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音抬手指了指座位,示意苏晋舟坐下,苏晋舟果然依言坐下,并没有丝毫抵触。苏锦音心下暗笑,面上却是略有沉重的道:“我们想归想,但毕竟此事事关重大,绝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我这些时日尽力的增加自己的实力,其实也是为了日后能帮你一把。”她这些话虚中有实,实中带虚,虚的是这冤情的本身,她只是一带而过,实的是她说自己帮苏晋舟,便把主要的责任推在了苏晋舟的身上。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毫不带一丝生硬。苏晋舟自然不能因此事到底是谁在帮谁而与她辨解。
苏锦音见苏晋舟面露恍然之色,心知计成,当下又道:“你且说说,这事你是怎么打算的?”此时,她又先发制人,让苏晋舟先发表意见。这些谈判技巧都是后世课堂上的基本入门知识,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尤其是像苏锦舟这样涉世不深的青年来讲,效果是奇好的。
果然,苏晋舟沉思一下,道:“这有什么好想的?向圣上直言冤情便是。”
“哈哈!”苏锦音不屑的轻笑一声,道:“你这真是孩子话,直言冤情?你当这拓拔国的朝堂是你家开的么?这事不是你能说出口,冤便平了的。你最少得有说辞或是证据。你有么?”
苏晋舟愣了一下,强辨道:“这又哪来的什么证据?父亲大人戎马一生,为圣上开疆拓土,战功赫赫。又哪有什么谋反之意?”
听到这里,苏锦音心里暗吃一惊,心中想道:“姓苏,战功赫赫,受冤而死?莫非就是那晋国公天下兵马大元帅苏横?这可有意思了,那雪音让自己帮苏横平反,自己竟是苏横的遗孤?”苏锦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她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平静如常,试探着说道:“你可曾知道父亲官至何职?”
苏晋舟不意苏锦音想了半天,竟然问了这句,错鄂道:“父亲乃晋国公天下兵马大元帅,天下无人不知?阿姐为何如此一问?”
一句话便证实了苏锦音的猜测,她无暇感概这命运的巧合,按压下心中的起伏,缓缓道:“你可曾想过,天下兵马大元帅,晋国公,在这拓拔国中可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为何圣上一不对质,二不审判,直接便下旨封府?难道单凭那国师一人之言便可坐实罪名么?”她知道这人是苏横后,对于苏横受冤的详情是她早已熟悉的了。现在她只后悔当初不知此事,否则在抓到国师之后,轻而易举的便能平反此案。
苏晋舟又是一愣,他的思维早已跟不上苏锦音的思路。他下意识的问道:“这事确有蹊跷,那又是为何?”
苏锦音轻轻摇了摇头,暗道:“古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个书呆子可也真应了此话。”当下强打精神,解释道:“此事只有一个理由,就是杀害父亲本就是圣上的意思,那国师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苏晋舟摇头道:“阿姐怕是想错了,当今圣上尚在潜邸之时,便多次和父亲征战沙场,对父亲亦是极为尊敬。又怎么可能有害父亲之心?”
“尊敬?”苏锦音冷笑一声,道:“在巍巍皇权面前,又有谁能保持本心不变。估且不说父亲已官至极品,早已升无可升,就单单统领天下兵马,在军、、队中的声名人望,就足使在金銮殿上的那位,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
苏晋舟还是不信道:“他应当知道父亲是不会反的。”
苏锦音冷笑道:“你认为他会把他的国家安全寄希望于父亲的心念之中。只有父亲不想反,他才能保证自已的安全?一旦父亲有了谋反之念,他便坐以待毙?”
苏晋舟默然无语,显然他是被苏锦音的理由打动了。沉默半晌方才茫然问道:“即是如此,我苏家的冤情岂不是难有昭雪之日?”
苏锦音摇头道:“那也未必,他忌惮的只是父亲的权力与声望,并非憎恨父亲,否则以他的性格,以谋反的罪名,苏家上下又怎么只是发配这么简单?你我又如何能够存活?”苏锦音用手指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又缓缓道:“不过此事急不得,这事情方过两年,余波尚未平息,还要再过个三年五载,等事情平息了,父亲的名字不再被人记卦之时,或可说动他,为父亲平反昭雪。”这些分析是苏锦音在接了雪音的指派后便早已想好了的。此时对苏晋舟说出,便自然而然,没有丝毫停顿。
苏晋舟急道:“还得三年五载?”
苏锦音慢条斯理的道:“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苏亚舟懦懦道:“我哪有什么好办法?”
苏锦音微笑道:“现在没办法也无防,你从现在开始可以回去慢慢想,直到你想出来有更好的办法时,我自会听你的。否则,你就乖乖的听我的。”
苏晋舟沉思片刻,忽的站起身来,脸上一片坚毅,他直视着苏锦音,大声道:“好,阿姐,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想办法。”说完,他转身推门大步走了出去,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
苏锦音无奈的摇摇头,其实他并不在意苏晋舟的想法,也并不太在意是否能为苏横平反,因为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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