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于妈也没有什么指名道姓的意思，因此冷擎远倒也没有太过于介意，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胳膊轻轻地紧了紧扑在自己怀里的娇柔身躯：“还不起来？”
一边说着，暮蔚晴一边扎手扎脚地从冷擎远身上爬起来，动作间，就不小心，在他的肩头按了一下借力。
冷擎远本来是不打算有任何表示的，就那么一下，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胳膊已经收紧，将人紧紧地禁锢在了自己怀里，肩头的抽痛，让脑子也跟着一阵发胀。
“冷，冷擎远？”暮蔚晴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看他。
冷擎远漠然将人推开，自己率先站了起来，还顺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暮蔚晴跟着站起来，偷眼看着冷擎远的动作，等到他坐下来，开始吃饭了，自己也才坐了过去。
闹了这么一出，饭桌上的氛围，就更加地尴尬了。
一顿饭，吃得暮蔚晴觉得自己都要消化不良了。等到喝汤的时候，她想了半天，才决定开口，给两人找点话题去聊一聊：“冷擎远？”
“嗯。”他总是这样回应她的，有点冷淡，但又不是全然的漠视。
如果是全部都不在意的话，那暮蔚晴自然可以有足够的理由放弃了。可是，他却总是这样，每一次，都给出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冷擎远，那个，设计稿的事情……”暮蔚晴还在斟酌着用词。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如果是其他的事情，那么就算后来出了什么问题，那也只是关系到智商而已，而设计稿这件事，已经不是智商的原因了。
那是道德。
院长妈妈就曾经说过，人可以贫穷，可以孤独，可以骄傲，也可以自负，你可以有很多的很多的缺点，但是如论如何，你不能丧失道德。
暮蔚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道德沦丧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解释。
结果，她的话还没有琢磨清楚，就被冷擎远给打断了。
“设计稿的事情，不用再说了。”
暮蔚晴只好沉默。
冷擎远是不是对自己已经彻底的失望了，失望到，就算是解释，都不愿意听自己解释了呢？
既然如此，那再坐着，似乎也没有了任何的一眼，暮蔚晴很快就吃完了饭，招呼了一下，就自己上楼去了。
冷擎远没有动，甚至没有看她。
如果在她的上楼的时候，一个转身，再小心一点点，那么她一定可以发现，冷擎远在她转过楼梯的瞬间，整个人就瘫倒了椅子上，额头开始渗出大颗的冷汗。
他并不是不想和她好好说话，不想听她解释。只是，他没有这样的精力了。
况且，设计稿的时候，冷擎远已经知道了结果，已经给出了处理方案，对于冷擎远来说，也的确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必要抓着不放的一直说。
于妈看见冷擎远忽然垮塌下去的背脊，这个时候才赶紧出来，正要说话，就被冷擎远摆摆手给制止了。
他的声音很轻：“不要告诉她，另外，打电话让医生过来，我需要重新包扎一下。”
于妈只能点头称是，按照冷擎远的吩咐去做了。
暮蔚晴一个人回到房间里，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打法时间。她还记得，以前冷擎远不常来，但是每个星期过来找自己的时候，却从来不会将自己一个人丢下的。
所以，对于暮蔚晴来说，楼下的那个人，已经不单单是她的爱恋了，甚至因为成为了自己的习惯。
她习惯了这个人的一切。
就算是两个人之间无话可说了，他也会在她身边的。
可是，这个晚上，一直到暮蔚晴躺在床上，左等右等，却怎么也没等到冷擎远的出现。最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是端了一杯牛奶的于妈而已。
“暮小姐，喝杯牛奶吧，安眠的。”
于妈的语气很温和，但是却没有告诉她任何关于冷擎远的信息。
这样的认知，叫暮蔚晴感觉到了隐约的挫败。
事情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那个……”暮蔚晴捧着牛奶杯子，喝了一小口。牛奶温温的，是恰好可以入口的温度，不会太凉，也没有让人觉得太烫，贴心到暮蔚晴都惶恐了。如果不喜欢她了，不要她了，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样好呢？
“暮小姐，有什么事情吗？”于妈还是一贯地礼貌的样子。
“那个……冷擎远呢？”暮蔚晴迟疑了一下，就算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很不矜持，很不要脸，也还是问了出来。
于妈到没觉得她这个问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很淡定地回答她：“冷总刚回国，事情很多，所以在书房忙着呢。冷总说了，让暮小姐自己先睡，就不用等他了。”
不用，等他了么？
暮蔚晴呆呆地点了点头，本身也没什么立场提出异议，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呢？
于妈带着空牛奶杯子离开了，暮蔚晴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拥着被子，发了会儿呆，然后睡着了……
她是被噩梦惊醒的。
没有冷擎远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暮蔚晴常常做着各种各样的，大同小异的噩梦。在梦里面，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最近这段时间，冷擎远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挺长的，所以暮蔚晴几乎都快忘记了自己的噩梦了。她每每一感觉自己快要做这样的噩梦了，在睡梦中，就会下意识地，往身旁那个身体，那个热源靠近。
只要贴上去了，就表示那个人还在，还在自己的身边，还没有离开自己，这样就会觉得安心，就会慢慢地重新沉睡过去。
但是这一次，暮蔚晴却直接贴了个空。
她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窗帘没有完全地拉上，外面的月光很亮。透过玻璃割裂出来的那一小方天空，能够看见外面的天色非常干净，因此月光也是干净的。
干净的月光，仿佛是探照灯一样，将整个房间给照射得异常的明亮起来，就在这样明亮的情况下，房间里，自然就显得，越发地空旷起来。
暮蔚晴深深地呼吸着，坐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床空出来的那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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