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泪叹息一声,颓然地说:“飞恒,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的性子你最是熟悉的,不是吗?”只要是红泪想做的事情,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当初想进宫是这样,如今想见慕容子寒也是这样。
纪飞恒眸子里全是心痛说:“红红,正因为我了解你,才会阻止你。你不知道,有时候你越是在乎一件事,等失去的时候,才会越伤痛。”
倏然盯着他,红泪咬牙说:“比如呢?”
纪飞恒眸子一闪,一丝沉痛闪过,却颓然低下头,噤了声。
红泪心底不由地升起不好的预感,这绝对与慕容子寒有关。猛然甩开他的手,红泪迅速疾步向营帐出口走去。
纪飞恒瞬间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拦住红泪说:“这里是军营重地,岂是你一个弱女子可以随便乱闯的?”
红泪放弃挣扎,瞪着他,抿唇不语。想当初纪飞恒去长门宫看红泪的时候,他说等他回来了,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变了。
那么现在他回来了,却说事情有了困难,不太顺利,这是不是在说事情陷入了绝境了?或者说,又要面临新的挑战?
那么,有了解决之法了吗?
摇摇头,红泪不愿意再去猜测了,看着纪飞恒一字一句地说:“飞恒,你该知道,我红泪决定的事情,绝无更改之意!”
抓住红泪手臂的手轻轻一颤,继而缓缓松开,纪飞恒蓦然闭上眼睛,半晌方才睁开说:“红红,他真幸运。有你这般对他。”
红泪怔怔地看着纪飞恒,就听他继续说:“也罢,不管如何,你记住了,我会永远与你一起,直到最后也不放弃!”
语毕,纪飞恒说:“你等一下,我命人取一套士兵的衣服,你换上了再过去。”
说完,纪飞恒抬步走了出去。
红泪松了一口气,总算能够见到他了。过了一会儿,纪飞恒进来,给红泪取了一套士兵的服装。
红泪迅速换上,出去的时候,纪飞恒守在外面说:“我没有告诉皇上你来了,他与诸位将军研究作战方针到很久,想必这会儿已经歇下来了。”
红泪点头不语,老实地跟在纪飞恒身侧。这会儿看天色,已经是深夜了,想来最近战事吃紧,慕容子寒忧心的事很多。
走了好一阵子,终于能够看到那抹明黄色的营帐了。心底万分激动,外面重兵把守,红泪仔细一看,居然全部是御前带刀侍卫。
走过去,其中一人立刻挥刀拦住说:“退下!”随即看向纪飞恒说:“纪将军,皇上已经歇了,有什么事请明天再说。”
“嘘,小点声!”随着声音,红泪看着小顺子扭着小碎步,甩了甩拂尘说道。
红泪嘴角一勾,笑着说:“顺公公?”好在天色黑暗,又没有月光,小顺子估计也是只认出了红泪的声音,要是在白天,兴许他也不敢认红泪。
小顺子一怔,随即惊诧地说:“啊!是娘……”一脸地吃惊和错愕,同时死死地捂住了嘴巴,噤了声。
红泪淡笑:“那么,这会儿可能够进去了?”
小顺子闻言急忙说:“赶紧地让开,快闪开!”
纪飞恒说:“末将就不进去了。”
红泪只是轻微点头,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入目,里面灯火通红,恍若白昼一般无二。抬眸第一眼,居然是一张完成的茗芦地形图,红泪走过去,看起来他时刻都在研究这幅边防图。
绕过屏风,就看到他一脸的安静,像个乖戾的孩子,闭着眼睛侧躺着。
心底有股心疼,还有股想要哭的冲动。红泪死死地咬住下唇,慕容子寒忽然翻个身,蹙眉说:“小顺子,朕头疼得紧。”
熟悉的话,恍若还在宫里头,红泪小心地走过去,给他轻轻地揉按。
过了一会儿,慕容子寒忽而轻笑一声说:“朕想不到,你什么时候,学了她的手艺?”猛然他睁开了眼睛,半眯着眼睛瞧着瞧见面前之人,冷不防站了起来。
随即眸子一紧,里面是满满的怒意。
红泪才不怕他,浅浅一笑说:“皇上这就醒了吗?”
“胡闹!谁让你来的?”慕容子寒气呼呼地说道,正面看着他,才发现他脸色苍白,人也消瘦了好多,整个人看上去好憔悴。
红泪鼻子一酸,扑过去抱住他说:“皇上!您以为让我乖乖在你准备的地方待着,就是对我好了吗?我说了要与你并肩作战,岂能独自置身事外,终日对你忧心忡忡?”
慕容子寒微哼一声,伸出手要推开红泪,红泪却是抱得更加紧了:“皇上,您不要再想着,推开我了!您都知道,我也不是全无自保之力。”
慕容子寒的手一滞,缓缓收回推拒之力,半晌后,忽然狠狠地抱住红泪说:“你可知,朕每日都要想你?”
红泪点头,泪水决堤而下。松开他,红泪泪眼迷蒙地看着他说:“皇上,既然我来了,就不会再离你而去。”
寻到他冰凉的薄唇,红泪缓缓地吻上去。
慕容子寒却是冷不防说道:“可是,朕发怒了!”
红泪早就摸清楚他的脾气了,浅笑着说:“好啊,皇上怒了,就罚我在这里寸步不离好了。”
慕容子寒闻言狠狠地瞪了一眼红泪,眼底的波澜却是汹涌起来,直到浓浓地思念弥漫在两人之间。
红泪嫣然一笑,捧着他的脸,继续轻吻着他的纯,他的眉毛。慕容子寒眸子一黯,迅速反客为主。
两人的衣衫迅速褪去……
欢好之后,红泪躺在他的身侧问道:“皇上都亲征了,皇城的奸细想必是抓到了。”
慕容子寒说:“此事暂时不能说,否则到时候只会扰乱军心,与战事不利。”
红泪也不再过问,既然他不说,就自有他的打算。更何况,此人已经抓到了,就不足为惧。“那么,皇上是真的已经越过茗芦边界了?”红泪问道。
慕容子寒阖上眼睛,轻嗯了一声,却不再多言。
红泪欲言又止,最后说:“皇上,璃国的那个军师其实……”其实是我师傅,也是送嫁掬妃过来的冥逸王,只是如今他只是璃国军师。这样的话,红泪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缄默着不语了。
慕容子寒又说:“璃国的援军已到,明日将会是一场恶战,不过你不必忧心,朕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红泪蹙眉,无端地想,若是璃国兵败,师傅该怎么办?
随即又失笑,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继而又想起被关在那里的璃国奸细,他们似乎提到军师的时候,很是有信心,很骄傲。
璃国士兵的气势,的确是气焰高涨。
皱眉,转头看过去,慕容子寒似乎睡着了。
耳畔有他均匀的呼吸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红泪靠在他身侧也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传来嘹亮的号角声,红泪倏然睁开眼睛,就看到身侧已经没了慕容子寒的身影。
吓了一跳,红泪赶紧取了件衣服穿上,急忙绕过屏风走出去,就看到慕容子寒背对着自己,一个士兵正在一旁立着。
红泪唤道:“皇上?”
慕容子寒挥手让那个士兵推下去,转身看着红泪说:“你乖乖地呆在这里,朕今日要出征。”
红泪闻言上前拉住他说:“我要一起去。”
慕容子寒眉头一皱,生气地说:“不行!”
红泪忍住泪水,虽然明知道他将自己留在军营已经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但是干坐在营帐等着他,红泪还是心底不甘。
哽咽着,红泪说:“皇上,我……”
“朕也不是事事都能够顺着你的,你该明白。”慕容子寒忽然打断红泪的话。语毕,他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红泪抬眸,却敏锐地看到,他似乎身体轻晃了下。脚步猛然停滞,红泪可以看到他唇紧抿着,脸色也不大好看。
吃了一惊,红泪赶紧追上去扶住他说:“皇上,你怎么了?”
他推开红泪的手,隐忍地说:“记住了,好好在这里待着。”语毕,再不看红泪,径自抬步走了出去。
“可是,皇上。”红泪追出去,慕容子寒脚步不停,外面早有几位将军等候,几人跟在后面大步离去。
红泪心底感觉不妙,慕容子寒身体有异常。想了想,如今只能去找纪飞恒,跑出营帐,红泪辨别方向,向着纪飞恒哪里跑去。
刚好,纪飞恒迎面出来,见到红泪吃了一惊:“你怎么不在皇上营帐好好呆着?”
红泪一看,纪飞恒也是铠甲在身,知道他必定是也要上战场的,忙拉住他说:“飞恒,带我出征,求求你了!”
纪飞恒下意识就去看慕容子寒离去的方向,以他的聪明,必然想到慕容子寒是不允许红泪这么做的。
但是红泪别无他法,着急地说:“皇上似乎身体不对劲,他好像生病了。求你了飞恒,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纪飞恒一怔,吃惊地说:“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语毕,缄默了,也就是默认了慕容子寒身体有异了。
“那么,你……”红泪期待地看着他。
“走吧,跟我来。”纪飞恒迟疑了一下,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
红泪心中一喜,看来有戏了。便跟在纪飞恒后面,刚好看到一个士兵领着一匹汗血宝马,见到纪飞恒见了礼,纪飞恒说:“你先下去,今日不必你来牵马。”
那个士兵施礼下去了,纪飞恒左右一看,瞧见了一旁做饭剩下的木灰,用手沾了一些涂在红泪脸上说:“这匹马是皇上的坐骑,你牵着。”语毕,将马缰递给红泪。
红泪感激地看着他,这无疑是最接近慕容子寒的位置。战场上,皇帝肯定是重兵保护,所以红泪给他牵马,也算安全。
露出一抹笑意,红泪说:“飞恒,此事谢谢你了。”
纪飞恒点头,严肃地说:“你记住了,不可乱跑,也不可以张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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