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貌似,又有点儿耍小孩子脾气了?呵呵笑着,红泪道:“那皇上注意身体,不生病,自然也不会咳嗽啦。”
慕容子寒猛然将红泪拉过去,紧贴在耳畔,恶狠狠地说:“朕警告你,以后不准在朕面前提起你的师傅!否则,哼!”
否则,怎么样呢?虽然红泪很想问,但是这时候,真不愿意激怒他啊!
浅笑着,红泪反抱住他说:“臣妾如今在您身边,抱着的是您,皇上,聪明如您,难道看不出来臣妾的心吗?”
其实,打从红泪踏出第一步后,便说明红泪选择了慕容子寒。这一点,慕容子寒自然是知道的。
“哼!”慕容子寒轻哼一声,随即狠狠地拥住红泪说:“可朕有时候,并不聪明!”
红泪在他怀中浅笑着,他非要自己说明吗?此时无声胜有声,红泪终于感受到了他的心,感受到了这就是幸福的滋味。或许短暂,拥有过,便足矣。
外面的风吹过,偶尔掀开轿帘一道缝隙,留下属于风的清香。红泪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真实地感觉着他的存在。
想起太后的话,她说慕容子寒喜欢你,她还说,要红泪留住慕容子寒的心。可是红泪很想亲口问他,是否喜欢自己。
但是努力了那么久,话却始终卡壳,不敢问。因为那日在天乾宫的时候,红泪曾也害怕,他会问自己是否爱着他。所以,这个问题,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的怀中很暖和,不一会儿,红泪便泛起了困意。朦胧中,意识还似有若无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他饱含无力和怅然地声音说:“选择跟着朕,回来了。朕很开心,可是朕的周围,充满险恶,前有狼,后有虎。而朕,也没有那个自信,永远护你周全。”
红泪的心蓦然一痛,这是那个睥睨天下,骄傲自负的慕容子寒吗?他也会有无力的时候吗?骄傲如他,怎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呢!
倏然坐起身来,原来御驾里只剩下了自己,和间或吹来的风。
慕容子寒不在啊,红泪不禁失笑。起身,发现御驾停在一个宽敞的场地上,知画远远地立在一旁,看到红泪出来了,立刻拿着貂敞,小跑着过来。
边给红泪穿上貂敞,知画边说:“娘娘可醒了。皇上都去了演练场好一会儿了呢!”
红泪心惊,都走了好一会儿了。那么自己半宿半醒的时候,听到的那番话,是梦话还是说那番话的,另有其人?
知画见红泪皱眉不语,便小声说:“娘娘,皇上这次来西郊是临时起意,并未通知这里的将军。刚到达的时候,前面练武场传来操练的声音,皇上便前去查看,命奴婢在这里等您醒来。”
耳畔果然有操练声传来,红泪下了御驾,正要循声走去。知画却是拦住说:“娘娘,皇上走前嘱咐了,您醒了不必前去,让奴婢先带您去御憩轩休息。”
诧异地看着她,红泪问:“知画,你知道御憩轩怎么走?”莫非以前,知画还来过不成?但是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呀!
知画笑言:“娘娘,您还没醒的时候,顺公公带着奴婢走过一遭了。”
红泪这才恍然,是了。小顺子需要随身侍奉慕容子寒,那么小顺子此举,无疑是妥当的。点点头,红泪道:“那么,走吧。”
语毕,扶着知画的手,向前走去。
身后的兵器碰撞以及操练声逐渐远去,知画难以一脸的喜悦说:“娘娘,您瞧见那边的宫殿了吗?那里是司乐宫,是奏乐唱曲的地方呢!”
红泪抬目望去,果真是丝竹管乐,亭台楼榭。一看就有着一股子韵味,确实当得起司乐宫的称谓。
知画的手一转,指着另一处说:“娘娘,您瞧,那里是观兽台。听说里面还设有各种兽类的专门观望台,其中最神奇的是一种叫做象的牲畜。据说这种猛兽的鼻子很长,而且还能够喷水,发出响亮的鸣叫呢!”
红泪不禁乐了,想不到在这个时代,居然也会有大象!前世的时候,红泪去过泰国曼谷玩过,那里的大象最是多。
知画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红泪不禁讶异地说:“本宫瞧你,似乎对这里很熟,知画,莫不是你来过吧?”
知画脸上因为兴奋还残留着红润,闻言难掩喜色地说:“奴婢可是沾了娘娘的福气,第一次来西郊呢!刚刚顺公公带奴婢走过的时候,奴婢一时好奇,就多问了几句。对了娘娘,顺公公似乎来到这里,也很是高兴呢,居然没有嫌奴婢话多!”
红泪轻笑,在那个深宫里,整日里勾心斗角的。全部掩去了真性情,小顺子都来过多次,仍然会因此兴奋,何况是初来的知画呢?
看着她眼中的兴奋,红泪问道:“知画,能够随时出宫的人,你羡慕吗?”
随即想起来,那日对知书的试探,说是要求了太后恩准,允她出宫。其实知书是聪明的,入了宫的宫女,除非是安然守到二十五岁的老姑娘,再适逢宫中喜事,指不定主子一高兴,便能够准予出宫了。
但是先不说能否安然守到那个年龄,宫里步步惊心,随时要注意小命。再说了,宫里在二十五岁能够得恩准出宫的宫女,其实是寥寥无几的。
知画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随即又恢复如常说:“娘娘,人无论处在何处,不是都要努力活着吗?奴婢所以进宫,是因为家里穷,况且没人疼爱奴婢,倒不如进宫去,所有宫女,起码在起初,是平等的。”
红泪的手微颤,禁不住紧紧握住知画的手背,这么久了,自己似乎从没有问过,知画和知书的身世。
转眸,看着她,红泪不无疑惑地问:“家中无长辈吗?为何没人疼爱?”随即蓦然想起来本尊的身世,有了亲人又如何?
果然,知画苦笑了下,虽然迟疑却仍然是娓娓道来:“奴婢的娘亲身子弱,很早就过世了。爹爹续弦,二娘很快生了地龙凤胎。爹爹对妹妹和弟弟很是疼爱,愈来愈不在意奴婢。奴婢每日要做很多粗活,后来爹爹听二娘的话,要把奴婢卖给村里半百的财主,奴婢绝望之下,逃了出来。恰好那会儿皇上初登基,宫里需要大量宫婢,奴婢便进了宫。”
吸了吸气,知画继续说:“娘娘您瞧,奴婢现在吃穿用度,不必外头小富人家的小姐差呢!呵呵,奴婢其实已经很幸福知足了。”
红泪却听得一阵心酸,知画现在是正四品的宫侍了,一应用度,的确是比小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还要好。
久久不语,知画又说:“奴婢刚进宫那会儿,适逢皇上初登基。宫里的老太监训话的时候说,若是能侥幸被皇上一眼瞧中,便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只是这样的人很多。但是更多的人,是从未目睹圣颜的人。穷其一生老死,都不得见龙颜的人,更是多如牛毛。奴婢是幸运的,遇到了姑姑。姑姑说,步步为营的人不多,但是若是能够跟着一个聪明的主子,奴婢也是有福气的。”
红泪缄默,初次入宫的时候,椒盈便是用离间计。让那些待选秀女们的贴身丫鬟,产生了心底深处的欲望。这番话,的确像椒盈的话。
宫里的主子也是何其不幸,她们虽然有权力挑选奴婢,却是同时也面临着被奴婢们挑选。这是一种相互挑选,双向选择。
所以说,不要感觉自己是主子,就有多么了不起,就有多么自负。别以为宫婢们不屑一顾,殊不知,有些聪明的宫婢,还不屑某些主子呢!
缄默了一会儿,红泪忽然问:“那么你以为,本宫是可以依靠的主子吗?”
“娘娘!”知画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话中的不妥,急忙想要跪下来,却被红泪拦住了。红泪说:“知画,本宫想听实话,同时本宫可没你想得那般小气。”
红泪是现代人,思想不会如古人那般迂腐,过分地一味用权势施压,反而更加得不到奴婢们的真心。
在这个没有硝烟弥漫的后宫战场上,适者生存,完全遵循着物竞天择的规律。主子如果没有聪明才智,奴婢们不会慧眼去选择。
想要收服聪明有用的奴婢,本身要有能够令她们折服的能力和才智,同时还要有一颗让她们感动的心。
“娘娘。”知画眼中是深深地惶恐。
红泪却是浅笑着说:“知画,本宫其实很想,能让你们依靠。”
知画的出身这样,那么知书的出身,必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正如她们说的,如果家境很好,谁愿意让女儿流落深宫,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呢?
“娘娘。”知画唤道,松开手,跪了下去说:“有您这句话,奴婢在这里向您保重,日后定当竭尽全力,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忠贞不二!”
红泪缄默,当日椒盈来得时候,也是这般郑重地对自己表达了衷心。那么也就是说,椒盈也一直在观察自己,衡量自己是否值得追随!
浅笑着,红泪坚定地说:“好!本宫也向你保证,有本宫在的一天,便会保你们周全无事!”
知画的眼眸晶亮的,隐隐有水雾。红泪笑着,在知画的搀扶下,来到了御憩轩。皱眉,红泪环顾一周说:“怎得来了正殿?”
知画笑言:“娘娘,皇上说了是带您来此。”
红泪却是讶异了,慕容子寒的好,居然会来得这般快吗?居然没有送自己去偏殿,直接让来正殿!
迎面来了两名宫婢,见了礼,其中一个问:“娘娘一路行来,可是饿了?”
红泪颔首说:“唔,本宫的确有些饿了。你们下去,随便取些点心上来便可。”
宫婢们答应着,下去一会儿便上来,端着一盘黄乎乎的东西上来。红泪诧异,仔细一看,居然是窝窝头!
知画却已经蹙起眉头,那宫婢却是神色如常,放下托盘说:“娘娘,请慢用。”不卑不亢,随即退到一侧。
红泪没有发话,纵然知画再不满,也没有说话,很是识趣地看着红泪。
红泪的确是饿得心慌,便真的拿起来吃了。味道比现代那些窝窝头美味多了,也不知道是饿了的缘故,反正红泪感觉还不错。
既然是正殿,慕容子寒落塌的地方。这里的宫婢怎会无缘无故,端着窝窝头呢?慕容子寒身为九五之尊,来到这里,与御林军同甘共苦,都吃这些窝窝头,红泪怎么可以扯后腿?
来了这里,慕容子寒不是享福的,虽然红泪隐约觉得,他似乎还有一些目的。
吃完了窝窝头,在里面坐了一会儿,便听到急急地脚步声。红泪以为是慕容子寒回来了,一阵欣喜,起身迎到外面一看,居然是小顺子!
欣喜立刻冲淡,小顺子上前见礼说:“奴才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红泪应了一声说:“起来吧,皇上可是有什么话要你来传?”
小顺子应道:“回娘娘的话,皇上说今日回来会很晚,娘娘晚些时候可以早些休息。白日娘娘若是无聊,可以四处走走。但是西郊好些地方不安全,皇上派了人在外头,娘娘若是想出去,可以带些人,安全。”
语毕,小顺子再次行礼,便退了出去。
小顺子走得很急,想必有很多事,慕容子寒身边是少不了贴身太监的。
不安全的地方,应该是狩猎场。再想想,还有一个半月便是慕容子寒的生日,到时候恐怕还是要来西郊的。
那个时候,便是涉猎了。真是期待啊!前世在电视上看过那些古装片,演的很是精彩。虽然前世红泪也曾经在天然动物园游玩,但是前世有动物法,那些猛兽都是受法律保护,不可以随意捕杀的。
慕容子寒身怀武功,红泪早就知道的。到时候,能目睹他马背上射箭的风采,想想就感觉很兴奋。
吃完了窝窝头,又坐了一会儿,红泪便起身说:“知画,你陪本宫,出去走走吧。”
知画闻言目露一喜,这西郊这么大,都是第一次来,难免会兴奋。
扶着知画的手,出了门,守在外面的宫婢躬身说:“娘娘,天色不早了,请用膳吧!”
红泪的肚子还不饿,或许是窝窝头还没有消化的缘故。便摇摇头说:“本宫暂且不饿,你退下吧!”
宫婢迟疑了下,随即低首说:“娘娘,您不用膳便出去,若是皇上知道了,会责罚奴婢的。”
红泪扬了扬眉说:“唔,本宫不说,你不说,皇上怎会知道?”语毕,再不搭理,扶着知画的手径自出去了。
那宫婢诧异地抬头,看着红泪已经远去的倩影,怔怔的不知所措。随即却是猛然记起了什么,追上去叫道:“娘娘,请您早些回来,奴婢等您回来用膳!”
红泪哭笑不得,慕容子寒不是说有人在外头,可以保护自己吗?怎得,又做什么吩咐这宫婢,提醒自己早些回去?难道说,这西郊真的是危险至极?
思索着,不多时已经来到了御憩轩外头。红泪四下一看,不是说有人保护吗?人咧?
“娘娘,皇上命属下在此等候,保护娘娘。”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红泪转身,看着面前单膝跪系的男子,久久不语。
手骤然一紧,他说的人,保护自己的人,竟然就是纪飞恒吗?怪不得,那宫婢追上来说,要自己早些回去。用膳是假,早些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子寒这是何意?他特意要小顺子来传话,说是可以四处走走,然而派来保护自己的人,竟然是纪飞恒!
那么,他此举到底是试探自己,还是别有他意?他既然放心自己出去,让纪飞恒保护,那又为什么让宫婢提醒自己早些回去?
慕容子寒呀,有时候他做的事,还真是令人纠结矛盾啊!一如他的决定,他自己的心底,也是矛盾的吧!
红泪依然记得,那晚在天乾宫外,他说的,他信自己,信自己和纪飞恒的事情。那么今日之事,又是什么意思呢?
红泪不说话,纪飞恒也不出声,仍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娘娘。”知画不解的唤道,不明白红泪怎么了。虽然之前在慈宁宫外,知画见过纪飞恒一次,但是此时天色有点儿暗,加上纪飞恒低头,知画想必也是没认出来。
红泪复又记起来,如今纪飞恒是慕容子寒的御前带刀侍卫,是贴身侍卫了。既然慕容子寒在此,那么纪飞恒,也必然会在了。
只是不知道,此时周围,是否有人在监视呢?是顺公公?亦或是哪个宫婢?随即又失笑,既然两人之间清清白白,又何惧有人监视呢?
红泪失笑,轻声说:“纪侍卫请起。”
知画显然是愕然,不曾想到,红泪居然会识得此人。
纪飞恒谢了恩,起身的时候,知画忽然呃了一声,想必她是想起了纪飞恒,亦或是,纪飞恒与红泪之间的关系。
虽然红泪不曾说过自己和纪飞恒的关系,但是椒盈那般敏锐的人,必然会清楚。那么势必,她也会交待了知书和知画的。
这么久未见,似乎他瘦了许多。也是,四十大板子,可不是玩笑的。真不知道,古人怎么有这么多残酷的酷刑!
难过,必然的。甚至于,红泪都无法正大光明去探听他的事情,还要旁敲侧击,从旁人口中,得知他的情况。
尤其是那日纪青明言语相激,红泪说了那番话,想必飞恒也是知道了吧?心不由自主地疼起来,他会怪自己吗?
那么恶毒的话,红泪隐约希望,他能够听到,从而会记恨自己。可是,纪飞恒会吗?
咬紧牙,红泪看着他,他却没有抬起头,低垂着头,不与红泪对视。
狠狠地,红泪忽然抬步向外走去!
知画一惊,眼中满是惊惧,只是颤颤地唤道:“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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