寒来了甘沐宫,也只是单纯的抱着红泪,他从来就没有碰过红泪。
甚至于,他在甘沐宫过夜,那些个妃嫔一脸的吃醋模样,看在红泪眼中会更加憋屈和耻辱。来了倒不如不来,如今称心如意,何乐不为呢?
红泪尽情发挥现代社会的随遇而安,不听,不问,不管,不气。照样吃好喝好睡好,规规矩矩的生活。
直到听闻秦修媛也被翻了牌子,慕容子寒也进了位,升她为妃。红泪想,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只是秦修媛隔日便来了甘沐宫,像是唯恐红泪不高兴,特意来解释一番。其实秦修媛却是想多了,红泪看得很淡。
不在意了,便不会去争了。不想去争了,就更加不会去在意了。
后宫之中,一下子冒出了好几个妃子,虽然红泪这个贤妃属于四妃之一。但是其余妃子,都比自己先进宫,就是熹妃蒹葭也有龙裔在身,都比红泪有后盾。
红泪不禁好笑,后宫,果然不是好地方!
今日前去慈宁宫请安,远远地瞧见所有妃嫔都到了。红泪跨过门槛的时候,里面窃窃私语地声音更盛。
一眼瞧见寒烟,她的眼神带着恨意和挑衅。倒是林昭仪还没有来,红泪想着,慕容子寒上次的禁足,应该还没有解。
嫔妃笑盈盈地说:“本宫可是许久未见贤妃了,前阵子感染了风寒,又扭伤了脚,贤妃现如今可是好了?”
红泪浅笑说:“多谢聘妃挂心,本宫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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