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陈母也突然愣住了。她高扬起来的手，放了下来，握在胸口，有些不知所措。陈曼不顾脸上的疼痛，却抓住陈母缩回去的手，急促问道：“妈，什么贱女人，什么不是亲生的，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陈母面上慌张得很，甚至想要甩开陈曼，但是陈曼却抓着她不松手。“妈，您刚才说的话，是随口说的，是不是？不是真的，是不是？”陈母讪笑了一下，声音有些发抖，“这不是废话么，当然了，你是我亲，亲……”她说了一半，却嘴巴颤抖起来，后半句怎么也说不出来。陈曼急得不行，眼泪再眼眶里面打转。她握住陈母的肩膀，不停地晃动着母亲的身体。“妈，你说话啊，你说啊！”陈曼真的是惊到了。她从来没有过，会听到不是亲生的，这样的话。尽管从小都挨打挨骂，会有那种，是不是亲生的想法，但是真的有一天，要告诉她，母亲不是亲生的，她却真的不能接受。母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亲人了，而如果这个人不是自己的亲妈……陈母面对陈曼的质问，说不出话来，她猛然弯腰，捂住自己的心口。“啊！”陈母哑声叫了一声，跌倒在沙发上。“妈，妈？”陈曼赶紧扶着陈母，“妈，你怎么了？妈！”“小曼，赶紧送阿姨去医院！”程燕赶紧过来，帮着陈曼扶住陈母的身体，“赶紧打120！”陈曼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120。她声音发抖，像是受到了惊吓，“喂，我妈妈晕倒了，心脏病发作！地址？哦，对，地址，大望路西口，安逸小区6号楼603，对对，我姓陈！求您了，赶快过来！”陈曼挂了电话，赶紧去给陈母找药。找到药，往陈母的嘴里灌，陈母吐出来，她还灌。救护车很快过来。医护人员上楼，把陈母抬下去。陈曼跟着上了救护车。救护车上，医生给陈母做急救心肺复苏。陈曼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医生的手掌，交叠在一起，按在母亲胸前，一下一下，使劲往下按压。那么大的力气，但是陈母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救护车倒是一路通行无阻，很快到了医院。陈曼跟着病床推车往里面跑。“妈，您坚持住，已经到医院了啊！”终于，病床被推到急救室中。陈曼被关在了门外。她扶着门，大口喘息着，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程燕也跟着过来，她扶着陈曼，将她按在急诊室外面的座椅上“小曼，别着急，一定没事儿的。放心，千万别着急。”陈曼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着，“我不着急，我不着急，刚才赵医生说什么来着？”程燕赶紧道：“赵医生说，已经找最好的大夫抢救了，你放心。”陈曼点点头，自言自语，“对，最好的大夫，我不着急，没事儿，我妈没事儿的！”这时，两个小护士从面前走过去，边走便聊着。“怎么傅医生最近一直没有上班？刚才刚送来的病人，估计有危险，没有傅医生，估计……”“哎，只能说她命不好。傅医生的手术，别人估计没有什么办法，赵医生现在还在满世界找傅医生呢！”“那个病号我记得以前就是傅医生管的，后来好像提前出院了，听说就没有好彻底。”“是啊，这次也不知道怎么样，据说路上心肺复苏都没有起效。”“傅医生到底去哪儿了？”两人正在说着，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手臂。小护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惊慌失措的陈曼。“不是傅医生，那是谁在急诊室里？”小护士上下打量了陈曼好几眼，“你是谁？”陈曼没有回答，反而十分急切地抓着小护士的手，不停晃动。“你说啊，谁会有危险，谁命不好？”小护士吓得不轻，“你神经病吧！来人啊，来人啊，保安呢，有医闹！”程燕赶紧过来，拉住陈曼，“小曼，小曼，你冷静点儿！”她又跟护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病人家属有点儿激动。两位别介意。”小护士大概是被医闹怕了，有些畏惧地躲开。“对了，你们说的是怎么回事儿？”小护士见程燕却笑眯眯的，非常好说话的样子，便开口答道：“小傅医生好久没有来上班了，急诊的病人正好是他之前做的手术，听赵医生说，好像出了点儿问题，但是具体什么，我们也没有听到，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傅医生给找到。”程燕狠狠皱眉，“原来如此。”她回头，看到陈曼已经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退到长椅上被磕了一下膝盖，跌坐在上面。整个人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弯着背，精神恍惚，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程燕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看着陈曼这般样子，又看了一眼急诊室紧闭的大门。她想了一下，走到一边，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过了很久，才接听。“秦少，小曼她……”她话都没有开始说，就听到秦逸风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她。“陈曼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以后都不用跟我说！”说完，粗暴地把电话挂了。程燕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有些呆愣。这是头一次，秦逸风听到陈曼的名字，情绪这么激动，甚至还夹杂着巨大的怒意。联想到陈曼之前刚回家那会儿的样子，程燕心中明了。这两人应该是吵架了，甚至，吵得还挺凶。因为之前陈曼因为秦逸风的事儿，没少哭。但是每次程燕给秦逸风打电话之后，秦逸风还是会过来帮陈曼。这是头一次，这么干脆利落，根本不听她说话，就挂了电话。程燕看着陈曼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蹙眉。他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不是说要结婚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程燕无奈，只得陪着陈曼坐着。一个人朝他们快步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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