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臻大惊，“难道顾长亭有问题……”

    陆子臻虽不恨顾暖，可那个女人身份如此特殊，倘若真和顾长亭有牵扯，那此人必有问题。能够在A市藏了这么多年，还能闯出一片天来，倒是个有手段的。

    他的桃花眼里波光流转，“能确定吗？”

    陆钦摇了摇头，现在还只是猜测，一切都得等最后的调查结果，可他有一种直觉，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倘若她真的不是那个人，怎么会有那种娴熟的车技？

    陆钦当时确实有试探之意，可等顾晓暖真的在这方面露出可疑来，他又开始担心。陈纺说的没错，倘若她真是他的小丫头，有一天想起一切……会不会恨他。

    血海深仇呢，以那丫头的性子，搞不好会杀了他的。

    陆钦即悲伤又惆怅，陆子臻倒是淡定多了，“万一真是那个死丫头，她最好什么都别想起来，否则我一定让她兜着走。”

    陆钦一记白眼扫过去，他立即坚持不了自已的意见，只能呵呵地干笑，“大哥，不是我说你，一碰到她的事儿就不像你。”

    “等你有一天遇到那个人，你就明白了。”

    感情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顾晓暖回去的时候，陆子臻没在病房里，却是一个人躺在角落里捏着烟头发呆。

    从侧面看过去，他脸色铁青，血管都是根一根的。

    她不太想打招乎，可陆子臻已经发现她了，“顾晓暖，你真是……记不记得我带你去的墓地？那个衣冠坟前，我说过的话？”

    顾晓暖的手抖了一下。

    那种事情，她一点都不想提。

    可陆子臻根本不在意她，“那个女人被我哥害的尸骨无存，可你没有听到后面的。”

    他的脸是真的很白，吸血鬼一样，可他在笑，那种冰冷的，像刀刃一样的笑容扎的顾晓暖也跟着疼，“我哥当时疯了一样，冲进已经炸塌的大楼，结果里面还有没有没有被引燃的炸药，二次爆炸的后果就是他几乎丢了一条命，在医院里睡了半年，结果还是不得不离开部队。”

    “你可能想象不出来，他曾经将自己逼到怎样的境地。他拒绝手术，拒绝一切生还的可能，他想将自己的命赔给顾暖。”

    “凭什么，那个臭丫头的死不过是个意外。我哥只是做了最合适的选择，她的死没人想的。再说……血债血偿，有什么不对。”

    顾暖是什么身份，顾晓暖并不清楚。可她觉得，一定不被人喜欢。

    “我曾经……在网上看过一篇陆钦的报道，他在一次国际联合行动有重大立功表现，被记头功。那个行动……就是让顾暖死的那一回？”

    陆子臻愣了一下，真的只是一下，随性他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踩脚，目光阴冷地看过来，“你竟然还知道这些。看来……你也没表面这么单纯么，不过也好。”

    一句也好，弄的顾晓暖毛骨悚然，“你是不是……也把我假想成顾暖了？”

    陆子臻怒意冲天，可他明明痛苦的很，明明也替那个死去的女孩子难过，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她试图安慰他，“过去的事情……终究都会过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顾暖死了，陆钦也死过一次了，所以该结束的就让他结束吧。子臻，你哥他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我是坑不了的。”

    可陆子臻却接受不了她这轻描淡写的话，“过去！”

    顾晓暖是第二次看到年轻的陆子臻露出那样的神色来，那种阴鸷的仿佛要将她吞嗜的模样让她微愣，到嘴的话竟是一个字都吞不出来。

    “过去？说的多简单啊。你知不知道哥从小的心心愿就是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像爷爷一样……可是他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以后，却不得不退役。顾晓暖，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法子从不是要他的命，而是夺走他的爱和信仰。”

    他似不愿再多说，离开墙壁后与静立不动的人擦身而过。

    “愿有一天，你的爱与信仰，九死一生。那个时侯，再来与我说过去。”

    恶毒的诅咒，没油来让顾晓暖的眼皮子上蹿下跳。

    没人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她只是长了一张与顾暖相似的脸，凭什么这么对她。顾晓暖第一次有点儿想哭，可她不会哭的。

    陆钦的醉生梦死和无所谓，都来自于一个尸骨无存的叫顾晓暖的女孩子，她……不是。

    拎着食盒进病房，顾晓暖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意，“这饭怎么办啊？”

    两个人都吃过了，陆子臻纯粹是多此一举。

    陆钦抬眉看她一眼，“扔了。”

    看惯世态炎凉的人，自然比寻常人更懂得怎么去伪装自己的情绪。

    顾晓暖装的很好，可她大约不知道自己撒谎的时候眼睛里的红血丝还在上头盘绕。

    “哭了？”

    陆钦忽然叹了口气，连接几日来萦绕在心头的那丝薄怒不知怎么就散了。“过来。”

    他朝她招手。

    顾晓暖拎着食盒走过去，被他轻巧接过，一转手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顾晓暖要阻止，陆钦却忽然用力一拉，她便扑进了他的胸口。

    顾晓暖的脸贴在他胸口，能听到胸腔的位置咚咚跳动的声音。

    “暖暖，不要在意他的话，无论他说过什么……都不要在意。”陆钦的声音温暖，像他的人。

    “子臻——他在国外很多年，也不容易。”

    顾晓暖没说话，事实上，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陆钦这一下让她的思维都散了，两个人这样的亲密姿式不太好，可他似乎理所当然。

    顾晓暖想挣开他，可他的腿伤让她根本无法顾忌任何事，只能由着他将自己半抱在怀。顾晓暖以为这个男人顶多也只是抱抱她，可是很快，她便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正常——

    她被他亲了。

    尽管只是眼睛，可他的唇落在她眼睑的时候，她的心脏一下子狂跳起来。

    不一样……顾晓暖敏锐地感觉出了那个亲吻的不一样。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一张脸瞬间暴红，“你干什么。”

    他看着她的模样，笑起来，眉眼温润，“以后，不要再对旁人说我是你表哥。”

    “陆钦——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一连好几个你字，使得顾晓暖的心虚一下子暴露无疑。

    他的目光似海，薄唇微扬，“暖暖，我们——试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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