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泪回眸一笑,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放心飞恒,等我回来。”从来,纪飞恒也是把红泪保护的很好,所以这一次,就让红泪也来保护他。
纪飞恒挣扎着要起身,进来的侍卫已经上前将纪飞恒压住,防止他起身扯开了伤口。纪飞恒无法再唤红泪的名字,只能看着红泪一步步消失在眼帘中。
空气中飘来红泪的声音:“仔细看好他了,出了纰漏,本宫拿你们是问!”
“是!”侍卫应道。
出来后,璐瑶慌忙迎上来,上下打量红泪,确认没事后才舒了一口气。
慕容子渊也上前,低声问道:“公主,可有问出什么事情吗?”
红泪不答,只是说:“带路,本宫要去看看纪大人。”
慕容子渊皱眉,为难地说:“公主,这恐怕……”
红泪打断他说:“王爷不必担心纪大人会再次行凶,本宫可以隔着牢门,与他说几句话,不必开门锁。”
慕容子渊面色稍缓,颔首说:“如此,那公主随本王来。”语毕,转身向一旁拐个弯,直直走去。
行至一处牢房门前,居然不仅是两个侍卫把守,可以说是重兵把守,看来慕容子寒是防止有人劫狱,或者说是灭口。
慕容子渊指着门说:“公主,这间就是关押纪大人的牢房。”
红泪点点头说:“嗯,王爷本宫有话需要单独与纪大人说,让他们先退下吧。”
慕容子渊没有多问,点点头,让那些侍卫都退了下去。随后,又叮嘱红泪小心,慕容子渊也下去了。
红泪透过门上方栅栏,看到了纪青明呆呆地坐在角落里,灯光很暗,红泪瞧不清楚他的表情。
嘴角一勾,红泪啧啧地说:“纪大人似乎情绪低落,看起来是为刚刚刺伤自己儿子感到懊悔吧?”
纪青明猛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红泪,蓬头垢面的纪大学士,脸上满是灰尘还有胡子邋遢的,哪里还有大学士的威严?
他倏然收回眼神,嘶哑着声音说:“你是何人?”
红泪记起来,如今这张脸蛋,纪青明如何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浅浅一笑,红泪说;“难怪纪大学士不认识本宫,本宫是大辉的清宁公主。”
纪青明依然傲气不改,冷哼一声说:“既然是大辉的公主,不老实待在你大辉做你最贵的公主,跑来我王朝瞎掺和什么劲?”
红泪笑容不减:“哟,纪大人这会儿承认自己是王朝的人了?本宫虽然是大辉公主,不过不几日也会是王朝的惠妃。倒是纪大学士你所为,本宫真是震撼至极!都说虎毒不食子,纪大人对你儿子,倒也狠得下心啊!”
纵然红泪知道纪青明的目的,却还是不能够点破。
纪青明嗤笑一声说:“我为何不能狠心?那孽子满脑子都是孬皇帝,我才没有那样的儿子!”
红泪一怔,他居然毫无顾忌大骂慕容子寒,难怪纪飞恒痛心地说,纪青明的确是有叛国之心。勾唇一笑,红泪说:“本宫以为,纪大人起码会露出一抹愧疚和难过,想不到,你居然还能够绝情。可怜了纪公子这会儿危在旦夕,居然还念念不忘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爹呢!”
纪青明的眸子一紧,双手本能地握成拳,接触到红泪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却是突然凌厉地说:“哼!休想骗我!”
时间虽然很短,一瞬间的时间,足够红泪瞧清楚了刚刚纪青明的表情。果然是与红泪的猜测一样,他并不是真的要飞恒死。这样就好办,红泪就有法子让他说出话。
只是,纪青明不交出密函,恐怕是害怕慕容子寒掌握了证据,纪府会被满门抄斩,纪飞恒也就无法幸免了。
所以,他必须要做出来,纪飞恒是无辜的样子来。所以,他是不知道,慕容子寒本就不想杀飞恒。
嗤笑一声,红泪轻蔑地说:“骗你?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本宫若不是瞧着纪公子可怜的份上,才懒得搭理你!太医已经确诊了,纪大人那一刀可真是糟糕,纪公子现在差不多濒临死亡了!”
这种境况,红泪只能赌纪青明关心则乱的心情。果然,纪青明豁然起身,疾呼道:“你说什么?”
纪青明说着话,已经来到栅栏处,红泪微不可见地退后了几步。现在纪青明就是疯狂的亡命之徒,他能做出什么事,红泪可不敢保证。
纪青明见红泪抿唇不语,咬牙又说:“他究竟怎么样了?”
“呵。”红泪浅笑说:“纪大人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本宫你还以为,纪大人会不顾纪公子死活呢!”叹息一声,红泪继续说:“纪大人真是失算了,虽然你那一刀的位置其实看似凶险,实质上没有危险。只是纪大人不懂医术,又不懂武艺,所以你那一刀其实刺偏了,纪公子这会儿生死未卜,只怕今晚也熬不过了!”
纪青明脸色更加惨白起来,浑身哆嗦着咬住下唇。
红泪摇摇头说:“所以,本宫看来,纪大人其实不想纪公子死得,是不是?”
纪青明下唇都咬出血了,红泪又说:“虽然凶险,不过太医看了,说是还有机会救活,只是纪公子是生是死,全在纪大人你的一念之间。”
纪青明倏然盯着红泪,冷冷地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红泪浅浅地说:“本宫已经命太医在外面待命了,其实只要纪大人你点个头,纪公子的小命还是有机会保住的。”
纪青明脸上明显闪过挣扎,随即踟蹰着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红泪知道,他心里防线已经被攻破,这会儿处于犹豫中。所以红泪继续说:“时间不等人,纪大人可要快些考虑,不然误了最佳时辰,到时候就算是神仙在世,恐怕也要无力回天了。”
纪青明痛苦地阖上眼睛,喃喃道:“恒儿……为父。”
红泪指尖一颤,继续说:“纪大人不打算说吗?那,本宫只好让太医们回了。”
“慢着!”纪青明倏然睁开眼睛说:“不要!”
红泪回转身,巧笑嫣然地说:“这么说,纪大人是想通了吗?”
纪青明冰冷地说:“卑鄙!”
红泪不置可否,卑鄙又怎样?只要达到目的,不违背道德伦理,红泪不介意手段光明还是磊落。
但是慕容子寒不同了,他是一国之君,不屑用这个手段。那么,纪青明既然先伤了纪飞恒,红泪将计就计,何不趁机逼迫他就范呢?
红泪笑着说:“卑鄙?本宫只是顺应纪大人的心意,想要救纪公子一命而已,这难道不是纪大人希望的?”顿了下,红泪说:“既然纪大人想明白了,就说说,为何行刺皇上?为何杀了掬妃,故意挑起王朝与璃国的战端?”
纪青明焦急地说:“先命太医去救他!”
红泪笑容敛去,冷冷地说:“纪大人要认清楚状况,先回答本宫的问题再说吧!”
“你,”纪青明怒目而视:“算你狠!”
红泪挑眉说:“他是你的儿子,与本宫又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本宫奉劝你,最好快些回答本宫的问题,否则迟了就来不及了!”
红泪不禁庆幸现在的身份,与纪飞恒没有任何关系。纪青明才不会起疑,不然的话,纪青明也不会相信,红泪会不顾飞恒死活。
红泪继续步步紧逼:“纪大人还要考虑吗?那一刀可是你自己刺得,情况如何,你可是比本宫还要清楚呀!”
这会儿纪青明早就失去了冷静方寸,再加上红泪半真半假的话,他不相信纪飞恒生命垂危才怪!
纪青明咬牙切齿地说:“从始至终,我就没有想过要杀皇上!”
红泪追问:“是吗?那鼎山刺客那次是怎么回事?”
纪青明咬牙说:“那次的目标也是掬妃!”
红泪终于明白了,怪不得那日刺客都是向着慕容子寒袭去,只因为掬妃被慕容子寒护在怀里。
而且当时场面混乱,冥逸王又在场,所以掬妃一死,璃国与王朝会立刻撕破脸皮,战争就会立刻发生。
眯着眼睛,红泪说:“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皇上,不是来得更简单吗?”
纪青明哼了一声不语,红泪追问道:“那么,你身后的人,看来是鸾凤皇后了?”
纪青明鄙夷地看着红泪说:“你错了,我身后是慕容氏嫡系皇室!”
“嫡系皇室?鸾凤皇后只是一介女流,再说了皇上也是慕容氏皇室血脉,你难道看不清楚吗?”红泪心底暗自嘀咕,都是一家人,血缘关系那么近的!
纪青明冷哼一声说:“胡扯八道!慕容子寒才不是嫡系血脉,他最多是旁系!他的皇位来的不正,嫡系顺位继承人尚在人间,哪里轮得到他来坐这天下?”
红泪心惊疾呼道:“你是说太子?”
但是不对,当初师傅明明跟自己说了,鸾凤皇后不知道他活在世上的消息。那么纪青明怎会知道的?难道说,纪青明其实是师傅的人?
不对,椒盈也说了,师傅不屑用那种不光明的手段。何况,师傅对那个位置更加没有兴趣。
纪青明歪着脑袋看着红泪,随即冷笑着说:“想不到公主对王朝之事倒是熟悉的很!你既然知道云太子还活着,想来慕容子寒也是知道的。不过你也别得意,只要太子在世一天,就会有更多像我这样效命慕容氏嫡系皇室的人追随左右!”
所以说,挑起璃国与王朝战争,其实就是为了削弱王朝兵力。然后晋国趁虚而入,坐收渔人之利。只是晋国失算的是,慕容子寒早就对晋国起了警惕,与璃国战争的同时,也防着晋国。
看着纪青明,红泪问道:“谁告诉你云太子还在世的消息的?鸾凤皇后吗?”
纪青明冷冷地说:“是又怎样?”
红泪努力平复心情,吸了一口气说:“那么,也是她告诉你,皇上的皇位来得不正吗?”
纪青明哼了一声,倒是不再出言了。
而红泪也终于明白了慕容子萱的目的了,她其实只是借着云太子在世的名头,忽悠住纪青明这样的前朝大臣为她做事。只因为她血脉再怎么正宗嫡系,她毕竟是女子。更何况,她还是晋国的皇后。
所以,她与晋国皇帝打得主意,就是利用璃国削弱王朝兵力,然后打着云太子名号,来个正义之战。
所以慕容子寒说晋国留不得,只因为,他早就看出来晋国的不安分。所以,对于别有异心的晋国,慕容子寒必然要扼杀在摇篮中。
国与国之间,永远都存在着吞并和占有的野心。
而纪青明是盲目地衷心,却被慕容子萱这个鸾凤公主给利用了还犹不自知!
“快去给恒儿宣太医!”纪青明忽然大叫道。
红泪说:“先别急,告诉本宫,你和鸾凤皇后通敌密函在哪里了?”
纪青明咬牙说:“先宣太医救他!”
红泪慢悠悠地说:“先回答我的问题。”
纪青明死死看着红泪,红泪转身离去。后面还传来纪青明不甘地声音:“先救他。”
而红泪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其实那些密函藏在哪里,慕容子寒那晚上的意思,已经算是告诉红泪了。
慕容子寒的意思,就是纪飞恒亲自前去查找到,那就是戴罪立功,慕容子寒才有理由赦免他。
而红泪前来,其实只是要问清楚一些事情,弄明白纪青明这么做的目的。
慕容子渊迎上来的时候,红泪率先开口说:“通敌密函,纪飞恒知道藏在何处。”
慕容子渊许是没想到红泪来这个一句,惊讶之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红泪再次前往纪飞恒的牢房,依然将众人遣退下去。纪飞恒见红泪进来了,不顾身上的伤,忙下来拉住红泪。
红泪扶着他躺下说:“你不想活了啊?那么重的伤,还不好好的躺下来?”
纪飞恒则是担忧地看了一眼红泪,方才宽心说:“还好你没事,我担心着,却又无能为力,红红,我好难过。”
红泪看着白色纱布上渗出的鲜血,心底一痛,哽咽着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不要乱动,伤口都被你弄得裂开了!”
纪飞恒摇头说:“不碍事,你回来了就好。”
红泪擦掉眼泪说:“你别动,我去宣太医过来。”
“红红!”纪飞恒拉住红泪的手说:“你帮我去求皇上,让他放过我爹吧!”
红泪心疼地看着他,心揪在一起的难受。纪飞恒低下头说:“我知道皇上最听你的话了,你去说,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红泪抿唇说:“皇上是会答应,但是你也要知道,他也是天子。所以,他也需要一个借口,或者说一个台阶下。”
纪飞恒吃惊地看着红泪,一脸的不解。
红泪继续说:“而那个台阶就在你手中,你也不必担心了,你爹那么疼你,怎么会真的想要你去死?”
纪飞恒一脸的激动:“你没有骗我吗?”
红泪哼了一声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纪飞恒这才欣喜点头,红泪说:“那么,宣太医来给你瞧瞧了?”
纪飞恒狠狠地点头,太医很快来,给纪飞恒处理了伤口。
红泪这才缓缓地说:“皇上的意思,由你去找到你爹和鸾凤皇后通敌的密函,然后以戴罪立功,来赦免你们死罪。”
纪飞恒蹙眉说:“可是我爹什么也不肯说。”
红泪笑言:“说了呀,他跟我说了。”
纪飞恒眼露惊喜:“他果真说了?”
红泪颔首说:“不过要你亲自去找到,我也对外宣布,纪大人告诉你此事了。”
纪飞恒感叹着说:“红红,还是你有办法。”
红泪笑言,耳语几番,纪飞恒诧异地瞪大眼睛:“原来在那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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